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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暗桩

二人定在原地,一同看向他。

聂施瞧着他们身子交叠,手缠着手,愣了一瞬,赶紧以手捂面将脸侧到一旁,连声道:“抱歉抱歉,来得不是时候……”

楚暄先是回过神,面露尴尬,正要说一句,突然一阵号角声响起。

三人一同警觉,林辙火速起身穿好战甲,楚暄替他整衣冠,二人看着彼此,默契展臂将对方抱住。

林辙不敢太过用力,担心一身冰凉的铁甲伤到楚暄,但怀中人却丝毫不在意这些,清瘦的身躯不断往自己怀中嵌。

“一切小心。”楚暄拍了拍他的背,“我等你凯旋!”

“嗯。”林辙拿脸颊蹭他的发顶,在第二声号角响起时放开怀中人,对他笑笑,又面无表情地瞥了眼早已被二人无视的聂施,戴上铁盔,向外走去。

“咳。”聂施见他远去,轻咳一声,提醒道,“大人,我还在这儿呢。”

楚暄好整以暇地转身看向他,勾了勾唇角:“你要学会习惯。”

聂施干笑两声。

“你方才说,楚太子横跑了?”楚暄目光冷下。

“嗯。”聂施正色道,“就在秦王成婚宴后。”

两日前嬴稷大婚,举国同庆,魏冉也设了大大小小的宴席,借此机会拉拢秦国的旧部和宗室老臣。

朝中文武百官齐聚一堂,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好生热闹!

一些官绅贵胄带上自己的门客赴宴,酒过三巡大家也放开了些,几名朝臣借着醉意凑在一起押注,押的无非是些:宫侍弹得什么曲儿,唱得什么词……

输的人罚酒。

本是些无伤大雅的玩乐之举,其中一名武将却因押输了不服,大庭广众之下上台拽着那弹唱的乐女,硬要对方唱自己赌的曲儿。

这场景落在众人眼中惹得大家不住发笑,唯独一人笑不起来,此人正是太子横,而那名朝臣拉着的乐女正是与他随行的一名宫侍,因其音色绝佳,又弹得一手好琴,太子横便将此女送至秦国宫廷乐师中,让她在秦宫宴上一展歌喉,也算是赠与秦王大婚的贺礼。

然这武官的行为显然是戏耍,落在太子横眼中成了秦国武将对自己戏谑。

好在这武官很快又被另一名押注的文官给拖了下去,要他认输罚酒。

那武官也是个脾气倔的,醉了之后更是傲慢无礼,竟开始口出狂言,不服赖账,对方见他愿不赌服输,还这般态度,瞬间也怒了,二人半推半就一阵便借着醉意扭打在了一块儿。

此刻宴已至中后场,众宾客四处游走敬酒,人流涌动,他二人闹出点儿动静也没有太多人在意。

就在双方对峙之时,那名文官的门客看不下去了,突然上前将那武官给扑倒在地,紧接着一拳招呼在对方的脸上。

这一拳下去旁的众人都看蒙了,门客打完后立刻起身窜逃。

武官躺在地上脸肿的高高的,回过神后酒也醒了,飞快地从地上蹦起追着门客大喊要教训他。

这番动静将众宾客都吸引住,一时间人群窜动,那门客也是个身手敏捷的,跑得飞快,将那武官绕着满场兜圈子,如遛狗似的。

就在武官要捉到他时,他忽地隐于人群之中,趁乱伸出一脚将武官绊倒在地,使之摔了个狗吃屎。

这一摔把武官给摔蒙了,趴在地上愣神片刻后,愤怒起身,迷迷瞪瞪的看着眼前一名身材高挑的男子,只觉此人与那门客身形相仿,便也不管不顾地朝对方扑了过去。

孰料,这被扑倒之人竟是楚太子横!

