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别院外,季云舒紧贴着墙壁,屏住呼吸。夜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声响,掩盖了她轻微的脚步声。
"守卫每半刻钟巡逻一次。"赵元瑾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我们只有不到三百息的时间翻过东墙。"
季云舒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梨花簪。三日前他们在听风楼制定的计划很简单——潜入别院,找到三皇子与北疆邪师勾结的证据。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如履薄冰。
"走。"赵元瑾轻拍她的肩。
两人如鬼魅般掠过庭院,借着假山花木的掩护,靠近灯火通明的主屋。透过窗缝,季云舒看到三皇子赵晟睿正与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密谈。
"...已经准备好了。"赵晟睿的声音透着压抑的兴奋,"只要老头子一断气,禁军就会控制皇城。"
斗篷人抬头,露出一张布满诡异纹路的脸:"血魂珠还需要最后一道祭品。"
"七日后宫宴,我会安排。"赵晟睿冷笑,"那个妖女不是还在逃吗?正好拿她祭珠。"
季云舒心头一凛。他们说的"妖女"显然就是她!
赵元瑾捏了捏她的手,示意继续观察。只见赵晟睿从怀中取出一个血色玉珠,珠内似有液体流动,在灯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
"师尊那边如何交代?"斗篷人问。
"放心,答应北疆的城池一寸不会少。"赵晟睿把玩着血魂珠,"只要这宝贝能助我登上大位..."
季云舒与赵元瑾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三皇子竟暗中割让国土!
突然,斗篷人猛地转向窗户:"有人!"
赵元瑾一把拉住季云舒,两人迅速隐入阴影。院内顿时警铃大作,数十名侍卫持刀涌出。
"分开走!"赵元瑾当机立断,"明早在听风楼会合!"
季云舒刚要反对,赵元瑾已经纵身跃上屋顶,故意弄出声响引开追兵。她咬牙转身,借着妖瞳的夜视能力,从另一条小路逃离别院。
回到听风楼密室,季云舒坐立不安地等到天明,却不见赵元瑾归来。周默派出去打探的人带回一个晴天霹雳——赵元瑾被捕了!
"怎么可能?"季云舒不敢相信,"以他的身手..."
"是陷阱。"周默脸色阴沉,"三皇子早就知道我们会去,特意安排了大内高手埋伏。七殿下为掩护我们的人撤退,主动束手就擒。"
季云舒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赵元瑾若落入三皇子之手,必定凶多吉少!
"还有一个消息。"周默声音更低,"皇上昨夜突发重病,现已昏迷不醒。三皇子以监国身份把持朝政,第一道令就是派七殿下即刻前往北疆'平乱'。"
"平乱?"季云舒蹙眉,"北疆何来叛乱?"
"莫须有罢了。"周默冷笑,"实则是把七殿下调离京城,方便他们在路上..."
未尽之言让季云舒浑身发冷。这是要置赵元瑾于死地!
"我要见他。"她突然道,"在他离京前。"
周默面露难色:"七殿下被关在宗人府,守卫森严..."
"我有办法。"季云舒取出璇玑印,"听风楼在宗人府可有内应?"
当日深夜,季云舒扮作送饭的仆妇,在听风楼内应的帮助下混入宗人府。阴暗潮湿的地牢尽头,赵元瑾被单独关在一间石室中,双手缚着铁链。
看到季云舒,他眼中闪过惊喜,随即又变为担忧:"你不该来!"
季云舒示意守卫退下,快步走到赵元瑾身前。昏暗的灯光下,他脸上有伤,衣衫也破了,但精神尚好。
"三皇子明日就要押你去北疆。"季云舒压低声音,"路上必有埋伏!"
赵元瑾苦笑:"我知道。但圣命难违..."
"圣命?"季云舒冷笑,"皇上昏迷不醒,这分明是三皇子的阴谋!"
"正因如此,我更要去。"赵元瑾突然抓住她的手,"三哥想调虎离山,我偏要将计就计。北疆驻军多是我的旧部,若能集结兵力..."
季云舒心头一震:"你要...造反?"
