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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叶羽

《泡沫之恋》和《香水魅惑》在京府珍塚剧院的千秋乐,和依舞的29岁生日撞上了。虽然我很遗憾不能陪她度过一整天,但是她却非常开心在生日当天能看到我的演出。目前京府的剧场已经加装了红外助听系统,并配备了可以连接红外装置的环脖感应器(绕在脖子上的可以产生磁信号的环路线圈)。如此一来,像依舞那种助听器有磁电感应输入方式(T档)的听障人士,便不需要戴耳机了。

这个系统是我赶在首演前自费加装的——原本我考虑安装感应环路助听系统,但是那个造价太贵,一个剧院就要几千万日元,而且还需要大规模埋线。这个钱珍塚剧团肯定不会掏,而我自费的负担又过大。再加上那个系统主要是增强人声,而对音乐则会造成损伤。因此我最后仍选择了红外助听系统,成本直接减了一个零,顺便给珍塚大剧院那边也新添了一批环脖感应器。

最终我的付出是值得的,那些艰辛换来了依舞的笑容。她发现这个新变化的时候,特别开心地询问我,而我如实向她说明了情况。本身我有些害怕她会嫌弃我乱花钱,但她只是自责没有先一步想到这件事。不过这种事不是单纯地用钱便能解决的,其中牵扯到许多协商的问题,我也是找了好多相关人员才终于获得了安装许可。

依舞在生日前完成了新专辑的录制。她现在已经正式提名了格拉米奖最佳古典独唱专辑,而同样出现在提名名单上的日红人还有伊藤和莉莉——一个提名了最佳游戏配乐,另一个则是最佳原创影视作曲专辑。这无疑给依舞他们正在制作的新专,增添了宣传的噱头。

不过,那些都不是我当下需要关心的事情。

“怎么样?”

依舞给我展示她新做好的发型——额角后方的头发与金色绳子一起被编成了辫子,并在脑后方形成一个弧形,仿若半个花环,而其余的头发则烫成了大波浪,随意地散落到胯部。她左耳上方缺失的那部分头发也被重新修整,上面的图案从樱花换成了雪花。

在她和造型师商量的时候,我便知道最终效果一定特别好看,可现在真的看到,我依然被她的美震撼得哑口无言。

“你这样盯着我,都让我觉得不好意思了。”依舞的脸颊在我注视下开始泛起红晕,给她精致的妆容增添了些许诱惑。

我想把她拥入怀中亲吻,但不幸的是边上有外人在场。

“好了,赶紧走吧,否则你要迟到了。”她害羞地催促。

我缓缓起身,护送“莴苣公主”到车上——如果可以的话,我真不想开去剧院。不过既然“公主”想看我的演出,那我必定献上绝佳的表演。

到达剧院的时候,FC的粉丝照例在指定区域等我,她们对我和依舞的同进同出已经司空见惯了。不过自从上次依舞混在她们中间之后,有的粉丝也开始和她打招呼,甚至有拿《OPERA EVE》找她签名的。

听完粉丝齐声祝我演出顺利,我简单地说了两句,便开始逐一收信。收信的时候,我注意到个别粉丝带了包装好的礼物,而其中一个正是之前找依舞要签名的粉丝。看到我打量放在一旁的袋子,那个粉丝不好意思地向依舞的方向瞅了一眼。

“她今天不跟我进去。”我对那个粉丝低声说,而对方感激地点了点头。

因为发生了上回的意外事件,依舞不肯再跟我去后台了。我虽然有些遗憾,但是能理解她的担忧。归根结底,那件事的根源在我,当时我好久没见到她才导致太心急了。

我把粉丝信收到包里,随后和大家道别。路过依舞的时候,我不甘心地用手语问:‘真的不来后台吗?’

