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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灯市傀儡(十一)

打开门,见外头人是白四娘,淮因的揣测落了空。

白四娘道:“大姐给小侄女儿梳好了头,在外面等着,左看右看你还不来,便使唤我来催了。”

她上下一打量淮因,笑道:“我说不错,果真如仙官下凡。快随我去见她们吧。”

淮因谢过谬赞,随她领路,一时无话可说。

一路上看着不少或老或少的女子,白四娘有意无意提起:“我们白家向来是外头人入赘,小郎君都打发出去闯荡,院子里姑娘家居多,仙君莫要见怪。”

淮因平和答道:“各家有各家的惯例,我虽常居山中,也晓得。”

“这可不就是应了句话,入乡随俗。”白四娘正说着,已经到了作坊前头。

好容易镇里来个年轻少年郎,又是这般俊俏模样,白家人纷纷啧啧称赞。白楝正和旁边的姑娘们学编花灯,自得其乐,没在意这边的动静。

直到白大娘也循声抬头,一半真心一半客套地夸耀几句,白楝才迟迟抬眼看过去。

淮因向来不畏惧这样的场面,如鱼得水,能装出个八面玲珑、谦逊有礼。只是,他道完谢,目光却落在白楝身上,搞得她觉得自己也必须夸两句。

都走到跟前了,不能当没看见。

四娘也一脸期待等小侄女点评点评,白楝只好硬生生说:“才发现你之前穿得真寡淡。”

白大娘和四娘都沉默了。

“哎唷,那句诗怎么说的来着,‘淡妆浓抹总相宜’,倒是正说准了淮因呐。”四娘笑呵呵地打圆场。

白楝垂下头专心编花灯,外头有人说又来一个仙君,她才放下灯笼,对大娘和四娘说:“也许是桐玉来了,我去瞧瞧。”

逃也似的奔到坊门前,果真是桐玉,只是她手上还捧着一件斗篷,走近了,上面搁着几样珠花。

白楝惊道:“这不是我昨日……”

桐玉笑眯眯送上:“我来时候顺路,给你带回来。就是积了些尘,又冷了,得用火炉烤一烤才好穿。来,我帮你别上珠花。”

白楝乖乖坐在一边,桐玉一手捧着斗篷,另一手灵巧地捻起珠花,对称插在她发间,端正极了。

“好了。淮因在里头吗?我来找他问傀儡的事儿。”

“在呢。”白楝答道,“他换了件红衣服,看着……可唬人了,我都不敢多瞧一眼。”

桐玉笑出声来:“我还没瞧见过淮因穿红衣。别人给的,就连我爹送的,他也不是很欢喜。”

尽管如此,桐玉仍爱用赠送表示好意。

白大娘给白楝添过斗篷,这旧的暂时用不了,白楝先拿在手上。她心中怅然,埋下头嗅了嗅斗篷,留有昨日余香。

她在前头开路,把桐玉领了进去。

和周围人寒暄几句后,桐玉开门见山:“我搜过了母傀,没找到存魂魄的器皿,也许在她居处也未可知?”

淮因点点头,问白大娘:“不知我们可否去她屋中找找?”

“虽说此事还未告知其余保长,且由老身自作主张一回吧。能救回大家性命是再好不过,时机不可耽搁。”白大娘这样说着,领她们去对面母傀的屋子。

桂花树下的水井仍如昨日一般平静。

这门昨日就没关拢,她们不需费多大力气就进了屋。普通小宅院,也没多少布置。

白楝纯粹是去凑热闹,走马观花看一个傀儡的生活。白大娘在旁和桐玉细细碎碎地说着,母傀生前是个怎样的姑娘。

她说,这姑娘姓张,因做一手刺绣活,大家称之张绣娘。至于闺名,无人可知。

外乡人在外漂泊,大抵都想着去京城这样繁华地,而张绣娘只想寻个可以谋生的僻静小镇。正巧了,白家人大多为女子,她觉得这里安生,便定居丰桥镇。

张绣娘貌美独身,白大娘有意照看着她一些。王家小郎心属张绣娘,送她花灯,大娘也乐得当个媒人,想着或许能成一段好姻缘。谁知,那年送完花灯就没了后文。

一场大病后,张绣娘开始推拒邻里的关照,渐渐孤僻。后来就是被制成活傀儡的事了。

桐玉听得凄凉,道:“她可说过出身何地么?假若能送回故土,也好落叶归根啊。”

