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朗告诉他在王淑华的房间看见了缝有吴碧笙名字的小布偶,而且小布偶上扎了得有十根针,“这个秘密我娘可不让我往外说的。”他得意的表情仿佛在说:怎么样,我的消息很值吧。
吴碧笙没食言,开始训练两个小家伙扎马步。
楠哥儿身体素质明显没有顾朗好,但韧劲儿足,哪怕小腿打着哆嗦,额头留着汗还在咬牙坚持着,顾朗可就不成了,开始还因着攀比心挺一挺,然后不出一刻钟就嫌累不学了。
可能觉得面子上挂不住,顾朗临走还放话说:“我会让我娘给我请最厉害的武师父,肯定比你教得好,我也肯定比楠哥儿厉害。”
吴碧笙懒得理会他,任他走,给楠哥儿训练到位,才和柏哥儿一起回了他和顾深的院子堆烟居,当着小孩的面他还收着情绪,回到自己的屋才暴躁起来,“她敢缝我的布偶扎十根针,我就缝十个她的布偶扎一百个飞镖。”
柏哥儿提醒道:“笙哥儿你会缝纫吗?”
“我不会缝纫,我还不会学了?”吴碧笙怒气冲冲地开始找针线布料。
原本悠闲度日的人,每天忙得风风火火,早起自己练武再指点楠哥儿练武,用过早饭就带着针线去找朝哥儿指点,回来后继续死磕穿针引线,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缝出了一个圆肚两条腿以及一条歪七扭八的字。
吴碧笙拿给柏哥儿看,“怎么样?”
柏哥儿拿着大针码加小针码还有一处漏棉花的东西辨认了半天道:“你缝的这是,三树杈吧?”
吴碧笙跳脚,“那不王淑桦嘛,多明显的王淑桦啊。”
柏哥儿白嫩的小脸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沧桑,“你说是就是吧。”
被柏哥儿嘲讽三树杈后,吴碧笙又精心做了个改良版的,这回缝得很严实一点没漏,反正王淑华和王树杈也差不多,他就不麻烦绣字干脆缝了根单线勾勒的小树杈,就在吴碧笙摆动着自己的绣品孤芳自赏时,顾深脚步匆匆地回来了。
“我听下人说你最近在忙着刺绣,”顾深看了一眼夫郎手上的东西,果然和前世一样在给自己缝小兔子荷包。
吴碧笙没想到他忽然回来,藏是来不及了,下意识问一句,“你怎么回来了?”
顾深先拿过笙哥儿手里的东西评价一句,“丑死了,”随后才道:“帝卿寿辰庆典,顾家也算是皇亲国戚,自然要出席了。”
他凑近荷包闻了闻是熟悉的味道,“兰草放多了,香味太重。”
吴碧笙心道:园子里随便拔的还以为是杂草呢,就是想隐喻王淑桦满肚子草包而已。
顾深拎起兔耳朵,“荷包样子虽丑,设计得倒新奇,还缝俩耳朵。”
吴碧笙:不那是小人的腿啊。
“三瓣嘴绣得还算传神,你把眼睛加上,那么多人知道你绣了东西,我总得带出去让他们看看以示对你的尊重,不过你这兔子荷包太丑了,我最多只带两天。”顾深把东西还给他,让他把眼睛和挂绳加上。
吴碧笙暗自咋舌,这东西真要有眼它也该是肚脐眼啊,但现在他无论如何也没法说这是巫蛊娃娃,不是兔子荷包呀。
待顾深去向老夫郎请安,吴碧笙一头扎进柏哥儿的胸口,“柏哥儿,我现在是秤砣栓脚跟,进退为难呐,他主动要带我亲手缝的东西,我该高兴吧,但一想到那挂着的是王淑桦,又气得我心肝俱痛。”
柏哥儿想了想安慰道:“你现在应该庆幸王淑桦不知道这事,不然还不美死她了。”
顾深给一众长辈请过安后,破天荒地去见了见顾纵,他对这个能力完全配不上野心只想小道钻营的大哥两辈子都没什么好感,但是又想把顾朗这个没轻没重的小孩丢远点,毕竟再过不久他的小甜豆就要来了,哪怕顾朗其实并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但是他再也不想让小甜豆受一点委屈。
