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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圆圆团团10

姐姐出嫁后,团团心里的大石就凭空消失。

所有的焦躁不舍都没了发泄源头,变得空落落的。

三天就是一眨眼,再到回门这天时,姐姐是跟秦舟一块儿回来。

她发髻都换了样式,老远看着就知道身份的转变。

回家这天,没人说走,中午还留了一顿饭,但大家都有默契,天色麻麻黑时,一个话题刚好结束,他们就起身告辞。

团团出去送,跟姐姐在门外马车边又说了会儿话。

姐弟俩表面性格差距很大,但骨子里都有着泾渭分明的喜恶与界限。

团团性格外放,各方面的表现就越发突出,所以圆圆特地跟他把话说直接了些。

“你若有空,就常去看看我,秦家那边我不熟,我也不喜欢出门,平时难免会觉得憋闷无聊。”

别像她一样,心里埋个疙瘩,多少年了,关系一如既往,心里总是挂念,但不常去陆家。

团团抿着唇,没吭声。

他不太想去秦家,现在听见“秦”字、“舟”字,都会想到有人把他姐姐抢走了。

以后可能会去,今年是不想的。

圆圆知道他是表面的强硬,对待家人总是心软,拍拍他肩,又多说一句,“我新嫁过去,总会有不适应的。”

兴许也会起点小摩擦。

团团就想到他去其他师兄弟家里玩的时候,他们家里的妇人、夫郎都处处受限,日子不安逸自在,便点头应声说好。

“那你有事也别藏心里,要跟我说。”

圆圆也应下。

目送他们离开后,家里晚饭也上桌了。

团团心情不太好,晚饭都做好了,因为家里离得稍远,也不敢留饭。

有宵禁,怕赶不及回家。

明明家里有房间可以住,顾忌着刚出嫁,怕外人又嚼舌根,也让秦家脸面不好看,所以回娘家住,也要过一阵再说。

思及此,他再看两位爹爹也有浓郁的不舍,跟他们说,以后他要换个大宅子,若是成亲了,两家都住一块儿,省得心里记挂。

然而大宅子不好买,首先就有不能僭越的规矩,其次是京都寸土寸金。

再往后,还有一大家子住一处,失了距离感,容易相看两厌,平添事端。

团团暂时还不理解为什么亲人们住一起还会有事端。

云程说改天带他出去见识见识,想了想,又说,“要么你下次去,让存银带你去也行。”

存银比他善于交际,多少年了,性子不变,爱听八卦,讲起来有声有色的。

团团还真想知道,他觉得他已经长大了,该知道一些大人们的事情了。

另外就是银子的事,家里跟他说了,铺子是给姐姐的,田地庄子是给他的,要花银子,就自己挣。

他眼珠子转转,思考做什么挣钱,还问出声。

叶存山让他好好读书,“尽早考完,拖久了你没耐心了。”