她露出驱散冬日寒意的灿烂笑容,接着无情地挥手告别。我在心中叹了口气,即使不情愿和她分开,也认命地走进后台。

想给依舞呈现最棒的演出的决心,让我今天格外入戏,忘却了连续表演的疲惫,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跳每一支舞,唱每一首歌——这次的千秋乐大概是我演得最好的一场了。

“再次感谢大家的到来,”我又一次回到台上谢幕,“今天恰逢圣诞前夜,祝大家圣诞快乐,并希望大家迎来一个美好的新年。”

我把目光落到前排的依舞身上,接着勾了勾嘴角,隐晦地补充:“也祝今天出生的人生日快乐,高高兴兴地度过每一天,健健康康地迎接每一岁。”

依舞与我对视,并且悄悄指拼出‘我爱你’。我感觉心脏一颤,差点儿没做好表情管理。我慌忙移开眼神,冲观众席又深鞠一躬。在起身的时候,我借着花束的遮挡,迅速冲着她的方向拼出‘我也是’。

我知道自己隐蔽的小动作肯定逃不过剧团的摄像机,但即使是懂手语的人也不会猜出我这话背后的含义,这个小秘密就这样永久留在了官摄之中。

演出结束后我以闪电般的速度冲了个澡,然后收拾东西离去,不想让依舞在车里等太久。我带着她驱车开往京府的一间小型水族馆——她租用了那里的水母咖啡吧开生日派对。我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在水族馆办生日会的人,不过一想到她助养了那里的水母,便觉得倒也合情合理。

等我们到达水族馆的时候,场馆已经不对外开放了。入口的招待员正在礼貌地迎接客人,他们看到依舞之后都开心地打招呼。

“深山小姐,生日快乐!”招待员礼貌地接过依舞和我的羽绒服,并挂在后面的衣架上。

“来多少人了?”依舞凑过去看来宾的签到名单。

“大部分都到了。”

“好,那我先去换衣服。”

“这条路直走,那边安排了您的临时更衣室。”

我正准备跟着依舞过去,却被她拦住了。

“你去里面的洗手间换。”她拿走装着裙子的挂衣袋。

“为什么?”我抱着自己的挂衣袋,不解地挑眉。

“不为什么,”她转了转眼珠,“反正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我轻叹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顺从地向里面走去。

不同于往常的昏暗,暖色的灯光照亮水族馆的一层。我第一次在如此敞亮的环境下观看水母,失去彩色打光的它们似是摘掉了神秘的面纱,多了一些亲切感。原本简易的咖啡吧添置了不少小型的圆形桌椅,甚至搭了一个临时的卡拉OK——有不认识的人在唱歌,听起来不像专业歌手。房间的一侧放置着自取的食物,而吧台则有调酒师在准备饮品。

我穿过三三两两的人群,发现其中有不少依舞之前给我介绍的外国朋友,还有许多我不认识的人。大家依照服装指示身着休闲西装或是鸡尾酒裙,而穿着厚衬衫的我虽然不算扎眼,但仍有些格格不入。

我迈开步子,匆忙地前往卫生间,并换上了依舞之前送我的靛蓝色钻料西装。与上次的正式感不同,这次里面搭配了浅咖色的衬衫,而外面则放了金色的口袋巾,它们的配色类似于我早上送给她的那条裙子。

——情侣装?亏她能找到这件衬衫。

想起她刚才扭扭捏捏的样子,我不由得轻笑一声。当初她隐晦地告白的时候,就提到过情侣装。然而交往七个多月,我们只有在弗迪南德夫人生日会时稍微配了一下小装饰,没有连颜色都统一过。

“这是你们之前去兰登定制的那套吗?很帅呀。”

莲的声音让我抬起头,她身穿边缘带印花的西装,而那个图案显然是莉莉的画风。

“嗯,谢谢。你们也来了。”我看向她的腿边——洛拉正抓着她的裤腿,仿佛挂在她身上的配件。

“特意安排圣诞假日的时候来这边巡演,方便一家团聚,”莲拍了拍洛拉,“和Auntie KK打招呼。”

