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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敬妃

这边雁岁枝跟魏玉淳和赵昭灵,出门去茶楼听曲了,刚坐马车回到府上,还未待下马车,只见街角转出一队衣着光鲜的内侍。

为首一位面白无须的老太监,手持拂尘,笑容可掬地走上前来,朗声道:“太后娘娘口谕,雁家主庆功宴点赏有功,太后心甚慰。特赐御膳一席,灵芝玉露一瓶,望雁家主好生将养,若有闲暇,可入宫陪太后说说话。”

太后的赏赐还未接完呢,另一头又来了几位宫装打扮的礼官,为首一位气质干练,含笑行礼道:“老臣奉皇贵妃娘娘之命,特来问候雁家主。娘娘说,雁家主抵京多日,远来辛苦,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向魏贵妃娘娘开口。另三日后,娘娘在宫中设‘赏花宴’,特邀京中名媛与青年才俊共聚,请雁家主务必赏光。”

魏玉淳和赵昭灵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太后与皇贵妃的争夺,从雁岁枝踏入京城的第一步,就已经**裸地开始了。

雁岁枝在隐心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

她对着两队宫人微微欠身,脸色在阳光照耀下略显苍白,声音却清晰回道:“草民叩谢太后娘娘、皇贵妃娘娘天恩。娘娘厚爱,草民感激涕零,只是...咳咳...草民这病体沉疴,恐污了宫宴雅兴,需得静养些时日,方能...方能不负娘娘盛情。”

她说话间气息不稳,仿佛随时会晕倒,将一副病入膏肓,不堪打扰的模样表现得淋漓尽致。

两队宫人见状,也不好强逼,只得留下赏赐和请柬,客气几句便回去复命了。

待宫人走远,雁岁枝直起身,眼中的疲惫瞬间褪去,只余一片清明冷冽,心知皇贵妃是想要强行给自己选妻了。

她转过身,看着二人淡声道:“逛了半日也累了,进去喝杯茶吧。”

赵昭灵拍着胸口,边走边小声道:“吓死我了,岁枝哥哥,前几日你拒了太后和皇贵妃召见,她们这是又不死心,不打算放过你这块肥肉啊!”

“说笑了,我算什么肥肉,不过是个人人避之不及的病秧子罢了。”

“才不是呢!她们看中的是你雁家的金山银山!岁枝哥哥,你可千万要擦亮眼睛,别被那些装模作样的贵女骗了去!要我说,选妻,就得找投缘的,知冷知热的才行!”

魏玉淳在一旁忍不住抿嘴轻笑。

雁岁枝无奈地摇头:“小小年纪,懂的倒不少。”

雁岁枝迈步踏入府门,门槛内外,仿佛是两个世界。

她望着庭院深深,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弧度。

“无妨,终归是皇贵妃,总是拒绝驳面也是不好的。”

盛京的风,已然吹起,而这场由她亲手掀起的波澜,才刚刚开始。

......

三日光景,转瞬即逝。

雁府大门紧闭,谢绝了一切探访,只称家主需要静养,然而,盛京的风却从未停歇。

关于庆功宴上,天下首富雁岁枝的现身,种种传闻,如同柳絮般飘散在大街小巷。

“听说了吗?雁家主抵京了,人病得好生厉害,走到哪都要人扶着!”

“可不是,听闻前些日子,医学盛会上,太后和皇贵妃的召见都挡了回去,这得多重的病啊?”

“唉,可惜了那般家业……”

“可惜什么?盯着的人多着呢!就看谁能攀上这门亲了!”

清晨,对于街上传言,雁岁枝早就料想到了,她披着一件雪白的狐裘,坐在□□书阁中,指尖慢悠悠地拨弄着炭火。

隐心正端着汤药,药味苦涩过喉,她的脸色比前两日更苍白几分,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小姐,今日赏花宴,皇贵妃诚意相邀,若再推拒,恐惹不悦。”隐心端来了一盘蜜橘,轻声说着道。

雁岁闭着眼,声音有些飘忽,道:“不悦?她眼下失了拉拢沈傅两家先机,正有求于我呢,再不悦,也得忍着,晚些去便是了。”

她微微蹙眉,似是在忍受药草苦味,问道:“甄氏那边,有消息了吗?”