顾纵对这个弟弟嫉妒有之,敬畏也有之,得知对方的来意是要给长子顾朗介绍学校,顾纵满口答应,这可是好事儿,景明书院虽然管理严格需要在书院封闭学习,但是教育出来的人才也多呀,多少人想进都进不去,顾深愿意帮忙,顾纵反而要多感谢一番。
听了半天墙角的顾朗,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父亲真要同意他去那什么封闭书院可怎么办,据说夫子还相当严格,到时没有娘亲和祖母撑腰他可怎么活呀。
顾朗一路小跑拦住顾深,“小叔,咱们借一步说话。”
顾深视若无睹还要走,顾朗心道怎么夫夫俩都这样不理人呢,现下由不得他多想,赶紧追上去直截了当地道:“小叔,只要你能让我父亲不把我送去那什么书院,我就告诉你一个事关二叔么的秘密。”
如果吴碧笙知道此事定会夸顾朗一句精明,同一个秘密卖给他们夫夫两人分别换好处。
笙哥儿的秘密,顾深岂会不停住脚步,等顾朗如此这般地跟他一说,顾深立马变了脸色,敢诅咒他夫郎,真是好日子过腻活得不耐烦了。
原本他就想跟秦芳妍谈谈,不相干的人还是早点送走的好,现在有了顾朗的助攻,能少费些口舌。
比之上辈子,事情谈得可谓是出奇的顺利,当顾朗说出王淑桦做了娃娃诅咒吴碧笙后,秦芳妍犹豫都没犹豫就同意了。
顾深都有些侧目,他知道秦芳妍不喜欢吴碧笙,原本留着王淑桦也是想让两人斗上一斗好给吴碧笙添堵的。
“看什么看,我是不喜欢吴碧笙,可我也不喜欢王淑桦呀,我倒是有唯一看上的儿夫郎,谁让你不争气娶不到呢。”秦芳妍想着在吴碧笙进门之前自己可没少挤兑王淑桦,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她缝过娃娃,这女子口蜜腹剑太可恶了。
顾朗帮二叔打完证言,便示意他该去帮自己解决问题了。
顾深云淡风轻地道:“你父亲不会送你去那什么书院的,只会送你去景明书院。”
顾朗急得抓狂,他当然不会怪自己表述不清,只能拖着顾深不让他走,“啊,二叔,你不守信。”
顾深在他屁股上轻踢了两下,“是你自己说的不去那什么书院,你要是心理实在不平衡,也可以退一步想,我当然可以令你父亲改主意,让他不想把你送去景明书院,但我同样能说服你爷爷,让你必须去景明书院。”
顾朗自此以后,这辈子都再忘不了景明书院这四个字了。
顾深跟顾陌交待一声,“王家,把另一半家产也收了吧。”
另一边,王淑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王家那边几次来信催她,让她赶紧抱住顾家大腿,如果顾深实在拿不下,就冲顾赞使使劲儿,总不至于落空,家里那边不知遭了谁的算计,家产去了一大半,就连她的知府父亲官位也有些不稳,顾家这手棋是她们最后的保命符了。
谁知现在卢美珊又带回消息,秦芳妍要催她走。王淑桦只能哭着跪求卢美珊了。
卢美珊任她哭求了一会儿才把人扶起来,“算我心软,再帮你最后一次,这次要不成,我也没办法,你只能速回老家去了。”说是帮王淑桦,她自己又何尝没有私心,吴碧笙几次为难她儿子,她就算不能报复回去,也得让他恶心恶心。
顾深回到房间,不意外看见一身妖娆的夫郎,柔顺的青丝散下,不仅柔顺了线条还显得人更加妩媚,最戳心的还要数夫郎身上那层轻薄的红纱,每一个动作下的飘忽都让他的心也随之颤动,他拼命告诫自己,再忍一忍剧情点马上就到了,坐怀不乱,端方自持,清冷高贵的人设千万不能塌得太早。
吴碧笙往前迎,顾深往后退,几步过后,吴碧笙失了耐心,一把擒住他的手腕,把人带到桌边,“躲什么躲,来,先喝碗凉茶,省着你待会儿又流鼻血耽误正事。”
递到嘴边的碗磕上唇齿,顾深有种“大郎,喝药”的既视感,幸亏他行二,要不这碗凉茶还未必敢喝。
吴碧笙可不给他磨蹭的时间,焦躁地道:“你快喝呀,不然是想我嘴对嘴的喂你吗?”
顾深受制于人,被他一手按着肩膀一手强行灌凉茶,就算闭上眼,连脑子里都是他轻纱下若隐若现的身段,整个就两个字,要命!
