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许鸢化身成了钟珞瑶院子的“装修总监”。紫檀木雕花梳妆台、点翠嵌珠头面匣……一件件精美奢华的家什器物流水般抬进那间偏僻小院。
许鸢叉腰站在一旁监工,心里默默盘算着:“嗯,家具差不多了。女主嘛,排面不能少!回头再给她添几套像样的首饰……”
廊檐下阴影里,钟晚意正站在那里,脸色铁青地看着这些价值不菲、其中几样还明显带着宫造印记的物品,一件件被抬进那个破院子里,心头的妒火几乎要把她烧穿。她再也忍不住,快步冲到许鸢旁边,挤出一丝假笑:
“许小姐,您何必呢?钟珞瑶那家伙,从小在乡下长大,笨手笨脚的,这么好的东西,给她也是糟蹋,她用不惯的!”
许鸢一听不乐意了,扭头发现是钟晚意,更是眉头一皱
“你怎么知道钟珞瑶用不惯?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还是你替她长的手?” 语气相当不客气。
钟晚意被噎得脸色更难看,咬咬牙又上前一步,声音压低带着点挑拨的意味:“许小姐,我知道您现在可能对我有些误会,对我诸多不满。但是,我话给您撂这儿!那些好东西,她钟珞瑶就是不配!您以前不是最讨厌她吗?怪她抢走了梁王殿下的注意!我处处刁难她、给她难堪,那不也是在帮您出气吗?!”
许鸢简直被她这番无耻言论气笑了,毫不留情地怼回去:
“她不配谁配?你吗?钟二小姐,你可真会抬举自己?还有....”她逼近一步,眼神锐利
“听你这意思,你是受我指使才去为难钟珞瑶的?也就是说,自从她从乡下回来后,你就一直是个友爱姐姐的好妹妹?直到遇见我,才迫不得已开始欺负她?”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语气满是讽刺。
钟晚意被她说的心下一虚,眼神闪烁。许鸢见她这样,更是冷哼一声:“就算真的是这样,你身为钟珞瑶的亲妹妹,在我刁难她的时候,你不帮她也就算了,居然还上赶着跟我狼狈为奸?并且,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可是你主动投奔我的”
许鸢心下冷笑,原著里写得明明白白,钟晚意自打钟珞瑶被接回来,就打心底里看不起这个从乡下来的姐姐,在得知那位眼高于顶的相府千金许画鸢也看钟珞瑶不顺眼后,立马就扑上去投诚了。
钟晚意被揭了老底,咬牙切齿道:“是又怎样?你现在在这里高高在上地指责我,难道你就没有份吗?你就清白无辜了?!”
许鸢双手一摊,坦坦荡荡:“我什么时候说没有我的份了?我承认!我之前是做过很多对不起她的事,但我好歹知道错了,浪子回头金不换!你呢?” 她上下扫了钟晚意一眼,眼神鄙夷,“哪像你?死不悔改,一条道走到黑!”
说罢许鸢也不管钟晚意臭的跟屎一样的脸色,提裙就要往女主屋里去,结果在转角处遇到钟珞瑶,看着钟珞瑶欲言又止的模样,许鸢愣了一下,随后笑着拍拍她肩
“走,跟我去验收一下成果,看看满不满意”
钟珞瑶沉默的走在她旁边,扭脸看了看身边人
许画鸢她,好像真的有点不一样了,刚才她想去前院找许画鸢,让她不要这么破费,把那些东西都搬走,结果就听到了她跟钟晚意的对话,她本来以为许画鸢又在耍什么花招,但是,目前来看,她好像真的是来道歉的
二人到了屋内,许鸢看着焕然一新的屋子,心里很满意:这才对嘛,女主就要有女主的样子!
