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正在一处茂密的树林,繁茂的树叶将月光遮住,一行人都装作不知道,继续说话,手里都摸上了剑,眼睛警觉的看着四周。
张忆安握紧手里的扇子,忽见前面草丛一声异动,张忆安将杨闻尘往身后一拉,自己冲上前去,把那人踹到在地,扇子抵上那人的脖子。
“别杀我,别杀我。”那人害怕的往后缩。
张忆安听这声音很是耳熟,才反应过来,收起扇子试着叫了一声:“王颂?”
“是,是我。”王颂声音细如蚊蝇。
众人都上前来把王颂围住,王颂见这么多捕快都拿着剑指着他,他吓得又往后缩了缩。
“你到底要干嘛?”杨闻尘没有生气,他反而有些哭笑不得。
“不干嘛,我路过。”王颂低着头说道。
“路过?深更半夜你从这深山老林里路过?你要把我们当小孩子哄吗?”杨闻尘有些好笑的说。
周然道:“你刚放出来就不安分,满口谎话,大人,我们把他抓回去吧。”
王颂立马道:“别抓我回去,求求大人别抓我回去了。”
“那你快说你这这里干嘛。”张忆安道。
“我想,我想看看你们找到了什么证据,没有恶意,只是想看看。”王颂有些委屈道。
“我们找到什么与你何干,王颂,我看你真是突然放出来闲得慌。”周然快人快语。
张忆安杨闻尘两人心里都明白,王颂心里还是想着救小秀出来,他自己没有办法只敢偷偷跟着他们,妄图知道一点消息。
“王颂,回去吧。”张忆安看着王颂一身在地上蹭的脏兮兮的衣服和瘦小单薄的身板,心里难免有些不忍。
王颂害怕的看着那些捕快,杨闻尘道:“把剑收了吧。”
捕快们收起剑,王颂才敢扶着树站起来。
王颂扶着树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张忆安又轻声道:“王颂,回去吧,你娘还在等你呢。”
王颂低头站在原地,抹了把眼泪,还是不动。
周然走上前去,用力给王颂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道:“男子汉大丈夫,挺起胸膛做人,不要哭。”
王颂道:“大人,我想,我想救朗昭。”
张忆安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无可奈何的说道:“王颂啊,我再跟你说一遍,那个头颅送去检验,检验结果出来了自然会还小秀姑娘清白的。”
王颂道:“这一切都与朗昭无关,人是我……”
他话还未说完,杨闻尘厉声喝道:“王颂!这里人多你说话考虑清楚,想想你娘!”
王颂听到杨闻尘提起他娘,嘴里的话犹豫了,他不知该怎么办。
杨闻尘看王颂不说话了,立马道:“回县衙。”
一行人跟着杨闻尘走了,王颂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一溜烟走的没影了。
张忆安道:“你走这么着急是怕王颂再说出什么话吗。”
杨闻尘道:“这人说话不把门,真是受不了,还是走为上计吧。”
行至县衙,杨闻尘看着县衙的大门若有所思道:“周然你带着兄弟进去交差吧,我就不进去了。”
周然道:“大人进去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的。”
杨闻尘道:“还是少落人口实吧。”
二人回到逢雪,蘅罗已经困得睡着了,月生守着蜡烛在茶室的桌子上也昏昏欲睡,张忆安走到桌前,月生才醒过来。
月生见张忆安二人回来,揉着眼睛问道:“忆安哥,闻尘哥,你们吃饭了吗?”
月生这样一问,两人的肚子默契的叫起来,杨闻尘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说起来还真有点饿了。”
月生起身打着哈欠道:“晚饭给你们留了饭菜,我去给你们热。”
张忆安道:“不用了月生,你去睡吧,我来热就行。”
月生看起来是真的很困,也不推脱,便回房睡觉去了。
张忆安和杨闻尘两个人一人坐一个小板凳,在灶台旁边生火,厨房本就狭窄,两人往下一坐更是挨得紧紧的,张忆安一边扇着火一边哈欠连连道:“吃完饭赶紧要睡觉了,跑了一天好困啊。”
杨闻尘接过张忆安手里的扇子,替张忆安扇风,盛夏的晚上还是有点热的,张忆安脸颊红红的,杨闻尘给他扇着风,张忆安两只手撑着头,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等到猛然惊醒,张忆安发现自己靠在杨闻尘肩上,杨闻尘正小心的给自己扇着风。
张忆安直起身道:“不好意思闻尘,不小心睡着了。”
杨闻尘道:“无妨,刚好饭菜热好了,吃一点再睡吧。”
张忆安睡了一觉脑袋更是发昏,吃饭中好几次差点抱着碗睡着,但实在是饿了,又不能不吃,只好强撑着,一顿饭吃的极为艰难。
终于吃完杨闻尘收拾好碗筷,张忆安和杨闻尘梦游一般洗漱完毕,各自睡去。
张忆安这一觉睡得极为踏实,一直睡到晌午才悠悠醒来,推门出去,屋外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凉飕飕的十分惬意,张忆安神了个懒腰,走到杨闻尘房门口,却见房间空无一人。
他一边喊杨闻尘,一边下楼往茶室去,却见周然和杨闻尘对坐不知在说什么。
见张忆安来,杨闻尘道:“忆安醒了?早饭在厨房。”
张忆安道:“先不吃了,周然怎么来了。”
杨闻尘道:“李彪的头颅检验结果出来了。”
张忆安惊道:“这么快?结果怎么样?”