“有了,”隐心压低声音,道:“甄氏被关押在一处冷宫偏院,住的地方比往日好多了,看来宫里有人特意关照过了。”

雁岁枝缓缓睁开眼,眸中一片寒潭,淡声道:“好,她的身子落下不少寒疾,需好好静养些时日,宫里要派眼线关注着。”

“是。”

这时,赵昭灵大大咧咧地叫着人,整个人像只快乐的蝴蝶般飞了进来。

今日她穿了一身水红色的骑装,整个人显得娇俏活泼极了,笑嘻嘻道:“岁枝哥哥!你们准备好了吗?宫里的马车快到门口啦!”

她看到雁岁枝眉头微促,手上端着药碗,小声道,“呀,在喝药啊?苦不苦?”

雁岁枝对她笑了笑,带着几分温和,道:“喝习惯了,昭灵今日这身打扮,是要去赛马吗?”

赵昭灵高兴地转了个圈,道:“好看吧?赏花宴设在西苑马场那边,说不准能骑两圈呢!骑马斗球,总比对着那些装模作样的小姐们有意思多了!”

她凑近些,神秘兮兮地道:“我听说,今日皇贵妃可是把京里适龄的、才貌双全的闺秀都请遍了!连太后娘家那位眼高于顶的侄孙女都来了,岁枝哥哥,你这回可是掉进凤凰窝里了!”

雁岁枝轻轻咳了几声,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昭灵打趣我了,我这身子,何苦耽误人家好姑娘,此去怕是要扫大家的兴了。”

“才不会呢!”赵昭灵眨眨眼,道:“岁枝哥哥你不懂,她们啊,看中的是你雁家家主的身份,只要你人去了,哪怕咳两声,她们也会觉得是别有风姿!”

隐心给她披狐裘,轻声道:“公子,好了。”

雁岁枝站起身,狐裘衬得她身形更细弱,道:“走吧,莫让皇贵妃久等。”

......

西苑马场,阳光明媚,绿草如茵。

皇贵妃今日打扮得雍容华贵,端坐在主位之上,两侧簇拥着众多妃嫔女眷和精心装扮的年轻闺秀,真真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太子亦在一旁作陪,因着庆功宴雁岁枝点赏,让阁老失了一些兵权,心中有些不悦,面色沉郁,不如皇贵妃那般热情大度。

雁岁枝的到来,引起了一阵哗然骚动。

她由隐心扶着,步履缓慢,面色苍白,偶尔低咳一声,立刻引来无数同情的目光。

皇贵妃笑容满面地赐座,关切道:“雁家主可算来了,本宫还担心你身子不适呢。快坐下,这边暖和,瞧你这孩子,瘦得让人心疼。”

雁岁枝微微欠身道:“谢娘娘关怀,草民旧疾缠身,劳娘娘挂念,实在罪过。”

“哎,说的哪里话,”皇贵妃目光扫过下首的闺秀们,笑道:“今日阳光正好,哀家请了些年轻人来聚聚,热闹热闹。雁家主久不在京,正好认识认识,这位是李尚书家的千金,琴棋书画俱佳;那位是王都督的孙女,性情最是温婉……”

她一一介绍,被点到的闺秀无不含羞带怯地上前行礼,声音娇柔。

雁岁枝只是礼貌地点头回应,神色疏离而疲惫,并未对任何一人表现出特别的兴趣。

赵昭灵在一旁看得无聊,悄悄对魏玉淳道:“玉淳姐姐,你看那位穿紫衣服的,眼睛都快粘到岁枝哥哥身上了!还有那个穿粉的,帕子都快绞碎了!”

魏玉淳低声道:“皇贵妃在此,小心慎言。”

太子在一旁,看着这场近乎明码标价的选妻,脸色愈发难看,忍不住冷哼一声,低声道:“母妃,今日是赏花,还是卖花?”

皇贵妃瞪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闭嘴。

就在这时,场边传来一阵喧哗,伴随着女子们压抑的惊呼,只见傅赐鸢穿着一身利落的墨蓝色骑射服,手里拎着个马鞭,漫不经心地走了过来。

他走上前,对着皇贵妃行了个大礼,道:“贵妃娘娘,臣来晚了!”

