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日的选拔很顺利,孙然然成功通过。
窑炉技术更新上,她掌握的更全面,调制釉色的技艺也很高超,甚至又烧出了一个红釉瓷,直接惊叹在座的考官。
年纪虽小,烧瓷经验却很丰富,一骑绝尘,被选上一点也不惊讶。
看着州府榜单上有她的名字,她兴奋地要跑去找萧璟寒。想第一时间想告诉他,自己没有辜负,她可以帮他了。
就在去的路上,一抹熟悉的身影从她眼角掠过,不是叶小郎是谁?!
他有一丝疲累,风吹日晒又经历了生亖考验,多了份成熟稳重。
本来要去找萧大人的,想着明日去说也一样的,她的脚步就追着叶小郎过去。
她走到叶小郎面前,他愣愣地看了好一会,有点不可置信地开口:“然然,你真的是孙然然?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府州考陶官,后面会去各地民窑,改善民间烧瓷工艺。”然然有些自豪。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虽然还是男装,却比之前多了一份自信飒爽。
“然然,我现在还有公务在身,几个时辰后,就戌时、在松南阁等我。”虽说好久不见,但眼下不是叙旧的时候。前方战事吃紧,他来送信给几个州的府台调配军饷,马上要先去上峰那里复命。
“好,那我先去那里等你!”
能在陌生的地方,见到思念的故人,心绪有些纷乱,她有好多话想说。
这里是州府,没人认识她,又是夜色,胆子莫名大了起来。
她似乎忘记之前的事情,想换回女装,以女子身份和小郎见面。
经历了这么久、这么多事,她觉得自己和萧大人那晚的事肯定没人知道,就当作是一个梦吧。
性命和自由都很可贵,人在才有意义、才有希望、才能去做想要做的事情,凡事应顺遂本心。
偷偷去买了一身女装,又买了些胭脂水粉。
余杨来找她的时候,惊了一跳,孙小郎从女子胭脂铺出来?
他即刻回报给萧璟寒:“那孙小郎是不是在府州被什么美人女子迷了眼?他竟然去买胭脂水粉,这是想要讨好哪家闺女?”
萧璟寒前几日做了一个不可描述的梦,他又梦见在瓷镇的那晚,不同以往的是,那个女子的脸居然很像孙然!
他一定是长期不在战场,被京城的声色犬马之气污染了,等他回去就去整顿!
好容易调整好心态,得知孙然过了府州陶官选拔,有心要替她庆祝,没想到看到这幕!
他才刚束发!业未成想什么呢!接触点花花世界就把持不住?别年轻不谙世事,丢了他这个靖王的脸!
沉着脸亲自去找她,要训一训这个小子。
这边然然自己偷偷恢复女装,反复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哪个少女不爱装扮呢。
不放心还带了个面纱,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她鬼鬼祟祟从后门出去,却正好被马车内来找她的萧璟寒看到!
他什么眼力,只需一眼!他就确定那个作女子装扮的就是孙然,熟悉的身段,熟悉的气质。
要么是他有那特殊嗜好男扮女装,要么就是一直在瞒他!
萧璟寒默不作声,脸色铁青,盯着孙然然的背影,眼神愈发阴鹜。
身边的余杨感受到主子身上散发的怒气和寒气,不寒而栗。他好久没看到主子真的动气。
他们跟着孙然然来到松南阁,是这里一个比较雅致的酒楼。又来了一个男子,两人举止亲昵,有说有笑。
萧璟寒找了个可以观察到他们的位置,就这么看着两人。
孙然然的举止,随意自然,一点也不像装的女子。他从未见过她如此明媚的笑靥!
就在两人叙旧的时候,余杨已经从孙然然房内,找到她易容的“喉结”。呈给萧璟寒,还禀告屋子里还有几个。
萧璟寒垂眸撇了一眼,看不出愤怒,只是嘴角一笑,却阴森可怖。
他知道一直以来萦绕在自己的心头的熟悉感是什么了。
这个小女子,实在是胆大包天!
女扮男装就算了,还敢勾三搭四!明明两人如此亲近过,瞒着是想怎样,还能再嫁他人?
然然和叶小郎从松南阁出来,又逛着府州热闹繁华的夜市。就像以前在瓷镇一样,下学后他们也会约着一起玩耍。
说书摊正说着当朝五皇子少年战’神的故事,然然也跟着听起来。
“我们靖王是这几代少有的战’神,因着战功才早早封王。十六岁随军征战漠南漠北,刚做个校尉就初生牛犊不怕虎,带着一股奇兵竟能直捣乌追王庭,居然就这么和李大将军合东西之势,把河南收复了。
还有一次绕后沙漠,直接擒拿住当今突厥可汗的叔叔。他的叔叔不仅手握突厥重兵,还是突厥可汗的心腹重臣!至今人们都不解,他是如何得知这个突厥皇亲会在那西叶城内!