太子横也蒙了,那武将显然是眼花,坐在太子横身上又掐住他的脖子,嘴也止不住地破口大骂起来。

太子横被他掐的面红耳赤连连咳嗽,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话愤怒地一拳招呼在武将脸上,趁对方松手之际将人手腕一扭,反客为主地翻身将对方压在一地上后又是一拳。

这一动静使得周围的宾客都看了过来,这下众人傻眼了。

而武将白遭两拳后也清醒了,才发现自己正被楚国太子摁着打,先是一怔,但又想到自己当年在蓝田、丹阳之战时是如何修理楚军的,且楚国自己窝囊到将太子都送过来作质子了,手下败将又何惧焉?

想到这些他又傲慢了起来,接住太子横飞来的第三拳,戏谑地看着他笑,嘴上一口一个敌国太子、手下败将,什么爹不疼娘不爱,阶下囚等话语连珠带炮地丢在太子横身上,趁对方愣神之余一推他肩膀,从地上爬起。

太子横自幼含着金汤匙长大,这次被熊槐派来做质子已是无比屈辱,如今连一个叫不上名的武将都敢诋毁自己,当即暴怒,再顾不上别的冲上去与这武将扭打在了一块儿。

这宴席被搅得一团糟,场面无比混乱,侍卫得知后连忙上前要将二人拆开,却也被一阵拳打脚踢,直到有人通知了魏冉这闹剧才正式结束,而魏冉来时太子横却不见踪影。

再说这楚太子横,打完武将后先是怒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府上,这时宫侍前来禀告说一名士子带来消息:那武将竟被太子横打中了命门,已然气绝,魏冉和秦王得知此事后要将他打入牢狱审讯!

这消息吓得太子横面色苍白,他虽动了力,却不知自己竟会将人打死!

都传秦律森严,刑罚可怖,太子横得知此事后吓得连夜逃离秦国,至于他如何逃的无人知晓,发现他不见时已是两日后了。

“等等。”楚暄打断,“给他带话的这名士子是何人?”

聂施答:“据那些宫侍描述,正是那位先动手的门客。”

楚暄脑中忽闪出一个念头,问道:“上次查的寄信人可有消息?”

聂施点头:“手下的人带回消息说此人是名游士,并非韩国朝中官员,在韩国待了一段时间后就回到洛阳了。此人家住东周洛阳,但并未效命于周王室。”

楚暄再问:“他近几日可有去往秦国?”

“不曾。”聂施一顿,“楚大人觉得这人与那名门客是同一个人?”

若真是同一人,这人布局也太大了,楚暄心中生寒,“这之后他去了哪里?”

“手下的人称他一直待在洛阳的宅子中,邻里都称他为‘代先生’。”聂施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给楚暄,“这是他写给孟尝君的信,我命人拓了一份,不知大人是否用得上。”

“嗯,有劳了。”楚暄满意地笑了笑,这正合他的意,他打开一看,其上内容不过是些问安的话术,没有重要的信息,但他要的是上面的字迹。

楚暄看了信一会儿,合上,吩咐道:“继续帮我盯着这位‘代先生’,再查一下那名门客的身份,以及太子横是如何回到楚国的,这一路又见了谁。此事不可声张,越快越好!”

聂施抱拳:“是。”

——

两日后,楚暄收到嬴疾的信,让他前往临晋,并代表秦国与魏王、韩太子婴进行三国会盟。

收到信时楚暄松了口气,也知此战秦国胜了,不出他所料,聂施很快也带来前线的情报——秦军打下魏国的蒲阪、晋阳和封陵,魏王有意出面和谈,这一切与嬴疾的所有安排一致。

这趟去往临晋楚暄只带上聂施,车行了一日抵达临晋关,临河边上有一座行宫,是魏国王室旧部建的,至今已荒废,但因三国会盟选在此,魏嗣早已命人前来打理。

进了行宫来到正厅,魏王与韩太子婴已坐在其中等候,魏嗣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望向门外,浑身僵住,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楚暄闲庭信步而至,在魏嗣看向自己时也看了过去,回以微笑,这笑容在旁人看来只是礼貌问候,在魏嗣那处却成了暗藏的刀。

