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之后还是沉默。
王良友最先沉不住气,自告奋勇当这个小屋的大哥。
“邓鹏飞的死,大家都看到了,游戏真实存在,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事实上,只有王良友亲眼目睹了邓鹏飞的死相,别的人听到他的叫声猜得**不离十,不敢过去凑热闹。
是王良友把卫生间的门关上。
他说,“我怕吓着你们,尸体就先关在里面吧,如果贸然搬出来,可能会破坏线索。”
徐韫觉得有点好笑,还破坏线索,这又不是什么推理侦探小说。
最根本的原因不过是王良友嫌邓鹏飞又臭又脏,搬了尸体,他的身体一定会染上洗不掉的尸臭味。
所谓的为她们着想就是个幌子罢了。
“所以,大家一定要尽可能地回想昨晚回到房间后发生了什么,越详细越好,”王良友语重心长地扫视了一圈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抓到杀人凶手,才有可能活着出去,今天死的是邓鹏飞,那明天又会是谁?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权越认真地看着王良友,邓鹏飞消失了,但邓鹏飞的复制版出现了——王良友。
王良友是何时变得这么能说会道?她怎么从一开始没发现?难道说,说教味是男人无师自通的天赋?
“权越,你想起来了?”王良友笑着问权越。
那个笑是不怀好意的调戏,权越打了个激灵。
这也是男人无师自通的本领之一吧。
前一秒一本正经地讲着正事,下一秒毫不遮掩地露出他的**。
“我昨晚睡得早,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
王良友:“好,没事,大家挑重点说吧,那种小事就别提了,主要是奇怪的事,比如,昨晚有没有什么声响、动静让你感到不解?”
蔡宁和唐芃摇头。
王良友看向徐韫,徐韫没有表态。
王良友:“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徐韫:“没有,我也睡得很早。”
徐韫的眼神异常的坚定,不容置疑,还真把王良友给唬住了。
“你呢?”王良友问刘轩宇。
刘轩宇欲言又止,“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这话一出,立刻点燃了王良友的好奇心,他有一种感觉,刘轩宇的话极大可能会帮助他找到凶手。
“昨晚我好像看到了一个新人。”刘轩宇说得特别保守。
王良友激动地跳了起来,“什么人?”
刘轩宇吞吞吐吐地说,“老人。”
“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王良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黄浩强接过了刘轩宇的话,“他没说错,是老人,我也听见了,大概凌晨三四点的样子,我被什么声音给吵醒了,一直没睡着,就听见了麻布口袋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嗯......之前不是说过晚十点到早八点前只能呆在自己的房间嘛,我只好起床跑到门边去听声音,凑巧听见那人的脚步声,沉重,缓慢。”
“当时我猜,她一定拖着一个很重的麻布口袋。”
徐韫发现了一个问题,黄浩强是听见的,那刘轩宇呢?他说他是看见,这便意味着他昨天偷偷出门了,违反了规定......
王良友的智商莫名其妙地上线了,“你怎么看见的?”
刘轩宇埋下头,“我发誓,昨天真的是意外,我真的是憋不住了才下楼去厨房找吃的垫肚子。”
王良友抱头无语,“你怎么敢无视游戏规定?算了,你继续说下去。”
刘轩宇瞟一眼说一句,“那时我已经在厨房填饱了肚子,正打算回去,大门就被人推开了,我担心被人发现就躲在厨房门背后,通过门缝,我看见一个佝偻的老人拖着一个巨大的麻布口袋往厕所走。”
“之前有说过卫生和用餐有专人解决,我心想那个麻布口袋那么大,住在这里的人又那么多,每天要吃不少肉蛋菜奶,下意识认为那个老人是管家或保姆一类的角色,他的口袋装的应该是猪肉,他拖去卫生间是为了杀猪放血。”
“但是我又想着游戏规定了不准半夜出来,我怕他看见我会发生不好的事,等到他走进厕所关了门,我才敢悄悄跑上去。”
王良友:“他没发现?”
刘轩宇自豪地拍着胸膛,“绝对没有!他当时把卫生间都上了锁,还放了水,声音特别大,我又是踮着脚走路,他根本发现不了。”
黄浩强:“既然你亲眼看见了,那你看清是男是女吗?”
“完蛋!他带着帽子,我哪分得清是男是女啊,”刘轩宇细细琢磨了一下子,“不过,我觉得是男人,如果是女人,不可能拖得动邓鹏飞的尸体。”
“等一下,”王良友打断了刘轩宇的话,“你为什么最开始不说?”
刘轩宇生怕被误会,急忙解释道,“得知邓鹏飞死的消息,我吓得魂都没了,哪想得起这些关键信息?”