此后大小战役数十场,靖王少年将军的威名震慑四海,让胡虏们各个闻风丧胆!突厥在前朝侵占了我们北部大片土地,如今仅差西北七城就能全部一统收复。”
旁边有人俏皮地附和:“那他一定是高大威武英俊不凡了!”
说书先生摇摇头笑道,“战、神亦是煞神,相传五皇子身高八尺有余,壮硕如山,面相凶恶能治小儿夜啼!治军严谨手段狠绝,凡是犯军规的动辄五十军棍、一百皮鞭的,否则怎能打得突厥退避三舍?!”
他又低下头引得大家凑近细听,放缓声调故弄玄虚地说:“靖王曾在西北生埋过人!一个镇子的人哩!虽说都是外族的。”
旁边人听着惊叹:“哎呀,这确实有些残忍啊!”
他神神秘秘接着道:“何止!有人看见他拿人骨作笛,人、皮做鼓,挂在城门口示众!所以啊,边关那边才人人怕他。说今上怕他在边关又做什么吓人的事,就把他招回京城,这几年才沉寂了一些。”
“天爷!太可怕了!”身边有些年纪不大的女孩子听到,直接吓得惊叫起来,想着这血、腥的场面,有的捂脸有的捂耳朵。
然然听到这儿后背发凉,不自觉地靠近叶小郎,抓住他的袖子。
叶小郎看着然然被吓到,顺势拉她走开,缓声安抚:“五皇子靖王是骁勇善战的英雄,说书的说的是故事,这肯定是有夸张啦。他绝不会是如此暴戾嗜血的,而且靖王的兵各个都是精兵强将,能以一敌十,有机会我还真想见识见识!”
然然赶紧劝道:“我听着这血啊肉的都害怕,你家里哥哥叔伯都在军营里,有你学的,别去看那瘆人的…听着就叫人寒毛直竖。”
她心想,还好自家在安稳的南边,不会和这样的杀、神打什么照面。
他乡遇故知,又见小郎,少男少女的心思在慢慢萌发。然然说出她的苦闷,不知如何恢复女身还能烧陶。
小郎劝慰她,他努力挣军功,到时给她请命。
她一下豁然开朗,是啊,船到桥头自然直,喜滋滋地回房。
看着两人拉拉扯扯,有说有笑的样子,萧璟寒已经怒不可遏,眸色也愈发冰冷。
刚合上门,还未来得及点灯,有个深沉磁性的嗓音从里屋传来,只听出责备:“这么晚去哪里了?”
是萧大人的声音!她还穿着女装!孙然然不敢点灯,急忙跑到屏风后一边套着男装袍子,一边解释:“回大人,我在府州遇到一个熟人,就约着吃个饭,顺便告诉他我这个陶官选拔的事。”
她透过屏风,模糊的看见萧大人慢条斯理地点起灯,又缓步向她走来。
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抓紧时间把发钗取下,找个布条将头发简单束起。
当她慌忙从屏风内走出,萧璟寒已坐在桌边等她。
两人目光汇聚,他的眼神如刀,然然赶紧低头作揖:“小人与朋友相聚,不甚快哉,有点忘形。适才整理一下仪容才好见大人,免得失了礼数。”
“不甚快哉?还饮酒?选上陶官就能这么自满?看你这样可是喝的开心,双颊微红,唇上还充血?”萧璟寒突然捏住她的脸,迫她抬头。
脸颊被捏住,周身感觉弥漫着冷气,这回是切身感受到萧璟寒的不满。
她想大人一定是怪她没和他禀告,而是有点小成绩就跑出去和别人吃酒:“大人恕罪,小人原本是先来告诉您的!就是路上遇到好友,他马上又要回前线,以后有可能再也遇不到,这才和他吃顿饭。”
她急急地解释,眼里水濛濛的。萧璟寒没再逼她,放开她的脸,让她坐下:“以后路还长得很,别有点什么就浮躁。”
突然不想戳穿她,他倒是想看看她还能怎么瞒。
孙然然看萧璟寒好像不追究,松了一口气,只想送走他:“大人,今日天色已晚,您日理万机,早些歇息才是。明日小人亲自上门赔罪,可好?”
萧璟寒呵斥一笑,想他走?今日确实太晚,他倒是看看后面她要如何装下去!
“你明日来我府上,我还有一个差事要安排给你。”萧璟寒冷冷地说完就走了。
然然送他出去后,整个人瘫坐下来,太紧张了,就差一点。
她想今日萧大人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的事,生起气来的样子着实可怕,以后做事一定要小心谨慎。
余杨已经查清,那人是叶家小郎君,两人青梅竹马,前线战事变化,他送了讯息就要回去。
萧璟寒冷哼一下,最好趁早打消心思,叶家小子还不知他家老人的态度吗?
将门选媳大多是武将联姻,几个嫂嫂都是如此。且不提她的身份,单看她外表弱不经风的样子,叶家可能就根本不会放心上。虽说在边疆历练,但是他几个哥哥们可都是早早定下来的。
这两人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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