"清君侧。"赵元瑾纠正道,"三哥勾结北疆邪师,谋害父皇,这些罪证必须公之于众。"
季云舒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璇玑印:"带上这个。天机阁中还有更多关于血魂珠的记录,或许有用。"
赵元瑾没有接:"你留着防身。三哥既然要用你祭珠,必定还会派人抓你。"
"我自有打算。"季云舒固执地将玉印塞入他手中,"七日后宫宴,三皇子要用血魂珠行法,我会当场揭穿他的阴谋。"
"太危险了!"赵元瑾声音陡然提高,又迅速压低,"三哥现在权势熏天,你一个人..."
"我不是一个人。"季云舒打断他,"安国公府、听风楼都会帮我。再说..."她眼中红光微闪,"我还有这个。"
赵元瑾深深看着她,突然用力将她拉入怀中。铁链哗啦作响,他的拥抱却温暖而坚定:"答应我,一定要活着。"
季云舒埋首在他胸前,呼吸间全是他的气息。这一刻,她忽然明白,有些话再不说,或许就永远没机会了。
"赵元瑾。"她抬头,直视他的眼睛,"若我们都活着回来,我就嫁给你。"
赵元瑾瞳孔微缩,随即绽放出耀眼的笑容:"这可是你说的。"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我记性很好,你别想赖账。"
"不赖账。"季云舒轻笑,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如蝶翼的吻。
赵元瑾呼吸一滞,刚要加深这个吻,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季云舒不得不退开,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隐入黑暗。
离开宗人府,季云舒没有直接回听风楼,而是绕道去了相国府。妖瞳在夜色中微微发亮,她轻松避开巡逻的侍卫,翻墙进入兰苑——母亲生前居住的院子。
自重生以来,她一直没机会仔细搜查这里。如今局势危急,或许母亲还留下了什么线索...
兰苑久无人居,却意外地干净,像是有人定期打扫。季云舒轻车熟路地来到母亲的书房,妖瞳扫视每一个角落。忽然,她注意到书架上一本《女诫》摆放的角度与其他书略有不同。
取下书,后面竟是一个暗格!暗格中放着一本薄册子和一封未拆的信,信封上写着:"吾女云舒亲启,待汝及笄后观之"。
季云舒双手微颤。这是母亲留给她的信!前世她至死不知有此物存在...
她刚要拆信,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季云舒迅速将信和册子藏入袖中,闪身躲到门后。
"仔细搜!"是柳氏的声音,"那妖女若敢回府,定叫她有来无回!"
季云舒屏住呼吸,看着柳氏带着几个婆子进入书房。她们翻箱倒柜,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夫人,还是没有。"一个婆子低声道。
柳氏脸色阴沉:"继续找!璇玑那贱人一定把证据藏在了某处..."
"夫人何必担忧?"另一个婆子谄媚道,"老爷已经将那妖女逐出族谱,她再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你懂什么!"柳氏厉喝,"那丫头已经知道了她娘的死因,若让她找到证据..."她突然压低声音,"去告诉三殿下,宫宴那日多安排些人手。那妖女...必须死。"
婆子们领命而去。季云舒贴在门后,心跳如鼓。原来柳氏一直在找母亲留下的证据!而听她的语气,似乎已经确定自己知道了真相...
待柳氏离开,季云舒又等了一刻钟才悄然离去。回到听风楼密室,她迫不及待地拆开母亲的信。
"舒儿,若你见此信,为娘已不在人世。有些事,必须告诉你..."
信很长,季云舒越看越是心惊。原来母亲年轻时曾与微服私访的皇帝有过一段情,并诞下一子,就是赵元瑾!后来为避祸,母亲带着赵元瑾隐居北疆,直到皇帝登基才回京。而季相国一直爱慕母亲,甘愿娶她为妻并抚养她腹中的孩子——也就是季云舒自己!
"...我与元瑾实为同母异父兄妹。然你二人并无血缘,因你生父实为..."
信的后半截被撕去了,关键信息再次缺失!季云舒双手发抖。她与赵元瑾竟是同母异父的兄妹?不对,母亲说他们并无血缘,那她的生父...
她急忙翻开那本薄册子,里面记录的是关于妖瞳的来历。原来这异瞳是上古一族血脉相传,可看穿人心,却也折损寿元。而血魂珠正是这一族的克星,能吸取妖瞳之力,行逆天改命之事。
最后一页写着:"三皇子得邪师相助,欲以血魂珠夺舍重生。舒儿切记,万不可让他得到你的眼睛..."