“圣诞和新年快乐。”洛拉说完后,把头埋到莲的腿上。

“圣诞和新年快乐。”我学着她问好。

“不是要上厕所吗?快去吧。”莲轻轻推了她一下。

身穿黑色夹克和紫色碎花连衣裙的小家伙从我身边走过,我帮她打开隔间的门,而她呢喃了一句谢谢,然后多层的裙摆便消失在门后。

“她是故意走辛迪·劳帕(Cyndi Lauper)的风格吗?”我摸了摸下巴。

“没有。但是她喜欢花里胡哨的小裙子,又喜欢摇滚风格,最后就变成这样了。”

“蛮独特的,不过她好像有些怕生。”

“唔……的确有一些,可她本身就话少,”莲有些烦躁地抓了下头发,“我一开始怀疑她是由于之前的惨剧而产生了心理阴影,但是心理医生说没什么问题,而且她现在也不做噩梦了。”

“她对当时发生的事情有印象吗?”我低声问。

洛拉当年看着自己的生母被火焰吞噬,那种恐怖的场景倘若能忘记是再好不过的了。

“我没有问过,可她现在特别怕火。”

“我能听见你们说话,”洛拉带着兰登口音的英语从隔间里传来,随后便是冲水的声音,“这里不隔音。”

“抱歉。”我连忙道歉。

“没关系,”她从隔间里走出来,直奔矮的洗手池,“我记得妈妈被烧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没想到她说得如此直白。

“我没有妈妈了,但是我有莲娜和莉莉,还有舅舅、姥姥和姥爷,以后还会有妹妹。”

——妹妹?莉莉没放弃要孩子吗?

“你那么确信是妹妹?万一是弟弟呢?”我转向轻松的话题。

“不要弟弟。”

“为什么?”

“我不喜欢男孩子。”

一瞬间我以为同性恋传染了,紧接着才意识到这恐怕另有隐情。

“新学校里有男生欺负她,”莲解答了我的困惑,“他们嘲笑她弹吉他。”

“他们觉得男孩子才玩摇滚,”洛拉补充,“可我见过琼·杰特,她还说我以后可以和双亲一起上台表演。”

“你也想成为The Lamons的成员?”我打趣地问。

“莉莉说我已经是The Lamons的一员了,只是不能和她们巡演而已,但我不喜欢被留下。如果我会弹吉他,那就不会被抛弃了。”

莲愣了一下,随后蹲下来平视洛拉,温柔地说:“你不喜欢的事情要及时告诉我,否则我怎么有机会改变。”

“我不想让你讨厌我。”洛拉委屈地呢喃。

“你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讨厌你呢?”莲掏出手帕来给她擦手。

“有些家长讨厌他们的孩子,然后就会把孩子扔掉。”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说的,但是我依照约定回来接你了,不是吗?即使以后有妹妹,那也不是我选择的孩子,而是随机生成的。可你是我选择的家人,就像莉莉一样,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随机生成?倒是蛮生动。

我默默地看着她们互动,不由得畅想以后和依舞收养小孩的话会什么情景。她一定非常有耐心,像莲这样认真和孩子解释。

“我还纳闷你换个衣服怎么那么久,原来在卫生间里开小会呢。”依舞仿佛受到了我内心的召唤,缓缓走了进来,而身上果然穿着我早上送她裙子——那是我找设计师特意制作的绸缎纱裙,其灵感来源于咖啡金黄水母。

“依舞,”洛拉转身抱住依舞的腿,像是完全熟悉了,“谢谢你的圣诞礼物,我很喜欢。”

“圣诞礼物不应该明天一早拆开吗?”

“因为有时差,所以已经到时间了。”

“你知道的真多,不过即使你按照东十二区的时间来算,也没到新的一天。”

“是东十二区的夏令时。”

“你个小机灵鬼。”依舞点了点她的脑袋,没有继续和她争论。

“你要切蛋糕了吗?”洛拉抬头问。

“嗯,我就是叫你们出去的。”

“我可以要一块大的吗?”

