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郑恩在那破庙里一棍子打下去,有个东西“咕噜咕噜”在地上滚,滚到窗边被门槛挡住才停下。他趿拉着鞋走过去,蹲下来眯眼细看——原来是个泥塑的神像脑袋,被他那根枣木棍给敲下来了。郑恩这辈子没见过几次正经神像,瞅着这圆滚滚的木头玩意儿,忍不住拍着大腿哈哈大笑:“咱还当是妖怪现原形了,闹了半天是个木墩子!正好,乐子正缺个枕头,枕着它睡觉刚好!”
他说着就拎起神像脑袋,往供桌上一放,“咚”的一声震得桌上的残香掉了两根。这时天已经擦黑,庙外刮起了小风,郑恩摸出怀里的火石,“咔嚓咔嚓”打了好几下才点着香烛。烛火摇曳着映在庙墙上,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盯着门口看了半晌,也没见半点儿妖怪的影子,肚子倒先“咕咕”叫了起来。
供桌上摆着村民祭献的酒肉——一大块带皮的猪首、一摞油饼、半只酱牛肉,还有一坛封着泥的烧酒。郑恩咽了口唾沫,也不管这是给“妖怪”的供品,伸手就把猪首掰成两半,蘸着碟子里的醋和蒜泥,张嘴就啃,油汁顺着下巴流到衣襟上,他也不在意,随手用袖子一抹。接着又拿起油饼,卷了把椒盐,三口两口就吞了一张,嚼得腮帮子鼓鼓的。
先把猪首和油饼扫了个干净,他又把酱牛肉撕成条,慢慢嚼着品滋味——这牛肉炖得够烂,带着酱香味儿,比他以前贩香油时啃的干硬馒头强百倍。等肉也吃完了,他抱起酒坛,“啪”的一声拍开泥封,对着嘴就灌,酒液“咕嘟咕嘟”往喉咙里咽,像久旱的龙喝着泉水,又像饿极的苍蝇叮着肉,没多大一会儿,一整坛烧酒就见了底。
他抹了抹嘴,又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眯着眼笑:“管他有没有妖,乐子先吃痛快了再说!趁着这酒劲儿,正好睡一觉!”说着就把空盘空坛往墙根一推,拎起那神像脑袋当枕头,往供桌上一躺——没有被褥,就裹紧了身上的粗布衣裳,枣木棍也抱在怀里,跟抱着宝贝似的。烛火渐渐烧到了头,“嗤”的一声灭了,庙里只剩下郑恩粗重的呼噜声,混着窗外的风声,倒也显出几分安静。
快到三更的时候,郑恩正梦见自己抱着大坛烧酒喝,忽然被一阵“呜呜”的风声惊醒。他揉着惺忪的醉眼坐起来,耳朵竖得老高——这风刮得邪乎,起初只是“沙沙”地扬着尘土,后来竟变成“呼呼”的,连庙外的老树都被吹得“吱呀”作响,像是要被连根拔起。
他裹了裹衣裳,提上枣木棍,趿着鞋挪到窗边,扒着窗缝往外看——月亮躲在云里,只漏出点儿微光,照着院子里的杂草。风一刮过,顿时天昏地暗,云团越聚越厚,没一会儿就“哗啦啦”下起了倾盆大雨,雨点砸在瓦上,溅起的水花把院子里的泥地泡成了烂泥塘。
就在这时,雨幕里忽然跳下来个东西,两脚“啪嗒”踩在烂泥里,一步步走上台阶,停在窗户外边。郑恩眯着眼瞅,就见那东西把鼻子凑到窗边,“呼哧呼哧”嗅了好几下,声音尖细地说:“不好!这屋里的生人味儿怎么这么重?”说着就往后退,像是怕被什么东西沾到似的。
郑恩的酒劲儿还没全过,眼神有点儿模糊,但也看清楚了那东西的模样:头上戴着个分岔的金冠,身上穿的锁子甲上缀着梅花形的铁片,腰里系着条虎皮裙,脚上趿着双麻鞋;脸又黄又瘦,额头窄窄的,嘴巴尖尖的,眼睛滴溜溜转,手里还攥着个金光闪闪的如意,两只长耳朵竖得笔直,像是在听周围的动静。
郑恩心里乐了:“乐子活了这么大,只听人说过妖怪,从没见过真的!原来妖怪长这样,今天也算开了眼了!”他悄悄伸出手,慢慢推开窗户,“噌”的一下就跳了出去,举起枣木棍大吼一声:“驴球入的!你是哪来的妖精,敢在这儿害人?乐子今天就拿了你!”
