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俩人没再见过面，姚汶风专心复习，微信上连一句聊天都没有。
也不知道这人最近在干什么……可能在忙着复习吧。
等到全部考完试那天，俩人已经失联有半个月。
姚汶风心想，这是谈恋爱吗？
考完试的第二天，姚汶风发消息问郁华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过了半个多小时郁华才回复:“今晚有点事。”
也不说是什么事。
姚汶风面无表情的按灭手机屏，继续看文献。
看了两眼，又打开手机回道:“你忙。”
郁华没再回复什么。
床上曾涉探头问:“我点外卖，你吃什么吗？”
“随便吧。”
“谁惹你了？一脸不高兴。”
姚汶风愣了愣，随即缓和道:“没有，没什么胃口。你看着点。”
“那我给你点一份特色干煸辣子鸡。”
“行。”
第二天下午，姚汶风又给郁华发消息问他晚上有没有时间，这次郁华倒是回的挺快，说自己晚上跟人约好了谈事情。
姚汶风一边生气一边觉得自己没有生气的立场，而且在生气之下，还带有浓重的不安，郁华是真有事还是不想见他？
正当姚汶风出神的时候，手机上又发来消息。
“抱歉。最近比较忙。”
“我一会吃完饭就回去，晚上过来呗？”
“想你了”
姚汶风举着手机的手指颤了一下。
他回道:“好。”
“看来有人今晚不用我给点外卖了。”
曾涉的视线从上面幽幽的探过来。
姚汶风抬头:“你很烦？”
曾涉嬉皮笑脸不以为意:“你来打我啊！”
“不过我今晚也约了人吃饭。”
“你那个学长？”
“不是，人家有妇之夫了。是我一发小来玩。”
说着曾涉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喂，洛洛，你到了？好好好，我马上。”
曾涉边下床边对着电话说:“那家店旁边有你最喜欢吃的烤栗子，我特地去考察过，特别好吃，你去买点尝尝。等你买完我就到了。”
姚汶风眼睁睁看着他三两下把自己捯饬好，风卷残云一般的出了门。
郁华刚过七点就回来了。
一进门就抖落了一身薄雪。
“外面下雪了？”姚汶风扭头往窗外一看，果然是下起了鹅毛大雪。
姚汶风接过郁华递过来的塑料袋，“你不是开着车吗，怎么衣服上沾了这么多雪？”
郁华把外衣挂在衣架上，说:“我看见街对面那家糖水铺今晚竟然开门了，还以为它倒闭了呢。”
郁华边说边把一袋子甜品往外拿:“我买了杏仁奶冻、椰汁糕、花生酪和姜撞奶。”
“这吃完得得糖尿病吧……”
“吃不完放冰箱里。”郁华瞥了他一眼。
“你吃，我去洗个澡。”郁华说着进了浴室。
屋里开了暖气，所以即使在这样的寒冬腊月天里，吃着奶冻也觉得爽口。
郁华洗完澡换了身家居服，头发不吹，只是擦了擦，半干的垂着。
姚汶风看着他坐在身边，话在嘴边想问问他最近在忙什么，却只是抬手撩了一下郁华眼角一缕头发，说:“你头发有点长了。”
“过两天去剪。”郁华拿起一杯花生酪尝了一口。
好甜……
看姚汶风吃杏仁奶冻吃的挺欢实，郁华不动声色的放下花生酪，拿了一块杏仁奶冻，咬了一口，这个更甜……
果然是喜欢吃甜的啊。
郁华自己不喜欢甜食，所以无论是平时做饭还是家里的零食基本都不是甜的。
姚汶风吃东西不挑食，即使不喜欢也能吃两口，上次姚汶风过生日，餐厅送来的菜品里有一道炸汤圆，郁华注意到姚汶风吃了不少。
“怎么了？”姚汶风抬眼问他。
“……问你件事——你假期怎么安排？要回去吗？”
“不了，”姚汶风说，“我就留学校。”
“过年也不回？”
“……回去也没地方可去。”
郁华皱眉，他一早就猜到了这种可能性，所以方才开口才略显迟疑。
姚汶风看见郁华一下子有些沉重的表情，反过来安慰道:“没事，我一个人习惯了。”
郁华没再说什么而是提议道:“既然不回去不如搬过来住吧。”
姚汶风思考了两秒，应下:“可以啊。”
“真的？”惯于平静的脸上露出喜色。
“真的。”
“我还担心你不答应。”
姚汶风知道郁华的意思，以俩人现在的感情发展，同居确实快了点，但姚汶风倒是真的无所谓。
其实在姚汶风心里，对这段关系还是充满了不确定，他摸不准郁华这个人。现在他还不相信，或者说不敢相信，他跟郁华之间有什么长久的未来。
既然抱着这种想法，姚汶风便想走一步看一步，不愿费心去经营，免得到时候大梦一场，抽不了身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去过问郁华的私事，郁华说就说，不说他也不问。就是怕这份认真最后换来的是难堪。