其他的事以后再说,事情一件件的办,家里又不会短他吃喝。

团团想想他下一次考试的时间,因家事压下去的学习冲劲又再次冒头。

他已经过了岁考,明年再考一次,就拿乡试的资格。

乡试资格到手,就可以考乡试。

若是过了,来年就春闱。

再过春闱,还能殿试。

一切顺利的话,这都是连着来的。

对于他而言,也必须顺利。

以一次就通关科举而言,留给他读书的时间没多少了。

考上秀才后,身边的书生就换了一波人。

他提前背书的优势荡然无存,还在这群自幼在书堆里打滚的书生里,有了劣势。

比他耐性好、定力好、才识高的书生,往月榜上扫一眼,就知道数目。

而他的目标,使得他必须从这些人里脱颖而出才行。

他在武学里,升过两次级,知道一个等级的界限突破,不代表自己很厉害,只能说他该学下一个东西了。

在新的班级里,最低要求是他从前的最高标准。

所以眼下,他在秀才堆里能稳住排名不掉,也不代表他厉害。

再往上,还有更多举人们。

他们读过的书,比他吃过的饭还多。

要用几年时间超过他们,毅力决心缺一不可。

余下的就是把天分与家世优势发挥到极致,他不虚度光阴,也要虚心求教。

饭后团团跟着爹爹们回屋,跟他们商量能不能不住舍监了。

住舍监里,看似不用在路上花费时间,可以多看两页书,实际舍监里的不便之处更多。

他出来一趟都要卡着时辰,有时一件事都说不完,就要急忙忙的回去,回去以后心里又惦记。

再者,国子监规矩比书院严,他读乏了,起来活动筋骨,都要斟酌考虑挑地方。

这件事比较好办,去年年底时,姐姐亲事开始操办后,他就住家里了。

不住舍监,就不用再搬过去,往后他就开始走读。

因为体力好,这段距离他用跑的,快到地方前整整衣衫就行,脸上都没出汗。

下学时,他会特意绕一段路,去秦家那边看看。

答应过姐姐会去家里坐坐,实际他过来以后,多数是在附近待会儿,极少数时候才会进去做客。

姐姐喜静,换个环境也待得住。

他常去,秦家人也许会有意见,反而对姐姐不好。

生活重回正轨以后,还有一件事,让他日夜心神不宁。

姜大夫真的在给姜越筹备亲事了。他每每去,总能看见父子俩算着家里余银,商量准备什么嫁妆。

姜家人少,生意做得不大,医馆还是姜大夫回京以后开起来的,姜小姐出嫁给了嫁妆铺子,过后几年攒的积蓄,不够给姜越置办。

算来算去,给姜越的铺子要么又偏又破,要么空间逼仄,怎么看都拿不出手。

两人又想用别的东西替代铺子,但提出来的东西,都被否决。

少了嫁妆铺子,总差了点意思。

姜大夫有功,救过的武将多,接济他不要,介绍亲事他会考虑,以这方面来说,姜越择婿的门第不会低,嫁妆就更不能敷衍了事。

谈起这事,就总要叹口气。

而且团团不知道他哪里得罪了人,从前都好好的,现在姜大夫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姜越对他也比从前冷淡,跟他说半天话,才得个淡淡的眼神,“嗯嗯哦哦”的敷衍应话都省了。

团团很少热脸贴屁股,他气性大得很。

偏偏在这里,他有了撞南墙也要往里冲的鲁莽倔强。

挑了个休沐日,他提前熬灯油将功课做完,就来找姜越,说带他出去玩,散散心。

“我看你最近都心情不好,肯定是你爹一直叨叨叨,听得你心烦。”

姜越说他有事要忙,没空出去。

团团就真生气了。

他情绪都写脸上,习文几年,肚里的弯弯绕一堆,还没消化进脑子,正经端起架子来有个样子,在亲近的人面前又一如既往,不藏不掩,直条条立那里,眉眼一扬,就是要跟人较劲的样。

姜越跟他说今天要抄医书,“我爹从太医署借了书,跟我家的几本医书换阅,有些书目有破损,我要抄录备份。”

医书珍贵,错漏一处能要人命。

抄录一次也是加强记忆,所以抄书这事,一直都是姜越来做。

这次书多,还有归还期限,他确实没空。

团团听他解释,气就消了。

今天就是来找他的,既然忙,那就不出门,团团让他多备一份笔墨,“我跟你一起抄。”

姜越没动,“你今天没事做?”

团团摇头,“我忙完过来的,今天就找你。”

他们认识七八年了,团团常往医馆跑,去书院读书后,也常来蹭饭。姜大夫使唤他不客气,他对这里非常熟悉。

姜越不给他准备笔墨,他就自己去拿。

挑书时让姜越给他拿一本,“我拿的话,你又要生气。”

姜越挑了一本相对较新的医书给他,被说了又要生气,也不恼,并未就此跟他展开聊聊。

有正事,就先做正事,表现好,忙完一切都好说,团团深谙此道。

他见过姐姐拆书重新组合装订,抄录时就跟姜越说了一次话,是问要不要分开抄,到时他整理也方便。

得姜越点头,就再无其他。

到中午饭点,姜大夫让药童出去买了两样小菜,自家再掐一把青菜,蒸个蛋,配一壶酒,端上桌就能吃了。

团团瞧着姜大夫脸色,觉着他今日心情应当是不错的,就陪他喝了几杯。

话题都不用他引,姜大夫自己说到了亲事上,他问团团有没开始说亲。

团团说:“去年有人来家里问,我爹爹们拒绝了,我要晚几年再说亲。”

他趁机让姜大夫不要太着急,“着急就仓促,仓促就容易出岔子,婚姻大事,还是仔细点好,你看我姐姐,定亲还要缓几年,你再多看看吧?”

姜大夫就问团团是不是也要多看看,看个几年,一个一个的慢慢挑。

团团都没看呢,挑什么挑。

他直言没想法,“我爹跟我说有人来家里问起亲事的时候,我都是懵的,我觉得我还小。而且我现在就考上了秀才,这点功名出去说亲,不像样啊。”

他心肠耿直,有话直说,大小也算是姜大夫看着长大的孩子,话到这里,就不用试探真假。

姜大夫看姜越安安静静吃饭,再看团团跃跃欲试想劝住他,就叹了口气,“哥儿姐儿又不是男孩子,现在准备相看,一两年的定下,到日子出嫁时,就不小了。真到岁数再说,都没好的了。”