“让你先选怎么样?”

“第一块不应该是你的吗?”

“但是我的病需要限制饮食,无法吃蛋糕。”

“你有好多不能吃的,好可怜。”

“那你一会儿替我好好品尝行吗?”

洛拉点了点头,然后被莲带了出去,给我和依舞留下私人空间。依舞从手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干花制作的领针。她凑到我的面前,把领针别到我的衬衫上。

“这是我之前做的,刚好可以搭这个衣服。”

“明明是你生日,却送我东西?”我好笑地说。

“反正我做了那么多,首饰盒都填满了,”她理了一下我的衣领,“你有喜欢的便拿去戴。”

虽然依舞很少正式送我礼物——上一次还是在我生日的时候,她送了我一个小众设计师的披肩,看上去有股清冷的美感——但是她经常随手给我添置各种衣物和配饰,而且都是非常适合我的。自从和她在一起之后,我感觉自己的穿搭品味直接提升了一个档次。

“好了,我们去切蛋糕吧,洛拉还等着呢。”

“你怎么没选个自己能吃的东西代替蛋糕?”

“我几乎所有甜品都吃不了,难道让大家和我一起吃草?而且——”依舞凑到我的耳边,“等你吃过,我不就能尝到味道了?”

在我为她大胆的话愣神的时候,她已经转身走出了卫生间。我不觉得她会在公共场合做出亲密举动,毕竟我们没有公开关系。可是这次生日会全是她熟悉的朋友,不少知道我们的恋情,而且她特意给我选了情侣感十足的衣服,显然没想隐瞒这件事……

我感觉脑袋快要炸裂了,随意揉了揉额头便追上依舞,默默地跟在离她半步远的身后。我看着她在众人的祝福下许愿,吹蜡烛,接着亲自把莓果蛋糕切好,供大家取用。她把果子最多的那块给了洛拉,而对方开开心心地收下了,丝毫没有察觉这是让她多吃水果,少吃蛋糕的圈套。

“谢谢,”我接过依舞递来的蛋糕切块,“你今天不唱歌吗?”

“你生日的时候我要唱歌,我生日的时候我还要唱歌?”依舞调侃。

“啊,抱歉,那换你点歌?”我试探地问。

“逗你的,现在是大家愉快的卡拉OK时间,专业歌手一律禁止上台。不过最后我会唱未公开的新歌,还有圣诞颂歌。”

“会唱《Not a Love Song for Me》吗?”我想起之前她给我试听的歌。

“你那么喜欢这首?”依舞含笑着说。

“都非常好听,但这首是专辑里唯一的纯爵士,所以显得十分独特。”

“难道不是因为其他都是绯彦写的,而这首是莉莉作曲?”她眯起双眼。

“没有,”我嘴硬地不承认,“若是从创作的角度考虑的话,这首是你第一次作词,光这点就足够特别。”

“好吧,”依舞没有继续深究,“我本身只准备唱要打单的三首看看反响,但你想听的话,多唱一首也无妨,不过……”

她又一次凑到我的耳边低语:“没有好处我可不唱。”

我听出了依舞话语中的暗示,身体瞬间抖了一下,差点儿没拿稳放蛋糕的盘子。我不知所措地清了清嗓子,慌忙地扫向人群,发现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形了,不过他们没有大惊小怪。

“给你时间慢慢想。今天我们去附近的顶级套房,到那边之前想到就行。”依舞如同海妖一般,用诱惑的声音勾着我的心。

“你不是不喜欢外宿吗?”我的嗓音听上去有些沙哑。

“但是你父母家有人,我哥哥公寓也有人,没有可以尽情玩耍的地方呀,”她轻柔地说,“克莉丝汀送了我一套新手的玩具,你难道不想试试吗?”