白大娘摇头:“她素来不爱提及故乡,也许遇见什么伤心事呢?我想,不如就葬在菩萨庙边吧?菩萨能保佑她来世荣华平安。”

“这样也好。”桐玉说。

屋子里的陈设没什么好看的,傀儡不会按寻常人生活,也就看不出喜好和生平。有几个地方无人走动,落了灰。

看完杂物房,就没有其他可找的了。

白楝跟随桐玉等人走过积灰的杂物堆,听她们讨论何日埋葬张绣娘,如何清除她体内残存的蛊虫,如何将她尸身复原。

眼中落入一盏样式陈旧的灯笼,摆放在柜子最顶端。白楝停下脚,逆着她们离开的方向,回到屋子,攀到一边的凳子去够。

即便如此,还是拿不到灯笼。白楝心里一急,跳起来去摸,一时没站稳,掉了下来。幸好灯笼也晃到她身上。

捧起一看,灯笼骨架已经很脆,纸面也有些发皱。泛黄的灯笼面上写了个灯谜。

白楝静静想了一会儿,翻过灯笼,在另一面看到有人朱笔添写了谜底,已然褪色。

“白楝,原来你在这儿。我们要走啦。”桐玉折回来找她,“在看什么?”

白楝匆匆把灯笼放到一旁,飞奔到桐玉身旁,笑道:“没什么,看了个字谜。”

“是什么字谜?让我也猜猜。”

“古来别离——多相思。”白楝微笑。

桐玉低头沉思,一直到离开张绣娘家,也未能想出谜底。她又拿字谜去考沈纵如,也得不到正确答案。

这一边,白楝和大娘商议,对外只称张绣娘搬走了,也免得惹来许多口舌。大娘颇为赞许,就按白楝说的做了。

沈纵如已确认里正是被傀儡师夺舍,后续事情还需再商议,暂不告知众人。御清司任务算是了结,就此告别。

此事完后,白家忙着去布置灯市,也托御清司回县衙时带上几盏花灯。一忙活下来,很快就到了日暮。

术业有专攻,桐玉把冥思苦想的谜题交给白大娘,刚一听完,大娘就笑开来。

“这不正是我写过的字谜吗?”大娘提笔,在一旁的灯笼上写下一个“喜”字,说明红“豆”乃相思之意,桐玉恍然大悟。

微风吹过作坊对面的桂花树,白楝听见有脚步声,回头看时,只瞧见一个眼生的郎君匆匆拐过巷角。

他似乎是来买花灯的。

*

暮色四合,炊烟袅袅,人家户皆在准备吃晚饭。

客栈的小二受伤原就不重,现吃了两天药,已大好,听说仙君都在白家待着,故来道谢,连带着携来掌柜的赠礼。

桐玉听说掌柜还躺在医馆里头,干脆和其他几人一并去探病。到了医馆,掌柜撑在床榻边上要起来行礼,淮因给拦住了。

她们把谢礼又原封不动还回来,掌柜的感激涕零,抖着手去推托。

桐玉哪里需要,说有心意就足够。掌柜的涕泗横流:“我也是鬼门关走过一趟的人了,若不是仙君,早就命丧黄泉。重活一次,真觉着钱财才是身外之物啊。”

二贵在旁插科打诨:“掌柜的这样说,下月的月钱涨一些怎样?”

“少来,该做的活一样不能少。”掌柜的和他吹胡子瞪眼,转头又面红耳赤地把银钱收回,“既然仙君不要钱财,那小的多谢仙君大恩大德。往后再来,务必还住聚福客栈呐,给您打折扣。”

说起这话倒是利索了。

“咱们客栈也是有仙气喽。”二贵酸溜溜刺他一句。

离开医馆,回到灯笼作坊,桐玉小立门前,看落日余晖。小镇人少,但也不乏烟火气。挂上一盏盏灯笼,好像更温馨了。

“桐玉!”白楝从屋子里跑出来,笑吟吟说,“吃饭了,我帮忙包了元宵!待会儿一起去看花灯吧。”

“好啊。”这般应下,两个姑娘欢欢喜喜往院子里走去。

白家好大一户人家,圆桌摆了两桌。桐玉这几个客人另坐一桌,吃的是同样菜肴。

认干亲的仪式并不长,四娘做见证人,给白楝送了个银打的长命锁。白楝戴好,便入座吃饭。

大娘专程来问她们可还吃得惯。等白楝搁了碗筷,大娘眼尖脚快走来,把白楝叫到一边说话。

重新回到座上,见白楝一脸愁苦,桐玉悄悄问:“大娘同你说了些什么?”