季云舒浑身发冷。夺舍重生?难道三皇子也...
来不及细想,周默突然匆匆进来:"季小姐,不好了!七殿下被提前押送出京,途中遭遇埋伏,现在下落不明!"
季云舒如坠冰窟:"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时辰前。"周默脸色凝重,"我们的人正在搜寻,但..."
季云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赵元瑾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人,他一定还活着。眼下最重要的是七日后的宫宴,三皇子要在那天用血魂珠行法,她必须阻止!
"周掌柜,帮我准备几样东西..."
接下来的几日,季云舒足不出户,在听风楼密室中准备应对宫宴的计划。她让周默联络了安国公府和几位仍忠于皇帝的朝臣,又通过听风楼的渠道收集了三皇子勾结北疆的证据。
第五日傍晚,一个意外来客打破了平静——季相国竟亲自来到听风楼!
"父亲..."季云舒戒备地看着他。
季相国憔悴了许多,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云舒,为父...对不起你。"
季云舒一愣。前世今生,这是父亲第一次向她道歉。
"柳氏和三皇子的勾当,我早有所觉,却为保全家族..."季相国声音哽咽,"直到他们将你诬为妖女,我才..."
"父亲今日来,不只是为了道歉吧?"季云舒冷静地问。
季相国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函:"这是陛下昏迷前交给我的密旨,命我在他遭遇不测时公之于众。但如今朝堂已被三皇子控制..."
季云舒接过密函,上面竟是传位于七皇子赵元瑾的诏书!
"陛下早有预感。"季相国低声道,"他其实...一直知道你在查璇玑的死因。"
季云舒心头一震:"那母亲与陛下..."
"往事已矣。"季相国摆手,"如今当务之急是救出陛下,阻止三皇子得逞。"他犹豫片刻,"云舒,你可知元瑾他..."
"我知道。"季云舒打断他,"母亲留信告诉我了。"
季相国长叹一声:"既如此,你更该明白宫宴有多危险。三皇子要的不只是皇位..."
"还有我的眼睛。"季云舒冷笑,"父亲放心,女儿已非昔日任人宰割的弱女子。"
季相国看着她,眼中既有愧疚又有骄傲:"你越来越像你母亲了。"他从袖中取出一块令牌,"这是调动相府暗卫的令牌,如今交给你。宫宴那日,我会设法牵制柳氏..."
父女二人密谈至深夜。季相国离去前,突然问道:"若元瑾...回不来了,你当如何?"
季云舒望向窗外的明月,轻声道:"他不会死。"顿了顿,又补充,"若真有不测,我自会让害他的人血债血偿。"
季相国复杂地看了女儿一眼,没再说什么,悄然离去。
宫宴前一日,季云舒终于收到了赵元瑾的消息——他还活着!但信中内容却让她忧心忡忡:
"途中遇伏,幸得旧部相救。然北疆驻军多为三哥党羽,难以调动。闻京中变故,忧心如焚。万望珍重,待我率军回援。切记,血魂珠惧寒,以冰攻之..."
信很短,字迹潦草,显然是在极其危急的情况下写就。季云舒将信贴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远方那人的温度。
明日就是宫宴,她将独自面对三皇子和柳氏母女的围攻。而赵元瑾远在北疆,生死未卜...
季云舒取出母亲的信又读了一遍,目光停留在"你二人并无血缘"那句上。若她与赵元瑾并非兄妹,那她的生父是谁?母亲为何不直接写明?
这个谜团,或许只有等到一切结束后才能解开了...
夜深了,季云舒却毫无睡意。她站在窗前,望着那轮明月,思绪飘向远方不知身在何处的赵元瑾。
"一定要活着回来..."她轻声呢喃,"我还等着...嫁给你呢。"
明日,将是一场生死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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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当日,季云舒站在铜镜前,最后一次检查妆容。一袭正红色宫装衬得她肤如凝脂,发间只簪一支梨花白玉簪,素雅中透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小姐,这样会不会太素了?"青杏担忧地问。这小丫头不知从哪得了消息,硬是偷偷跑来听风楼陪她。
季云舒摇头:"今日不是去比美的。"她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红色药丸服下。这是从天机阁带出的药,能在短时间内增强妖瞳能力,但代价是之后三日的虚弱。
"把这个交给周掌柜。"她将一封信递给青杏,"若我日落前没有回来,就按信中说的做。"
青杏眼眶红了:"小姐一定会平安的!"
