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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无所谓惧

翌日,沈韵之才从二狗子口中得知,赵瑾言昨日大胜而归,难怪胖老大那般紧张。

细问之下,方知他此番率领的是军中精锐——常胜军。军中高手尽聚于此,皆是百战之兵。

二狗子语气带着憧憬:“但凡投军的,谁不想进常胜军?只是元帅选人的规矩忒严,半道儿就筛下去好些人。哑巴,你好生努力,保不齐几年后,你就能成咱火头军里头一个进常胜军的!”

沈韵之闻言只是笑笑。叼着大烟杆的胖老大踱出伙房,一屁股陷进门口的椅子里晒太阳。

他眼皮都懒得抬,嗤笑道:“就他?也能进常胜军?他要是成了,老子把脑袋割下来给你当球踢!”

二狗子冲沈韵之撇撇嘴,噤了声。

沈韵之注意到胖老大吸了一口空烟杆,鼻腔与口中竟真悠悠吐出几缕白雾,不由讶异地拍了拍他肩膀,指向那雾气。

胖老大难得没发火,眯缝着眼问:“小子,好奇这烟哪儿来的?”

沈韵之用力点头,眼神真诚。胖老大神秘一笑,压低声音:“秘——密——”说罢,又闭眼哼起小曲儿,颇为自得。

沈韵之早已习惯,怕扰了他,轻轻拍拍二狗子胳膊,指了指军医营的方向。

二狗子会意,凑近她耳边低语:“又去拿药吧?甭管老大,这儿有我呢。”

沈韵之感激一笑,转身离去。

通往药房的小径旁,校场四周挤满了赤膊操练的汉子。个个筋肉虬结,无论是舞刀的、弄枪的,都引得人群围观。沈韵之被喝彩声吸引,驻足良久。只见一人挥刀劈下,碗口粗的木桩应声而断;另一人挺剑疾刺,稻草人心口正中!周遭爆发出阵阵叫好,看得她也心潮澎湃。

因路上耽搁,待她赶到药房,已过了半炷香光景。

沈韵之未及多想,掀帘便入,却猛地顿住脚步——屋内还有人!

赵瑾言赤着上身坐在矮凳上,与外面那些精壮汉子不同,他胸口紧缠的白布洇出大片暗红,脸色苍白,右眼角下方更添了一道细长的新疤,显是被矛尖挑伤。昨日满面尘灰未能看清,如今看来,伤势着实不轻。他闭目养神,眉宇间凝着疲惫。

抱着胳膊立在旁边的游击一见是她,顿时警觉,厉声喝道:“你来作甚?出去!”

沈韵之尚未动作,正拿着药秤出来的老军医已狠狠瞪了游击一眼:“不客气地说,该出去的是你!杵在这儿碍手碍脚,老头子瞧着就烦!”

游击自知理亏,悻悻然闭了嘴。

老军医转向沈韵之,语气和缓:“孩子,过来,给老头子搭把手。”说着递过一张药方,“去把这些药材都拣出来。”

沈韵之刚接过方子,游击却猛地拽住她胳膊,对老军医嚷道:“老头儿!怎能让他去抓药?万一抓错了,害元帅有个好歹,这账算你的还是算他的?不行,你亲自去!”

老军医气得胡子直抖:“臭小子!撒手!老头子看中的人,还能有假?”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老头儿,你亲自去!让这毛头小子瞎掺和什么?”游击寸步不让。

眼看两人僵持不下,赵瑾言倏然睁眼,声音带着伤后的沙哑:“游击,放手。”

游击立刻松手,凑到赵瑾言跟前急问:“你怎么样?哪儿不舒服?”

赵瑾言摇头,目光落在沈韵之身上:“你去吧。”

沈韵之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药柜。

游击见她熟练地拉开药屉,仍不放心:“这小子懂什么?万一抓错了……”

老军医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懂得可比你多!你个打小在我药柜里钻的混账,连草药和野草都分不清,还有脸说别人?瞪大你的狗眼瞧瞧,她哪点像不懂的样子!”

