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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默默努力

一天过去,沈韵之一直在伙房忙碌。直到天色完全黑透,才得了片刻喘息。

她走在通往营帐的小路上,不停地揉捏捶打早已僵硬的肩膀和胳膊。

今日抱着沉重的饭桶盛了一整天的饭,那桶比她还沉,能撑下来已属不易。本已做了最坏打算,以为肩膀胳膊怕是要废了,如今还能动弹,已是老天开恩。

只是脖颈被桶绳磨破,渗出血丝,看着颇为触目惊心。

行至校场门口,沈韵之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在此见过的士兵训练项目,脚步一转,走了进去。

推开沉重的大门,眼前豁然开朗。各式锻炼器械散落其间:成袋的沙石、林林总总的刀剑长矛……远处崖壁下还立着不少稻草人,想是习剑所用。

沈韵之信步走到箭场,见架上陈列着诸多弓箭。她随手拿起一把,入手质感沉实,竟有几分熟悉,仿佛多年未见的故友。

只是她心下疑惑:那日校场一箭绝不是她学艺不精,师傅曾亲口赞她箭术厉害。

满腹狐疑间,她抽出一支箭,搭弓,瞄准靶心。用力一拉,旋即松手,箭矢“嗖”地破空而去!

果然,不出所料,正中红心。

沈韵之唇角微扬,这才该是她的实力。那日,定是大病初愈,未能发挥。

“脚步虚浮,重心不稳。犹豫过久,战场之上,便是将自身破绽拱手奉于敌军!能提刀上阵者,皆为国中精锐。似你这般孱弱,一旦交锋,必死无疑!”

骤然响起的声音惊得沈韵之心头一跳。她反应极快,本能地搭箭上弦,弓身一转,直指来人!

弓弦绷紧,就在她即将撒放的刹那,借着清冷月光,看清了来人的面容——竟是赵瑾言!

收手已然不及,箭矢离弦!

一支穿破夜色的箭,疾如流星般射向赵瑾言!

沈韵之惊得张大了嘴,想喊“小心”,可任凭心中如何焦灼,喉咙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而赵瑾言却似浑然未觉那飞来的箭矢,依旧步履从容地向前走着。

沈韵之眼看着箭尖离他越来越近,反而不急了,站在原地,神色清冷地望着他。

就在她以为那箭必将洞穿他胸膛之际,箭镞竟擦着他的肩头呼啸而过,“笃”地一声钉入后方草地!

赵瑾言臂上衣袖被划开一道整齐的口子,露出内里雪白的衬里。

他神色未改,径直走到她面前,声音低沉:“若想成为一名合格的将军,以你如今之资,莫说上阵杀敌,便是在伙房洗碗,都未必够格。欲留军中,便做那令万众敬仰之人。否则,你便只能继续做个连饭都盛不好的废物。”

沈韵之握弓的手指猛地收紧,眸底暗沉的光芒一闪而过。

赵瑾言的话如同重锤击在她心上,而他臂上那道口子,正是她失败最直接的证明。

他说得对。战场之上,皆是虎狼之师。一旦交手,便是不死不休。

所以,即便她能射中靶心,又有何用?连一个迎面走来的人都射不中,又如何能击败那些一心取她性命的敌人?

赵瑾言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记住,军营,不养废物。”

沈韵之眸色微闪,握着长弓的手愈发用力,指节泛白。

她垂眸盯着地面,身体僵立不动,似在沉思,又似陷入了某种突如其来的怔忡。

良久,她忽然屈膝,重重跪在赵瑾言面前,双手将长弓高高举过头顶。脸上是破釜沉舟的坚持,眼中是坚毅如铁的光芒——她以此姿态,无声地宣告着:今日,非你不可!

