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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姻亲

近来,备受朝廷和盛京街民关注的一件大婚事,就在皇贵妃以为这场隆重的婚礼即将喜成时,魏贵妃却突然想到了,一个十分有说服力的理由可阻止这场婚礼。

按明律,远亲表亲之间禁止通婚,违者一般以通奸论处,并强行离异。

可做手脚的地方就在这里,过往婚嫁记录礼部都有记载,而礼部又是皇贵妃的人,只要皇贵妃让礼部的人,把傅家、沈家两家的婚嫁记录稍微润色,再由礼部将记录呈递到圣前,如今礼未成,皇帝必然会下令强行解除两家婚礼。

魏贵妃立即将此消息告知皇贵妃,想着让皇贵妃来向皇帝进言,说这个远亲血脉结亲的忌讳。

皇贵妃宫中,气氛沉闷。

鎏金熏笼里正吐着袅娜青烟,皇贵妃眉间阴郁,此时正对着一盘残局发呆,指尖的翡翠护甲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棋盘。

皇贵妃语气恨恨,道:“太后那个老东西,当初倒是好谋算,想着借赐婚拉拢沈家和傅家,如今他们婚事就要落成,本宫瞧着着实火大!”

魏贵妃坐在下首,姿态恭顺,正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茶盏中的浮叶。

闻言,她抬起眼,眸光温婉,语气带着几分忧虑,道:“姐姐所言极是,忠勇侯掌黑鹰军兵权,沈家女又立下救驾之功,此二人若真成了太后的臂助,于姐姐......着实不利。”

皇贵妃烦躁地挥了挥手,道:“本宫岂会不知?”

魏贵妃放下茶盏,身体微微前倾与她耳语,道:“姐姐莫急,妹妹近日翻阅古籍,倒是想起一桩旧例......或许,可解此困局。”

“哦?”皇贵妃眼睛一亮,催促道:“快说!”

魏贵妃不疾不徐,娓娓道来:“按明律户婚所载,凡同姓、远亲表亲之间,禁止通婚,违者...以通奸论处,并强行离异。”

皇贵妃先是一愣,随即蹙眉,道:“这......傅家与沈家,并非同姓,这远亲表亲......似乎也扯不上吧?”

魏贵妃唇角勾起一丝冷笑,缓缓道:“姐姐明鉴,表面上看,确无关联。但......礼部存有天下官宦世家历代的婚嫁记录档案。只要......在那些故纸堆里,让傅家某一房的先祖,与沈家某一支的祖上,意外地产生那么一点表亲关联......这记录白纸黑字,由礼部呈报御前,陛下岂能不信?”

她顿了顿,抬眸观察着皇贵妃的神色,继续道:“如今他二人婚礼未成,算不得正式夫妻。陛下最重礼法纲常,若得知此事,必会下令解除婚约,以正视听!此乃维护国体,遵循祖制,任谁也挑不出错处!”

皇贵妃听完,眼中顿时异彩连连,先前面上的阴郁一扫而空,兴奋道:“妙!妙啊!此计甚妙!礼部尚书是咱们的人,动动手脚易如反掌!如此一来,婚事便可废了!”

魏贵妃谦卑地垂下眼帘,笑道:“姐姐英明,此事成与不成,关键皆在礼部档案。后面具体如何运作,妹妹愚钝,还需姐姐细细筹谋。妹妹只是偶然想起此法,供姐姐参详罢了。”

念及此处,皇贵妃已是心花怒放,哪里还顾得上细究魏贵妃的心思,连连赞道:“好妹妹!真是本宫的智囊!此事若成,你当记首功!”

她立刻扬声道,道:“来人!速去请阁老过来,就说本宫有要事相商!”

她心想着,此计纵然不能伤到太后的根本,起码要让傅家成不了太后的爪牙,至于陛下对傅家的信任,可以慢慢想办法一点点地消磨。

不过一柱香时间,皇贵妃的心腹内阁首辅王锡便匆匆赶到。

听罢皇贵妃的计策,王阁老抚着花白的胡须,眼中精光闪烁。

“娘娘此计,直击要害!”王阁老沉吟道:“傅、沈两家联姻,确是对太后一大助力。若能借此律法条文将其拆散,不仅打击了太后气焰,更可让忠勇侯心生芥蒂,至少能延缓其倒向太后的步伐。”

皇贵妃急切地问道:“阁老觉得,此事可行否?礼部那边......”

王阁老自信一笑,道:“娘娘放心,礼部档案年代久远,卷帙浩繁,在其中发现一些以往疏忽的关联,实属正常。老臣会亲自安排可靠之人办理,定会做得天衣无缝,任谁查证,也只能叹一句天意弄人。”

“好!”皇贵妃抚掌,道:“那后续......”