那妖精没防备,吓得“哎呀”一声,慌忙举起手里的金如意去挡。“嘭”的一声,枣木棍撞在金如意上,溅起一串火星。郑恩的力气大,震得妖精胳膊发麻,往后退了两步,踩在烂泥里差点滑倒。两人就这么在院子里打了起来——郑恩喊得像打雷,妖精的眼睛亮得像电;郑恩迈着大步往前冲,妖精踮着脚往后躲;郑恩手里的枣木棍专往妖精的天灵盖打,妖精的金如意只敢护着自己的额头。
棍子和如意撞了一下又一下,金光照得雨幕都亮了几分。郑恩心里想:“这妖精看着邪乎,本事倒不怎么样!今天非打得它现原形不可,让孟家庄的人看看乐子的能耐!”妖精心里却慌了:“这黑汉的力气怎么这么大?我以前吃小孩的时候,没人敢拦我,今天怎么碰上个硬茬?”
打了二三十个回合,妖精实在撑不住了,转身就想往雨里跑。郑恩哪能让它跑了?迈开大步追上去,嘴里喊着:“你往哪儿逃!今天遇上乐子,你就别想活了!”说时迟那时快,他双手把枣木棍举过头顶,眯着眼瞅准妖精的后脑勺,“啪”的一声打下去——正打在那分岔的金冠上,金冠“当啷”一声掉在泥里,妖精“哎哟”叫了一声,“扑通”倒在地上。
郑恩怕它装死,又上前补了两棍,直到妖精的脑袋开了花,没了动静,才停下。这时雨小了些,月亮从云里钻出来,他低头一看——地上哪还有什么妖精?分明是一只长着八叉角、身上带着梅花斑点的大鹿,那金如意也变成了一根带着露珠的灵芝草。
郑恩踢了踢鹿的尸体,撇撇嘴:“原来就是个野鹿成精,还敢吃人家孩子,装什么大王!”说着就解下腰里的鸾带,拴在鹿的叉角上,把它拖到窗边,系在窗棂上——怕它跑了,又拽了拽,确认拴紧了才放心。
他拎着枣木棍回到庙里,把窗户关好,这时天快亮了,酒劲儿也全醒了。他又躺回供桌上,枕着神像脑袋,没多大一会儿,呼噜声又响了起来——刚才打妖精费了不少劲,他早就困了。
再说昨天送郑恩来庙的郑老者,他姓郑名老实,是孟家庄的老住户,家里有个十岁的孙子,前几天差点被妖精当成祭品。自从把郑恩送进庙,他就没睡过安稳觉,坐在炕边搓着手,一会儿想:“那黑汉说自己能降妖,要是真能成,不光我孙子安全了,全村人都能好过。”一会儿又想:“要是他只是吹牛,连妖精都打不过,不光他要送命,妖精恼了,说不定会报复全村,到时候我可就成了罪人了!”
他就这么左思右想,一夜没合眼,天刚亮就爬起来,叫上家里的小使郑小三,让他去叫邻居——有开杂货铺的李掌柜、种庄稼的王二、还有会打猎的赵大叔,一共十几个人,跟着他往庙里跑。
到了庙门口,郑老实推了推庙门,没推开,又敲了敲,里面没动静。他心里一紧,对着众人说:“列位邻居,都怪我昨天糊涂,听了酒馆掌柜的话,把那黑汉送进来,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咱们村可就遭殃了!”
李掌柜皱着眉说:“郑老哥,别急啊!庙门关着,咱们也不知道里面怎么样,再敲敲试试!”说着就撸起袖子,用拳头“咚咚”地砸门,王二还捡了块石头,“砰砰”地敲着门框,赵大叔则趴在窗缝上往里看,可里面太暗,什么也看不见。
郑恩正睡得香,忽然被一阵“咚咚”的响声吵醒,还以为是妖精又回来了,慌忙坐起来,抱起枣木棍就跳下供桌,走到窗边,“哗啦”推开窗户——天已经亮了,太阳刚升起来,照得院子里亮堂堂的,外面站着十几个村民,手里拿着石头、树枝,正使劲敲门。
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村民,开口喊道:“来了来了!乐子这就开门!”
外面的人听见声音,都松了口气——李掌柜笑着说:“太好了!他还活着!”郑老实更是激动得手都抖了,等着郑恩开门。
门一打开,郑恩拎着枣木棍站在门口,身上的粗布衣裳还沾着酒渍和泥点,却精神头十足。郑老实赶紧上前,拉着他的胳膊问:“壮士,你一夜没出事吧?那妖精……拿住了吗?”
郑恩哈哈大笑,拍了拍胸脯:“老人家放心!乐子捉妖从没失手过!昨晚把那妖精打得脑浆迸裂,拴在窗边了,你们进来看看就知道!”
众人跟着他走进庙,心里还有点怕——李掌柜走在最后,时不时回头看;王二的手还攥着石头,没敢放下;赵大叔倒是胆大,跟在郑恩身边,想看看妖精长什么样。
走到窗边,郑恩指着拴在窗棂上的鹿尸说:“你们看,这就是那妖精!”