——玩具?她明显不是指小孩子玩的那种。

我感觉脸颊有些发烫,胡乱嗯了一声,随即吃下一口蛋糕来掩饰自己的紧张。依舞笑眯眯地盯着我,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我不敢直视她,只是慌张地咽下嘴里蛋糕,完全没吃出滋味。

正当我准备再插下一小块的时候,依舞吻上了我的唇,温润的舌头径直伸进我的口腔,实现了她不久前说的话。我听到周围传来起哄的欢呼声,便立刻想退缩,却被她扣住了后颈。

“Get a room!”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

我慌忙地后撤一步,并用手臂抵住了依舞,而她这次终于松开了我,然后对那个人喊:“Already booked one.”

她的话让那些亲友更加兴奋了,而我只想把涨红的脸埋进蛋糕里。

“OK, behave! She’s not like you guys.”依舞察觉到我的窘迫,柔声呵斥了起哄的朋友。她一边和朋友斗嘴,一边轻抚我的后背。

虽然我在舞台上演过吻戏,但是那些都是假的,而且是角色的行为,不掺杂我本人的情感。然而刚才的事情却是实实在在发生于我身上的,我狂跳的心脏可以证明这点。

“对不起,吓到你了,”依舞内疚地说,“我太高兴了,所以一不小心做了过火的行为。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真是抱歉,不会有下一次了——啊,我会确保他们不会曝光此事。”

假如她跟着起哄或是没当回事的话,那我可能会觉得有些不被尊重。不过我能明显感受到她的情绪低落许多,而且这又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最终我压下那股莫名的羞耻感,长吁一口气,随后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没关系,我只是不习惯这种事,”我叉了一块树莓送到她嘴边,“喏,水果可以自己吃吧?”

依舞不确信地打量了我一下,而我则微微扯了下嘴角,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希望打消她的迟疑。她吃下树莓,可是仍然蹙着眉头,一副自责的样子。

“真的没关系,”我向她保证,“你要是由于这种小事而不开心,我才真会介意。”

“嗯。”依舞试着笑了一下,但那笑容十分勉强,看得我有些心疼。

其实若是没有人起哄的话,我对当众接吻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然而大概是文化差异,我和依舞,还有她的那些外国朋友,在这种事情上的接受程度迥然不同。相较而言,我属于保守派,依舞是可以放得开的类型,而她的那些朋友则是彻彻底底的开放派。

“别想太多。”我的劝说听上去有些无力,可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了。

生日派对接近尾声的时候,依舞上台唱了新专辑的歌,最后则以一首耳熟的法语圣诞颂歌来结束表演。她的颂歌有种圣洁而又空灵的感觉,洗涤了在场所有听众的心灵。我在台下认真聆听她的歌声,忽然有一种她离我很遥远的感觉,但是她身穿的裙子彰显着我们两人的关系。

依舞从始至终没有把视线落在我身上,直到下台时才匆匆与我对视,又快速看向一旁。我不清楚她是不是仍有些愧疚,又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可我知道自己不喜欢她的这种表现,这比当众亲热更令我难受。

“我去确认一下录制的效果。”她对我说完,便走到了刚才在拿手机拍摄的伊藤身旁——他们大概要把唱歌的视频上传到官方账号上。

“吵架了?”安音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手中捧着一盘吃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仔细思索着,确信切蛋糕的时候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依舞上台的时候。”安音在吃饭的空当回复了我。

“你今天没吃饭吗?”我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得蹙起眉头。

“别提了……”她似乎不想谈论自己的事情,“比起这个,你们怎么回事?”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把先前发生的事讲给她听。

“所以——”安音咽下嘴里的东西,“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了她。”

“嗯?我哪里拒绝她了?”我摸了摸下巴。

“你没有给她回应。”

“我当时都懵了!”

“正如我所说,你拒绝了她……”安音顿了顿,“在她生日的时候……当着她朋友的面。”

“有到那么严重的程度吗?”我一头雾水地问,“我不习惯这种事情,难道是我的错了?”