此次会盟除了魏嗣作为国君亲自到访外,秦韩两国皆为使者,韩国派的是太子婴,楚暄看其岁数与自己相近,三人各入其位起身走了个过场礼,又客套了几句。

楚暄发出一声感叹,笑盈盈地面向魏嗣:“没想到王上还能与臣相见,还是用这等方式。”

魏嗣皮笑肉不笑地牵了牵嘴角:“楚公子可真是吉人自有天相,不愧是张子之徒。”

楚暄知道他所言何意,面上笑意更深了:“可不是么,臣与先生境遇相似,一朝飞黄腾达都要感谢母国的栽培。最该感谢的还是王上您呢。”

对案,韩婴瞧着二人气氛不对,又疑惑又不敢出声,只默默看戏。

这番毫无诚意且剑拔弩张的寒暄没有持续太久,很快楚暄就开门见山:“臣今日奉秦王之命前来商谈邦交一事。”他向聂施使了个眼色,聂施将两份卷轴送至二人案上,“我王想重建秦魏韩三国连横,秦国会将蒲阪还于魏国,再让楚国将颍川还给韩国。”

韩婴闻言一愣:“楚国会同意此事?”

楚暄莞尔:“之前不会,现在会了。”

楚太子横杀人畏罪潜逃一事让秦国有了拿住楚国的把柄,魏冉部下一名秦国将领名为向寿,和他关系较好,又都是楚国人,嬴稷上位后宣太后便派向寿前去管理甘茂打下的宜阳。

然而向寿和甘茂在政见上一直不和,先前甘茂要将秦国的武隧赠与韩国遭到向寿反对,但最终还是送去了,可这事引来了楚魏韩三国合纵,也令甘茂扣上“私通韩国”的罪名。

得知太子横杀人之后,向寿提议用此事作为把柄要挟楚王将先前从韩国那处夺下的颍川归还,巩固秦韩联盟,若是楚国不答应,秦国便发兵攻打楚国。

此事在外人看来本就是楚太子横有错在先,加上齐魏韩合纵攻楚的施压,楚王熊槐自知理亏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同意,这样向寿便不费一兵一卒不使秦国割地也促使了秦韩结盟。

相比之下,甘茂之前赠武隧的行为便显得居心叵测了。

恰逢此时,公仲那边也掺了一脚,派出一名叫“杜赫”的使者去嬴稷面前称“公仲愿意通过甘茂侍奉秦王”。

这话一出直接煽动秦国众朝臣乃至嬴稷、魏冉等对甘茂的不满,也坐实了甘茂与韩国私交甚深,好在甘茂此刻正在蒲阪关,若是在秦国怕是现在已入狱中严刑逼供了。

这件事是聂施同楚暄说的,楚暄听着也为甘茂叹气,明眼人都知公仲此举来得蹊跷,定是受人指使,楚暄心中猜测这人便是嬴疾,却不敢说。

“韩王只需签下这份盟书,不消十日颍川的地契就会送往韩国。”楚暄对韩婴笑道。

“若真如楚卿所言,父王一定乐得与秦国结盟,今日孤就先替父王签下了!”韩婴大喜,觉得这结盟甚是划算。

楚暄道:“往后朝中若还有人要合纵……”

韩婴一边写着一边说,语气带着狠戾:“若有人再提合纵,提一个孤杀一个!”

虽然秦国攻下宜阳闹得二国产生了矛盾,但那毕竟是秦武王时期的事了,如今嬴荡已死,韩国确实也需要一个大国做靠山,朝中总有些反对的声音叫嚣着合纵,韩婴不满已久,刚好也借此机会将他们铲除。

“魏王觉得如何?”楚暄看向魏嗣。

魏嗣点头:“若是能将蒲阪归还,本王便同意了。”

他提笔正要签下,楚暄突然开口:“还有一事。”

魏嗣顿住,瞬间警觉,只听对方说:“臣恳请魏王能够善待那些越人百姓。”

魏嗣抬头看着他,淡笑道:“他们如今由遫儿护着,那片地也是遫儿在管,遫儿已为他们重建了村落,立了户籍,免除三年徭役。”

楚暄闻言安下心来:“不知太子……近来可好?”