郑老实一看鹿尸,眼泪都快下来了——就是这东西,前几天差点吃了他孙子!他上前踢了一脚,又摸了摸鹿的角,才松了口气:“总算把它除了!壮士,你可真是咱们村的救星啊!”
众人也围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夸:“壮士本事真大!这么大的鹿精都能制服!”“以后咱们村再也不怕妖精了!”赵大叔还凑过去,摸了摸鹿的尸体,说:“这鹿看着有二百多斤,肉能分着吃,也算是给咱们村的补偿!”
正说着,村里的人听说妖精被除了,都涌了过来——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挤了一庙院。有几户人家的孩子被妖精吃过,见了鹿尸,忍不住上前踢打,一边打一边哭:“都是你,吃了我的娃!”郑恩看着心里不好受,也没拦着——他知道,这些人心里苦。
这时,村里的老秀才张先生走过来,拱着手问:“壮士尊姓大名?是哪里人?现在做什么营生?”
郑恩挠了挠头,笑着说:“咱乐子是山西乔山县人,姓郑名恩,号子明。以前是贩香油的,后来本钱赔光了,就到处闯荡。我从小就会捉妖,不管多厉害的妖精,见了我都跑不了,平时就靠这个混口饭吃。”
张先生听了,跟身边的郑老实、李掌柜商量了几句,又对郑恩说:“壮士,你现在没营生,不如就留在咱们孟家庄吧!咱们村人多,轮流供你吃喝,你帮咱们镇着妖怪,怎么样?”
郑恩心里一动:“我本来是要找二哥柴荣的,可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留在这儿倒也能吃饱穿暖,先混几天再说。”他想了想,说:“你们要留我也行,但得先说好条件——我冬天夏天的衣服不能少,每天得有酒有肉,还得要两个从人伺候我。你们要是答应,我就留下;不答应,我就走。”
众人一听,都点头答应——郑老实说:“壮士放心!衣服我们给你做,酒肉管够,从人也给你找!”
李掌柜问:“壮士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我们好去做。”
郑恩说:“我不爱穿花里胡哨的,就给我做顶黑毡帽、一条黑绫手帕、一件青袍子,裹脚、布鞋、袜子也都要青色的。从人要十五六岁的小孩,也给他们穿青色的,我好教他们耍棍,以后也能帮着捉妖。”
众人都应了,李掌柜立刻去镇上找裁缝张师傅;郑老实回家准备早饭——杀了只鸡,炖了锅肉,又搬了坛烧酒,还烙了一摞大饼,让长工挑去庙里;张先生则去村里找从人,最后选了两个孩子——一个叫狗蛋,父母早亡,跟着奶奶过,胆子大,敢接郑恩的枣木棍;另一个叫石头,家里是种庄稼的,老实勤快。
没多大一会儿,长工就把早饭挑到了庙里,郑恩也不客气,坐下就吃——鸡肉炖得烂乎,酒也够烈,他吃得满嘴流油,直到再也吃不下,才拍了拍肚子。长工收拾碗筷的时候,裁缝张师傅也来了,拿着尺子给郑恩量尺寸——郑恩嫌麻烦,动来动去,张师傅只好让狗蛋和石头按住他,才量完。
吃过饭,郑恩叫人找了杆大秤,把鹿尸称了称——二百六十五斤。他让众人把鹿剥了皮,肉分成四份:一份送给酒馆掌柜,还之前吃酒肉的钱;一份送给郑老实,谢他招待;另外两份分给村里的人,让大家都尝尝。
第二天一早,郑恩刚开门,就见郑老实带着几个泥瓦匠来修庙——把破了的窗户修好,把供桌擦干净当饭桌,还添了桌椅、床帐被褥。裁缝张师傅也把新衣服送来了,狗蛋和石头穿上青衣服,跟在郑恩身后,像两个小跟班。
郑恩换上新衣服,心里美滋滋的:“要不是除了妖,哪能有这么好的日子?可惜二哥不在,不然也能跟我一起享福。”他闲着没事,就教狗蛋和石头耍棍——狗蛋学得快,就是力气小,郑恩就找了根细点的木棍给他;石头学得慢,但认真,郑恩也耐心教。
从那以后,郑恩就住在孟家庄,村里人像供神仙似的待他,每天都有人送酒肉来。没了妖精,孟家庄的日子也渐渐好了起来——庄稼长得旺,村民也不用再怕孩子被吃,家家户户都能安心睡觉,真是“年谷时熟,岁稔民安”。
再说赵匡胤,自从在木铃关跟柴荣、郑恩分开后,就一个人往首阳山走——他姨母家在首阳山,他想先去姨母家躲躲,等风头过了再找柴荣和郑恩。
可这一路走得真难——首阳山一带连着几年大旱,地里的庄稼全枯死了,草根树皮都被村民挖光了,路上随处可见饿倒的人,有的已经没了气,没人收尸,只能躺在路边。赵匡胤看着心里难受,他身上也没多少干粮,只能省着吃,有时候看到饿极的孩子,就把自己的干粮分出去一些。