季云舒拍拍她的手,没有回答。今日宫宴凶险万分,她已做好最坏的打算。
安国公府的马车在听风楼后门等候。安老夫人亲自来接,见到季云舒便紧紧握住她的手:"孩子,今日老身陪你一同进宫。"
季云舒心头一暖。这位与母亲交好的老夫人,是她在京中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长辈。
马车缓缓驶向皇城。季云舒掀开车帘一角,只见街上巡逻的士兵比平日多了数倍,且都是生面孔——显然,三皇子已经全面控制了京城防务。
"别怕。"安老夫人低声道,"老身虽年迈,在宫中还有几分薄面。"
季云舒微笑:"老夫人放心,云舒不怕。"
她确实不怕。重生以来,她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就是为了今日能亲手了结前世恩怨。无论结局如何,她都不会退缩。
皇城正阳门前,马车停下接受检查。侍卫看到季云舒,脸色顿时一变:"季...季大小姐?"
"怎么,老身带个晚辈进宫都不行?"安老夫人沉下脸。
侍卫慌忙让开:"不敢不敢,安老夫人请。"
穿过重重宫门,季云舒心跳渐渐加速。妖瞳在药力作用下微微发热,视野中不时闪过模糊的预兆——血,很多血...还有赵元瑾的身影...
"到了。"安老夫人轻声道,"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先保全自己。"
季云舒点头,随老夫人步入太和殿。殿内已聚集了数十位王公大臣,衣香鬓影间,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前方的三皇子赵晟睿,以及...站在他身侧的柳氏和季婉柔。
季婉柔身着华服,妆容精致,正亲昵地挽着赵晟睿的手臂。看到季云舒进来,她眼中闪过一丝嫉恨,随即得意地扬起下巴——仿佛在宣告自己的胜利。
季云舒不动声色地行礼入座。她的位置被安排在末席,远离权力中心,却正好能观察全场。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尖利的唱喝,殿内众人齐齐跪拜。季云舒偷眼望去,只见皇帝被两名太监搀扶着入座,面色灰败,眼神涣散,明显是被人下了药。
"众卿平身。"皇帝虚弱地抬手,声音细如蚊蚋。
赵晟睿上前一步:"父皇身体不适,今日由儿臣主持宫宴。"不等皇帝回应,他已转身面向群臣,"近日有妖女祸乱宫廷,行巫蛊之术害父皇病重。今日,本宫要当众揭穿她的真面目!"
殿内一片哗然。季云舒冷笑,好个先发制人!
"带上来!"赵晟睿厉喝。
殿门大开,四名侍卫押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进来。那女子抬头瞬间,季云舒浑身一震——竟是与她有三四分相似的替身!
"这就是妖女季云舒!"赵晟睿指着那女子,"她天生妖瞳,能惑人心智,更勾结七皇子赵元瑾谋反!"
季云舒眯起眼。原来三皇子打的是这个主意——用一个替身坐实她的罪名,即便真身出现,也可诬为假冒!
"妖女已擒,为何不就地正法?"柳氏突然高声道。
赵晟睿故作慈悲:"念在季相国面上,暂留她一命。待七弟伏诛,再一并处置。"
季云舒握紧拳头。他们连赵元瑾的"罪名"都准备好了!
"陛下!"安老夫人突然起身,"老身有一事不明。"
赵晟睿脸色一沉:"安老夫人有何疑问?"
"这女子..."安老夫人指着那替身,"当真是季家大小姐?老身与璇玑夫人乃手帕交,她的女儿老身岂会认错?"
殿内气氛骤然紧张。赵晟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冷笑:"安老夫人年事已高,怕是眼花了。这妖女..."
"三殿下何必着急?"季云舒缓缓起身,声音清亮,"不如让臣女也来认认?"
全场哗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季云舒身上。柳氏和季婉柔脸色大变,活像见了鬼。
"你...你是何人?"赵晟睿厉声喝问,眼中却闪过一丝惊疑。
季云舒缓步走向殿中央,每一步都坚定有力:"臣女季云舒,参见陛下。"她向皇帝深深一拜,抬头时,眼中红光隐现,"三殿下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不认识了?"
