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月拉着白雨眠在村子里闲逛,顺便找晓轻寒。
“新月,你为何不问红姨,轻寒的去向?”白雨眠问道。
“轻寒在‘书阁’。”
“你既然知道他在书阁,为何?……”白雨眠突然意识到李新月这样做的原因,心里比吃了蜜还甜。“你这样算是给我名分吗?少主大人?”
“我就是要让全族的人都知道,我厉新月和你盛锦麟是恋人,生死相依的恋人。没人能分开我们。”
白雨眠闻言,很是感动,可他心中仍有一丝害怕。
他停下脚步,面对李新月,微微弯腰,与她平视,望进她眼中。
“怎么了?”李新月不解他的举动。
“有件事,你要老实回答我,不能隐瞒。”
“好,你说。”
“你崴脚那天,在想什么?”
“我崴脚那天,在想什么?”李新月不理解他问这话的意思,重复了一遍,依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是我对你不管不顾,你也没有开口让我帮你,你宁愿去找一个外人帮你,也不愿找我,你那时在想什么?”
“这个咱们之前不就讨论过了?”李新月不明白,他为何还要问。
“我还想听你说,认认真真地说。”
“我……”
“说实话!”白雨眠真的很在意这个。
“好,我说实话。当我从马车上跳下来那一刻,看着你的背影,我在想,你也太小气了吧,一个玩笑而已,就不理我了。当你独自进房时,我原本想敲你门来着,可又一想,你还在气头上,万一连门都不给我开,那我多尴尬。之后让小二哥帮我拿冰块,也确实是因为太疼了,没找你还不是怕你还在生气,不理我。”
“所以,自始至终,你都只是怕我生气,没有对我失望,没想过不要我?”白雨眠闻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不要你?为什么不要你?我还没有吃到白大少爷做的饭菜,也没有和你一起复仇,为什么会不要你?”
白雨眠越听脸上的笑容越大。
李新月又想了一会儿“若说是失望,那还是有的。”
“我还是让你失望了……”白雨眠默默低下了头。
李新月抬起他的下巴,真诚的望着他“你不声不响地转身出门,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我当然生气失望。我当时在想,你是信守承诺,不跟我吵架,可你居然不理我,对我使用冷暴力,这还不如吵一架来的干脆。谁知你是去拿毛巾,我就又释然了。”
白雨眠听完,将李新月牢牢抱在怀里,好紧好紧,他趴在她肩膀上,撒娇道:“新月谢谢你从未放弃我。我发誓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不理你,就算你不理我,我也会厚着脸皮找你。”他捧起她的脸,与他对视“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
“不要放弃我,不要离开我!”
李新月觉得白雨眠是不是刚才打架打糊涂了,摸摸他的额头“你到底怎么了?”
他牵起她的手,脸颊摩挲她的掌心,虔诚许诺“新月,如果以后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惹你生气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请你不要放弃我,即使对我失望,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这一刻,李新月终于明白白雨眠的内心是一个怕被抛弃的孩子,他怕她会离开他,那种怕是发自内心根深蒂固的恐惧,因为母妃的离开对他造成的无法磨灭的恐惧。
李新月抱住他,头贴在他心口的位置,对他说:“白雨眠,你听好了,我不会离开你,即使以后你再气我恼我,我也不会离开你,一生一世,生生世世赖着你烦着你,总之,绝对不会离开你!”
白雨眠笑了,前所未有的安心与愉悦,在她头顶落下一吻,他轻声道:“新月,谢谢你,我爱你!”
招摇过市的二人,转遍整个苍澜,来到书阁。
晓轻寒坐在窗前,借着日光,研读古籍。
他似是完全进入书中的世界,对外界少有感知。
白李二人走到他身后,李新月伸头看他看的书,密密麻麻的蝌蚪文,她一个字也不认识,回头求助白雨眠“雨眠,这是哪里的文字,我一个也不认识。”
白雨眠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是平离文字,平离是最北边的一个边陲小国,那里土地贫瘠但国人普遍智商很高,出了不少先知学者。”晓轻寒以为是哪个勤奋好学的孩子来向他讨教。
放下手里的书,滔滔不绝讲着平离国的事。
他回头的一瞬间,看到白李二人,激动地两眼放光,一个熊抱扑进白雨眠怀里“白大哥,你好了,真是太好了!”
白雨眠差点接不住他,身子稍稍向后错,靠着书架,才勉强抱住他。晓轻寒从他身上下来,把他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毫发无伤,反而更加英武帅气。“白大哥,你都快担心死我了,还好新月姐救了你,要不然……”他想着想着居然要变小哭包。
李新月赶紧一拍他的肩膀,假装生气道:“轻寒,你眼里就只有白大哥,我都站这儿这么久了,也没见你跟我打招呼。”
晓轻寒尴尬地摸摸头,看看白雨眠又看看李新月,在她耳边悄悄告状“新月姐,我原本是想抱你的,可白大哥不让,我就不敢了。”
李新月戏谑地看着白雨眠“白大哥不让?”