游击无奈地喊了声:“外公……”

“别叫老头子外公!老头子担待不起!”老军医气呼呼别过脸去。

游击见他真恼了,只得讪讪闭嘴。

不过片刻,沈韵之已将药配齐,整整齐齐码在桌上,安静退至一旁。

方才的对话她听得真切,这才知晓游击竟是老军医的外孙。两人见面就吵,原以为有宿怨,没成想关系这般亲近。幸而她与游击无甚过节,否则老军医护起短来,她怕是小命难保。

老军医将一大包配好的药塞给她,叮嘱道:“照旧,一天三副,不可间断。”

沈韵之接过,点头致谢,悄然退出。

她前脚刚走,游击便问:“他拿那么多药作甚?身子还没好利索?”

赵瑾言也投去询问的目光。

老军医没好气地白了游击一眼:“吸了太多战场尸气,嗓子坏了,一时半会儿开不了腔。那些药,是治他嗓子的。”

游击恍然:“怪不得普桑他们总喊他‘哑巴’,原来是这么回事!”

赵瑾言没理会他的无聊,问老军医:“能治好么?”

老军医将药倒入陶罐:“**不离十吧,就是费些功夫,麻烦。”

赵瑾言微怔,未料她病根如此之重。忆起校场那日她生龙活虎、言辞流利,想必也是强撑。将她贬至伙房,究竟是福是祸?

老军医见他垂眸不语,语带深意道:“她比你想象的硬气。三个月都熬过来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赵瑾言知道所指为何,或因理亏,或因不想争辩,只沉默以对。

游击在两人之间来回瞅,见气氛诡秘,忙替赵瑾言辩解:“那小子,骨相平平,压根儿不是习武的料!留在伙房已是照拂。老头儿,你别胡搅蛮缠!”

老军医冷哼:“我胡搅蛮缠?老头子瞧着,她可比你强百倍!”

“我说……”游击急了。

“游击,少说两句。”赵瑾言起身打断,对老军医道,“军医,若能治,请尽力一试。若有难处,随时差人寻我,我必当尽力。”他穿好外袍,胸前的白布被衣物遮掩,只余一丝不易察觉的药味。

老军医听着这话还算入耳,将熬好的药递过去:“知道了。这药一天三次。每日操练完自个儿滚过来,别劳烦老头子这把老骨头去请!”这话听着是提醒,实则是威胁。以老军医在军中的地位,无人敢怠慢他的医嘱。这般“多心”,只怕是深知这位元帅做起事来便不顾惜身体。

游击拍着胸脯保证:“老头儿,你放一百个心!他这伤是为救我挨的,他敢忘喝药,我绑也把他绑来!”

老军医点点头:“那便好……出去吧。”说完,自顾自捣鼓药草去了。

赵瑾言整理好衣甲,对游击道:“下午我需将桐城战况呈报圣上,你暂代我拟份折子。”

游击无奈应下:“回回都让我来。明明是你打的胜仗,领功的倒成了我。元帅,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与圣上终究是亲叔侄,总不能为些龃龉就老死不相往来吧?”

赵瑾言目光直视前方,语气平淡:“折子上写明攻城始末即可。另,突袭敌军粮草那个叫何开的士兵,有勇有谋,可酌情擢升。余下诸事,你自行斟酌。”他迈步欲走,身姿依旧挺拔如松。

游击见他油盐不进,只得作罢。望着他仿佛无事人般的背影,忧心忡忡地叹道:“若让敌军知道咱赵国战无不胜的赵大元帅受了伤,那可大大不妙啊!”话音未落,他猛地想起方才撞见一切的沈韵之,失声叫道,“坏了!那小子也看见了!他要真是敌国细作……”

不等赵瑾言反应,他已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游击的怪叫惊得正看药炉的老军医手一抖,不满地瞪了一眼那空荡荡的门口,对赵瑾言叹道:“这小子打小就是个泼猴性子,瑾言,日后还劳你多费心看顾些。”

赵瑾言转身望去,老军医已阖上眼,悠悠摇着蒲扇了。

他对着那背影微微颔首,旋即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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