“不似之前顽皮了,学问也有长进。”魏嗣莞尔,“他偶尔也会提起你。”

楚暄笑了下,不再多言。

魏嗣签下盟书,放下笔,看向楚暄时神情复杂,仍是郑重道:“本王与楚公子有过矛盾,然时过境迁,一切也该翻篇了,还望楚公子秉公行事,来日遫儿若做了魏王,还请您与秦国善待他。”

楚暄闻言点头:“太子与臣有师徒之缘,臣定会斟酌。”

回去的路上楚暄又收到嬴疾寄来的信,其中一封说甘茂趁夜跑了。

这倒是不意外,再不跑回去恐怕要被大卸八块了。

而另一封信,则是嬴疾的辞官书,和左相印放在一块儿,他让楚暄将这辞官书带给嬴稷,内里附上楚暄此趟的功绩,以及推举他为左相的荐言。

信的末尾写道,他将在韩国安度晚年,让楚暄勿忘了答应自己的事。

——

回到营帐已是深夜,林辙他们还未回来,楚暄也没有立刻睡下,脑中琢磨着那位“代先生”和太子横杀人的事,他坐到案边,起笔写下一封信,准备托聂施寄给嬴稷。

这时外头传来一阵动响,是数万铁骑班师回营了。

楚暄放下笔,难掩心中激动,在营帐中来回踱步一阵,朝门外看了眼,结果与站在外头的聂施目光相撞,见对方噙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问道:“楚大人是否需要小的替你前去打探打探?”

楚暄牵了牵嘴角:“不必。”答完后将帐帘一拉,转身回到案边,长舒一口气后继续写起信来。

一盏茶功夫后,帐外传来脚步声,林辙在前帐卸下战甲,简单活动了一下筋骨后亟不可待地钻进里帐内,轻手轻脚地逼近伏案写字的人,从背后环腰抱住他。

“我回来了。”林辙搂着他的腰,像只八爪鱼将人紧紧缠住,拿脸蹭怀中人的侧颈,说话声音黏黏糊糊的,“有没有想我?”

楚暄悬着的心落下,放下笔,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皱眉问道:“可是受伤了?”

“都是些皮外伤。”林辙搂着他的腰晃了晃,执着道,“你还没有回答我问题。”

楚暄终于转过身,对上那双明亮的桃花眼,捧着他的脸拉到自己跟前:“想啊,我日日想,夜夜想,无时无刻不在想,最想你平安!”

林辙被他哄得羞涩起来,楚暄只觉得掌中的温度越发的高了,面前的少年双颊薄红,神色懵懂地看着自己,正嘴角上扬,羞涩地傻笑。

少顷林辙回过神,将楚暄拉进怀中,抱了一阵后又放开他,得意洋洋地邀功道:“我此番随严君带兵冲锋夺回武隧,回去又可以晋爵了!”

楚暄看着他亮晶晶的双眼,揉了揉他的头,宠溺笑道:“阿辙真棒!”

林辙乐呵呵地又将他抱住,嘻笑道:“等回了蓝田大营封了赏,我把那些赏赐都给你!这次你也在,我想……我想让你亲眼看看我被封赏晋爵!”

然而楚暄却是身形僵住,摸着林辙的背,沉默少顷后略带歉意道:“下次吧……我……不回蓝田大营了。”

林辙顿住,放开他,眼中满是失落,方才的喜悦顷刻间消散了,他垂下眼,轻声问:“你要去哪儿?”

这眼神看得楚暄愣住,心脏像是被狠狠地揪了一把,他险些改变了主意,冷静片刻后牵住林辙的手,莞尔道:

“我要去趟楚国。”

小情侣又要异地了!但是这次很短暂,很快就见面了!真的!再见面时会有事发生~

接下来就要开启楚国(巫楚)篇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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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暗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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