“是啊,你还记得上次你被李桑椹所掳,回来后我不是抱了一下你嘛,白大哥就脸色不好,怪吓人的。所以我……”
白雨眠尴尬地假咳一声,转向一边。
李新月没理他,拉着晓轻寒坐下,问他“轻寒,这些日子你在这里,过得惯吗?”
晓轻寒频频点头“过得很好,这里日子虽然清苦一些,但大家都很友善,不因我是外人而排挤我。尤其是李桑椹,他似乎是变了一个人,不像咱们初见时那般凶神恶煞,反倒对每一个人都是发自内心的关心。”
李新月点点头,“他是真的关心每一个族人。”
“他更关心你!”
“我?”
“是啊,他每天都来给我送饭,说是送饭其实是打听你的事,事无巨细,只要是关于你的,他都要听。”
“那你是怎么说我的?”
“当然是世上最好的新月姐,我们盛国三侠的主心骨,有着闭月羞花之姿,侠骨柔肠、正义凛然、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晓轻寒吧啦吧啦说了一堆李新月的优点,听得她心花怒放,开心不已。
这时李桑椹也来了,一样是给晓轻寒送饭,只是多了两份李新月和白雨眠的。
他放下食盒,从里面拿出一块桃花酥,自然而然地坐在李新月身边,把桃花酥放在她手上“给你,红姨亲自做的。”
李新月拿着桃花酥上下打量一番,又别有深意地看着李桑椹“真是红姨做的?”
“不是她还有谁。”
“我刚才路过厨房,看到你在里面忙碌,还以为是你做的呢。”
李桑椹尴尬地站起身,背对众人“君子远庖厨,我一个大男人,怎会去做这种事?!”
“哦,不是就算了,但君子远庖厨这句话,可不是这么用的。就像我们白大少爷,公子世无双,照样要为我这个小女人学做饭。所以,做饭这件事不是一定是谁做,而是谁心甘情愿地做。是吧,少爷?”李新月对着白雨眠挤眉弄眼。
白雨眠淡淡一笑,“是,心甘情愿!”他又别有深意地看一眼李桑椹,对他说:“桃花酥,有人爱吃,有人不爱吃,但如果只剩一块桃花酥,那它一定希望自己被爱它,它也爱的人吃掉,这才是两情相悦,彼此成就。”白雨眠拿过李新月手里的桃花酥丢进嘴里,细细品味“嗯,果然美味!”
看他那志在必得的得意样,李桑椹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晓轻寒仰着脸问白雨眠“白大哥,你们这次来苍澜,是带我走的吗?”
“当然!”白雨眠坐在晓轻寒另一侧,“咱们盛国三侠,三位一体,怎能少了你?”
晓轻寒伸出手,手心向下,左右看看二位哥哥姐姐,说:“盛国三侠重出江湖,惩奸除恶谁敢不服!”
听到他的豪言壮语,白李二人相视一笑,分别把手放在他的手上,三只手相互交叠,如同三人的心,形影不离。
二人同他一起喊出那句“盛国三侠重出江湖,惩奸除恶谁敢不服!”
之后三人彼此对视,开怀大笑。
第二日清晨,盛国三侠来向长老们和红姨辞行。
李新月对他们躬身行礼,“三位长老,红姨,新月要走了,我会时刻记得自己少主的身份,不论前路多波折,我都会一直走下去,探寻真相,还族人清白,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好,好孩子,辛苦你了!”三位长老也期盼她能早日还族人清白。
红姨拉住李新月的手语重心长地对她说:“新月,红姨知道你和雨眠一心要为大家报仇,我们深感欣慰,但是你们千万要小心,做任何事之前先想想我们,不要冲动行事,凡事小心为上!记住了吗?”
“记住了!红姨,我会小心的!”
“红姨放心,我会看好她,您要不现在数数她有多少根头发,下次见面若是少一根,您就打我一拳,如何?”白雨眠的话,适时缓解了离别的悲伤。
“臭小子,你也要注意安全,新月这丫头冲动莽撞,轻寒又不会武功,你一路带着他二人,万事一定要当心。别整日一副少爷我天之骄子不可一世的派头,在外面遇到危险要会审时度势,打不过就跑,别每天让新月提心吊胆的,听见了吗?”
白雨眠第一次感到来自长辈的谆谆教诲,他很是受用,“知道了,红姨。”
“你们两个呢?”红姨又问其他两个。
“知道了,红姨,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知道了,红姨,我会保护好自己,争取不拖累他们!”
看他们如此懂事,红姨很是欣慰,“好孩子,快走吧,别误了时辰。”
红姨一路把三人送到村口,依依不舍地与李新月拥抱良久,才放他们离开。
三人走后,红姨经过一块巨石,走近它,朗声道:“人都走了,还不出来。”
李桑椹从巨石后面出来,恭恭敬敬叫一声“红姨。”
红姨拍拍他肩膀,无奈道:“新月和雨眠,无论如何也是分不开的,你何必苦了自己。”
“桑椹只愿她能快乐如意,至于其他,桑椹别无所求。”
“既如此,你便和我一起,好好守护她热爱的家园吧。”
“是!”
苍澜族有红姨和李桑椹共同守护,李新月和白雨眠可以放心在外追寻真相,还苍澜一个河清海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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