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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掌家

“死、死契?”卢大娘也曾在陈家做过仆人,如何不晓得死契是怎么回事。

她原本想着钱宝儿跟她女儿曾一处共过事,自己拉下老脸来求她,她那么心善的一个人,留下珍珍做几年使女,应当不是什么问题。只是没想到,她竟会要珍珍签死契。

钱宝儿见她神色犯了难,便解释道:“卢大娘,实不相瞒,虽说如今这桑林是我的,可这头一茬的春蚕丝还没有送出去,还不知主顾会不会与我续签。再加上我手头实在是没什么钱了,所以万事我得求个稳妥。

我想你也知道,这样的情况,我是不会添人的,尤其是像珍珍这种小孩子家家的。且不说她们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一年的饭食,四季的衣裳,都是拔寸似的,过季就要换,远不如请一个成年的养蚕妇来得合适;

二来实不相瞒,听您刚才那般说,珍珍她爹那头不是好相与的,她舅舅舅母也都嫌她,只是她如今尚小,等日后大了,指不定为这嫁娶之事要来吵闹。

你既知道我的事,那么必然也晓得小巧的,那样的情况,我可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所以我要她签死契,一来是要断绝了她父母两家再来把她领回去的念头;二来我也是为她考虑,她身契在我手上,日后她有什么打算,只要她愿意,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了她去。

所以您既要我留下她,那就必得签下死契。”

卢大娘听了钱宝儿的话,又看了看珍珍。

珍珍绞着两只手,低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卢大娘看着她稀疏微黄的头发,细细瘦瘦的身材,心里犹如在滴血。

钱宝儿知道自己这要求很是无情了,但她自忖也不是圣人,总得先为自己考虑,才能去顾及他人。

“宝儿姑娘,我知道你如今也有了如意郎君,这件事不用跟他商量商量?”卢大娘又问。

钱宝儿微微一笑:“如果我在家中连这点事都做不得主,那我也就不会与他成亲了。”

听了她这句话,卢大娘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好,签死契便签死契。”

她又拉了珍珍,叫她与钱宝儿磕头:“从今个起,这就是你主家了,以后要好好伺候人家,知不知道?眼里要有活,手脚要勤快,可别叫人家说你的不是,把你娘在地下的脸都丢光了。”

钱宝儿知道卢大娘说这话也是在点自己,可怜她也是心疼女儿外孙女儿的一片心。

钱宝儿只拉了珍珍叫她起来,今日先叫她们祖孙俩回去,一则也让她们好好想一想,若是反悔了,明日便不用再来了;若是还愿意过来,到时再请了人来做见证,把契约签了,交了文书过明路,以后珍珍就是她家的人了。

第二日,卢大娘又领了珍珍来。

至此也不用再多说什么了,钱宝儿将西边的屋子收拾了下,好叫珍珍住进去。

珍珍打量了这间屋,看钱宝儿铺了床,忍不住怯怯问道:“夫人……”

“夫人?”钱宝儿回头望了她笑,“我与你娘相识一场,也曾姐妹相称,再者我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太太,你叫我姨便好。”

她眨了眨眼,这才轻轻唤道:“宝儿姨。”

钱宝儿应了声,拍了拍荞麦枕头:“如今这天也热起来了,暂且这么睡着吧,家里还有帐子,只是这些时日忙,还没有清洗出来,回头洗干净晾晒了,在与你挂上。”

珍珍懂事地点点头,又问道:“这么大间屋,真的只让我一个人睡吗?”

钱宝儿以为她是小孩子家一个人害怕,于是说道:“你要是怕的话,这几日我陪你。”

她却摇了摇头:“倒不是害怕,只是在家中时,都是跟爹娘弟弟睡一张床,夜里翻身都不能,如今让我一个人睡这样大的一张床……”

钱宝儿心中明了,伸手捏了捏她的小发揪:“以后这间屋子就是你的了。”

说着她又扫视了一眼摆在屋里的物件:“这些个杂物,等回头有点闲钱,咱们再盖间屋子,到时候挪进去。”

珍珍却摇了头:“没关系的,屋子摆得满满当当的,倒更叫人安心。”

说话间富贵哒哒跑进来,珍珍仍有些怕它,往钱宝儿身后躲。

钱宝儿笑道:“富贵很乖的,它从来都不咬好人,不信你摸摸它的头看。”

富贵在她们面前坐了下来,歪着头看了珍珍。

珍珍将信将疑,但终究还是伸出手去,轻轻放到富贵的头上。

富贵脑袋往上一顶,湿润的鼻头蹭过她的掌心。

珍珍吓得叫了一声,又赶紧缩回手去。

钱宝儿正哈哈笑着呢,金秋实也进来了,道:“什么事高兴成这样?”

