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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入秋后的京城总是多雨,今晨雾气重,天蒙蒙亮的时候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廊檐前雨珠连成线,魏钰低头穿过雨帘,上了台阶,收起油纸伞将其立在栏杆处,从身后的小厮手中接过药碗,推门而入。

阴雨天屋内不甚亮堂,外间椅子上仰躺着一中年男子,微微起了鼾声,门开后,寒气与光亮齐齐进来,他迷瞪着睁了会儿眼,身子没动,只随便拱手喊了句:“魏公子。”

魏钰颔首,转身轻声吩咐小厮:“送秋大夫厢房歇息。”

进里间时,还险些踩到一只脚。

是怀夕靠在屏风处睡的真香。

魏钰避开他往前走,将药放在高几上,点亮了几盏烛,这才往榻边去。

榻前坐着个姑娘,背对着屏风,正捏着帕子轻轻地替裴清川擦汗。

“你去歇一会儿,我先看着。”

闻昭听到他声音才晓得有人来了,急急忙忙抬袖擦了擦泪,起身欠身道:“魏公子,可是药好了,我来喂吧。”

那日下山后径直回了魏府,怀夕和秋大夫忙了一天一夜,直到前不久才救回裴清川一条命。

失而复得,闻昭不敢离开。

魏钰倒也能理解她的心情,索性顺了她意,躬身手背搭在裴清川额头摸了摸,“还是有些烫。”

闻昭点头:“秋大夫说这种状态,且有几日的光景才能好转。”

魏钰微颔首,回身将盛药的托盘递给她:“我扶着他,你来喂药。”

……

一碗药慢慢见了底,两人本就不甚相熟,这室内如今只他二人醒着,默不作声地待着空余尴尬。

魏钰便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霍大人已醒,先平王妃应该是要回去的,官家当年不曾杀她,如今出了这事,到底是难说。至于孟序秋……”

看着裴清川如今这幅状态,魏钰替他掖了掖被角,声音很轻:“他虽并未直接下手,但此间种种,无他在其中推波助澜,是不可能造成这局面的,且看官家怎么说了吧。”

待药喂完了,魏钰起身,看着闻昭,不容置疑道:“你的厢房已打扫干净,门外有女使带你去,药也喂好了,若你不放心,可在午膳后再来。”

闻昭还欲再待会儿,可见他神色严肃,莫名地有几分怕,便应下了。

裴清川昏迷了好久都不曾转醒,起先魏钰还时常在,偶尔连袁嘉善都会来,可他们到底是朝中官员,庶务繁重,不能时时待在此间。

裴清川受伤之事也不曾对外大肆讲过,许多人也只当他是先前官场失意之时,被官家责令在家休整。

这天,京城悄悄地下了一场雪。

天地通白,闻昭喂完药出来,看着洋洋洒洒的新雪,站在廊前许久没动。

有几个魏府的小女使见到下雪,结伴出来赏雪,有眼尖的看到闻昭,正欲跑过去行礼时,被身旁的人拉住了。

“别去,没看到小娘子哭了吗?”

“那我更得过去安慰小娘子才是。”

“你傻,小侯爷如今这样,小娘子是忧心着他呢,这愁绪发泄出来总好过压在心头,且让小娘子独自待一会儿。”

……

闻昭再回屋时,已擦干眼泪,只一双眸子红肿着,她矮身蹲在榻前,一手搭在自己额头,另一手在裴清川额上放着。

见他不发热了,长舒了一口气。

在榻边坐了一会儿,她伸手解下自己脖颈处佩戴的平安符挂坠。

平安符是昔年母亲在庙中替她所求,符纸置于一小小的木球之中,小球外边雕刻着许多梵文,大多也是祝平安、健康之类的话语。

她将这挂坠系在裴清川脖颈上,脑海中不住地想,似乎自从她遇到他之后,他总是受伤。先前怀夕等人替他诊治之时,恍惚间看到过他的身体,当真是遍体鳞伤,伤痕累累。

平安符护她十余年安然无恙,希望日后也佑他顺遂无虞。

傍晚雪下的更大了,静悄悄地,远处天与云与山皆白,天地顿时无比寂寥。

闻昭拿着火折子一个个点亮屋里的灯,又回榻边掖紧裴清川被角。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姑娘。”

她开门出去,廊下的小女使行礼说明来意:“大人说是来了位姑娘的故交,姓林,要姑娘这便去前厅见客。”

姓林,林词安?

闻昭长睫缓缓眨动,登时有些心慌无措。

近来的日子,她过得稀里糊涂的,不知今夕何夕,更是将早先离京之前和林词安说定的事,忘了个干净。

她思忖片刻,“劳请带路。”

雪落无声,小女使提着灯笼在前引路,闻昭不远不近地跟着她,木廊挡不住太大的风雪,新雪落在她的发顶、肩头。

魏府不大,仅是三进的小院,没几步便到了前厅。

女使在前扣门,闻昭抬手抚去睫毛上覆上的雪和霜。

前厅灯火通明,闻昭甫一进去便一眼看到了坐在右侧的林词安。

后者也是看到了她,急忙起身迎了出来:“昭昭妹妹。”

闻昭才要行礼,林词安拦住她的动作。如今还未生地龙,小娘子衣着单薄,比之前瘦了不少,她肩头积雪未融,林词安正欲抬手替她掸去。

魏钰声音在后面淡淡响起,似乎只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外面雪没停?”