赵瑾言负手而立,垂眸看着跪在脚边的人。方才她骤然跪下的那一瞬,他心中亦掠过一丝惊诧。

然而,想做他的徒弟?眼前此人,尚不够格。

夜风拂过,卷起两人微敞的衣角。

静默片刻,赵瑾言终于开口,声音淡漠:“我不需要如你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兵。安守伙房,至少衣食无忧。” 言罢,他绕过沈韵之,径直朝校场门口走去。

跪在原地的沈韵之有些失神,待她猛然回头望去时,赵瑾言的身影已然消失在门口。

她握紧拳头,用力捏了捏自己软塌塌、毫无肌肉线条的胳膊,一股浓重的挫败感涌上心头,沉沉地叹了口气。

就在她准备起身离去时,目光无意间掠过那仿佛没有尽头的巨大校场。

一个念头如电光石火般闪过脑海!她眼中骤然亮起光芒,嘴角扬起一抹笑。利落地将弓箭举过头顶,扛在肩头,随即起身,朝着无边的沉沉夜色,大步奔跑而去!

……

赵瑾言回到营帐时,游击正坐在椅上等他。见他进来,立刻起身:“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你该不会又背着我偷偷去校场练功了吧?”

赵瑾言没答话,走到桌边,端起那碗尚有余温的药,一饮而尽。

游击见他无意多言,便也不再追问,转而道:“朝廷的旨意下来了。魏林官拜一品,封侯进爵,世袭罔替。我也被擢升了一级,明日犒赏三军。”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元帅,唯有你……原封不动。”

赵瑾言恍若未闻,径自走到书案后坐下,执起一本兵书,翻阅起来。

游击并不在意他的沉默,继续道:“瑾言,他这是明摆着要削你的兵权!都到这份上了……你还要继续装聋作哑吗?”

赵瑾言翻过一页书,语气平淡:“兵权本非我所有,他收回去,理所应当。”

游击急了:“你是不在乎!可安阳怎么办?!我回临安时就已听说,他已不似从前那般宠爱她了!日日留宿李嫣然宫中!你再这般不争不抢,安阳在宫里的日子只会愈发艰难!瑾言,就算你不在意这些虚名,也请你为她想想!为军中这千千万万的赵家军想想!”

赵瑾言的目光定在书页某处,问道:“安阳……可还安稳?我已多日未收到她的书信了。”

游击叹了口气:“我回来之前,她曾让红芷给我带了口信。说在宫中一切安好,让你勿念,务必平安归来。”他苦笑一声,“她是咱们看着长大的,性子一向风风火火,何曾说过这般文绉绉的话?说无事,定是过得极不好,只是不想让我们担忧罢了。”

赵瑾言置于书案下的拳头悄然握紧。

游击又道:“幸而妇好常进宫陪她说话,也算……有个念想吧。”

他说完,帐内又是一片沉寂。游击叹息间,目光无意扫过赵瑾言的衣袖,瞥见那道破口,顿时惊疑:“你袖子怎么破了?!别告诉我又是被树枝挂的?”

赵瑾言低头看了一眼,面不改色地点头:“嗯。”

游击简直要被他气死,瞪圆了眼——这当他是三岁小孩糊弄呢?!那口子边缘如此齐整,分明是刀剑或矛尖所挑,树枝哪能划得这般匀称?!

他用力抓了抓后脑勺,气急败坏:“行!从今往后,你死了都与我无关!整天在你耳边叨叨,莫动武莫动武,你偏不听!害我提心吊胆!去吧去吧!我不管了!等明日老头儿来给你换药,发现伤势加重,你可别赖我没看住你!”

赵瑾言见他一副崩溃模样,微微摇头:“游击,时辰不早,回去歇息吧。”

游击摊了摊手,一副“说了也白说”的表情,发泄似地重重一拍桌案,这才气哼哼地大步走了出去。

赵瑾言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重新将目光投向手中的兵书。

然而,书上的字迹却渐渐模糊。袖口那道裂痕在眼前挥之不去,随之浮现的,是校场上那双骤然锁定他时,毫无温度、充满戒备与野性的眼睛——像极了月夜下遭遇敌意的孤狼。

若非她看清是他,因惊愕而偏了手,那一箭……恐怕已洞穿他的心口。

他究竟是谁?又经历过什么?怎会有那样的眼神?

赵瑾言隐隐有种预感,寻常村落,养不出这样的人。抑或……是他想错了?

他抬手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心绪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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