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去城西的疾控中心。”
楼底下今天停了好几辆打绿牌子在等待揽客的司机。路嘉宁奇怪他们怎么没有去其他地方转一转，只单纯的停在一个地方。
“师傅？”
他最终选了停在最后面的那辆拉开车门坐上去。
司机开的还是老式手动挡汽车。车子上大路后广播信号不是很好，调台时一直沙沙响个不停，盖过路嘉宁询问的声音。
“师傅，师傅我去城西的疾控中心，您在往东开呢师傅。”
刹车猛的一脚到底，指明方向的乘客差点被弹到前面靠背上撞晕过去。路嘉宁惊魂未定的揉揉前额，他盯着像是新手上路的中年司机震惊了两秒，终于忍不住提高了说话音量。
“您会开车吧师傅。我去城西的疾控中心，您这个方向反了”
“害，”司机将急刹车停下的车子重又发动起来，在路上掉了一个头后清清嗓子开口道“这不，今天的新闻太劲爆了。说是如果情况恶化可能倒置abo位序呢。”
他指的是那个糊了吧唧的广播。
十个字勉强能听懂七个，另外三个靠猜想的车载广播。
路嘉宁平时并不爱关心国家大事，获取实时热点的方式除了平时电脑弹窗蹦出来的小广告没有其他。
听司机这么讲了路嘉宁就放下手机，算是难得紧跟时事了一次。
“自昨日凌晨两点起，截至今天下午十四点零时，我市疾控卫生应急响应中心共计接收到120名a级别及以上alpha患者，感染者是否还会在今后的时间里持续增多还是未知……”
电台女生顺利的讲了一段话，后面又开始响些嘈杂的乱音。
司机师傅唏嘘一声，扒拉了两下信号按钮没什么反应，转而继续跟今天的第一位乘客聊天。
“所以啊你听这个情况，现在整个城西估计都人心惶惶的，你是我今天接的第一单往西去的客人。”
“好的麻烦您了。”路嘉宁沉思良久回答道。
司机从后视镜里打量他一眼，看到乘客逐渐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后开始担心自己是否说错了话。
“没事的我说，去疾控中心的也可能是其他什么原因呢。被猫狗咬了也能去那里，我的意思是没必要太担心，您看起来也不是alpha哈哈哈哈哈。”司机试图岔开话题。
路嘉宁只管自己把手机拿出来，又确认一遍谢怀瑾那几句看起来很像在开玩笑的话。他摇摇头，说不是因为小猫小狗的原因。
“我朋友，他是alpha。身体不太舒服在疾控中心呆着，我去看看他。”
司机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安慰出去其实是在往反方向使劲，他尴尬地调了调车窗高度，最后把持续发出噪声的广播关掉。
“别往坏处想吧只能说。”
“嗯。”
对话进行到死路口上。之后去往疾控中心的一路上司机乘客谁都没有再说话。路嘉宁打开微博刷新，点进去今天的热搜看情况。
名为【帝都疑似爆发不明病毒大规模感染】的标题挂在第一条上面，并且话题仍然呈上升趋势。第二条就显得无关紧要，讲的是疑似一线alpha明星出轨貌美omega。
眼见着疾控中心的大楼出现在视线里，憋了一路没开口的司机又开始试图沟通。
“其实我也是个alpha，您介意自己步行一段过去吗。我怕感染。”对方说着话从遮阳板上拿下来一个口罩，顺手给了后座上的人一个。
“不介意。”路嘉宁把口罩接过去，说了声谢谢。司机利落靠边，在距离疾控中心大门口五十米的路边把他放下来，接着也不等路嘉宁扫完码付过去的声音响起来就一骑绝尘开走了。
路嘉宁站在路崖上给谢怀瑾发信息，让他把周越的病房号发过来。
然而此时的谢医生本人，很不巧地已经早在半小时前，发完给透明路的最后一条信息后就进入了梦乡。
他手机大咧咧平放在桌子上，开了静音模式只在桌子上发出不停震动的嗡响声。
这声音不大不小没吵醒他自己，把打着点滴闭目养神的周越吵醒了。
只见着周越一只手把挂在上面勾子的吊瓶挂到隔壁座位上，一面跨出去一步挪开谢怀瑾睡着发沉的胳膊，很灵巧地将对方手机拿到了自己身边。
一只手尚余行动能力的周越看到界面上熟悉的头像框跳跃闪烁，心里简直是心花怒放小鹿乱撞。他娴熟的用六个八解开谢怀瑾的手机密码，高兴对方这么多年了一点没改掉贪财的习惯，将“发发发发发”的人生理想运用在电子科技上。
【皮上谢怀瑾皮下周越的谢医生】：你终于来了救星！412病房！进大门左手上电梯四楼第三间病房就是。
路嘉宁彼时过了马路，站在疾控中心门口的玻璃门前等回复。等待的时候他又抬起袖子，试图闻闻自己身上是否还有香水的味道。