团团受姐姐出嫁的刺激,听不得这种年岁大了,就这这那那都不好的话。

明明外人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那里嚼舌根乱讲。

只是他那时气过了,知道堵不住悠悠众口。

姜家人少势薄,夫郎又比女人难怀孩子,婚事多坎坷。能顺一点也是好的。

从前过来都是急匆匆的,各方面的急躁,时间也不够,话说不了几句就要走。

到现在,所有杂务处理干净,特地抽空过来,他有余地细想深思,跟人好好说,多了几分理解,也多了几分无力。

下午继续抄录医书,期间停下休息时,他总看姜越发呆。

姜越要说亲的事,跟姐姐出嫁的事接连而来,他一时分不清自己心里焦躁,是不是因为害怕要失去一个朋友而产生的情绪。

发呆时,思绪会走神。

认识多年,从七岁至今,还没好好看过姜越。

准确的说,他看谁都很表面化。美或丑,在他而言都是个人样,因五官不同而有区分,很少去关注他们具体的样貌神态。

可能是盯着姜越看久了的原因,他再拿笔写字,眼睛都跟看久了太阳一样,再看什么都有余影映于眼前。

他才发现,姜越长得很好看。

脸像鹅蛋,弧度圆润不带攻击力。眼型跟云爹爹画册上见过的桃花眼很像,看谁都多情,被他自幼修炼出来的冷淡修饰,眼睫抬垂之间,像微风卷起崖上雪。

徐徐而来,赏心悦目,又冷冽疏离。

笔落纸上,也就迷了路,七拐八拐,将一个方子,写成了满纸他的名字。

团团有一瞬的慌乱,抓起纸揉成一团紧紧攥在掌心握着。

抬眼看几次,姜越还在抄书,没注意到他这里的小动作,才舒了口气。

他说去前面看看,转身时没看见姜越也将正写的那页纸倒扣在桌上。

团团以前问过姐姐,每日干坐着闷不闷。

他自己没尝试过守着个小小桌案,枯坐一天。

习文以来,最刻苦的时候,都要起来打几套拳法提神,也会换各种姿势看书背书。

家里给他一个书童都不够用,因为他不喜欢抄录。

背会的东西,理解的东西,就不愿意再动笔写第二回。

国子监课业繁重,他自己不动,就有人帮他动。

而今天,他在医馆抄了一天他看不懂,也读不顺的医书,里面还有许多生僻字。

他照抄不误,不求理解,走神又再拉回来。

日落时,感觉时辰过得很快。

他没可能在姜家留宿,走时姜大夫让姜越去街上打酒,所以他们一起出来。

团团问他,“你最近不爱搭理我,是避嫌吗?”

或者是嫌他多管闲事。

姜越说没有,他反问团团,“你真的不懂?”

团团直觉他应该懂,但他确实不懂,不理解。

最近很多事,他都懵懵的,身处其中,被浆糊灌满脑子,努力思索,挤不出那一层软软黏黏又有韧劲的隔膜。

他是个会撒娇的人,委屈时情绪都能渗进语调里,“你不能告诉我吗?我真的想不出来。”

说着话,也到了酒馆。

姜越把酒葫芦递给店小二,从钱袋里拿了碎银,等酒时,他跟团团说:“你想过你以后会跟什么样的人成亲吗?”

团团没想过,就跟和姜大夫说的一样,他觉得自己还小。

而长大的标志,就是别离。看着身边的人逐一成家,都有了其他更加重要的人。

姜越给钱,拿了酒葫芦,至此就能跟他各走大路两边,一往南一往北。

走前,他说:“你有空就想想吧。”

团团转身跟着他又往回走了几步,“你想过吗?你有想过以后会跟什么人成亲吗?”

会是之前说的,嫁个小将,好随军吗?

随军的方式有很多,嫁人是捷径,也是最不靠谱的一个。

团团突然灵光一闪,近日堆在心中的郁结都散了。

他觉得姜越不是会选择这条路的人。姜大夫能排除万难,让姜越当军医,就不会在他学有所成时,送他去后宅。

姜越第一次在走路时侧目仰头看人,他说他想过。

然后就不想跟团团说话,往家里走的步伐,都加快了。

团团没再追过去。

思考未来会娶什么样的人,对他而言还是太模糊了。

答案近在眼前,他想不出来,就另辟蹊径。

嫁人是不可阻拦的,拦多了要拦出仇怨。

现在是择婿的时候,距离出嫁还远着。

既然他不放心,那他就帮忙找好了。

就跟以前带小孩子一样,不放心,他就亲自把关。

干点实事,好过闲着只会张嘴叭叭叭。

说多了,今天不惹人厌,改天也会讨人嫌。

解决办法想出来了,团团却没有多高兴。

夜里换衣服洗漱时,他从衣兜里清出了一团纸。

不摊开,他也知道上面写满了姜越的名字。

团团摇摇头,他还是应该找人求助一下。

住家里,就找爹爹们。

在云爹爹跟叶爹爹之间,他稍加思索,选择了叶爹爹。

因为叶爹爹脸黑,在外严肃,待人一丝不苟,某些方面的行为习惯与姜越很像,可能想法也会像。

但这个时辰去,云爹爹肯定也在。

团团难得忸怩,未免被这点心事牵扯得他上课走神,又把衣服穿上,去敲了爹爹们的门。

大晚上的,就他爱来。

叶存山跟他说,“你讲的事如果不重要,今晚就再加点功课。”

意思是说他闲的。

团团皱皱鼻子,他可一点都没闲着。

因他还没想出来他未来想娶什么的样人,也不知道姜越的心思,只有一个他看着不太对劲的、眼下唯一的可操作方案,就拿出来跟爹爹们说,看看能不能这么干。

两个爹爹非常异口同声的否决了。

云爹爹还有点惊讶,“小姜大夫要说亲,你要帮忙给他找如意郎君?”

