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看着眼前眼巴巴望着两人的小鱼,不免开始联想他和顾琛成婚后,两人带着小鱼一起,像无数普通人一样,相濡以沫,共度一生……
“不是!”
顾琛回神后,第一反应便是否认两人的爱人关系。
这一否认,不仅打破了温然的美好联想,让温然怔在原地,还让小鱼也伤了心。
“不是?顾哥哥不想要小鱼成为你们的孩子吗?”
小鱼的双眼睁得溜圆,眼眶微红,撅着嘴,带着哭腔问道。
他不免想起以前在村里这家住一会,那家待一会的时候。
那时大家都艰难过活,撑不下去就会把他托付给给村里的其他人。
哪怕村里的大家再如何舍不得,再如何安慰,小小年纪的小鱼,还是养成了表面阳光开朗,其实敏感缺爱的性格。
直到顾琛让村里的生活逐渐好起来后,他这才安定下来,长住在了村长家。
他原以为,这次便能彻底地拥有属于自己的家了。
想到他来时的满心欢喜,他不免更加悲伤,抬起一只手臂遮着眼睛,呜呜呜地哭出来了。
顾琛还从来没见过,向来像小太阳似的小鱼哭得这么伤心,一下子慌了神。
他猛地蹲下身,一边温柔地替小鱼拭泪,一边看着眼前失落的小鱼垂眸解释道:
“小鱼,我们不是不要你的意思。我当然乐意小鱼成为我的孩子。只是小鱼,我和温哥哥不是……爱人。”
说到爱人这个词时,顾琛眼睫微微颤动,停顿了些许,才半是喟叹半是哑声地,将这个词缱绻地念出。
见小鱼知晓是误会所以被安抚住了,顾琛接着温柔地抚摸着小鱼的头,温声解释道:
“小然救了我,我把小然当恩人,当弟弟看待。我们从来都不是……爱人关系,而是亲人关系。”
听完,温然不知心里究竟是何滋味,只是莫名失落,却还是理智地知道:
顾琛说的没错,两人确实是亲人关系。
他缓步上前,跟着蹲在顾琛的旁边,说道:
“小鱼,我和顾大哥多半要在书院,很难照看好你。”
知晓是自己误会了,懂事的小鱼虽红着眼眶,却还是反过来安慰道:
“村长爷爷和大家都很照顾我,哥哥们不用担心我。”
顾琛却知晓小鱼的失落,慢慢揉着小鱼的头安慰。
后来小鱼被出来寻的村长带回去了,两人继续走在回家的路上,周身却还是那莫名难言的氛围。
温然想到刚刚的联想,不免觉得是他唐突了顾琛。他一边低头,一边想着:
他才没有对顾大哥怀着那样的心思,都是那只玉石乌龟惹的祸!
一直专注着想事情的温然,却没注意到脚下突起的石块。
随着温然的一声惊呼,一直默默关注着温然的顾琛,眼疾手快地揽着温然的细腰,扭身带着温然移到身旁。
温然下意识将手抵着顾琛的胸膛,两人四目相对,下半身几乎贴在一块……
此前两人刻意隔出的距离,一下子便拉近了。若是有一人稍微保持着思考能力,便能注意到对方鼓噪不已的心脏。
奈何此时的两人,脑子都成了一团浆糊,完全无法思考。
此时,按耐不住出来寻两人的温姆父恰好找来。余光瞥见温姆父的两人连忙分开,却是低头不敢瞧对方。
温姆父原是四处寻,待看见两人时,两人便顺势迎上前来。
“姆父!你怎么来啦?”
温姆父轻轻拍了拍温然的手,这才解释道:
“我见你们许久未归,怕出事,便出来寻了。大夫怎么说呢?”
温然和温姆父两人,便一边聊着,一边回到了温家。
可怜小小年纪的温然,从昨夜起,便承受了许多刺激。
因此他一回到家,便寻个理由,去别处玩了。
温然想着:去哪里都好。但是他真的不能再看着顾大哥了!否则他会忍不住想起那些事情。
顾琛也没有再因为温然的避嫌而失落——百年来才铁树开花的他,也很难对方才突如其来的拥抱保持冷静。
要知道,最开始的顾琛,面对起了红点的温然,想看看他的痊愈情况时,也只是小心瞧了一眼裸露在外的手背,便十分守礼地收回了视线。
不欲再想这些,顾琛想起小鱼听说他们是爱人关系,不免私底下焦急地找温姆父询问:
“温姆父,小鱼为何会误会我和小然是……爱人关系呢?”