这句话如同一记耳光,打得赵晟睿脸色铁青。季婉柔尖叫起来:"胡说!我才是三殿下的未婚妻!你这个妖女!"
"妖女?"季云舒冷笑,转向柳氏,"母亲,女儿离府多日,您就不想念吗?还是说...怕女儿揭穿您毒杀我生母的罪行?"
柳氏面如土色:"血口喷人!"
"是吗?"季云舒从袖中取出一个油纸包,"这是当年我母亲药罐中的残渣,经太医验证,内含剧毒。而装药的罐子..."她看向季婉柔,"就埋在梨园老梨树下,是你亲手埋的,不是吗?"
季婉柔踉跄后退:"不...不是我..."
"还有更有趣的。"季云舒逼近一步,妖瞳红光大盛,"季婉柔,你腹中的孩子...真是三殿下的吗?"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季婉柔瞬间面无血色,赵晟睿则猛地转头瞪向她:"什么孩子?"
殿内一片哗然。季云舒趁机继续道:"三殿下不知?您的未婚妻已怀有两个月身孕。不过..."她意味深长地看向一旁的三皇子府侍卫统领,"这孩子是谁的,还真说不准呢。"
那侍卫统领脸色大变,下意识摸向腰间佩刀。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赵晟睿的眼睛,他暴怒地一脚踹向季婉柔:"贱人!"
季婉柔跌坐在地,裙摆顿时染上一片鲜红。柳氏尖叫着扑上去:"柔儿!"
场面一片混乱。季云舒冷眼旁观,心中却没有预期的快意。前世害她惨死的仇人如今自食恶果,可她却只感到一阵空虚。
"够了!"赵晟睿暴喝,"来人,把这妖女拿下!她妖言惑众,当众行凶!"
侍卫们一拥而上。季云舒站在原地不动,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三殿下何必着急?臣女还有一事相告——您袖中的血魂珠,似乎不太对劲呢。"
赵晟睿脸色骤变,下意识摸向袖口。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是兵甲碰撞的铿锵之音。
"报——七殿下率军回京,已至午门!"
赵晟睿大惊失色:"不可能!拦住他!"
话音未落,殿门被猛地撞开。赵元瑾一身戎装,手持染血长剑大步走入,身后跟着数十名精锐亲兵。
"三哥,别来无恙。"他声音冰冷,目光却第一时间锁定了季云舒,确认她无恙后,明显松了口气。
"赵元瑾!你敢带兵闯宫!"赵晟睿厉声喝道,同时悄悄向后退去。
赵元瑾不慌不忙地取出一卷竹简:"父皇密旨,三皇子赵晟睿勾结北疆邪师,谋害君父,意图不轨。今废为庶人,交宗人府严审!"
"胡说!"赵晟睿猛地从袖中掏出血魂珠,"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血魂珠在殿中发出妖异的红光,照得人睁不开眼。季云舒却感觉妖瞳与之共鸣,一股强大的吸力似乎要将她的灵魂扯出体外!
"季云舒!"赵元瑾的呼喊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珠子怕冷!"
这句话让季云舒猛然清醒。她想起赵元瑾信中的提示,迅速从腰间取出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的是从天机阁带出的寒玉粉!
趁着赵晟睿专注于催动血魂珠,季云舒一个箭步上前,将寒玉粉尽数撒在珠子上。
"嗤——"一声刺耳的声响,血魂珠瞬间结出一层白霜,红光骤灭。赵晟睿惨叫一声,珠子脱手而落。
赵元瑾趁机上前,一剑挑飞血魂珠,同时制住赵晟睿:"拿下!"
局势瞬间逆转。三皇子党羽见大势已去,纷纷跪地求饶。柳氏见事不妙,拉着奄奄一息的季婉柔就想溜走,却被安国公府的人拦住。
皇帝在太监搀扶下颤巍巍站起:"元瑾...朕的儿..."
赵元瑾单膝跪地:"儿臣救驾来迟,请父皇恕罪!"
"好...好..."老皇帝泪流满面,"朕错怪你了..."