团团抿着唇,心里莫名发虚,讲话没底气,“嗯……我也觉得不太行,那你说我怎么办?”

叶存山捧起茶杯,杯子放到嘴边几次,都没喝茶,眼睛里难得透出了一种“这居然是我家的傻儿子”的意味。

团团被他俩看得浑身不自在,坐在这里跟身上被抹了痒痒粉似的,迫不及待就想伸手抓挠,也往外跑,去冲个澡。

“我想不出来才来找你们的,你们是不是也不知道?”

激将法对大人没用。

云程挺想笑的,如果不是他的娃,他就哈哈大笑。

是他的娃,他惊讶完,也有了几分焦急与不可思议。

“小姜大夫跟别人说亲?”

团团“嗯”一声,“都在准备嫁妆了。”

还是叶存山比较冷静,“姜大夫没让你以后不要去他家?”

团团懵得很,“没有……为什么我不能去?”

能去,问题就不大。

叶存山让他把话明白点。

这件事在团团这里,还是今天才理出一丁点儿头绪,他说不明白,就大致从他得知姜越要说亲开始讲。

因多次劝说无果,所以他决定加入——不能阻止,他就亲自帮忙。

叶存山语调凉凉的,“如果秦舟每次来我这里,都让我把女儿多留几年,什么原因也说不出来,由着性子来,我已经把他打出去十八回了。”

团团:“……”

他觉着这句话有不对劲的地方,但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就说:“那不一样,秦舟才认识姐姐几天?我认识姜越快八年了。”

但他终于知道姜大夫突然看他不顺眼的原因了。

垂眸思索时,没人讲话打扰他。

他迟钝的意识到叶爹爹那句话里的不对劲之处。

他跟秦舟不能摆在一起对比,秦舟是想求娶姐姐,他又不是求娶姜越。

“求娶姜越”四字摆一起,有神奇的魔力。

突然之间,他无处安放的各种情绪与目前所有的疑惑不解,都有了源头答案。

包括今天姜越让他想的问题。

下午那一阵盯着人发呆的后劲持续到了现在,眼睛眨动间,还有姜越的影子在晃。

定定神,才发现影子是没晃的。

晃动的是他震动的心。

重新塞回怀里那团纸散发出了惊人热量,灼灼如烈日,烫得他那寸皮肤刺刺的疼。

但他不敢动。

愣愣坐原处,让心神四处遨游。

他重感情,所以万分谨慎。

能分辨,他会勇敢追求。

不能分辨,就处处受制。

他怕他是因为不舍而产生的情绪。

也怕过了这阵,什么都来不及了。

这事急不来,两位爹爹也给他留了一个问题,让他多想想给姜越选如意郎君的事。

云爹爹说:“是不舍,就看得见别人的长处优点,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叶爹爹说:“如果选来选去,只想揍人,下次去姜家的时候,就别耍小性子。”

团团认真应下。

打听人,先从熟悉的人家开始。

武将家里,他有许多熟人,最熟的就是陆家了。

他去陆家小住了三天,跟小星儿在一处。

武学里都是男孩子,大大小小都有,有点动静,大家都知道。

谁说亲,谁正打算相看,说漏嘴一句,转眼就传遍整个武学。

他要问的事很容易打听,就是小星儿也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他,“啊?小姜大夫要跟别人相看吗?”

团团理智已经全部回来,脑子重新聪明了起来,丢掉的敏锐一并回归。

他精准抓到了关键点,“你们怎么都很惊讶他要跟别人相看?那他应该跟谁相看?”