“干娘问我能否多留几日,又问我同你们去哪儿,做些什么。”

“你如何答她呢?”

白楝抿唇,戚然道:“我说,我已同淮因商量好,要等他把事情办完再各回各家,具体什么事不能说。”她抬眼看几位同伴,“你们肯多留几日么?”

“白家肯留,我没有推却的道理,只看他二人。”

淮因捏着竹箸不食,也不言语。

桐玉心里讶异。之前白楝含糊其辞解释过她为什么跟着淮因,眼下是更模糊了缘由。但看淮因的样子,似乎不关心白楝的私事。

她不多问,却越发好奇。淮因常年待在崖洞中,哪来的机会认识白楝?

但他脸上一会儿就转了神情,换上习惯的笑容:“白大娘热情相邀,也是看在白楝的情分上。我只怕身为外人,多有搅扰。”

这话是在推拒。白楝听完,不说话了。

吃过晚饭,四娘领着桐玉和白楝两个姑娘家去看花灯,沈纵如和淮因在后,跟着去感受节日的气氛。无偌山可没有上元节。

这一年上元节久违的热闹,兴许是刚除完鬼,大家都急于冲掉身上的霉气。灯市如昼,人流如织。

白楝把亲手做的花灯送给桐玉,又和她一块儿去猜了些灯谜,玩得很是尽兴。桐玉见有卖炸元宵的,想尝尝鲜,和白楝各买下一碗吃了。

白四娘拉她们去看打铁花。这里比舞鱼灯的还要热闹,人群围得层层叠叠,火树银花、星落如雨。

白楝个头不够,踮脚张望,看到精彩处拍掌叫好。一回神,身边人都成了陌生面孔,和桐玉她们走散了。

离开围观的人群,外面还有不少新涌来的人。白楝找了半天,也没瞧见熟人的身影,只好先钻出人堆,找个清静地方待会儿。

明月玉轮高悬天际,映着灯火万千,照彻大千微尘。灯影斑驳,人影幢幢,交相辉映。

白楝蹲在路边昏暗的树影下,想起大娘盘发的时候,她把淮因的傀儡线揣在兜里。这时无聊着,便找出来,自己和自己玩翻花绳。

可是一个人玩也怪没意思,蹲久了,脚有些麻。白楝站起来跺脚,叉着腰漫不经心地四处张望。

回头,却见夜色遥如水,一人提灯立于桥上,灯如波心一点明珠。

游人从身边擦肩而过。

白楝心念一动,纵身飞奔过去。

果然是淮因站在这里。白楝一边缓气儿,一边笑:“你也走丢了?早知道该弄个绳子绑在手上。”说着,摇了摇手上的线。

淮因垂眸看她,不急着说话,让她先缓缓。两人就靠在桥边看灯火,这里偶尔会有人放河灯,远处的喧闹如水月镜花。

桥下水波无端荡开几圈,白楝低头,看见一只鸟儿飞上来。近些看清是淮因的鹦鹉傀儡,扑着翅膀回到他手上。

见那鹦鹉的眼珠轮了一转儿,白楝忍不住盯着它的嘴巴,却迟迟没听见声响。

“它是木傀,不会说话。”淮因说得不咸不淡,伸手抚弄鹦鹉的羽冠,如摩挲一串冰冷的佛珠。

他的眼珠忽而随鹦鹉转了过来。

“白楝,你不是傀儡吧?”

白楝心悸了一瞬,挪开目光。

果然,在这方面,傀儡师较旁人敏锐些。她没什么好隐瞒的,但不想全盘托出,便含糊说:“可以当我是半个傀儡。”

“你打算跟着我们离开?似乎没有好处。”淮因问。

白楝沉思片刻,笑得爽朗:“是啊。所以我决定留在丰桥镇,不和你们走了。”

淮因:有恃无恐,欲擒故纵.JPG

白楝:不跟你玩啦,拜拜!

淮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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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灯市傀儡(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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