“没有,你们都没错,”安音又吃下一个肉丸,“吃一堑长一智,她以后绝对不敢做这种事了。”

虽然我心知安音说的是事实,但怎么听上去那么别扭呢?我喜欢依舞,连她偶尔大胆的举动都很喜欢。她不擅长用言语直接表达喜爱,很少主动说出“喜欢”和“爱”,可她的每一次抚摸、每一个亲吻都能让我感受到她的热情和迷恋——即使是刚刚的那个吻,也令我心动不已。

“你难道还想被当众强吻?”安音调侃地问,眼中闪烁着俏皮。

“没……”我移开了眼神。

“哼,口是心非的家伙,”安音摇了摇头,“不过她本身也不会当着陌生人的面和你亲热吧?”

“我们又没有公开关系。”

“是因为没公开关系,还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是那么开放的人?”

安音的问题让我皱眉思索——我和依舞在国外的时候没有隐藏关系,但她没有一次当众亲我,连脸颊都没亲过。

此时我终于恍然大悟:受邀参加生日会的全是依舞十分熟悉的朋友,而在这个小圈子里她有足够的安全感和**感,因此才会有出格的举动。那些起哄的人没有恶意,也不是想看戏,仅仅是真心为她开心而已。

意识到这点的我揉了揉额头,烦躁地说:“我是不是搞砸了?”

“没有吧……她亲你之前就应该做好被拒绝的准备,”安音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用担心,她现在只是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面对你,过一会儿能自己调节好。”

安音的话完全没有安慰到我,反而让我更加懊悔。虽然我不喜欢当着外人的面亲热,但是依舞想在朋友面前秀恩爱的话,我并不会排斥。纠结地望向和伊藤交谈的依舞,我琢磨起应该如何补偿她,可是直到派对结束我都没有想到办法。

“幸好你开的是SUV,否则装不下这么多礼物。”依舞望着满满的后备箱感慨。

“剩下的只能放在后座了。”我关上后备箱,然后帮她把余下的礼物塞进汽车后排。

“我现在觉得自己像圣诞老人,”依舞打趣地说,“你瞧你这个车还是红色的。”

“哪里的圣诞老人装的全是自己的礼物?”我望着她真心的笑容,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看来安音大师说的挺对。

我帮依舞打开车门,等她坐好后再关上,接着绕到另一侧进入驾驶室。在我犹豫着要不要为之前的意外道歉时,她先一步开口,给我提供去酒店的路,并俏皮地问我要给她什么好处。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好处”的事情,随后结结巴巴地说:“你想要什么?”

“你果然没有想。”依舞叹息,看起来有些失望。

“对不起,我……”我深吸一口气,“之前的事情我也很抱歉,我不是有意避开你的,只是不习惯。”

“嗯……”依舞的脸上闪过尴尬,“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保证以后不会让你感到难堪。”

“我不需要这种保证,”我认真地注视她,“我不希望你在亲朋好友的面前还压抑自己的感情,跟我保持距离。”

她垂下视线,沉默了片刻,然后低声说:“没那么严重,开车吧。”

我能感觉到彼此之间的气氛又诡异起来,不由得在心里叹气,后悔提起这件尴尬的小事。消沉地发动汽车,我按照依舞的指示驶向目的地。

新年的开端是在依舞的捆绑中度过的,而我能做的只有迷迷糊糊地求饶。自从她要到了“好处”,似乎就喜欢上了这种玩法,把克莉丝汀送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全在我身上实验了一遍——我现在觉得当初担心她承受不了的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与我不同,她做这种事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每一次下手都快、准、狠,让毫无防备的我在瞬间体会到欢愉。我怀疑这种性格是家族遗传,而我也用实际行动验证了她并不在意自己是主动还是被动,只是享受着和我一起做私密的事情。

元旦当天我们去附近的神社参拜并许下了新年愿望,回想过去的一年,我仍然有一种活在梦里的感觉。去年我许愿摆脱一成不变的生活,而今年我则希望维持现状,平平淡淡地和依舞度过每一天。

然而这个愿望没过多久便破碎了,我一边看着雪灾的新闻,一边播着依舞和其MV拍摄团队的电话,可是那边没有一个人接。

——该死!