小星儿嘿嘿笑,“跟你啊,我听师兄们聊天,他们说小姜大夫长得好看,但都没去搭讪,说你常去姜家医馆,你肯定相中了小姜大夫。”

这个理由是团团没想到的。

小星儿特别有理,“肯定是喜欢才经常去啊,我就不会去贺顷家。”

贺顷是小星儿第一次进山冬猎时,把他打了一顿的人。

团团揉揉他头,“有道理。”

他走亲戚多,愿意住的没几家。

认识的人多,愿意深交的没几个。

都说旁观者清。团团让小星儿多说点,他刚好印证下。

小星儿说他表现挺明显的,“小姜大夫又不爱理人,一天天都在医馆打转,你也坐得住。”

团团笑了声,转而让小星儿报名字,“报你觉得厉害的人的名字。”

小星儿就掰着手指跟他数。

他俩下学才能见一见,来陆家了,晨练晚练少不了,休息的空档说会儿话,睡前聊会儿天。

第三天时,团团已经把武学现有的名录在心里过了一遍。

他想出来的帮人择婿的法子在实操上不可行,假想时又格外给力。

单听名字,他没大感觉。想到这人会跟姜越成亲,他就有感觉了。

因为有对姐姐的不舍在前,前两天时,他都是藏心里对比。

还庆幸自己是在陆家小住,能在习武场发泄精力,在家里他得憋死。

第三天时,他还只想揍人,没有云爹爹说的那种,会因对方的优秀,而接受这是最好的选择。

他因此确定自己的心意,他是喜欢姜越。

比他想象中早筛选完,他没急着去姜家。

期间再过一个休沐日,他特地去刻印作坊待了一天,叫人教他活字刻印,然后捱到了下一个休沐日,他拎了两个竹箱,将一应工具和切割好的小木块带上,去姜家拜访。

上回来时,姜越在抄录医书。

时隔一个多月,他还有没抄录完的,都是自家的医书,不用急。

团团说教他刻印,这样忙活一次,以后想备份就方便了,成书备份后,还能根据他自己想要的方子来做二次整理。

不需要抄录后,他往上写批注都不用小心翼翼,怕占位置了。

人的情绪变化,会很直接的感染到身边的人。

团团这次过来不急躁,姜越跟他说话时,就不显疏冷。

团团反思,认为是他前几次来时,因为太过在意,太想要回应,所以把姜越很普通正常的态度,误以为是过分冷淡。

现在心态有了变化,再看他,就和往日一样。

姜越不敢学。

他认为这是一门可以传承下去的手艺,很多人家都是只传给亲人的。

团团说他家没这个规矩,“想学都能学。”

他家的话本铺子至今还有更新教学。

姜越觉得这不一样,团团说是一样的,“刻印作坊里还有善堂来的小孩儿在学手艺,没有只能教自家人的说法。”

团团帮他做决定,“你又不会出去开刻印作坊跟人抢生意,要不是看你宝贝医书,我都想请人给你刻好,省得你忙活。”

后院晒了药材,刻印会起木屑,他们俩是搬了桌椅去后门的小巷里做。

前期准备工作弄完,就一起拿小木块坐外面刻字。

团团只学了两回,一次是上回休沐,一次是跟姐姐学的。再早一点,就是自己做过木工,加上手稳,学起来快。

姜越平时处理药材多,擅长精细的活,刻废几次,就能慢慢刻出样子。

团团跟他说,“先不求质量,刻出来清晰就行,以后有空,再一个个的替换。”

越往后,手艺越好,有事没事儿刻一个,保持手感。

又说:“我找人按照药材名刻了字,还拿了点常用字过来,你再把方子上常出现的字刻下就好。”

这种少量,有规律的东西,用活字就最方便不过。

姜大夫过来转了一圈儿,夸团团办了件好事。

团团说他客气,没跟以前一样,看人脸色好,就紧跟着跃跃欲试聊亲事。

姜大夫在后面站了会儿,看团团没开口说话,还自己把话题绕过来了。

这次团团是顺着他的话说,但内容又特别的“杠”。

很“煮酒论英雄”的调调,提名一个,他贬一个。

姜大夫阴阳怪气他,“那你给我说个好的?”

让说,他又不听。

背着手,晃晃悠悠去了前面。

团团吹掉木块上的木屑,侧目看姜越,“姜大夫今天心情不错?”

姜越认真做一件事时,搭理人就呆呆的,尾音会略微拖长一点,显得慵懒。

他应个“嗯”,过了会儿才说:“赊账的人来还钱了。”

姜家医馆来钱慢的主要原因也是这个了,他家会赊账给人看病。

还钱就有钱,有钱就能置办嫁妆铺子,绕来绕去,绕回了原点。

团团仰头看看,天色已晚,他也到了回家的时辰,就跟姜越说,“你上次让我想的问题,我想清楚了。”

姜越拿刻刀的手顿住,索性也不刻字了,停下动作看向团团,等着下文。

团团生得好,习武多年,身资板正英挺,有少年人的锐气。转而习文后,书卷气压不住骨子里的张扬,融合到一处,有烈烈灼眼的炫目。

确定方向后,一往无前的勇气将他气势无限放大,令人难以招架。

他问姜越,“你要不要跟我相看试试?”

