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鸢跟在许括身后步入魏府大门。园内早已是宾客如云。他们兄妹二人一现身,立刻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哎哟!这不是许少爷和许小姐吗?幸会幸会!”
“许少爷真是玉树临风,英姿勃发啊!令尊好福气!”
“许小姐今日也是光彩照人,清丽脱俗!不愧是相府千金!”
此起彼伏的恭维声瞬间包围了他们。许括显然习惯了这种场面,脸上挂着得体的浅笑,从容地抱拳回应着。许鸢则学着许括的样子,微微颔首,唇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礼貌微笑,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这彩虹屁吹得,可比她现代公司年会上的同事还卖力!真是真切体会到了什么叫“站在高处,不用俯视,自有万般风景奔你而来”——权力的味道,果然迷人又让人心惊。
好不容易与热情的宾客们客套寒暄完一圈,许括低声对许鸢道:“我去那边找南庭和知礼说点事,你自己随意逛逛,赏赏花,有事就过来找我。”他指了指不远处水榭长廊的方向。
许鸢乖巧点头:“嗯,哥哥放心去忙吧。”
许括见她应下,这才放心地转身朝长廊走去。许鸢站在原地,手里拿着一柄精巧的缂丝团扇,目送着许括的背影。只见长廊那边已有两人在等候,一个是身着竹青色锦袍、气质清冷的苏南庭,另一个则穿着更为华丽的金线绣袍,手持折扇,正笑吟吟的说着什么,这风流样,一看就是魏知礼
许鸢正看着那边出神,忽然,门口司礼小厮一声嘹亮的高唱穿透了园内的喧嚣:
“梁王殿下到——!”
听见那声唱喝,许鸢心中大骇,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她下意识地攥紧团扇,提着裙摆就想往后院溜。千万不能让宫予见到自己啊!
然而梁王的名头显然比她想象中更有吸引力。刚才还散在各处赏花谈笑的宾客们,瞬间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哗啦”一下全涌向了门口,争相想要在梁王面前露个脸。一时间人潮涌动,把许鸢结结实实地堵在了原地。
许鸢只觉得前后左右都是人墙,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人缝里挣扎出来,狼狈不堪地逃到后院僻静处,背靠着冰凉的粉墙大口喘气。
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要是被宫予发现,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怕不是当场就要把自己丢进池子里给钟珞瑶报仇了!
想罢,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紧张地朝前院张望。只见宫予被热情的人群簇拥在中间,他今日穿着一身玄色绣金蟒的亲王常服,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目光正四下搜寻着,似乎在找什么人。
许鸢摸着下巴,努力回忆原著情节:没错!钟珞瑶落水后明明身体虚弱,却强撑着来了赏花宴。然后梁王发现她,心疼得要命,经典台词是:
“怎么这么傻,生了病还不好好在家休息,来这里做什么?”
“多来结识一些朋友……”
成就两人感情的第一个升温节点!
许鸢急得在心里跺脚:钟珞瑶啊钟珞瑶!你倒是快出现啊!快出现把宫予那的注意力全吸引过去!这样他就没空找我算账了!
正焦灼祈祷之际,身后蓦地响起一道低沉悦耳、带着几分慵懒磁性的男声:
“哟,这是哪家的小姐?躲在此处……看风景?”
许鸢惊得一哆嗦,猛地回头,对上一张冷白如玉、俊美得近乎妖异的面庞。她心头烦乱,没好气地扭过头,小声嘀咕:
“切,你又是哪家的公子?管得倒宽……没听过问别人名字之前要先自报家门吗”
那人似乎很轻的笑了一声
“沈玦。”
“哦……沈玦。”许鸢下意识地跟着重复了一遍,想着书中好像没有写过哪家贵族姓沈
……等等!
沈玦?!
许鸢猛地再次转过头,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盯着那张俊美却让她瞬间汗毛倒竖的脸!
“沈玦!你是沈玦?!太……太子?!”
她的声音因为惊骇而拔高了一个调,差点破音。
真是天要亡我!怎么把这个大Boos给刷出来了!她刚穿过来还不想死啊!
沈玦闻言,好看的眉毛微微挑起,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在她因惊吓而略显苍白的脸上逡巡,带着一丝玩味:
“哦?你知道我是谁?”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喜怒。
许鸢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微颤:
“太子殿下的大名……威震京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只求您高抬贵手,当我是个屁放了吧!
怎么能不知道呢?原书里除了男女主,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这位冷血无情的太子殿下了!书中是这么描写的:
“他生得一副颠倒众生的俊美容颜,饶是京城最眼高于顶的贵女见了,也难免心旌摇曳。可时至今日,却无一人敢真正接近他。传闻这位太子殿下嗜血成性,杀人如麻,但凡有胆敢触碰他衣角的人,都被剁了双手。作为胤朝唯一的继承人,他必须做到绝对的冷酷与无情。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反派,却最终被坚韧善良的钟珞瑶所吸引,甘愿为她折腰……”
回忆完毕,许鸢只觉得后背的冷汗更多了。她看着眼前这位笑容“温和”的太子殿下,只觉得那笑容底下全是淬了毒的冰碴子。
沈玦是不是也知道了许画鸢前几日把女主推下水的事,也来找自己算账了?许鸢有些欲哭无泪,她怎么这么倒霉,刚躲开宫予就遇到沈玦,难道自己真的活不过今天了吗。不对不对,许鸢摇摇脑袋,没事没事,万一他现在还不认识许画鸢呢。可是...自己刚才对他那么不客气,谁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被冒犯就杀了自己解气呢?
沈玦没说话,只是好整以暇地斜倚着墙,看着面前的人瑟瑟发抖的样子,唇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许鸢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赶紧低下头,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沈玦越是笑,她就越觉得自己的死期在倒计时!
“那个……太子殿下,”她硬着头皮开口,声音细若蚊呐,“真是对不起,方才言语多有冒犯,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沈玦似乎又低笑了一声,终于直起身,迈开长腿,闲庭信步般往一旁走去。
许鸢心中刚升起一丝逃过一劫的侥幸,还没来得及把那口气彻底松下来,就听见沈玦带着毫无温度的笑意,慢悠悠地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既然要道歉,许小姐就该拿出点诚意来。过来,陪孤坐坐。”
许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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