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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再交岁贡

家里没了冬儿和丹哥儿吵闹,瞬间像少了一群小鸭子,院子都清净不少。

慧哥儿有孕后胃口一直不错,还没出现过害喜吃不下的情况。且胃口也有了变化,变得和库兰一样,每顿都要吃肉,吃得少了还不行。

有一次慧哥儿想着医书上说,怀孕的妇人夫郎们不可过食,否则胎儿会长得过大不好生产。便有意地少吃了一些,谁知半夜饿的睡不着觉,推醒了库兰,两人在灶房里又热了些肉才再睡下。

慧哥儿很是过意不去,库兰却劝慧哥儿:“只要不吃撑就行。你现在有了身子,说不定是孩子想吃呢,不必过分小心。”

慧哥儿也请教过驰娜尔和娜其布,她们都是有过生产经验的,才知道吃得多是正常的,遂放下心来。

自有孕后,婉儿和托娅日日都要来库兰家看慧哥儿,就连稻哥儿听说后都派苏尼尔来看望了一次。大晋有两个孕妇不相见的习俗,不知慧哥儿在不在意这个,稻哥儿就没来。

听苏尼尔说了慧哥儿不在意后,稻哥儿第二日才登门。他现在已经有了六个多月的身孕,身子有些笨重,每日都是苏尼尔扶着过来串门的。

四人聚在一起也没什么事儿,无非就是一起做做花毡,绣绣花。慧哥儿想起来问道:“今年怎么没去交岁贡?”

稻哥儿知道,便笑着说:“今年雪下得早,得等雪化一些才行。听阿父说,在年前交上岁贡就成。”

慧哥儿点点头,这几日都没下雪,上次库兰担心白灾看来是多虑了,便低头继续绣花毡。见托娅绣得认真,小脸儿还时不时笑两下,便问道:“托娅这是有什么喜信儿?”

婉儿嘻嘻笑两声,连忙抢着开口道:“前两日顾大哥托人稍信儿,说他娘同意了婚事,现正在选婚期呢。”

说得众人忙恭喜,托娅也笑起来,不过有些忧愁地道:“时钺说他身上有父丧,得至少两年后才能成亲。”

慧哥儿点点头,劝道:“大晋是这样的。顾大哥又是读过书的,更加在意这些。怎么,在家里呆得不舒服,想早些嫁过去?”

听了慧哥儿的调侃,托娅也不羞,调侃起婉儿来:“那可不,天天看大弟弟和婉儿眉来眼去的,我这心里酸的很,想早早出门子呢。”

婉儿不像托娅不知羞,早红了脸去挠大姨姐。众人笑作一团,库兰时不时在窗外探头看,生怕几人动作太大,伤着了慧哥儿。几人见了笑得更厉害了。

没过几日,麦吉拉和顾玉曼走商归来,特意过来送第一年制香的分红,整整七十两银子。

“今年第一年卖香,知道的人少,以后会更多的。”把银子交给慧哥儿后,麦吉拉笑着说。虽然在盛会上卖了一些,但因是第一次卖,卖不过其他的老商队,是以分红不多。

“已经很不错了。”慧哥儿眼睛都眯起来了,他着实没想到第一年就能卖一百两。麦吉拉真是挺能干的了。

“听说慧哥儿你也怀孕了?”顾玉曼拉过慧哥儿的手,笑眯眯地。她如今已经八个月了,脸上比上次见多了些肉,整个人柔和不少。

“对,应该不到两个月,还早。”慧哥儿回答道。见顾玉曼欲言又止,便拉着人到另一间屋子里说话。

顾玉曼松口气,小心翼翼地开口:“慧哥儿,你可知喀日图的规矩?”

见慧哥儿望过来,顾玉曼脸上多了分愁苦:“麦吉拉说要把第一个孩子给海拉,我......我舍不得。”

慧哥儿猜到了,幸好他嫁的是库兰。他想了想,分析道:“草原上父母一般都是跟着过继过来的小儿子养老的,将来的祖业也是归小儿子。有利有弊吧,大嫂你再想想,我也不能给你做主啊。”

顾玉曼点点头,她就是想找个人说说。麦吉拉一副“这在草原太平常了”的神情,令她想诉苦都不知道怎么说。

“我知道孩子能得到海拉的财产,我也高兴。可我就是舍不得,我怀胎十月的孩子,将来要叫我嫂子。”说着竟呜呜地哭起来。

慧哥儿忙掏出手帕来给顾玉曼,顾玉曼擦过眼泪,说道:“让你见笑了。我也没个说话的人,这才跟你说这么多。我会认真考虑的。”

慧哥儿点点头,怀孕的妇人夫郎脾气都比较敏感,一点儿小事儿就会生气难过。他还对库兰生过几次气呢。

见顾玉曼不再哭,慧哥儿忙问了几个走商的问题,顾玉曼情绪才慢慢调整过来。因说了一些私密话,麦吉拉和顾玉曼吃过午食才回去。

顾玉曼走后,慧哥儿越看库兰越顺眼,趁没人时还偷亲了一口,令最近颇不受夫郎待见的库兰笑了一整天。

等托汗带着孩子们回来时,路上的雪也化了些。酋长便开始组织部落去阿勒腾交岁贡。慧哥儿如今胎像稳,库兰驾着罗罗车,带着一大家子都去阿勒腾小住,并买物资储备过冬。

阿勒腾比去年还热闹。女王的儿子做了太子,以后草原和大晋合为一家,来草原经商的大晋商队越来越多,小小的阿勒腾都快装不下了。

旅店爆满不说,就连周边的民居都做起了旅店的生意,同样住满了人。慧哥儿东看看西瞧瞧,总觉得这样下去,阿勒腾说不定能从下县成为上县,哈巴提的官位还能再升一级呢。

暂时还没升官的哈巴提对待族人很是热情,众人交完岁贡,领完粗盐和碱后,各自找店家或民居住下。库兰和慧哥儿照例住在蒙恩院子里。

见了库兰,蒙恩笑得眼睛都不见了,拍着好兄弟的肩膀道:“十一月十五那日我成亲,你可得带着一家子都来。”