姜越被他问得措手不及,但也有准备。

跟看诊一样,他一条条的问,语气平缓,吐字清晰,唯有红欲滴血的耳朵尖在表露真实情绪。

团团开玩笑会看场合,眼下就不说不问,照着问题答。

首先是为什么。

再来就是家里人知不知道。

然后是他对亲事的打算。

他常来姜家,两家大人因此会走年礼,多年下来都熟悉了。

上回跟爹爹们说起这事时,看他们反应,也有默认姜越的意思,对此是鼓励态度。

团团对亲事的打算,还是想要等几年。

想要姜越再长大一点,也想看看能不能考个好功名出来。

“为什么”这一条,他说得比较多。

因为姜越的心思他总琢磨不透,加上他有好长一段时间情绪不稳定,怕姜越以为他是阻止不了,就干脆自己上,所以开口就先说明他绝对没有拿人玩笑的心思。

而他做出决定,跟前段时间的状态也有关系,为了区分,他索性从头说起。

姜越往后听,已经不好意思了。

因是终身大事,就硬着头皮盯着团团眼睛,听完脸也是红的。

团团没好到哪里去,自小练出来的嘴皮子让他能利索的讲完,实际脸皮没跟上,说完也红扑扑一张脸。

两人在后面傻愣愣望着对方待了会儿,姜越先把刻印的工具收拾起来,说他要跟他爹商量。

这是必要流程。

团团说他明日下学再来一趟。

回家后也跟爹爹们说了这事。

他不声不响办了件大事,正合了他之前说的,他自己找,若有相中的,他自己说,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还好相中的人自幼认识,知根知底,没跟话本里写的一样,突然就被莫名其妙的人迷了心。

家里对姜越满意,就只看姜大夫那头的说法了。

叶存山问他,“你跟人直说了亲事要缓几年?”

团团老实点头,“我觉得我实话实说才是最靠谱的,因为我之前说过我要晚几年议亲的原因。”

一般人家听见这话,就当他故意托大吊着了。

而且大家都早早成亲,往后拖延总有议论。

姜家父子知道他性子,但事关儿子亲事,看见团团不着急,心里肯定有想法的。

叶存山觉着团团愣头愣脑的,“你一点都不着急?”

团团试探性的问:“着急什么?”

叶存山:“着急把人娶回家。”

团团抿抿唇,他有一点着急。

因为总是想见姜越,不然也不会经常往医馆里跑了。

但他现在还想揍秦舟,将心比心,姜大夫肯定也很舍不得姜越,会想把他在身边多留几年。

从这方面来说,他们对亲事的看法是一致的。

先定下,写婚书。延后几年,最好的情况是他金榜题名时娶亲,最坏的结果是他到时习文一事无成,就这么把人娶回家。

云程已经掰着手指给他算好了该请谁做媒,确定下来是三姨跟三姨夫,也就是陆老将军夫妻俩。

姜大夫在槐城待过,与陆老将军有旧交,媒人先请熟人,他们又是团团的长辈,表示家里看重这门亲事。

这效率,团团真没想到。

其他的今天说不出个结果,等他次日下学,再去姜家后,被姜大夫拉去屋里好好谈完,才给家里准确的答复。

姜大夫也想他们晚几年再成亲,但两家必须要写婚书,要请人见证立字据,多年后,若有变故,需是姜家提退亲。

团团答应得爽快。

他感情上迟钝,比起姜越开窍晚,但同样的,他也死心眼,认定了就不会改。

若真有变故,就让姜越退他的亲。

写婚书是专门挑的良辰吉日,团团提前找教官告假,到日子后,沐浴更衣,打扮得特别精神。

姐姐也回来帮忙准备东西,看他的眼神连连惊奇。

团团凑过去,问她当时跟秦舟定下的原因。

在以前,他怎么问,圆圆都不会跟他说,当他是小孩子。

他自己不声不响把亲事谈定了,圆圆就当他是开了窍的大孩子,便跟他说了在话本铺子后面那条街上,秦舟来找她的事。

团团听得一愣。

他从未想过,秦舟那个书呆子,竟然跟他一样有胆气,敢正面直说心意。

冲着这点,团团对他敌意散了许多。

出发路上,他去找秦舟取经,问问他这个过来人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秦舟跟他说得很细致,再熟悉不能失了礼,这表示他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其他的注意事项都可以酌情调整,真出点小岔子也没关系,就按照家里说的来,不用太紧张。