“行了,快起来入座吧!”

他起身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雁岁枝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道:“哟,雁家主也在,这弱不禁风的模样,也来骑马?别一阵风给吹跑了,还得劳烦姑娘们去寻。”

雁岁枝抬起眼睑,平静地看着他,瞧着他装出这副忘却御前动手之事的模样,回笑道:“有劳殿帅挂心,在下虽不能骑射,在此看看百花秋光,沾沾生气,也是好的。”

傅赐鸢走到她近前,一股淡淡的酒气混合着花香和马匹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弯腰凑近雁岁枝,几乎贴着她的面颊,说道:“沾沾生气?我看你是来沾惹是非的吧?这满园子的莺莺燕燕,你可真是好福气啊。”

他的气息灼热,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

雁岁枝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微微侧头,避开那过近的距离,声音依旧平淡,道:“殿帅说笑了,今日只是来赏花的,莫要误会。”

“赏花?这么多的花姑娘,你赏的过来么,二公子陪你!”傅赐鸢嗤笑一声,大马金刀地在离雁岁枝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自顾自地喝酒,眼神却像猎鹰一样,时不时掠过雁岁枝。

场中的气氛,因着他的到来霎时变得有些微妙。

原本还想上前与雁岁枝搭话的闺秀们,都被傅赐鸢那身骇人的气场逼退了几分。

雁岁枝轻轻咳了一声,掩住嘴角一丝极淡的笑意,知他这是故意搅局。

这时,一名内侍匆匆走来,在皇贵妃耳边低语几句。

皇贵妃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如常,笑道:“前朝有些琐事,太子,随本宫去去就来,诸位尽情游玩,不必拘束。”

皇贵妃和太子离席后,场内的气氛稍微放松了些。

有胆大的公子哥开始提议赛马、投壶,赵昭灵坐不住,拉着魏玉淳和相熟的几个将门公子小姐跑去骑马了。

傅赐鸢晃着酒囊,走到雁岁枝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她们都去跑马了,你一个人坐在这儿,不无聊?”

雁岁枝抬眼道:“有殿帅作陪,何会烦闷?”

傅赐鸢站起了身,那双深邃的眼里带着些许野性光芒,道:“今日来赏花,真是为了选妻?雁家的生意,已做到需要家主来和亲地步了?”

雁岁枝与他对视,目光沉静:“这不得要感谢殿帅,雁家因着庆功宴点赏,如今在盛京里,可谓出了名呢。”

“少跟我兜圈子,”傅赐鸢凑近,压低声音,带着酒气的热息喷在雁岁枝耳畔,试探道:“医学盛会你一来,皇上就醒了,接着庆功宴,我傅家就被赐婚,你说巧不巧,偏偏你都在?说,你选妻究竟想做什么?”

“凑热闹罢了,”雁岁枝瞳孔几不可察地一缩,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道:“傅二公子怎又恼上了,莫非那日在御前气没出够,今日要在切磋一下?”

“你本事这般了得,我找你切磋不是应该的么,”傅赐鸢伸出手,似乎想碰碰雁岁枝苍白的脸,但在触及时又停住,指尖转而拈起她狐裘上沾着的一根草屑,动作轻佻又带着威胁,道:“不过你这弱柳扶风,病怏怏的身姿,真是叫人心怜啊!”

说完,他站起身,哈哈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大步朝着马厩走去,道:“牵匹马来!你二公子要活动活动筋骨!”

雁岁枝看着他纵马驰骋的背影,目光深沉。

隐心悄声道:“小姐,他在试探你。”

“不是试探,”雁岁枝轻轻一笑,道:“是警告,也是...好奇,狼崽子已经闻到血腥味了。”

她站起身,对隐心道:“这里气闷,我有些不舒服,去那边透透气。”