一场宫变,就此平息。
三日后,皇帝在服了解药后恢复清醒,亲自审理此案。赵晟睿被废为庶人,终身幽禁;柳氏在狱中畏罪自尽;季婉柔因流产保住一命,被流放边疆。而季云舒的冤屈得以洗刷,季相国更是因护驾有功,官复原职。
尘埃落定后,皇帝在御书房单独召见了季云舒和赵元瑾。
"璇玑的女儿..."老皇帝看着季云舒,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你长得真像她。"
季云舒垂首不语。从母亲的信中,她已经知道皇帝与母亲的往事,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可能是她生父的男人。
"元瑾都告诉朕了。"皇帝叹息,"关于璇玑的死,关于...你的身世。"
季云舒猛地抬头:"陛下知道我的生父是谁?"
皇帝神色复杂:"此事...说来话长。"他看向赵元瑾,"元瑾,你先出去。"
赵元瑾行礼退出。皇帝这才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正是能与季云舒那块拼合成龙纹的玉佩!
"这玉佩本是一对,朕与璇玑各持一半。"皇帝轻声道,"当年朕微服北疆,与璇玑相知相恋。后来朕被迫回京继位,临别时将半块玉佩赠她,约定日后相认。"
季云舒心跳如鼓:"那...我是..."
"不,你不是朕的女儿。"皇帝摇头,"璇玑当年确实怀了朕的孩子,就是元瑾。但后来...那孩子夭折了。"
季云舒愕然:"那赵元瑾..."
"他是朕与先皇后所生,因先皇后难产而亡,朕便将他交给璇玑抚养。"皇帝眼中含泪,"至于你...璇玑从未说过你的生父是谁。朕只知道,她嫁给定远侯前就已怀了你。"
定远侯?季云舒一时反应不过来。那不是...季相国从前的封号吗?
"季卿一直知道你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却视如己出。"皇帝叹息,"这也是朕敬重他的原因。"
季云舒脑中一片混乱。原来她与赵元瑾真的没有血缘关系,而季相国...竟不是她的生父!
"陛下,那我生父..."
"璇玑从未提起。"皇帝摇头,"朕只知是个极重要的人物,重要到她宁死也不肯透露。"
谈话间,太监匆匆来报,说赵元瑾有要事求见。皇帝准了,赵元瑾大步走入,直接跪地:
"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
"讲。"
"儿臣想娶季云舒为妻,请父皇恩准!"
皇帝愣了一下,随即大笑:"朕早该想到!"他看向季云舒,"昭华,你可愿意?"
季云舒脸颊发烫,却坚定地点头:"臣女愿意。"
"好!"皇帝拍案,"待元瑾加封太子之日,便是你们大婚之时!"
一个月后,赵元瑾正式被立为太子。同日,皇帝下旨为太子与季家嫡女季云舒赐婚,婚期定在三个月后的良辰吉日。
这三个月里,季云舒搬回了相国府。季相国待她比从前更加疼爱,仿佛要弥补这些年的亏欠。而关于她的身世,父女二人默契地不再提起。
大婚当日,整个京城张灯结彩。季云舒身着凤冠霞帔,乘着八抬大轿入主东宫。婚礼之盛大,堪称大周开国以来之最。
洞房花烛夜,赵元瑾轻轻掀开季云舒的红盖头,眼中满是惊艳:"娘子今日真美。"
季云舒轻笑:"殿下过奖。"她抬手抚上他的脸颊,"这一路走来,多谢殿下不离不弃。"
"该说谢谢的是我。"赵元瑾握住她的手,"若非你,我早已死在北疆。"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交杯共饮。放下酒杯时,季云舒突然眼前一黑,妖瞳不受控制地泛起红光!
"云舒?"赵元瑾紧张地扶住她。
季云舒眼前闪过无数画面——北疆战火、皇宫政变、还有一个与她容貌酷似的女子站在高台上,手持血魂珠...
"我看到了..."她喃喃道,"危机还未结束..."
赵元瑾紧紧抱住她:"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季云舒靠在他怀中,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是啊,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们都将携手并进。
这一世,她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弱女子,而是执棋天下的太子妃。而那些尚未揭开的谜题,终将在时光中一一显现。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属于季云舒和赵元瑾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重生之嫡女妖后》·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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