有一天,他走到一个破村子里,遇见一个叫刘大娘的妇人,正抱着个七八岁的孩子哭——孩子饿晕了,嘴唇干裂,脸黄得像纸。赵匡胤赶紧从怀里掏出最后一块干饼,掰成小块喂给孩子,又找了个破碗,去村里唯一的一口井里打了点水,给孩子喂了几口。
孩子醒了,刘大娘对着赵匡胤磕头谢恩:“壮士,你真是好人啊!这村子里的人都快饿死了,前几个月还有人往汴梁逃,说汴梁城里有粮食,我也想带孩子去,可实在走不动了……”
赵匡胤心里一动,问:“大娘,你知道首阳山郑家庄的郑老栓家吗?那是我姨母家,我来找他们。”
刘大娘叹了口气:“你说的是郑老栓啊!他们家三个月前就往汴梁逃了,说是去投奔亲戚,具体去了哪儿,我也不知道。这一带的人,能逃的都逃了,没逃的,要么是走不动,要么是等着饿死……”
赵匡胤听了,心里凉了半截——姨母家也走了,他这趟首阳山算是白来了,白跑了三百多里路。他坐在地上,心里犯愁:“回家吧,外面到处都在抓我,京城肯定查得更严,回去就是自投罗网;去关西找母舅吧,木铃关有守军,怎么过得去?”
他就这么坐在破村里,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办法,只能站起来,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忽然看见前面有一群人,背着叉袋,沿着山路往这边走——这些人一个个面黄肌瘦,但眼神很警惕,见了赵匡胤,都停下脚步,盯着他看。
赵匡胤上前拱了拱手,问:“列位朋友,你们袋里装的是什么?是粮食吗?”
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姓周,大家都叫他周大哥,他上下打量了赵匡胤一番——见赵匡胤穿着粗布衣裳,但身材高大,眼神有神,不像是普通的村民,倒像是个练过武的。他犹豫了一下,说:“壮士,这一带大旱,哪来的粮食?我们袋里装的是私盐,要往关西去卖。”
赵匡胤愣了一下:“私盐?这可是犯法的。”
周大哥苦笑着说:“没办法啊!不贩私盐,我们一家老小都得饿死。这盐在这边不值钱,到了关西,一斗盐能换一斗米,我们就靠这个糊口,每天担惊受怕的,怕被官差抓着。”
赵匡胤问:“你们往关西去,怎么不走大路,反而走这山路?木铃关怎么过?”
周大哥看了看身边的人,又看了看赵匡胤,压低声音说:“壮士,实不相瞒,我们知道一条小路,能绕开木铃关的守军,偷偷过去。要是走大路,肯定会被官差查,私盐一被搜出来,我们就完了。”
赵匡胤一听,眼睛亮了——他正愁过不了木铃关,要是能跟着这些人走小路,说不定能顺利到关西。他赶紧说:“周大哥,我想跟你们一起去关西,我母舅在关西,我去投奔他。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还能帮你们看着行李,要是遇到山贼,我也能打几下。”
周大哥犹豫了——他怕赵匡胤是官差假扮的,来查私盐。赵匡胤看出了他的顾虑,从怀里掏出一把旧刀,说:“周大哥,我不是官差,我是因为犯了点事,才想往关西躲躲。这把刀是我以前用的,你们要是信我,就带我一起走;要是不信,我现在就走。”
周大哥接过刀看了看——刀虽然旧,但刀刃很锋利,不像是普通人用的。他又跟身边的人商量了几句,最后说:“壮士,看你也不像坏人,我们就带你一起走。但你得答应我们,路上别多问,遇到官差,就装成我们的伙计,千万别露馅。”
赵匡胤连忙答应:“多谢周大哥!我一定听你们的。”
就这样,赵匡胤跟着周大哥一行人,沿着山路往关西走。山路崎岖难走,到处都是石头和杂草,走了没一会儿,赵匡胤的鞋就磨破了,脚也起了泡,但他没吭声——他知道,这是他唯一能去关西的路。
可他不知道,这条小路虽然能绕开木铃关,却藏着更大的危险——山里头有山贼,专抢贩私盐的人,还有些地方有陷阱,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这一路,等着他们的,是更多的艰难险阻。
正是:
路入崎岖终有路,神行暗昧豈為神?
不知道赵匡胤和周大哥一行人,能不能顺利通过小路,到达关西,咱们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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