钟珞瑶走到她身边,看着那些华贵的家具,有些不安:
“许小姐,其实你不必这么破费的。”
许鸢摆摆手
“这有什么的,道歉就要有诚意啊,上次来得急,没带什么好东西,还担心你见怪。”
钟珞瑶神色微动,朝她屈膝行了个礼
“那就多谢许小姐了”
许鸢赶紧伸手扶住她
“这些本就是我该做的,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等有时间再来”
“别这么客气!这些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她赶忙扶起钟珞瑶,随即看了看窗外,“那个...时间不早了,我赶快得回去了,等有时间再来看你!”
钟珞瑶点点头,将她送到大门口。
马车停在相府门口,许鸢一眼瞥见旁边停着一辆陌生的、装饰着皇家徽记的华贵马车。
有客?都这个点了?许鸢心里疑惑的想着
她提着裙摆踏入府门,迎面撞见一个小厮。
“谁来了?是爹的同僚?”她随口问道。
小厮恭敬垂首:“回小姐,是太子殿下。”
“!”
沈玦?!他来干嘛?许鸢惊恐不已,下意识就想转身开溜——再回钟府躲躲也不是不行,念头刚起,身后便传来一个清越含笑、却让她浑身发冷的声音:
“许小姐这是要往哪儿去?孤可是专程为你而来。”还专门在为你而来四字上加重了语气
许鸢绝望地闭了闭眼,随后认命地转过身,脸上堆起僵硬的笑容:
“不知殿下今日前来有何吩咐啊?”
沈玦依旧挂着那副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缓步踱到她面前。许鸢只觉得脸上的肌肉快要维持不住那假笑。
“手伸出来。”他淡淡道。
许鸢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快就来剁手了?她低头死死咬着下唇,脑中飞速运转脱身之计。
要不要假装晕倒一下?
正思考间,头顶传来沈玦略显不耐的声音
“你伸不伸?”
豁出去了!许鸢心一横,闭着眼猛地伸出左手!管他呢!反正能免疫35%伤害,只不过是疼点而已,又死不了!她大义凛然的闭着眼,等待着那钻心的剧痛降临……
然而,预想中的痛楚并未到来。掌心一沉,触感温润微凉。
嗯?
许鸢疑惑地睁开眼。只见自己掌心里静静躺着一枚玉佩。玉质细腻,背面刻着两个小字——“慈宁”,泛着柔和莹润的光泽。
“你怎么不剁我手?”许鸢难以置信的抬头
“...我为什么要剁你手?”沈玦低头看她,眼神里是深深的疑惑,还夹杂着一丝你是不是有病的询问
“.......”闻言许鸢默默松了口气,悄悄拍拍胸脯,还好还好,手保住了,看来这太子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嘛,看这样子,说不定以后抱好女主大腿,日后还能跟这人发展成好友呢
沈玦在一旁抱臂而立,将她这副从惊恐到茫然再到窃喜的小表情尽收眼底。他将刚才对剁手的疑问收起,问道:
“许小姐就不好奇这是什么?”
许鸢立刻回神,看了看手中的玉佩,又目光坚定地看向沈玦:
“回太子殿下,这是个玉佩”
“......”沈玦难得被她噎了一下
“这是祖母赏你的。”沈玦无奈的解释道“持此玉,日后除了宫禁都可自由出入宫中。”
“自由出入宫中?!”许鸢愕然,声音都拔高了一度。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皇宫VIP通行证?!权利也太大了吧!
沈玦被她这副震惊模样逗乐,眼底掠过一丝笑意:“祖母喜欢你,盼你常去陪她说说话解闷儿。”
许鸢脑中快速搜索原著碎片,似乎确实有这一情节,但……竟然是太子亲自送的吗?她怎么没印象?想到这儿,许鸢谄媚地笑道:
“哎呀~这种事派个下人来就好了,怎能劳烦殿下亲自大驾....”
“...我乐意”沈玦轻咳一声
.......
切!许鸢收起假笑,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装什么?这么欠揍,怪不得原书里钟珞瑶不选他这个太子呢
沈玦仿佛完全没看见她精彩纷呈的脸色,抬步作势欲走:“东西既已送到,那孤便先告辞了。”
许鸢闻言,脸上瞬间绽开真心实意的笑容,习惯性地客套了一句:“殿下这就走?不再多坐会儿?”