郁华当然不知道他这些心思，他只是觉得姚汶风这个人比较冷，倒不是说他脾气大不好相处什么的，相反姚汶风是很好说话的，性格随和，但在他这层柔和的冷光下，能感觉到骨子里有某种很坚硬的存在。这也正是郁华在观众席上隔着人海一眼便喜欢上的东西。
“我这两天都没回来住，你去开窗通通风，我去换个床单被罩。”郁华说。
姚汶风依言把客厅的窗户打开，走去开卧室和画室的。
画室里一如既往摆满了散落各处的画，姚汶风扫了一眼，突然注意到上次他看到的夏臻的那副画已经不在原位，被取下来了。
大概在画室看了一圈，也没找到那副画，不知道被收去了哪里。
走进卧室，郁华在套被罩，动作很熟练，明显做过很多次的样子。
姚汶风突然注意到墙角有一把吉他，他指着吉他说:“你还会谈吉他？”
郁华看了一眼，说:“会，不过很久没谈了。”
整理完郁华去洗了个手回来，拿起吉他坐在床边，问:“想听什么？”
姚汶风说不出来:“你想弹什么就弹什么。”
郁华想了一会，手指拨动琴弦，旋律从指尖流出，伴着夜风清凉。
他的心上人坐在床边为他弹唱了一首《一次就好》。
……
“一次就好，我陪你去看天荒地老。”
姚汶风第一次听到郁华唱歌，那把嗓音温柔低沉，音调也极准，宛如在耳边认真深情的呢喃。
“你可知道我全部的心跳，随你跳。”
郁华抬起头，两方视线相撞，姚汶风忍不住喉咙滚动了一下。
空气里静默了几秒，姚汶风才恍然回神，夸道:“太好听了。”
郁华笑了笑，把吉他放到一边。
“你想听我随时都可以给你唱，不过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第二天一早，郁华做好早餐，敲响客卧紧闭的门。
“小风？姚汶风？醒了吗？”
没有人回应。
郁华停下敲门的手，按下门把手推开门。
房间里空空荡荡，被褥整齐的铺在床上，“人呢？”郁华嘟囔道。
把门合上，突然听到门锁“咔嗒”一声，郁华转头，跟推门进来的姚汶风打了个照面。
姚汶风穿着一身运动装，视线落到桌子上的早点。
“你……每天都自己做饭吃吗？”姚汶风意外的问。
“不是啊，想做给你吃。”郁华歪头，笑的有点甜。
……
这人什么毛病，能不能好好说话。
伸手不打笑脸人，姚汶风不自觉的语气温柔起来:“我怎么好意思蹭吃蹭喝蹭住，以后还是我——”
“你做饭？”
“出门买吧。”
……
郁华“哦”了一声，面无表情的认真敷衍道:“好主意。”
姚汶风看了他一眼:“我去冲个澡，你先吃吧。”
等冲完澡出来，郁华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玩手机，桌子上空空如也。
“……饭呢？”姚汶风问。
郁华抬头看了他一眼，无辜的说:“你太慢了，我一不小心都吃了。”
姚汶风一脸你几岁了的表情，懒得理他，脚步一转，直奔厨房。
郁华伸手去拦他。
姚汶风简直要笑了:“干嘛？”
“真的没了，你怎么不相信我。”
“我信你……个鬼……”姚汶风挣脱开郁华，一把拉开厨房的门。
锅里温着的汤正冒热气，微波炉恰好“叮”了一声。
郁华起身把火关了，又从微波炉里拿出蛋饼。
蒸腾的热气仿佛穿透了空间距离熏疼了姚汶风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被一顿饭感动成这样，好像没人给他做过饭一样。
一刹那恍然，姚汶风眨了眨眼，被自己矫情到了，赶紧伸手接过郁华递来的一碗汤。
汤是给姚汶风的，郁华给自己倒了杯咖啡。
“下午回学校收拾东西？”郁华问。
“嗯。”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便要出门，郁华要跟他一起，姚汶风说:“没多少东西，装不了一个行李箱，我自己去就行。”
郁华手机突然响起来，他低头看一眼，点头:“行，路上小心。”
他转身去接电话:“爸？”
电话那边让他回去一趟，郁华皱了皱眉。
但还是应下了，给姚汶风去了条消息说自己要回家一趟，晚上不一定能回来。
然后他也没换衣服，套了件黑色羽绒服穿着牛仔裤一身休闲的就去了。
开车到半路看到姚汶风回了消息，说临时被导员抓了壮丁，过两天再过去。
郁华回了个“好”。
把车开进庄园，停到别墅门口，就有人过来帮他开到车库。
郁华打量着四周，他自己很久没回来了，这里是他货真价实的家，但他实在没在这待过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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