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兰絮这边。
柳兰絮摸索半天后,仍未摸出个所以然来,她气馁地蹲坐在地,望着柜低叹气。
……难道是她想岔了?
柳兰絮推翻这个想法。
不对,柜子底下的异常如此明显,她不可能想岔,定是方法用错了。
柳兰絮趴在地面上,用喙去敲打柜底下的地板,敲完后,她又去敲打另一边的地板。
很明显,两次敲打出来的声音不一样。
这说明地板底下是中空的!
柳兰絮发现这点,兴奋地钻出房间,朝本体的位置疾速飞去。
她当下正附身麻雀,没有力气掀开地板,只能先回本体,找人来帮忙。
……
柳兰絮从马车里醒来,她立刻吩咐马夫:“去白云寺。”
马夫虽然疑惑柳兰絮为何要调头再去一趟白云寺,但还是按照柳兰絮的要求照办。
不一会儿的功夫,马车抵达山脚下。
柳兰絮没有选择下马车,而是再次吩咐道:“进林子里。”
等马车驶进树林之际,柳兰絮招呼马夫停下。
“停。”
马车外,是三、四名武手,柳兰絮问:“谁的轻功最好?而且还会开锁?”
一个身形瘦弱的男人站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
“十一,小的名叫樊十一。”
柳兰絮:“十一,我需要你用轻功避开众人耳目,带我悄然进白云寺。”
樊十一应下。
柳兰絮转而吩咐其他人:“你们待在原地等我。”
待天色渐晚,光线暗沉下来时,柳兰絮对樊十一说:“十一,走吧,带我进白云寺,注意别让人发现我们的踪迹。”
……
樊十一踩在屋檐上,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人,听着柳兰絮的指挥,最后停在一个小院里。
这个小院正是柳兰絮父亲生前所住的地方。
柳兰絮压低声音,指着里屋门上挂着的锁:“把这个锁打开,不要弄坏,等会儿要恢复原样。”
樊十一点点头:“好。”
少许时间后,随着“啪嗒”一声,锁开了。
樊十一推开门,问道:“大人,接下来……?”
柳兰絮:“进来帮我推一下柜子。”
柳兰絮将樊十一引至先前发觉有异的那个柜子旁,等樊十一将柜子推开,露出底下的地板后,她道:“好了,你退出去守着吧。如果有人闯进院子,无论是谁,没有我的吩咐,切忌不能让他进里屋。”
樊十一答应下来。
待里屋的房门拢上,柳兰絮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
现在她都会随身携带武器,避免遇到意外,这会儿撬地板,正好能用到这把匕首。
柳兰絮把匕首的刃尖怼向地板缝隙里,再往上一撬,成功将地板挑了起来。
她一手扶住地板,另一手放下匕首,接着空出的那只手也去扶地板。
柳兰絮把地板端起,地板下,有一个中空的小洞,洞里正放着一个木匣子。
她隐隐感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都在这个木匣子里。
柳兰絮将地板放至一边,拿起了这个木匣子。
*
随着木箱的打开,漫天蝴蝶从里面窜出来,和煦的光线打在这些蝴蝶的翅膀上,让这些蝴蝶的翅膀染上一层光晕,熠熠瞩目的莹辉使围观的众人惊叹不已。
更惊叹的,还在后头。
箱子里,缓缓站起一个容颜秾艳的垂发女人。
女人脖颈带一个整体似月牙形状的雕银项链,她上半身穿着绣有蝴蝶闻花图案的抹胸,抹胸下层坠着流苏银饰,微风拂过流苏银饰时,女人身上响起叮叮当当的悦耳脆响。
女人下半身则穿着一席齐膝短裙,短裙前围着一块颜色浓丽、图案繁多的方布,瞧着很是异域风|情。
她这副打扮,露出了白皙如雪的肌肤和婀娜多姿的身段,围观的众人见状,目光顿时黏在上面,眼睛里冒出不怀好意的盘算。
众人在女人身上不断窥视,察觉到女人被绳索绑住的双手,心下瞬即了然,这是人牙子在卖美人儿呢!
于是人群里有人喊道:“我出一千两白银买她!”
第二人拔高声量:“一千两就想抱得美人归?你在想屁吃呢!为那风|尘之地的花娘赎身都不止一千两银子!这美人儿如此漂亮,倘若进风|尘之地,定做得头牌,她身价岂止这点儿?小爷我出一万两白银买她!”
第三人傲然道:“听你这口气,还以为要给多少银子嘞,结果才给一万两银子?哼,老夫出五万两银子买她!”
木箱旁的矮个儿老头听到这句话,皱巴巴的脸上立即浮现出谄媚的笑容,他生怕反悔,迅速道:“成交!成交!”
第二人一看心动的美人儿要归他人之怀,他咬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小爷我出六万两白银!”
第三人看也不看第二人的表情,他不屑地说:“才加这点钱?老夫出十万两!”
什么?十万两!
旁听的众人一脸诧异,十万两数目可不少啊,这到底是何方人士,如此有钱?