我烦闷地踹了一脚客厅的茶几,上面的水杯倾倒,接着水从里面流了出来。

“你跟桌子较什么劲?”一旁的奶奶急忙扶起水杯,然后抽出纸巾擦干了水。

“抱歉。”我压下无处释放的怒火,手里仍不停地和翔哥以及伊藤打字交谈。

“别担心,不过是大雪把他们困在山上了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爷爷镇定地安慰我。

“拍个MV为什么还要跑到东北的山沟沟里?她之前拍的那个不就在附近取景吗?我看效果挺好,”深山奶奶抱怨地说,“现在好了,人都困山上了。”

“谁知道那个导演搞什么鬼?”我烦躁地说,后悔没有拦下依舞。其实她也不想大冬天去山里拍雪景,但又不好意思拒绝热情的导演。

“你该去稽古了吧?赶紧出发吧。”爷爷催促我。

“我哪儿有心思去工作?”我不耐烦地回答,视线依旧停留在手机上。

“下周末不就要开演唱会了?你现在坐在这里又帮不上忙,不抓紧去稽古,还能做什么?”爷爷诚实的话语刺痛了我的心——我的确无能为力,而我痛恨这样的自己。

我深呼吸调节一下情绪,随后起身向外走去。

“包没拿!”奶奶在我身后提醒我。

“用不到,我要赶去青林县。”我嘴上说着话,手上则用手机请假。

“胡闹!”爷爷厉声训斥,“你过去又能如何?你又不会抢险救灾,到那边只能给别人添麻烦!万一你出了什么事,别人还要去救你!专业的团队都过去了,你可别像那些政客一样给专业人士添乱!”

我停下动作,沮丧地抓了抓头发,并投降地说:“我知道了,我现在赶去稽古。”

“让你爸送你去,省得你跑去荒山野岭。”爷爷不容置喙地说。

“我是那种人吗?”我不爽地问他。

“我看你就是!”爷爷看向老爸,“铁郎,送她过去!看紧点儿!”

老爸把手机收回口袋里,然后拎起我的包,推着我向外走去。我一上车便坚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可是老爸看上去比我更加强硬。

“假如是老妈困在山里了,那你难道不想赶过去吗?”我质问他。

“想,但是盲目地冲过去并不能解决问题。”

“那就坐视不理吗?”

“不,”老爸瞥了我一眼,“我刚刚联系了救援队的朋友,他们刚好要过去支援,你现在去机场的话能赶上他们的队伍。”

我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老爸的意思,立马欣喜地说:“谢谢老爸!你最好了!”

我的话音刚落,手机便响了起来。我以为是依舞的消息,结果却是小野导演的来电。

“你说家里有急事不能来稽古,到底是什么事情?这可是你的演唱会,主角不来的话,其余人还稽古什么?”小野导演不满地质问。

“呃……”我摸了摸下巴,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好借口,“家里人被困在山上了,我准备去救援……”

“那确实是非常遗憾的事情,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也衷心希望你的家人没事,”小野导演话锋一转,“但你别忘了这场演唱会不仅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背后还有其他演职人员和期盼的粉丝。救援非要你到场吗?我都不知道你还有兼职。”

我咬了咬下唇,纠结地握紧手机,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我过去找她吧,你专心稽古。”老爸听到了我这边的对话,然后把车停在路旁。

“爸……”

“你难道不信任我吗?”老爸眼神坚定地看向我,“那边刚好有空的出租车,我先过去了,这车你开去上班吧。”

老爸说完便急忙下车,随后坐上了那辆出租车。我揉了揉眉心,对电话那头的小野导演说:“我马上过去。”

前去稽古的我逼着自己沉浸在工作之中,然而可怕的想法有时会突然冒出来,紧随其后的便是无休无止的担心。等到第三天,我已经快要坐不住的时候,一个久违的人给我打来了电话。

“啊,通了,”熟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KK?”