她指的是靠近西华门方向的一处高台。

隐会意立刻扶住她,向一旁侍立的宫人说明情况,前脚刚离开席间,苑廊下便迎来了一个宫女。

来人者并不陌生,这个人雁岁枝曾见过,只不过对方突然拜访,属实有些意外。

雁岁枝停下了脚步,面色平和问,来者何事,只听得那宫女说敬妃请她去苑里坐坐。

雁岁枝虽与敬妃不相识,但她知道,在甄夫人废除皇后身份前,敬妃与她走的甚是亲近,心以为是甄氏出什么事了,便动身往花苑去了。

宫廷苑内,穿过几处长廊,一道身着宫服的小宫女,在一处宫苑外接人,雁岁枝跟宫女步伐,进入敬妃休息的宫院来到了厅堂。

雁岁枝缓缓走上前,欠身朝着敬妃行了一礼。

“雁家主请坐吧,匆匆将你召入召来,实在不好意思。”敬妃面带微笑,语气温和,请人就坐。

雁岁枝坐在旁侧茶桌,缓缓地道:“敬妃娘娘今日召我入宫,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草民吗?”

眼前此人好歹也是财倾天下的雁会主,这话说的像是听从敬妃的差遣般,姿态十分恭谦,因着去冷宫探望甄氏时,从甄氏的口中得知,自己之所以能解开手脚镣铐,实是她施计解救的,这点让她认为对方定不是一个普通人。

加之早听闻,她几日前拒见了太后和皇贵妃,如此行事还能安然无恙,让她觉得此人实力非是常人能估算的,不然甄氏也不会建议自己传她入宫。

“敬妃娘娘既然传我,那便是相信我的,心中不必忧虑,”雁岁枝抬眸看着她,声调悠悠地道:“不知敬妃今日相邀,是所为何事?但说无妨。”

敬妃抬眸看着雁岁枝,也不拐弯,直接开门见山,一字一句地道:“实不相瞒,沈大姑娘怕是有难了。”

闻言,雁岁枝面色突然变得凝肃,与隐心对视一眼,有些惊讶地问道:“沈大姑娘有难?敬妃娘娘,可是在宫里听到了什么事情?”

“前些日子,我去冷宫探望了甄姐姐,听甄姐姐说她之所以能解开镣铐,是你施的计策。虽不知你为何救甄姐姐,我也不去过问,但沈大姑娘肯以身涉险亲自参加医学盛会,想来你们二人交情应当颇深,”敬妃言语缓缓,说道:“沈大姑娘妙手回春救醒了陛下,但雁家主恐怕不知,这后宫的争斗,多少会给她惹来灾祸。且今她被太后赐婚给忠勇侯,对这次赐婚的目的,和这背后的势力较量,怕是还不清楚。”

“听敬妃所言,宫里有人对这赐婚不满?”

“这后宫里为了争宠夺名,从而设计陷害的事情,是屡见不鲜常有的事。”敬妃轻叹一口气,道:“沈家虽出身高贵,但毕竟是商贾,在这盛京贵胄中还算不得什么地位的,今她被赐婚许配给忠勇侯,一旦此婚事成了,就代表着太后将得一把悍刀,以忠勇侯手中庞大的兵权,有些人又怎会甘心拱手让与太后?”

雁岁枝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心中自也同意她所说的话,沈竹音的身份地位在京城中,分量的确是不重,但如今她被赐婚嫁于忠勇侯,不论是太后,还是皇贵妃,当然不会放过傅家这把厉刀。

所以太后才会一心想要拉拢沈竹音,只是当下皇上已经赐婚了,谁又敢冒天子之令,堂而皇之地谋害沈竹音呢?

“雁会主可能认为,此婚是皇上、太后所赐,没有人敢设计,”敬妃只看了她一眼,便从对方面上看出来了犹疑,冷冷一笑道:“皇上和太后所指,天赐良缘,似乎确实没人敢设计破坏......可是雁家主,这后宫里的阴谋诡计,终是没有你想的那么浅薄,有些事情只要于己有利,即便会伤害到无辜之人,在利益的诱惑下是足以驱使人去作恶的。”

“如果这个打击能够足以摧毁她的一切,让她在这京城再无立足之地,毋庸置疑,对方定会毫不犹豫地去做的......”说到此处,敬妃神情有些激动,看着窗外的眼睛也变得发红,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紊乱犹似被什么激怒了般。