细致讲的就是酌情调整这里,不能太拘束,显得生分,也不能太自来熟,失了距离感不认真。

不是正式娶亲,就写婚书,表示有婚约,一般父母辈的人在,做个见证就行。

他们家全都来,已经足够重视。

来时照例带了礼,姜家医馆今天也停业,置办了一桌酒席。

姜大夫固执的先把这顿饭放前头,对错过时辰不怎么在意,席间跟叶存山还有云程聊得比较多。

团团跟姜越挨着坐,十分老实,也老实过了头,出门在外,少有的拘束克制,吃个饭只敢夹自己面前的菜,注意力全在三个大人那里。

回神想起秦舟对他的提醒,他就敢夹别的菜,走神又恢复原样。

姜越给他夹别的菜,他还要慌,生怕好事当前,姜大夫醉意上头,说他欺负姜越,把事情给搅黄了。

所以姜越给他夹一筷子菜,他就给人夹好几筷子补回去,要把小小的碗堆得老高才安心。

姜越握着筷子,半天没吭声。

然后另一手在小荷包上摸索,掏出了一粒深褐色的药丸出来,撞了撞团团的胳膊。

团团跟他有默契。

姜越看着冷冷淡淡,性格也有调皮的一面,小动作偶尔会有,他还没总结出规律。

反正不会是紧张。

他把药丸拿手里,用眼神问他这是什么药。

姜越比了个“三”。

团团就秒懂,是聪明药。

这是干什么。

他哪里不聪明了。

但还是把药吃了。

跟以前的汤药、药丸一样,入嘴微苦,还有一阵清凉的感觉直上脑门,让人神清目明。

姜大夫跟叶存山云程聊完,还要跟圆圆秦舟聊。

作为媒人的陆老将军夫妻俩得了空,就来打趣团团。

“你看你那怂样。”

这话说的。

团团立刻挺直了腰背。

他想到了很久之前,他还在武学时,揪人去给姜越看病时,得知的一种神奇的病——因紧张而拉肚子,各种虚弱。

他后来有幸体验过几次紧张的感觉,都是因为师弟们的考核,特别是小星儿的。

落自己身上,极其少见。

记得初入武学时有过,具体感觉他已经记不清。

现在的紧张感实在强烈,他难以忽视。

怕到时紧张过头,在大家吃饭的时候频繁跑茅厕,干出最最失礼的事情,团团眼睛一闭一睁,就把秦舟的话抛之脑后。

拘束和守礼的尺度他实在把握不好,那不如表现平常点,还能得个好印象。

所以他跟姜越聊天,问他刻印顺利不顺利。

姜越是每天就刻几个字,先用团团带来的药名和常用字方块拼凑了试用过,熟悉操作。

过程里记录缺少的字块,他在空余时间刻。

团团就问记下的字多不多。

姜越跟他说,想请人刻字。

自己刻,太慢了。

团团答应,“你待会儿把要刻的字写给我,我找人刻好送来。”

席间气氛融洽,饭后写婚书就顺利。

自今日起,他们就是未婚夫夫关系了。

出门时,他被姜大夫语重心长的教育一番,“读书就好好读,别成天往医馆跑。”

团团真没想到,这句被叶爹爹问过的话,会在亲事定下当天听见。

但他心里壮志凌云,回话干脆,“放心,我再来医馆,就带着书,在你眼皮子底下读。”

等自己定亲了,才能理解当时姐姐定亲后的慢慢悠悠是因为什么。

距离婚期尚远,与其困在里面焦急忙碌,不如做好眼前事。

这一次月考,团团排名下降了许多,无颜出去见人,老老实实恶补学习,还常去程家做客。

同一个问题,他从他爹这里得到了解答,会再记录一下别人怎么说,再对比教官教的,多角度开阔思路。

这是别人没有的优势,他在国子监,也敢提问,敢辩论,在交流里,输出自己的观点跟人碰撞,以此查漏补缺。

因为记性好,复习周期稳定,也一直有人跟他展开讨论,他进步很快。

缺少的是脚踏实地的“根”。

叶爹爹跟他说,文章记在脑子里,可以总结出“科举套路”,但文章的内核是仿不来的,他缺了阅历。

这份阅历的缺失,比同龄人都严重。

因为生活环境没有勾心斗角,他从没缺吃少穿,也没见过别人的苦难。

看个史书,就被影响,甚至改了奋斗方向。而他对里面具体事件的认知,又太薄弱。

所以今年秋收假,他与同窗约好,下乡帮他秋收。

同窗是往日在南松书院结识的林师兄,是被破格录取寒门学子之一。

这是团团第一次出远门,他们要先走水路离京,靠岸后再走陆路。徒步时间长,坐个车还是木板搭着的牛车、驴车,上面还有其他货物一起。

他出来前,没得到过更多的指点,全凭直觉来。

外向大方的性格占了优势,一路遇见的人,他都能聊上。

他根据看叶爹爹的笔记批注,还有所做文章的重点,以及他们家每年都要去农庄待一阵,至今还要自己种菜的情况来看,他最需要了解的就是“过日子”。

过日子难,吃喝住行,柴米油盐,一家老小,都是钱。

干不同的活,操一样的心。

每一样东西都是深奥的学问,他聊完,还会跟林师兄以此讨论,将从前引经据典的内容变成有实质性的东西。

期间也会空空脑子,随便聊聊自己的事。

比如说他才定亲就跑出来,会不会惦记人。

团团跟林师兄说起姜越,“他有自己的事情,我去找他,也得看他有没有空。”