“风前辈?好久不见。”

风神忍(かぜがみ しのぶ),元雪组的男役Top Star早风俊忍(はやかぜ としのぶ),自从前年退团,接着又在去年退圈后,我便没有再听到过她的消息,因此这一通电话显得格外突兀。

“叶羽?”

我心心念念的人呼喊了我的名字,而在那一瞬间我以为自己终于疯了。

“依……舞?”我感到喉咙有些堵塞,“真的是你吗?你没事吗?”

“不行,最大声仍然听不太清,”依舞沮丧地说,“抱歉,叶羽,我的助听器和手机都冻坏了,而且这边信号不好,只能用固定电话。”

“你没事就好。”我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不让我和你提,但是她还在发烧,不过现在温度降了一些,希望晚上不会再烧起来吧,”风前辈在一旁补充,“另外,她的那个病也发作来着,并且带的药已经吃完了。”

——该死。

听到这话之后我的心又揪了起来,低气压和高湿度更容易诱发梅尼埃尔氏病,这次突如其来的大雪一定让她倍感难受吧。她明明已经很注意了,这几个月都没有发病,而估计也是因此才会大意,没预料到这回取景会弄得如此严重。

“去过医院了吗?”

“大雪封路,应该明天能通。”风前辈回复。

“你们在哪里?”我揉了揉额角。

“我的山间木屋,”风前辈讥讽,“我是在回家的路上捡到她的。”

风前辈的声音里透着怒火,而这也点燃了我心中的火气。

“什么叫捡到她?她的拍摄团体呢?她都没有助理跟着吗?!”

“只有她一个人,”风前辈愤慨地说明,“据她说当时雪下得越来越大,所以大家都在急忙赶回温泉旅馆,而她的助听器不起作用了,导致她听不清他们的指示,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见了。她想要找大部队,却又赶上发病,最终只得留在原地。”

“那都没有人回去找她吗?”

风前辈冷哼一声,嘲讽地说:“这种垃圾团队,恐怕到旅馆才发现人不在了吧。她晕得站不起身,再加上大雪,晚一步被发现的话指不定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我觉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原来自己真的又一次差点儿失去依舞。虽然我不是什么迷信的人,但此刻我特别后悔没有在新年参拜时许愿她平平安安。

那边传来沙沙的纸张声,然后风前辈传话:“她说可能赶不上你的演唱会了,很抱歉。”

“我怎么可能在意那种事?”我好笑地说,心中没一丝高兴。

“我明天会带她去医院,你别太担心。”风前辈安慰我。

“叶羽,我没什么大碍,麻烦你通知一下我哥和绯彦,”依舞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你不用担心,我很快便能回去了。”

虽然知道她听不清,但我仍是忍不住叮嘱她保重身体,随后要了她们所在木屋的详细地址,准备告诉老爸去接应。

“风前辈,这次真是太感谢您了,依舞就拜托了。”

“和我客气什么?”风前辈嫌弃地说,她依旧和以前一样爽朗。

我恋恋不舍地挂断电话,不想打扰依舞休息,接着拨通绯彦的电话,把刚刚压抑的怒火都释放了出去。

风前辈预计是男役系列第四部,即最后一部的主角。

为了让她出场而给依舞增添了一劫,校对时有考虑删除这一段,但是后面的因果关系已经编织好了,改动起来太麻烦。

第三部的主角是安音,对手是黑转粉的大小姐,故事衔接这一部最终的**(本作距离完结还剩5章),有兴趣的话可以继续关注这个账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叶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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