杨闻尘摇摇头道:“致命伤不是板砖?”
张忆安忙追问:“怎么回事?不可能啊,是不是搞错了。”
周然道:“是这样的张公子,仵作确实在李彪头上找到了一个疑似板砖所导致的伤痕,可那伤痕极浅,根本不足以致命,致命伤是后脑勺的一处被尖锐物品敲打所致的伤口。”
“尖锐物品?椅子角?”张忆安不可置信的问道。
杨闻尘看起来也无奈:“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张忆安道:“真是小秀失手杀了李彪?”
周然道:“有这个证据在,况且......”周然说到这停了一下,认真看着杨闻尘道:“况且,小秀昨日也亲口认下了罪,恐怕范大人知道了,会即刻处理小秀。”
张忆安道:“这可不好,范大人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
杨闻尘道:“忆安吃点东西,我们即刻去县衙。”
三人骑马冒雨赶到县衙时,范洲的马车也恰好停在县衙门口,范洲见三人湿的像落汤鸡似的,脸上出现一丝得意的神色。
“杨大人好巧啊,今日来县衙又是所为何事啊?”范洲假惺惺的将伞递给杨闻尘。
杨闻尘见范洲似乎并未得知检验的结果,便拨开伞道:“多谢范大人关怀,杨某从小就爱赏雨,今日特地来邀请范大人一同赏雨。”
范洲冷哼一声:“你又在搞什么鬼把戏?会有这么好心请我赏雨?怕不是鸿门宴!”
杨闻尘道:“岂敢,我是真心邀请范大人的。”
范洲微笑道:“那范某也是真心不想去的。”说罢便要进门,杨闻尘立马堵在范洲面前,张忆安和周然也站在范洲的一左一右,三人把范洲围的死死的。
“范大人,赏个脸吧。”杨闻尘微笑道。
“我不去,你们别跟土匪似的。”范洲撞开周然,范洲的小厮过来给范洲耳语一番,范洲脸上立马出现得意的神色。
他看着三人道:“原来杨大人打的是这个主意,现在检验结果已经出了,本官倒要看看一会杨大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罢挤开三人,飞也似的跑到县衙,张忆安心里暗觉不妙,三人忙跟着进去。
范洲捏着仵作的检验结果说道:“白纸黑字明明白白,今天本官就要让这个凶手付出代价。”
张忆安道:“大人且慢,容我说一句,小秀并非故意杀人,而是为了自保,是否可以减轻些罪责呢?”
范洲道:“不是故意的就可以当免死金牌了吗?是不是故意的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杨闻尘道:“范大人,如果小秀当日不反抗,死的就是小秀了。”
范洲坐在太师椅上不屑道:“我不管这些,我只抓杀人凶手。来人,把小秀带上来,本官当着杨大人的面亲自审问。”
小秀被带上来跪在堂前,才过一夜,小秀便憔悴许多,范洲居高临下的问道:“我问你,可是你杀了李彪?”
“回大人,是我。”
“是你将李彪杀了后分尸,其中可有别的人帮你?”
“回大人,没有,都是民女一人所为。”
范洲甚是满意的点点头,又问道:“凶器是何物?”
小秀道:“锄地的钉耙。”
张忆安和杨闻尘都是一惊:“什么!”
小秀面无表情盯着地面,声音没有一丝感情说道:“二位大人,小秀骗了你们,李彪确实是我杀得,我恨他。”
张忆安出言提醒道:“小秀,李彪要打你你才还手的是吗,千万要想好再说。”
小秀道:“不是,李彪当晚根本没有打我,是我恨他入骨早想杀了他,前几日二位大人来说李彪的死可能是贼人所致,我便想赌一把,想着可以洗脱罪责。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范洲哼哼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小秀平静道:“是大人,民女愿接受一切责罚。”
范洲道:“来人将小秀带下去,明日请县令大人亲判。”
杨闻尘还想挣扎一下,拦着范洲道:“范大人要不要再审审。”
范洲道:“没这个必要了吧,杨大人,你还是赏雨去吧。”说完趾高气昂的走了。
张忆安道:“说不定县令大人会酌情轻判?”
杨闻尘摇头道:“不会的,县令性子软弱,怕得罪宁王府,恐怕会按照范洲的想法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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