雁岁枝微微垂眸,没有再继续注视她,心里暗沉了一口气。

敬妃初入宫廷,刚诞下小皇子时候,太后和皇后、皇贵妃都对她极为亲近,她性情温纯,并没有算计之心,但自她膝下的小皇子,莫名跌入了冬湖中,冰天雪地的被溺死在湖里,太后和皇后就以失德责罚她。

当年小皇子究竟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溺死在冬湖里,实在太过离奇了,竟叫人查不到一点线索。

也许当年参与那件事情的宫女太监,早就被处理干净了,没人会知道那个事情的真相。

“敬妃娘娘,”雁岁枝轻叹一口气,徐徐道:“如今沈大姑娘被赐婚,的确会容易叫人设计,但我想不明白,背后的人会以什么样的手段来谋害沈大姑娘?”

敬妃娘娘敛了敛面上悲伤的神情,继续说道:“皇上虽已赐婚,婚期定在正旦前,今离正旦还有几月余,谁也无法保证不会出什么变故。”

“嗯,敬妃说的确有道理。”雁岁枝点了点头。

“所以有人要设计谋害了,因为傅家的兵权,对于后宫妃嫔夺皇权所筹备的实力,实在是一个有力的支持,如果不在沈大姑娘与忠勇侯完婚前,把这桩婚事给毁了,等二人成婚落成,太后就如虎添翼了。”敬妃冷笑一声,目光幽淡,继续道:“这桩婚约从赐婚开始,对于那些人来说,就只是一个争权夺势的牺牲品,她们这些人根本不会在乎婚约人,因此赐婚而受的伤害......”

一语末了,敬妃停顿了须臾,似在想如何将事情说的详细些,脑中回想着两日前,在宫廷赏花时,慢步行到一处幽静的假山下听得的密语,回宫后便在想如何是好。

静默须臾,她又继续道:“皇贵妃想要让此赐婚无法落定,唯一之法便是设计让人取了沈大姑娘性命,至于如何使手段,我尚不得知,只曾听得皇贵妃言,无论使何法子,都不能叫此桩婚事落成,遂派人将她杀了,作伪成死于意外,而非人为。一条活生生本与这些事无干系的人命,从此再也不可能存在了,也不会让她在成为太后的爪牙......”

说完,敬妃放在桌面上的手,渐渐地抓紧了桌角,神情悲洌,眸光中满是痛楚之色。

雁岁枝捏紧了茶杯,沉思了须臾。

约莫过了半柱香,雁岁枝开口道:“要沈大姑娘的性命,她们竟不惜做到如此地步?”

“一个孩子的命都无甚重要,她们又岂会在乎一个女子......”敬妃目光悠悠,转眸看着雁岁枝,神情安然,道:“我与沈大姑娘虽不相熟,但论情分,她施手救了我的好姐姐,如此恩情,我心中甚是感激。她是甄姐姐的救命恩人,如今我听得皇贵妃和魏贵妃密谋,要对她行此卑劣之事,无论如何我都无法视若无睹,眼睁睁地看着她遭人谋害,今日我请你入宫告诉你,相信你一定有法子可以保护她。”

雁岁枝眸光闪动,道:“敬妃为何会觉得,在下有这个能力呢?”

敬妃冷笑道:“你既然能设法将甄姐姐从狱牢救出,护沈姑娘这件事于你而言并不难,更何况她既然肯帮你救甄姐姐,无论我有没有告诉你这件事,你都会帮她的不是吗?”

雁岁枝思考了一下,为何敬妃只见自己,而不将此事告诉忠勇侯,想到敬妃与傅家并无来往,加之宴上忠勇侯拒绝此婚,难保会不愿出手相助,告诉忠勇侯未必肯阻止,如此看来,的确只有自己是最合适的人了。

“在下与沈大姑娘的确有交情,敬妃娘娘放心,此事我会慎思一番,告知沈大姑娘的。”雁岁枝凝眸看着她,语意表明。

闻此,敬妃心安,微微颔首,淡笑着道:“好,眼看快晌午了,公子来此也有些时间了,请回吧。”

雁岁枝站起了身,欠身一礼,而后退出了宫苑敬妃起身送她出屋子,烈阳照射在敬妃孱弱的肩头,但她却丝毫感觉不到暖意,只觉遍体生凉。

雁岁枝由着宫女引路,不多时便出了宫苑,挑帘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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