第二人问出了众人的疑惑,他黑着一张脸,不善地问道:“你是谁?”
第三人挺挺胸,昂起头:“老夫姓周。”
姓周?哪户有钱的人家是周姓?众人不断思索。
对了……襄州是有一个大户人家姓周!
众人不禁羡慕,周老爷可真舍得,为一个异族姑娘,付这么大的血本,不愧是襄州第一富商,财大气粗啊!
第二人也猜出了第三人的身份,但他丝毫不惧,反而高高在上地说:“喂,你可知小爷是谁?”
第二人自问自答道:“小爷是范都尉唯一的儿子,范斯是也!”
范斯抬起下颌,轻蔑地扫视周越峰:“怎么,你一个浑身臭铜钱味的老头,还想跟小爷争?不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
“你!”周越峰被小辈在大众广庭下扫了面子,气得怒目而视,但碍于范斯官员之子的身份,又不敢做下一步过激的动作。
就在二人对峙之际,一辆马车停在众人旁,旋即响起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范斯原本不想理会这个多出来的人,不过在瞥到马车上的标印后,立马换了一张脸,他语气柔和:“哎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柳大人!柳大人,我们没干什么,就是买个人罢了。”
“买个人?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柳修远撩起窗口的帘布,目光落在人群里。
他刚上任襄州郡守,出门探查襄州情况如何,没想到在街上听到范都尉家公子与人争吵的声音。
柳修远对这个范公子的风评有所耳闻,听说这个范公子常常凭身份惹出一些强抢之事,今日他既然撞见了,便不能视若无睹。
“发生了何事?你来说。”柳修远叫来离他最近的一个围观之人。
那围观之人将事情一五一十全盘托出,讲清范斯与人发生争执的缘由。
柳修远忖思片刻,从马车上下来,走到了木箱前。
大殷子民穿着说不上保守,但也不似穿得这般单薄,柳修远便将外裳脱下,盖在了木箱里站着的姑娘身上。
柳修远坦荡地和姑娘对上视线,通过穿着打扮,他感觉这位姑娘似乎是南疆人。
前不久,南疆的前朝余孽被大殷讨伐,自此南疆正式归属于大殷,襄州接壤南疆,这位姑娘,许是从南疆动乱里逃出来的。
柳修远想着眼前的姑娘可能无处可去,他若不管,第二天就会被那范斯强行带进后宅,遂好心地说道:“你叫什么?要不要去我府里做个侍女?”
柳修远解开绑住她手腕的绳子,继续道:“你且放心,我不会将你纳入奴籍,你进我府中仍是自由身,我会按月给你开工钱,让你有个安身的地方。”
“……”
姑娘没说话。
柳修远还以为被拒绝了,他也不觉得掉面子,转身准备敲打一番范斯,以及和范斯争执之人,结果就在他转身时,一只手握住了他的尾指。
温热柔|软的感觉覆上柳修远的肌肤,柳修远像被火焰灼到一般,登时将手指拔|出来,缩进了宽大的袖子里藏着。
他耳廓染上薄红,这姑娘好生胆大,不顾男女大防,蓦的就拉住他的手,实在是……实在是……
柳修远回头,正好撞进姑娘亮晶晶的双眸,霎时间,耳廓处的薄红逐渐蔓延至脸颊。
他呼吸一滞,慌不择乱地别开头,结结巴巴地说:“姑、姑娘、你、你……”
姑娘直接用手捧住柳修远的脸,她眨了眨眼,檀口微张,灵动地努了努嘴。
柳修远羞涩的情绪一扫而空,他这下反应过来了,眼前的姑娘应当是……不会说话的。
那她能听到别人说话吗?
柳修远尝试着说道:“你是愿意跟我走的,对吗?”
姑娘颔首,她收回捧住柳修远脸颊的手,继而抓住柳修远的右手手掌,再在上面用指尖写下两个字。
掌心又痒又麻,柳修远浑身有种触电的感觉,刚才消失的羞涩情绪再次席卷而来,彼时他的脸红得不像话,直至眼前的姑娘写到第三遍时,他才后知后觉她写的是什么。
巫灵。
她叫巫灵。
柳修远心里默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
他连忙压下心底冒出来的莫名感觉,对一旁卖巫灵的小老头说道:“南疆已归属我朝,南疆人算我大殷百姓,按照律法,任何人不允随意绑抓大殷百姓进行人口买卖,而你趁南疆动|乱,擅自抓南疆子民进行买卖,以牟取利益,这严重违背我朝律法,自去领罚吧!”
“还有你们两个。”柳修远脸上的红晕开始消退,他盯着范斯与周越峰,“明知这姑娘出自南疆,非合规矩的人牙买卖,不举报这种行径就算了,还要参与进去,着实可恶至极。”
范斯清楚新来的郡守背景比他爹大,赶紧低头认错,讪笑道:“是,是,大人教训得对。”
柳修远一个郡守,纵使周越峰再富裕,也不敢和柳修远叫板,他垂下头,刚刚傲然的态度不见踪迹,和范斯同样讪笑着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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