淡淡的，但是还闻得出来。不刺鼻。
这个时候恰巧查房回来要出门的张旭柯一眼就看见这个站在疾控中心门口的人，举止诡异行为奇怪。
他迟疑了两秒，下意识就把路嘉宁当作是第121个病人alpha。
分明刚才才受了谢怀瑾教育现在也没有改掉随便认人的习惯。张院长亲自走上前，看着面前的青年只站在疾控中心门口看手机并不进来，刚准备开口的时候对方突然盯着手机念了一句。
“412。”
张旭柯：412？
迟钝的第六感浮上心头，他摸摸自己坐上负责人位置以后逐渐开始往地中海方面发展的头顶。思虑今天到底是哪一个病人在412打吊瓶。但是应该是个重要病人啊，不然自己也不会如此重视了。
路嘉宁没管这个凑到自己旁边来的莫名其妙的白大褂医生。他看了对方一眼，见到中年人分明是白大褂的模样看起来像个医生，但也和他一样站在原地并且二话不说就开始摸自己的秃头。
他打消了向对方问路的念头。
手机震动两下传来回话，谢怀瑾说病房在412。
急诊中心大厅此刻空旷无比。已经没有再源源不断钱来的alpha病人。路嘉宁自己先朝左边走，看到挂号台后很快看到一旁的上行电梯。
路嘉宁把按钮按下去。
张旭柯此时还站在原地，无论如何就是想不起来412是哪个重要病人，他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就连来回的小护士和自己打招呼也没有注意到。
然而就在手接触到太阳穴的时候他想起来了。
412住的是他以后的升职希望周公子啊！
后知后觉的张旭柯猛得看向刚刚路嘉宁过去的方向，然后撒开腿开始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在医院大厅里狂奔起来。所谓向一个人献殷勤要献得到位献得合理。
早上谢怀瑾否认了自己并不是那位周公子的对象，那么刚刚这个长得清秀挺拔的小帅哥势必就是周越的对象了！
“一楼到了”
电梯门应声而开，路嘉宁走进去，要关门的时候一只手啪得扒住了即将关上的电梯门。中年张旭柯学拍马屁大气晚成，觉得自己就算这一次再认错人但是也得先付出行动。
于是未语笑先迎，他端起一张很有权威的笑脸，法令纹层层叠叠堆在嘴角向路嘉宁闻道：“请问这位小帅哥是要去找412的——周先生吗？”
被突然扒电梯的路嘉宁给来人唬了一跳。一打眼发现又是刚刚盯着自己的那个白大褂，以为是哪个科室的精神病人跑出来了。
他犹疑地点点头，说是。
“那就好啦！找对人啦！我带你去！我是这个疾控中心的负责人！还请您您多多关照多多海涵多多提携。”
路嘉宁点头之后爪子立刻就被对方抓起来，两只手对他一只手，上下左右前后摇摆，就像之前对着周越那样给路嘉宁使劲握了一通。
张旭柯以为，奥诺这么大的集团。帝国多领域产业巨头。那么作为奥诺少公子的周越的对象，一定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就在电梯里这么短短几十秒的功夫，他就已经飞速的给穿普通卫衣普通羽绒服的路嘉宁拟定了二十八个高级身份，就等着一会儿见到周越可以开始大大抒情一番。
路嘉宁把手从对方手里抽回去。
心里其实还是觉得自己遇见了一个过于自来熟的神经病，表情上却只是嘴角微微抽动。
他和对方礼貌的点头，语气不温不火，“我就是周总普通朋友。”
【四楼到了】
电梯电子女音响，张旭柯一个箭步抢先出去。
有钱人都喜欢自谦，这位一定是还没被公开所以才会说自己只是普通朋友。张负责人在前面带路，直等着路嘉宁跟着他站到412的门口。
要不是护士长刚把周越新的水换上去他都想自己冲进去看一看了。
“就是这里了，里面应该谢医生也在陪着。”
“谢怀瑾是吧。”路嘉宁随口一问，张旭柯听到对方精准无误的说出来谢医生的大名，更觉自己的猜想没有问题。
“是的是的，您请进去吧。”
张旭柯目送谢怀瑾进门。觉得自己只要抱住奥诺这一条大腿，那么平步青云也是指日可待。
没写完。明天会改至至少4500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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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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