带路的女使说是,“这阵子比之前更大了些,院里积住了厚厚一层,明日怕是要冷得厉害了。”

闻昭不着痕迹地避开他,转而向魏钰欠了欠身,后者颔首:“既是你故人来了,那我也不打扰了,小娘子自便。”

他说完便起身越过二人出去了。

林词安攒了一肚子的问题,等真见到人了,却是半句也说不出口。

憋了许久,只问她:“可有受伤?”

闻昭摇头:“我不曾受伤,你如何找来魏府了?”

林词安轻叹气,折身往高几旁去,拎起桌上几包草药,道:“近来京城常有人在大量收购延龄草,我家几个铺子的掌柜同时来问,我便留了个心。后来,得知这些药都是暗中进了魏府。加之近来朝中发生的种种事情,我便猜,既然这府里的主人照常上朝,那在此养伤的,许是久不见踪迹的小侯爷。既然他在此,那你应当也在了。”

他说着,仔仔细细地看了看闻昭的脸,见她只面带疲惫,并无其他症状,心下舒了口气,眉头却仍旧紧蹙:“你知道直至今日,距你离京过了多久吗?”

“整整十三天。”他放下草药,背对着闻昭说,“你所乘的那条船遭遇水寇的消息传到京城,我就着人去找你了,但这些天来,你杳无音讯。”

闻昭如今也觉不妥,很是懊悔:“我……”

“我都有些后悔送你离开了。”林词安轻轻呢喃了一声。

闻昭歉声道:“是我欠考虑了,应该先给你和舒妈妈报一声平安的。”

林词安很久都没说话。

良久,他声音有些低落地说:“我明白,小侯爷如今重伤未愈,你一心扑在他身上,无瑕顾及其他,我都理解的。”

只是心里总归还是有些过不去。

但这些话,都不必说出口。

亲眼见到她如今好好站在这儿,他就安心了。

天黑雪又厚,夜路不好走,他没有久留,只待了一小会儿便离开了,闻昭送他到府门处。

风雪吹打下,府门侧的红灯笼在空中打旋,闻昭鼻尖冻的红通通的,轻轻跺着脚:“路上小心。”

林词安颔首应下,重新撑开伞,走进风雪之中,没几步,他又回首。

昏黄光晕落在青年面上,他神情认真:“你还要离开京城吗?”

闻昭心头猛地一哽,手底下的动作都滞了几分,呼出的气在眼前凝结成白雾,恍恍惚惚,教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我、我想等他好转一些。”

这就是还要走的意思了,林词安倒也没有太意外,他说:“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魏府大门外的青松上盖了新雪,小巷里孩童嬉戏声断断续续传来,听的不太真切了。

闻昭看着他的背影出巷口,隐入黑暗,这才折身进去。

她撑着油纸伞,只身走进雪地里,徒留一串长长的脚印落在上面,很快那一个个凹陷又被新雪填满。

到门外时,正碰上怀夕例行复诊结束。

他怀里抱着个酒壶,面上带着笑,见闻昭过来了,笑吟吟地向她拱手行礼,语气是掩饰不住地激动:“小娘子,大喜事啊。我观郎君这身子已经大好了,估摸着再有两三日就能醒过来了,您这次真是功不可没啊。”

闻昭欣喜万分,顿时红了眼眶,“太好了,太好了。”

怀夕笑着侧身让开路,比手道:“小娘子进去看看吧,师傅还等着这壶酒呢,怀夕先行告退了。”

闻昭点点头,目送他离开:“你紧着忙你的事就好。”

等人走远几步,她抬袖沾了沾眼泪,提裙过门槛,径直进去。

榻上的人依旧紧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一般,仔细去看,却能发现他的面颊之上逐渐有了血色,较最初好转了太多。

她蹲在床头,久久地看着他的容颜,缓缓伸出手,却在距离面容不过两寸的地方停了下来,手指缓缓蜷缩了起来。

小娘子偏过头不再看他,只是泪水涟涟,滴落在榻上,晕成一个个的小圈。

这些日子她待着这小小的房间里头,整日闻着药味,好像人都变得有些昏昏沉沉。

可同时,她内心清楚的知道,自己早晚得走,他们之间的事情如今就像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

迷糊的日子里,她刻意避免去思考这事,也不曾想过别期。

今日林词安的突然造访,像是给她当头一棒,将她从混沌之中敲醒。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如今既知他平安无虞,也是时候离开了。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裴清川,闭了闭眼,随即毅然地转身离开,没有回过一次头。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初晨的北风凌冽,新雪夹杂着雨珠扑在人脸上,吹地人眼泪汪汪。

雪逐渐开始消融,路上泥泞难行,行人很少。

林词安提着她的包裹,事无巨细地叮嘱着,闻昭一直沉默地听着,一一应下。

“此行多艰,但结果总会是柳暗花明,一路保重。”

“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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