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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总角

12岁的苏槐逐渐形成了自我意识。

至少在坚持自身想法这方面他没有以前那么摇摆。

但是性格开始变得糟糕。

初中的许多学生都是镇上或者附近几口村里的孩子。上一辈的人际关系,多少都有有些沾亲带故。

比如苏槐的父亲,人脉是极广。小到同班同学的父母十有**都是他父亲的故交母亲的旧识,大到校长年级主任和食堂值勤大爷,都是父亲曾经的同事或远房亲戚。

于是他学会了合理适度地利用自己身边的关系。

尤其是对付他们班上那个硬茬。

蒋子曾几次三番欺负班里弱小的同学,而初中孩子中二病严重,喜欢三五成群,玩的就是小集体。似乎大多人对于这种行为并没有多少不适和意外,又或许他们也觉得这样的行为体现的是施暴者身上的优越感。

苏槐有时随口抱怨,他身边听见的女孩子会好心告诉他:“蒋子曾从小学就是这样,很喜欢欺负同学。”

“那就该让他继续欺负吗?老师不管吗?”

女同学问:“狗改的了吃屎吗?”

苏槐无话反驳:“……”

此前他觉得自己和蒋子曾不熟又没什么关联,后来班主任调座位,他和蒋子曾成了同桌。那位戴眼镜的被欺负的小同学调到了别处。苏槐因为一直的沉闷和微弱存在感被蒋子曾视为下一个欺负对象。

但苏槐显然难啃许多。除去江黎的干涉和班主任的调解,班上虽然许多人对蒋子曾不满,但没有实际受到伤害他们也没有理由制止,更何况事实就是那些围观者不仅没有受到伤害,反而经常被蒋子曾收买。于情于理他们也没脸去斥说蒋子曾的行为。

但是苏槐不一样,他对蒋子曾的收买无动于衷。

在怀柔政策失败后,蒋子曾也不在他面前装了,本性暴露无遗,经常上课动脚踩他,然后装作自己不是故意的是因为位置太小,他腿太长。

又或者抱怨苏槐写字声音太大干扰到他,然后画一条并不平等的三八线,在苏槐越界时找理由为难。

那周苏槐总能看见自己新买的橡皮变成零碎,水性笔的笔盖消失不见,衣服上莫名其妙出现洗不掉的墨水印。再或者他的草稿本上多了一些字迹陌生的污言秽语和鬼画符。

江黎和他坐的远,无法在上课时间顾及。在去办公室交作业时他向班主任反映了此事,但班主任却说:“座位刚换,等下次期中考试了再说吧……而且蒋子曾不管和谁坐都一样。我看苏槐和他相处还挺好的。”

那一刻江黎突然意识到班主任是看准了苏槐不会惹事的性格故意如此。

蒋子曾的恶劣行为仅针对于性格内敛的住宿生,江黎能推测出他的逻辑,所以在晚饭时候问苏槐要不要搬到他家去住。

苏槐拒绝的很干脆,他不喜欢寄人篱下,而且他们非亲非故。

“虽然你和奶奶都不介意,我或许也不介意。但对于我父母而言这岂不是又欠了一份人情?”

十二岁的苏槐,成功建立了自我。

可江黎觉得他的这份自我更像是自我封闭。想的太多,想的太透,在江黎和其他孩子还在为友谊干杯时,苏槐已经想到了人情世故。

他那时问:“我们之间有必要分这么清吗?”

苏槐看着他沉着开口:“有必要的。”

而在第二周,蒋子曾蔫嗒嗒地回了教室。他到班的第一件事便是蹲在苏槐座位旁恳求:“我求你了别把我的事跟我爸说……我前天回去快被他打死了。”

苏槐否认:“我没有打小报告的习惯。是你爸上次来接你和班主任聊了几句。”

“你放……不是,你要是没说我爸会刻意提到你?”蒋子曾扮孙子扮得挺认真,说话语气都恭维几分。

苏槐向来软硬不吃,只是状似不太在意地回忆:“你说巧不巧,我那天回家只是刚好和我爸路过……没想到蒋叔叔和我爸认识,便多聊了几句。”

蒋子曾沉默于那句“多聊几句”,而江黎默然于那句“刚好”。

若是要江黎回答,他一定会说不巧。因为那天他陪着苏槐,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所有的巧合都是苏槐的刻意安排。比如教室门口的谈话加入,校门口的偶遇。

虽然家长的到来并不是苏槐故意安排,但是所有相遇的时机都是他在把握。

从教室出门看见蒋子曾父亲和班主任谈话,那场对话刻意提到了蒋子曾于是苏槐更加确认,而明明是在小卖部停车的父母,又因为苏槐说我掉东西了让父亲下车陪他去拿和班主任遇见顺便和老熟人叙了一波旧。

蒋子曾爸爸很清楚自己孩子的作派,但还是关切问了苏槐几句:“和他同桌,他欺负你没有?”