吴碧笙嘴角挂着得意的笑,指尖用力把顾深按在床上,顾深一副宁折不弯的样子死死按着腰带,实则兴奋得大脑都似乎发出了蜂鸣。
“哼,我看你还往哪儿躲。”吴碧笙像个强抢民男的小恶霸,正要动手,就被门外顾阡的请示打断,据说是夫人身边的丫鬟来请顾深,言道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谈。
差点失守的顾深呼了口气,心道:终于来了。
趴在顾深身上的吴碧笙气得握拳砸了下床,顾深耳边咚的一声,紧接着是夫郎傲娇又霸气的威胁,“谈完事情马上回来,敢去睡书房,哼,后天你就别想回书院了。”说完才翻身滚到另一侧,冲顾深挥挥手,“快去快回。”
顾深只觉得夫郎好超前,这就开始惦记小黑屋拘禁普累了。
卢美珊一直帮秦芳妍打理顾家后宅之事,动用个把丫鬟不是难事,她知道自己派人去请顾深未必肯来,才想了这么个法子,把顾深引来之后,先是态度诚恳地奉茶道歉,然后又压着王淑桦赔礼。
顾深心里惦记着夫郎无心寒暄,喝了茶就要走,“大嫂无需愧疚,此事非你所愿,还是让王姑娘早日归家为妥,你二人皆为女眷,实不便在此久留,恕我失陪。”
卢美珊和王淑桦想尽办法也没能把人留住,卢美珊叹了口气,“哎,可惜了,药效还没发作呢,淑桦呀,这都是你的命啊,回去收拾收拾准备回老家吧。”
王淑桦失魂落魄跌坐在椅子上哭得不能自已,卢美珊没心情安慰她,这可怜柔弱的样子汉子或许会怜惜心动,她可不会因此动容,王淑桦此时于她再无价值。
顾深行色匆匆地往回赶,边走还边有点纳闷,怎么这回药劲儿上得这么慢呢,身上连点发热的迹象都没有,直到看见笙哥儿,嗯,热度瞬间就拉满了,直冲得人头皮发麻。
吴碧笙被人一个猛扑,差点条件反射把人踹出去,一看顾深的脸才稳住差点踢出去的腿,紧接着就被来势汹汹的吻亲得发晕,什么情况?刚才还仙气飘飘不可亵渎的夫君,怎么出门一趟就变成风卷残云饿虎扑食了?
虽然平时叫嚣得厉害,可吴碧笙哪有一点实践经验呐,但是顾深熟练得让他迷蒙时如在云端,清醒时醋海翻天,这人是从哪里得到的练习,精准触动他每一个敏感点,能让他一直保持着腰软的无力感,被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
因为次日还要参加宫宴,顾深体谅吴碧笙的初次,特意控制了次数,不过第二天他就为这份体贴而后悔了,简直是怨念加耻辱,因为夫郎准点起床出去练刀了。
顾深几乎要不能直视练刀这两个字,而另外的反转则是顾陌前来回禀的,一个是王淑桦恐怕没法遣走了,因为大少爷昨晚把人给睡了,另一个则是昨晚顾深并未中药。
正常下药这种事会由卢美珊的贴身大丫鬟来完成,但是顾朗因为不想去书院便开始耍脾气装病,卢美珊这边脱不开身就派了最稳妥的大丫鬟去照料顾朗,巧的时新上手的丫鬟,前阵出府办事时曾亲眼目睹过二少夫郎暴揍彪形大汉,这回临到动手时,一个害怕就没敢上有药的那杯茶,而是拿的正常茶水。
这事之所以这么快就查的这么清楚,是因为那杯有药的茶被懒得泡茶的小厮直接端给顾纵喝了,本来他是想找卢美珊解决一下的,可是卢美珊早就急着去看儿子了,只剩下在这儿哭得没回过神来的王淑桦。
不是卢美珊心大留她独自在那儿,而是顾纵这几天忙着宫宴的事儿,已经好几宿直接宿在书房跟闭关没什么两样,还让卢美珊宫宴结束前都别去打扰他,卢美珊哪知道他因为一杯茶提前出关了。
顾深捏着鼻梁,还以为昨天是踩在剧情点上了,没想到是让剧情点给踩了。只是想提前把顾朗送走,这一点小小的蝴蝶效应,却引出了这么多的剧情偏离,这让他更加不敢轻易摘下人设面具,“别人如何不重要,安排好,只要少夫郎了解到的信息是:我就是昨天被他们给下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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