今年武学有实战演习,高级班的人会投票选出两位将领,各执军旗,带兵进行小范围的对战。

姜越要当军医,这种场合需要适应,演练时他随军出行,去处都是保密的,说是“军事机密”。

林师兄说:“他以后要是随军的话,你们就聚少离多了。”

团团知道,但他可以接受。

因为他选择留京都,就是希望有人可以来去自由。

而且眼下四海无战事,不用想得太悲观。

一路上谈天说话,日子过得快。

团团体格强健,这段路走得不习惯,但没喊过累,到地方时,精气神都极好。

反而是林师兄到家时疲累得不行,拜见爹娘后,引荐团团,又见过夫郎,眼睛就要闭上。

团团不给人添乱,说他不用陪。

赶巧,来的时候是傍晚,洗洗睡,养足精神,明天下地干活也行。

他读书几年,没再去猎场,训练强度不如从前,再次被养得身娇体贵,土炕睡得不舒服,房间也憋闷窄小,还有许多蚊子。

姜越给他准备了很多常用药,他拿了药包出来放着驱蚊,又点油灯记事。

叶爹爹说他这次出来,不能懒惰,该记的东西要记。

最好跟小时候一样写日记,现在不理解的事,以后学到相应的内容,就会明白。

他记得认真,写到困倦时再睡觉,得一夜好眠。

次日鸡都没叫,他听见动静,跟着起来,才发现整个村庄都是热闹的。

他起这么早帮忙,林家人不自在,还是林师兄帮忙说话,才让他顺利跟着一起下地。

团团会做一点农活,去农庄时会看会学,林师兄再教教他,他就能自己做了。

下地跟去农庄不同,怕下雨,做什么都赶时间。

这期间,乡亲们的需求也最直观的表达。

团团最喜欢听他们说卖了谷子以后要买什么,添置什么。

等秋收过后,再收尾一个多月,到了农闲时,就是各家办喜事的时候,一般说亲成亲都在这时,有钱又闲的。

他们家在京都也要过日子,嫁娶更是走上流程,他正在经历的事。

因为没受过穷,不知道其中的来之不易,想不到细处,体会不到因为极细微的收益就产生的浓郁喜悦。

林师兄有意带他,忙完这一阵,还去附近村里和县里各处走走转转。

一趟下来,有多少收获,团团说不清,至少他心里对阶级贫富的认知更清晰了,也就更能明白他爹能考出来多不容易。

回家以后,有两天修整,他专心整理,弄完以后再去找叶爹爹交作业。

自习文以来,他听过的最多的话是“可以有理想,但不能太功利”。

他以为自己懂了,耳熟能详的东西,听了几年,有什么不懂的?

这次出去转一圈,才知道是没有懂。

越是缺乏的东西,越是想要。

**深埋心底,日复一日,就会融入骨血,渗透思想,从眼里、嘴里,还有笔下的字里行间流露。

也许他多年以后,能修炼成一只老狐狸,能做到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露痕迹。

眼下这个岁数心眼,还是老实一点。

同时也明白了“理想”二字是什么。

他不能只为一己私利,为了身边寥寥数人,才决定科举入仕。

他总要为别人做些什么,为百姓做些事,才能说一句问心无愧。

新理想与旧目标看起来不沾边,实际上却是紧紧相连。

只有他完成了新理想,才能实现旧目标。

这是一条没有任何捷径可走的路,除非他想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类欺下媚上的人。

有这个认知,今天的作业就是完美答卷。

复学前,他先去姜家看姜越。

他晒黑了些,也瘦了,人看着精神。

姜越盯着他上下瞧,手里研磨药粉的动作没停。

“今年还出去吗?”

团团说不出远门了,跟姜越分享此行见闻,也问他演习的事。

演习会在武学公开复盘,会变成新功课,不算秘密。

就是姜越自小讲话的习惯使然,说出来没有团团讲述得有趣,平铺直述的,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又有人做了什么。

说两句,他就抬眸看团团一眼,见他在听,才继续往后。

这点小动作看得人心里发软,等姜越说完,团团跟他分享了另外一件事。

“在外面住得很差,我老是做梦,有一次梦见我看大夫了!”

姜越等了会儿,没听见后面的,就接了一句敷衍的安慰,“梦都是反的,梦见看大夫,说明你身体强健。”

团团很满意他的应答,这样才好继续说。

“你光知道梦是反的,不知道我为什么做梦?”

姜越有大夫的惯性思维,还真给团团讲做梦的原因有什么,看团团越听越笑,就抿唇不说了。

他不说,团团就接话,“那你没听说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小姜大夫,你说我梦里看的是哪个大夫?”

qwq 看看日子,实在不能继续断更了,就先发上来,明天收尾团团的番外。

各位读者老爷晚安,下章见!么么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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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圆圆团团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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