那刻苏槐的沉默震耳欲聋。

班主任趁机展现自己作为教师的优越:“蒋子曾父亲,不是我多嘴。你回去还是得多管教一下他。太猖狂了,上课都要影响同学,往同桌身上喷墨水这些都是小的。现在不管教以后长大还得了?”

蒋子曾父亲尴尬又气愤:“对对对,我儿子这性格确实难管。主要是他妈妈太宠他了把他给养坏了。我回去以后一定管教。”

苏槐故作大度实则踯躅:“嗯……也没什么的,都是同学间的小打小闹。蒋子曾也经常给同学们买零食饮料,同学关系还是不错的……”

蒋子曾父亲皱眉:“经常?他哪来这么多钱?”

苏槐:“哎呀,他不是说是妈妈给的零花钱吗?”

江黎瞧着苏槐算不上不刻意的表演,别过脸压住嘴角:真是好一朵黑心莲……

江黎有时候觉得苏槐变了,又好像没变。

苏槐以前话很少,不论相处多久依旧是留给人的初印象一般,文静寡言,性格柔和。

但是现在是,初见如处子,相处久了让人感觉是带刺的玫瑰。

苏槐长的很漂亮。

这是班里公认的长相漂亮的男孩子。

发色比常人浅,但是会在阳光下泛出一层暖黄色。皮肤比同龄男孩子白,手腕也很纤细。但是很有劲,揍人很疼这点蒋子曾深有体会。

苏槐的睫毛很长,江黎某日午休值日时和蒋子曾一齐想捉弄他,结果两人一中午都在争着数苏槐的睫毛有多少根。

但那天苏槐压根没睡着,他感觉自己面前有人,以为是班主任巡查才一直闭着眼。要是被他知道真相又免不了一顿嘲讽。

至于带刺这一形容,源于班级里三分之一的人的真心吐槽。

“说话毒舌。”

“好扎心,开口就是嘲讽。”

“感觉你说话好委婉,但是又很具有侮辱性是怎么回事……”

对此苏槐回答:“我只是实话实说,但是又要顾及别人的心情,所以才委婉提醒。”

江黎心说:带刺的黑心莲。

但偶尔江黎又觉得苏槐从未变过,比如被捉弄后会爆红的耳尖,心思被猜中的张牙舞爪。和他说话时的俏皮语调,还有总是藏着一点秘密的眼睛。

苏槐心里藏了很多秘密。江黎一直都知道,但是他从未想苏槐求证,那样太失礼。

而且既然是从未提起的心思,那就是不愿意让人知晓。

于是江黎偶尔会自己求证。

其一,初中生情窦初开,可能是和女生有关系。

而且苏槐在班级里的异性缘很好,许多女生都喜欢找他玩。

但这种奇妙的缘分更多在于班主任的刻意安排。班级里男女生数目不对等,所以总是喜欢安排苏槐和女孩子同桌。

镇上初中很少,学生多,每个班都是三人同桌,一下课聊天的小团体一大堆。

苏槐对异性的分寸感把握很浅薄,毕竟他说话就带有很强的距离感。一般属于冷场高手,开口就是全场无差别攻击。

江黎pass了其一。而其二,暂无结论。

班主任对苏槐的语言天赋很放心。毕竟苏槐刚起来连他也怼。

有一次月考的作文题目是“我的梦想”,苏槐作文全班最低。班主任点名上台朗诵他的作文开头:人一生有许多梦想,无法归一。

他指着那行字问:“作文谁教你这么写的?还人生经历的阶段越多梦想的不确定性越高?你这文字和题目有关系吗?”

苏槐说:“实事求是,我就是啊。”

小时候他崇拜江黎,那时候他的梦想就是成为像江黎这样的人。后来他发现自己本身有个难以更改的弊端,于是他放弃了这个荒谬的想法做回自己。

而如今要问他的梦想是什么,考试那一刻他提笔无法写下一个准确的答案。

换作是其他人,科学家、老师、医生,又或者是艺术家、警察、大老板,这些光荣伟大的职业如数家珍,随便挥笔就能写满一张考卷。

但苏槐并不喜欢,他对这一生认真剖析,得到的答案是目前的他并没有这么远大的志向。

班主任被他气笑:“初中作文,你照着题目写,点题就好,扯这么多没用的你以为改卷老师看了会给你多给分?”