温姆父还以为顾琛难得严肃地寻他,是有什么十分要紧的事。直至听完,这才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解释道:
“要不是我知道你,恐怕我也会误会了。”
“顾小子,你怕是不知道,倘若一个男子对一个哥儿如此之好,便很难让人不怀疑他的居心。”
“不过我已经替你们澄清了。我告诉他们:你留下来,是想照顾同你亡弟相似的然儿。”
想到两人在书院时,顾琛也是这么无微不至地照顾温然的,温姆父不免无奈地提醒道:
“我对你放心。只是在外头也这般的话,难免惹人猜测,多出不必要的麻烦。”
温姆父在心里默默想道:也让听到这些的温然,多出不必要的期望和烦扰。
顾琛这次这么紧张地来寻温姆父,便是害怕他影响到温然的名声。
倘若……倘若有一天,温然喜欢上一个男子,他不愿自己成为两人的阻碍。
此时被温姆父这么提醒,他也很是懊悔。
因此他郑重地向温姆父承诺:他定不会影响到温然的名声。
温姆父没想到顾琛会如此承诺道。他的本意,只是让他注意,不要让大家误会他们的关系。
但是顾琛面对此事的态度,以及他的承诺,反而让温姆父叹息着确认——顾琛怕是真的没有对温然怀着那种心思。
……
温然原是随意在村里逛逛,思绪混乱,不知走到哪,也不知该往何处去。
逛着逛着,温然见到了村里几个哥儿。他们和温然差不多大,却已经开始相看人家了。
而村里差不多大的男子,已经成为家里半个顶梁柱了。
村里的大家出生在这,却也一生都守在这。
若不是遇到了顾琛,恐怕他也会这样:在村里待到出嫁的年纪,而后嫁到附近,在此处待一生。
看着似乎注定了一生的村里年幼的孩子,温然不免想到书院的大家。
舒嘉平虽是哥儿,已是十五的年纪,却还是凭着自己的喜好过活——他说着不欲随便嫁人,便可办到。
还有其他哥儿,至少可以在书院学点本领,出来多点选择和自由。
同村里的大家不同,书院的大家似乎很有底气去潇洒肆意。
想着想着,温然的思绪又飘到了,顾琛四处奔走只为替他寻个读书的机会的时候。
顾琛不像其他大人一样,因为他年纪小便刻意瞒着他。似乎只要他问,便总能从顾琛口中知晓任何事。
“顾大哥,为何我只是想读书,却要顾大哥这样四处奔波呢?我瞧刘家不是那样。”
那时刚从外头奔波回来,十分劳累的顾琛仍温柔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们这儿偏僻了些,只有附近十几里地的镇上有一个小小的私塾,却不收哥儿。”
“男子求学相对容易些,但想入私塾,却也要不少银两。”
说到这,顾琛叹息着揉着温然的头,说道:“这里的大家多半忙于生计,很难负担得起。”
想完,看着眼前的大家,温然懵懵懂懂地产生一个念头:
倘若,有人愿意在这里开办学堂,收的银两低些,村里的大家,或许会有不同的结局吧……
莫溪村自从顾琛来了后,不仅能温饱,还能盖新房穿新衣。
若是有学堂在,大家努力努力,未必不能像刘家一样,改变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
倘若村里的大家像刘家那般,出了几个读书人出来,便不会发生被人欺负,霸占田亩的事情了吧!
温然越想越激动,顾不得先前的羞窘,一路小跑着回到了家寻顾琛。
“顾……顾大哥!”
见温然气喘吁吁的,顾琛一边抚着温然的背,一边用衣袖替温然擦擦汗,柔声哄道:
“嗯,我在这。慢些说,不着急。”
待温然缓过劲来,便开始双眼亮晶晶地,向顾琛说出方才的想法。
顾琛一早便出于保护温然的心思,决心进入学院参加科举。此时被温然提醒,顾琛却想到了另外的可能。
比起他一个人去对抗县令和刘家,不若从根子解决问题,让莫溪村的大家像刘家那般,真正强大起来。
反正药铺给的分成有许多,除了用于他们开销外,还有许多闲置。
他可以和胡家他们谈条件来合作,在这里开办一个学堂,由他提供补贴,便可降低大家入学的难度。
这样便不会像他当初那般,为了温然能入学,四处奔走,遍寻机会却不得。
当初倘若不是有胡家推荐,温然很难进入微澜书院。
“顾大哥,你觉得怎么样呢?”
因为过于激动,温然忘记今日要拉开距离的事情,反而拉着顾琛的衣袖撒娇地摇了摇。
顾琛想完,温柔地揉了揉温然的头说道:“小然既善良又聪明。这真的很好,改日我便立下在此地开办书院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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