“也好。”沈玦从善如流,唇边笑意加深,无视许鸢精彩纷呈的脸色,转身径直越过她,熟门熟路地向内厅走去。那架势仿佛他才是这院子的主人。
.......
厅内,茶香袅袅。婢女斟好茶后悄然退下。紫檀香炉搁在描金漆几上,逸出淡青烟缕,许鸢端起那盏上好的碧螺春,入口却觉得有些难以下咽。她偷偷抬眼看向对面——沈玦正悠然品茗,姿态闲适。这幅云淡风轻的模样看着真是可恶至极
许鸢苦恼扶额,在心里哀嚎:这人怎么真就留下了!客气话啊!正常人不是应该说“不了不了”的吗?想到这儿,她懊恼地闭了闭眼——她怎么忘了,沈玦这家伙压根就不是正常人啊!
“许小姐叹什么气啊?可是有心事?”沈玦放下茶盏,含笑问道。
许鸢内心疯狂吐槽:心事没有,心魔倒是在对面坐着呢!嘴上却道:
“没有没有,殿下,这天色不早了,宫门怕是要落钥,您……不走吗”
“许小姐这般急着赶孤走?”沈玦挑眉,“方才不是许小姐盛情挽留的么?”
许鸢心中冷笑:呵呵,盛情?侏罗纪的恐龙都该听懂这是客气话了吧!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殿下说笑了,”许鸢干笑两声,“我是担心您回去晚了进不去宫怎么办。”
“无妨。”沈玦气定神闲,“宫门落了钥,孤也有法子进去。”
“嗯,翻墙嘛。”许鸢下意识地接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沈玦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她,眸中疑惑更深。
糟糕!许鸢心头一凛,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她怎么知道,当然是因为她看过原著!
“哈哈……随口猜的!没想到殿下还真翻啊,身手真是……呃,矫健!”
沈玦盯着她看了几息,那目光似笑非笑,看得许鸢头皮发麻。良久,他终于放下茶盏,起身:
“罢了,时辰确实不早了,孤该回了。”
“太好了!”许鸢脱口而出。
“……” 沈玦朝她投来询问的一瞥。
“啊不是!”许鸢恨不得咬掉舌头,赶紧补救,“我是说……好、好的!我送殿下!”她僵硬地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玦没再说话,转身朝外走去,背影好像透着一丝无语。许鸢跟在后面,大大松了口气——可算把这尊大佛送走了!方才那无形的压迫感,几乎让她窒息。
相府门前,暮色四合。沈玦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许小姐这次,倒不再留孤多坐会儿了?”
许鸢挤出笑容:“殿下身子金贵,还是早些回宫为好,若是累着了,我可担待不起啊。”
心里却在疯狂腹诽:留个屁啊!再客套怕你住我家了!
沈玦没再说什么,转身上了马车。就在车帘即将放下的一瞬,他忽然停住,隔着帘隙看向许鸢,声音低沉了几分:
“许小姐有这功夫担心孤,不如……多担心担心你自己。”
“担心我?”许鸢一愣,“我家又没有宫禁……”
难道....有人要害她!?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那方矜持垂落的华丽车帘,紧接着,那辆象征东宫威仪的马车便以一种近乎欢快的节奏,辘辘地碾过青石板路,扬长而去
“哎?!殿下!等等!你说清楚啊!担心我什么?是有人要害我吗?喂!!”
许鸢冲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徒劳地喊了几嗓子,然而回答她的只有穿堂而过的晚风。许鸢暗暗咬牙:该死的沈玦!故弄玄虚吊人胃口!想罢,便愤愤转身回府
华贵的马车内,沈玦靠坐在柔软的锦垫中。车厢内光线昏暗,他唇边那抹笑意却未曾消散,反而更深了些
这位许小姐....倒还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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