王良友摆手,“不,我说的是最初,最初我说邓鹏飞不见了,你压根没提卫生间的事,还把我往外面引。”
刘轩宇摆双手否认,“那会儿我真的没想起这事。”
“是吗?”王良友狐疑地瞧着刘轩宇。
刘轩宇急得转圈圈,转圈圈的同时,他注意到坐在一旁呆滞的唐芃。
“有人可以给我的人品作担保!”刘轩宇指着唐芃,“我们是高中的同班同学,玩得特别要好、知根知底的好朋友。”
“我的话,你可以不信,但唐芃的话,你总不可能不信吧,她可从来不会说谎。”
王良友来到唐芃面前,问她,“他真的可以相信吗?”
他直接跳过了确认刘轩宇是她好朋友这一回事。
唐芃心里感到无奈。
为什么男的说话就是比女的说话好使?
为什么他们说什么都会有人帮腔、维护?
可她呢?她被人不相信的时候,又有谁来给她作过担保?
唐芃起了逆反心,她不想给刘轩宇作证,她也没有异性好友。
“我真的不认识你。”
唐芃的话像一道道天雷劈在了刘轩宇的背上,他好像受了重创。
刘轩宇强迫唐芃看着他说话,“唐芃,你睁眼看看,我是谁,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我们是好朋友啊。”
唐芃撇过头,回避刘轩宇的眼睛,他的眼睛总在表达他很受伤。
可问题是,她才是最受伤的那个人。
刘轩宇明明知道她不擅长拒绝人,还偏偏要拉她下水。
不遵守游戏规则的人是他,不是她。
“你想起来了,对吧?不然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刘轩宇忽然笑了,“唐芃,你变了,你变得不那么真诚了。”
唐芃直接转过身,背对着刘轩宇。
正因为她和刘轩宇做过好朋友,刘轩宇才能精准地抓住她的弱点并攻击。
他知道,她在心虚的时候总爱回避对方的视线,越心虚,越回避。
他也知道,她总是对朋友抱有亏欠,明明她为朋友付出了许多,却总是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好,总是想着改变自己适应他人,从来不为自己考虑。
他喜欢她的善良,也利用她的善良。
刘轩宇试图捉住唐芃的手腕,想找她讨一个说法,“你......”
徐韫的中途加入破坏了刘轩宇的计划。
徐韫挡在唐芃面前,不让刘轩宇再靠近她一步。
刘轩宇的手被打到另一边去,要不是他眼疾手快,他的半边脸可就要破相了。
对于徐韫这个人,刘轩宇还真没什么印象,他从来没在学校里见过她。
不过,她怎么老是阻止他和唐芃单独相处,就像棒打鸳鸯的棒子,她又不是唐芃的妈。
但刘轩宇也惹不起徐韫,徐韫的脾气跟唐芃比起来,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虽然他在班上跟很多女生处得来,但是并不代表他喜欢那些女生的性格,像徐韫那种性格的女生,他只会保持距离、淡淡相处。
徐韫并不稀罕和男生打交道,相反,她不交任何的异性朋友,她就是纯粹地看不起他们那副既得利益者的样子。
仅仅站着撒尿,家人、亲戚、老师就会把他们吹上天,吹得不知好歹。
她真的烦透了。
读书那会儿,老师们几乎是不分性别地宠爱男孩。
男孩考得好,老师会夸男孩天生聪明,女孩考得好,就说女孩够努力,以后要更努力,争取不让名次下滑。
男孩考得差,老师又会夸男孩只是贪玩,只要用点心在学习上,一定能超过女孩,反之,就会批评女孩贪玩、不上进。
再恐怖一点,有的老师居然会跟涉世未深的女孩说,成绩好不好不重要,长得漂亮才是关键,学习再差,只要长得好,就能嫁一个好人家,过一个好日子。
请问呢?这是在干嘛?
给男孩实际好处,给女孩画大饼。
男孩的自信心明明已经够膨胀了,却总嫌男孩得到的夸奖不够多。
女孩的自信心明明被打压得所剩无几,却总嫌女孩不够谦虚、不够努力。
如果天平从一开始就不是平衡的,那么称之为努力的砝码一点都不重要。
瘦瘦的手指在为她放松肩部肌肉,这是徐韫待在她身边时养成的小习惯!
唐芃惊喜到快叫出声。
现在不止她一个恢复了记忆!
唐芃努力地克制着重拾老友的欣喜,慢慢地转过头。
毕竟这里还有一群不知是敌是友的外人。
徐韫朝唐芃眨了一下眼睛,唐芃会心浅浅一笑。
朋友相伴,即使走向死亡,也没那么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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