珍珍见了了他,却是比见了富贵还要更害怕些,眼睛都不敢看他,只缩在钱宝儿身后。

钱宝儿知道她在家中时经常被她爹打骂,再加上又做了几天童养媳,更是惧怕男人,少不得要费些日子来缓解了。

好在金秋实心大,并不在意小孩子家家的这些心思,只以为她是怕生,只向钱宝儿说道:“才我从林间回来,看见水边上了好些粽子叶,就摘了些回来,可以包粽子吃了。”

钱宝儿算了算日子,的确快要到端午了,于是笑话他道:“巡林也不好好巡,满心眼里就记挂着吃。”

他嘻嘻笑着:“我还采了好些桑葚回来呢,都在外头拿井水泡了,珍珍去吃吧。”

珍珍双手揪着钱宝儿的衣服,只不敢动。

钱宝儿于是笑道:“急什么?我才说要把我以前不穿的衣服找出来,改两身给珍珍穿。”

她如今身上穿得这身,虽说卢大娘已经尽力给她收拾得干净整齐了,可到底是旧衣裳,缝缝补补太多,也快要遮不住她的身量了。

金秋实反过来笑话她:“才说我呢,你才是,做衣裳要费多少工夫?桑葚却是要吃个新鲜的。走,先吃果子去。”

他这话说得在理,就连钱宝儿也无法反驳,便一手牵了珍珍,柔声笑道:“走吧,咱们去尝尝那果子甜不甜。要是不甜的话,咱们就不包粽子给他吃。”

“这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来呢?”金秋实不满,“那果子是树上结的,又不是我结的。”

“可却是你摘的呀,”钱宝儿反驳道,“不甜,那就只能说明是你挑得不好。”

珍珍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见钱宝儿和金秋实都笑盈盈地望了她,她红了脸,又慌忙解释道:“我、我只是觉得,宝儿姨和家主可真好。”

金秋实挑眉:“怎么你叫她姨?却叫我家主?可是与我生分了。”

珍珍以为他不满,吓得赶紧看钱宝儿。

钱宝儿于是看向金秋实,笑问:“那你想她叫你什么呀?”

金秋实一本正经道:“就是叫你姨了,那我自然就是姨父了。”

珍珍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外婆说了,我是卖到家里来做婢女的,怎么能这样叫呢?”

“什么婢女不婢女的,”金秋实大手一挥,“咱们都是平头老百姓,日子过好最要紧,什么都没有,还学那些权势富贵人家称呼起老爷夫人来了。再说你宝儿姨留下你,必定不是拿你当婢女来看的,往后都是一家人,可别生分了才好。”

钱宝儿看着他,满是欣慰地笑。

他眨了眨眼:“怎么,我说错什么了吗?”

钱宝儿摇头:“不,我只是觉得,你果然知道我的心思。”

他得意地笑:“那当然了。”又凑近钱宝儿,嘻嘻笑道,“怎么样?这粽子总该有我一份了吧?”

钱宝儿笑着推他一把:“有,给你包多多的。”

入梅后阴雨连绵,好在桑林喜多雨水,倒是长得浓郁茂密,蚕宝宝们个个吃得圆滚白胖,出丝比前头的还要好。

只是这天总不见晴,换洗的衣物床单都晾不干。偶尔雨停了,钱宝儿才将衣物晾出去,零星的小雨就又落了下来,慌得她和珍珍忙不迭地又去收回来,折腾得紧。

没得法子,只得大夏天里也烧了火盆,好将衣物烤干。

自从有了珍珍,她人虽小,却着实能干,原本小巧白日里都要来,现在珍珍倒替她干了大半的活。

钱宝儿知她家中也有事,便叫她不必忙,每天来半日即可。

小巧虽答应着,却也是得了空过来。

最近天不好,钱宝儿叫她只管在家待着,免得路不好走。

她却也是个闲不住的,撑了伞,趿了木屐也要过来。

这天又下着雨,她们三人才喂了一轮蚕出来,搬了凳子坐在堂屋门口剥蚕豆豌豆——这是小巧今年在自家屋后垦了块地出来,种了好些小菜,却是叫钱宝儿羡慕不已。

她暗自决定,等今年有些时间,她也要开块菜园子。

才笑说要拿针线串了蚕豆,放在锅头蒸熟了,一串给珍珍当项链,一串给她当手链,戴着玩,还能吃,就见金秋实戴着斗笠,披着蓑衣,从院门外进来了。

他立在檐下,去了斗笠,靠在一旁,又卸下蓑衣和背篓,笑道:“出去一趟,回来收获不小。”

钱宝儿起身,探头朝那背篓里一瞧,原来竟装了小半篓的河虾,还有一片荷叶,不知道包着什么,因此问了句。

金秋实笑道:“是新鲜的菱角呢。”

“这倒好,”钱宝儿也乐了,回头朝小巧和珍珍笑道,“这中午不就又添两个菜了?”

又见金秋实腿上都是泥,嫌弃地让他去冲洗一番。

他呵呵笑着去了。

廊下恰好有一口缸,接了大半的雨水,金秋实取了瓢,舀水冲去腿上的泥沙。

钱宝儿立在廊下,帮着挂好蓑衣,又听见他说:“今日我从桃溪边走过,看见水快要漫上来了,这雨再这么下下去,只怕白江都要淹了。”

钱宝儿啐道:“可别乌鸦嘴了,若是江堤都守不住,恐怕官府又要抽壮丁去筑堤了。”

金秋实摇了摇头:“那也是没法子的事,不然江水漫过来,淹了田地,那庄户这半年的功夫恐怕就要废了。”

钱宝儿抬头望了阴沉沉的天,只盼着这雨快些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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