库兰笑笑,恭喜完后咳嗽一声,状似无意地开口:“慧哥儿有喜了,那日可能不能来。”

蒙恩愣了下,翻个白眼儿瞪了下库兰,没好气儿道:“你就谝吧。”

说着也不理库兰了,笑呵呵地对着慧哥儿道:“慧哥儿你别理这家伙,到时候可得来,音哥儿可是最希望你过来的。他现在忙着绣嫁衣,谁都不见呢。”

知道音哥儿出身读书人家,规矩多,成亲前一两个月都不见外人,慧哥儿也没在意,很自然地答应下来。苏阿奶当初对他照顾颇多,他怎么也得作为娘家人来给音哥儿撑撑腰。

本来还想陪着吃晚饭的,见库兰这个死德行,蒙恩哼一声,让仆从们上了牛羊肉后就走了。慧哥儿觉得好笑,推了库兰一下:“好了,人都被你气跑了。吃饭吧。”

“那是他太小气。”库兰也哼一声,扶着慧哥儿坐下道,“明日我们就去城里逛逛。我见阿勒腾如今商人颇多,想来卖东西的也多,咱们多买些零嘴儿,冬日里没事时多吃些。”

“嗯。”慧哥儿小心翼翼地坐下,招呼冬儿和丹哥儿吃饭。进城后顾时铆就去了大哥顾时钺新买的宅子里住,托汗和加玛留在冬牧场看家没来,如今一家四口逛街也算惬意。

第二日也不在蒙恩院子里用早食,四个人洗漱过后就出去,在街上边逛边吃。

正值各部落过来交岁贡的时节,阿勒腾热闹得紧,一路上卖早食的摊子就遇到五六个。

慧哥儿见有卖水煎包和汤食的,便招呼三人坐下:“这是禹中的早食,快来尝尝。”

库兰听是慧哥儿家乡之物,自然欢喜地坐下。冬儿和丹哥儿也听话地坐在一旁。慧哥儿叫了一笼牛肉的,一笼冬菜豆腐的,还让旁边卖酥油饼的送来了三个酥脆的油饼,这才够吃。

热乎乎的吃过早食,库兰特意带着众人先去了干果蜜饯店铺。慧哥儿有孕很多活不能做,冬日里闲闷,可不得多买些零嘴儿备着嘛。

红枣、核桃、松子儿、榛子、葵花籽等等库兰各要了一斤,就连家里有的奶疙瘩也要买,见慧哥儿制止,库兰解释道:“这家的奶疙瘩不知道加了什么,跟咱们平时吃的不一样。你回去尝尝就知道了。”

伙计在旁边笑眯眯地附和:“这位郎君说得很是,这奶疙瘩可是店铺的绝活,全阿勒腾都做不出第二份。”

慧哥儿这才松开了手。

伙计见库兰豪爽,指着一边的鲜果道:“这是今年新进的鲜果,可是草原没有的鲜货。您瞧瞧,就算是在大晋,一般人家也吃不起。这是林檎,这是甘棠,这是柿子,都是冬日里难得的。”

库兰看得心喜,不顾五十文一斤的高价,大手一挥要了二十几斤果子,把罗罗车的一角都占满了。见慧哥儿心疼,库兰安慰道:“等冬日里再卖些皮子就够了,今年养的牛羊多,明年生春羔的更多。我们租出去一些,剩下两千多只咱们自己养,你就是生十个八个的我也养得起。”

慧哥儿瞪库兰一眼,还十个八个的,目前冬儿和丹哥儿都够闹腾的了,等他肚子里这个再出来,不定乱成什么样儿呢。

虽没有了白灾的隐患,今年还是格外冷一些,库兰便多买了些木炭,想着过冬时柴火牛粪不够了就烧木炭。见杂货店里有汤婆子,还特意买了三个。他和慧哥儿一个,孩子们一个,干爹干阿父一个,三个正正好。

慧哥儿也补充了一些冬菜种子和鸡苗儿。这几日嘴馋吃了几只老母鸡,正好补上。

冬儿和丹哥儿渐渐大了,慧哥儿特意去了纸墨铺子,想着冬日里让两个孩子再练练字。又想到去年库兰偷偷摸摸练字的事,心内好笑,便多买了一些,让库兰也再练练。

四人逛了一天,午食也是在城里的铺子吃的。现在阿勒腾卖吃食的馆子越来越多,慧哥儿选了一家人最多的铺子进去,是一家卖羊杂汤的店。

不同于草原的手抓肉,羊杂汤店里的羊肉加了很多调料,羊杂汤鲜香麻辣味道十足,就是不吃羊杂的慧哥儿都喝了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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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再交岁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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