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行完这一切,郑女士神态才松下来。
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摸出根细细的女士烟来,点上,深深吸了几口。
过完烟瘾,伸手:
“朱砂呢?给我看看。”
苟子涵这才想起朱砂的事来。
吞吞吐吐:
“腿摔了,又赶得急,没捞着去。”
郑女士皱起眉,又抽了两口:
“算了,也没什么。”
苟子涵不敢应声。
两人沉默了会儿,郑女士站起来去换衣服,在屏风后边问:
“腿怎么样?没事吧。”
苟子涵心中感动,连忙说:
“没事没事,就韧带有点拉伤,几天就能好。”
郑女士再出来,就把长卷发放下,长袍也换成了真丝吊带裙。
坐回苟子涵旁边,又点了根烟:
“那边都谁联系你了?怎么说?”
这一问,把苟子涵的委屈给问上来了。
开启话痨模式,把收到私信后一连串的担惊受怕,连比划带说都讲出来。
“你们吓死我了!我……”
郑女士皱着眉头听,越听越生气。
听到苟浩然不接电话,气得她把正抽那根烟摁灭在沙发扶手上,又攥在手心里揉成一团。
苟子涵没料到她生这么大气,忙闭上嘴,眼睛张得老大。
郑女士看这个儿子一脸蠢像,更气了。
站起来快速走了两个来回,停在苟子涵面前,胸口起伏,拿一根完美美甲的食指戳他脑壳,张嘴就要骂——
回头看见供着的狐仙真身,硬生生把那顿骂又忍回去了。
点手唤儿子:“过来。”
怒气冲冲推开门,头也不回往外走。
苟子涵连忙跳起来,单腿蹦着拄拐撵她。
郑女士显然是想往卧室去。
可能是过于生气,速度快到长发都要飞起。
苟子涵把两只腋拐倒腾个不停,再努力都追不上。
眼睁睁看着郑女士越走越远——
忽然,旁边客房门里伸出一只粗壮的胳膊,伸手就搂住郑女士的腰,不由分说就把她往门里带。
郑女士一声惊呼!
苟子涵吓得拐一扔,扶着墙拼命往那边“噔噔噔”蹦。
这时,里边传出郑女士一声娇嗔:
“讨厌~”
苟子涵定住,像只大壁虎一样贴在墙上不动弹了。
接着里头传出郑女士和赵刚两人叽叽咕咕腻腻歪歪的声音。
刚才那只手又伸出来,“嘭”一声,客房门被摔上了。
苟子涵伪装了一会儿雕塑,顺着墙默默滑下,又过了会儿,才跳着捡回慌乱中丢下的拐。
一蹦一蹦,慢慢跳下了楼。
四处看看,坐在昨天睡觉的沙发上发呆。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金毛又蹲到他面前,直勾勾看着他。
一人一狗目光相接,小金毛儿马上摆出敌对姿势,呲牙呜呜示威。
苟子涵感觉到了冒犯。
但是这一次,他觉得这狗的冒犯也不算什么。
起码它愿意一直在自己面前蹲着呲牙。
这个下午,郑女士和赵刚一直没有再出现。
直到阿姨把晚饭摆上餐桌,又等了好一会儿,苟子涵只好一个人把晚饭吃了。
吃完好一会儿,他俩才嘻嘻哈哈从楼上下来,你喂我我喂你,一个多小时才吃完这顿饭。
都要十点了,郑女士才打发赵刚上楼上等着,叫苟子涵去客厅说话。
苟子涵这一下午,积蓄了不少情绪,他还想找机会发个小脾气。
郑女士只用一句话,就给他情绪全打飞:
“明天我们要去参加你姑奶奶葬礼,早点起来。”
苟子涵:?
憋了半天,问:
“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郑女士看着自己的美甲:
“早俩小时晚俩小时,有什么不一样?”
抬头,问他:
“苟家不是也没有人告诉你吗?”
苟子涵一颗心,哇凉哇凉。
经过赵刚一下午爱情的抚慰,郑女士已经平息怒火,转为阴阳怪气模式。
嘴巴磨尖了再接再厉:
“平时一口一个‘哥’,现在真有事了,你亲爱的哥哥理你了吗?”
苟子涵:……
“早跟你说了,他平时也就是看你傻,逗你玩……什么哥哥弟弟的,就你当真。”
“现在老爷子要分遗产了,你看人家还搭理你不?”
苟子涵:……
郑女士冷笑一声:
“现在也就是不搭理你,等苟健死了,何止不搭理,你那好哥哥还要捅你刀子呢~”
苟子涵:……
郑女士把这些话一股脑儿都吐出来,心里舒坦了许多,做总结:
“一个娘肚皮里爬出来的才是兄弟。”
她站起来,捧住苟子涵的脑袋,迫使他和自己对视:
“你只有一个弟弟,只有伟轩是你弟弟。”
“其他人,都巴不得你去死!”
苟子涵觉得郑女士说的所有话都很有道理,即便脑袋在她手里,也不忘连连点头。
但同时,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酸涩一片。
“啊!”他想,“伟轩也没搭理我啊。”
郑女士给儿子洗脑完毕,又讲了一堆明天的注意事项,一讲又讲了好久。
最后,她问苟子涵:
“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还有什么问题?”
苟子涵眼珠转了转,问:
“多多呢?怎么换成金毛了?”
郑女士不耐烦地摆摆手,像赶苍蝇:
“死了啊。”
苟子涵:!
苟子涵:!!!
苟子涵:“死了?”
苟子涵:“怎么死的?”
郑女士站起来,结束谈话:
“都十几岁了,老死的呗。”
说着踢踢踏踏上了楼。
苟子涵抱着抱枕,在无人的客厅呆坐五分钟。
突然爆发出一声长嚎,嗷嗷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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