苏槐平静地问:“哦,您的意思是让我编故事吗?那上次您给我的作文怎么评分缺乏真实性,反正都是编了。”

全班寂静无声,空气就像是一瞬间凝固。所有人都佩服他抬杠的勇气,以及惧怕班主任压抑的怒火。

他们的班主任张乘风,是校园最恐怖的存在。他拥有校园最具有说服力的成就——手上培养的三届学生都有考入汉大附一中的高材生。

汉大附一中,被称为全省天才学校。

但他也享有校园最恐怖的称号,他的教学理念是不打不成才,被传为最不能惹的老师之一。

那节课过后教鞭断了,这是这学期断掉的第三根。班长课后被叫出去让他中午午休回来在外面带一根新的。

江黎蹲在苏槐旁边问:“屁股疼吗?”

苏槐趴在座位上抬眼看他:“没打到屁股,打的下面的大腿。”

江黎叹气:“你说你每天和我们杠一下就算了,班主任也敢惹?”

苏槐说:“他也气不到哪里去,我这次这是作文失手,排名保住了,他不会怎么骂我的。”

蒋子曾朝他抱拳:“勇士。我以后算是不敢惹你了,还得叫你哥。”

苏槐呵呵一笑:“叫爷爷吧,孙子。”

蒋子曾人缘极差,自从被苏槐算计过后,许多和他之前有嫌隙的人也刻意疏远他。但是这人脸皮极厚,一直巴结着苏槐美其名曰求原谅,实则是羡慕苏槐的好人缘。似乎只要苏槐哪天松口不计较他那些糟心事,他又可以在班上风生水起地混。

初二学校翻新了操场,为了庆祝,学校举办了一场全校运动会。因为考虑到体育中考有长跑这一项目,校方为了检查学生的跑步能力要求每个班男女都要参加八百米接力赛跑。

早上是漫长的开场演讲,天朦朦亮学校就广播通知学生自备板凳到操场。上午温度有点低,操场地面带着水汽。江黎拿着一杯热牛奶坐到他旁边:“早上刚热好的。我妈猜到上午的演讲多半是早饭前,所以提前准备了两份。”

“谢谢。”苏槐接过暖手,江黎伸手抓住他手背:“冷吗?。”

苏槐的手不管是炎热的夏天还是寒冷的冬天,似乎都是一个温度。他摇头,反而觉得江黎的手有些烫:“五月份了,没有很冷的温度了。”

江黎捏了捏他的手提醒:“行吧。可别像以前四五月份还感冒。陪你输液的时候,手冻得发紫,要我搓好久才行。”

苏槐抱着牛奶说:“辛苦你了,江医生。”

苏槐的一千米长跑在下午,对上本就擅长运动的五班。原本他也不打算去争那个第一,但在最后四百米被对手一个个反超时,观众席突然传来一阵阵为他呐喊助威的声音。

为首的是兼任一班物理科目的副校长。

起哄的是他叔。

配合的是三班四班五班里他小学的同学。

看戏的是他们一班的人,以及煽风点火的江黎……

那一刻苏槐确实从加油声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一种名为尴尬与羞耻的情绪,让他爆发出了想快点结束逃离这里的速度,然后在欢呼声中冲入终点。

苏槐被一群人簇拥着,副校长激动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苏槐从江黎手中接过班主任上午自掏腰包买的能量饮料只想快走。

他们一班的小胖子班长调侃:“小槐槐,你真的好受欢迎啊!”

苏槐扯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被江黎拉到靠近终点的观众席:“一千五,记得给我加油。”

苏槐有气无力问:“需要像刚才那样热烈吗?”

江黎没忍住笑,苏槐看见他似乎一切皆知的表情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是你故意的。”

他回头对刚刚声音最大的两个别班女生说:“秦梦瑶、陆姜,江黎过来的时候麻烦你们也加一下油。”

陆姜立马回了个了解的OK手势。

副校长悠哉悠哉地往苏槐旁边坐下,“好些了没?”

苏槐点头。

副校长兴致勃勃拉着他:“好些了就一起给他们加油!”然后就开始对着另一边准备中的运动员呐喊。

苏槐:“……”

原来真正的始作俑者是副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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