“后续,”王阁老接口道:“便需娘娘亲自出面了。待档案整理妥当,由礼部按程序呈报陛下。届时,娘娘再在陛下面前,痛陈远亲结亲之危害,言明其违背人伦,有伤天道,更恐影响国运子嗣......陛下素来重视这些,必会采纳。”

皇贵妃眼中满是得意之色,道:“这个自然!本宫定要让陛下知道,此婚若成,后患无穷!”

说罢,皇贵妃精心准备了一番,一身素雅宫装,眉带忧色,入殿见到嘉兴帝,便盈盈拜倒,未语泪先流。

在嘉兴帝面前讲了好些个远亲诞下的孩子,身有缺陷异常夭折的危害,足足说了两柱香的时辰,拼命言说此婚不能落成,有违天道人伦会影响来年国运。

“陛下!臣妾今日前来,实是有关乎国本,关乎陛下圣德之事,不得不冒死禀奏!”

嘉兴帝正在批阅奏章,见她如此,放下朱笔,蹙眉道:“贵妃这是何故?起来说话。”

皇贵妃不起,反而以袖拭泪,声音凄婉,道:“陛下,臣妾听闻忠勇侯与沈氏嫡女的婚事,已在筹备。臣妾本应道贺,可......可近日翻阅古籍,又请教了太医令,才知此事大为不妥啊!”

嘉兴帝挑眉,道:“有何不妥?”

“陛下!”皇贵妃抬起泪眼,语气变得激动,道:“那傅家与沈家,据礼部核查旧档,祖上竟有表亲之谊!虽年代久远,血缘已淡,然律法昭昭,明禁表亲通婚!此乃祖制,关乎人伦大防啊!”

她不等皇帝反应,便滔滔不绝继续道:“陛下可知,远亲血脉结合,极易诞下孱弱畸残之子!臣妾查遍医书,此类事例比比皆是!或天生痴傻,或体弱多病,往往夭折!此乃天道不容,人伦惨剧!忠勇侯乃国之栋梁,沈姑娘亦有功于社稷,若因这桩婚事,将来......将来子嗣有碍,岂不令人痛心疾首?这不仅是两家之痛,更是陛下之憾,朝廷之失啊!”

她足足说了两柱香的时辰,引经据典,夸大其词,将远亲通婚的危害说得天花乱坠,好似此婚一结,立刻就会天降灾祸,国运衰颓。

“陛下!”她最后伏地叩首,声音哽咽,道:“臣妾绝非有意破坏良缘,实乃为此二人计,为陛下圣名计,为我大明祚计!此婚万不可成!恳请陛下明察,遵循祖制,下旨解除婚约,以正视听,以安民心啊!”

嘉兴帝听着她声情并茂的哭谏,眉头越皱越紧。

他确实重视礼法,也忌讳这些关乎子嗣、国运的所谓天道。皇贵妃所言,虽有些夸张,但并非全无道理,尤其礼部旧档显得颇有分量。

嘉兴帝听得叹息,况早听闻沈家祖辈好色,年轻时纳了不少美人,就连同姓宗室都有被纳入为妾,不禁开始犯起了难疑。

忠勇侯原本就是功勋侯爵,是他最忠诚重信的良将,他将沈大姑娘赐婚于他,本也是因为当时医学的解难。

但如今忠勇侯府、沈大姑娘都忙得脚不沾地准备婚礼,若是这样强行取消婚约,只怕叫两家都难堪收不了场。

他沉吟良久,看着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皇贵妃,心中天平已然倾斜。

“陛下,忠勇侯沈大姑娘那边臣妾会亲身拜访,”皇贵妃最懂得察言观色,见皇上微垂首犹疑,立即跪在殿前,行大礼劝道:“当初庆功宴上,沈大姑娘受陛下隆恩赐婚,忠勇侯态度不愿,必然也是不中意这桩婚事,忠勇侯一向深明大义,会理解陛下的旨意。”

嘉兴帝听得她这番肺腑由衷之词,便命身旁候着的太监,将礼部召来宫殿问话。这位礼部尚书早已在办事房准备好,就等着皇上召见。

因着来前皇贵妃打过招呼,自然也知道皇上召见自己的真实原因,但却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只能先等皇上咨询忠勇侯和沈大姑娘两家,过往婚嫁是否有远亲,亦或表亲嫁娶记录。

闻言,礼部尚书回复须得查看档案卷薄才能确认,于是又折返回去,约莫一柱香时辰,很快就有了回复,沈家祖辈与傅家的确有远亲关系,甚至还大力言说,忠勇侯和沈大姑娘婚礼,自赐婚到而今筹备,礼部礼单上出了好些礼器物品,如今户部拿不出来余钱准备年终祈天大祀,听得此言,嘉兴帝多少有些动摇。

彼时,内阁首辅王锡以钦天监推算历法异象为由,奏禀请见。

王阁老在朝中地位德高望重,听到他有奏,出于信任自然而然便召他进来,询问起了意见。

王阁老先是施礼,没有直接作答,而是先禀奏历法异象,道:“老臣听得钦天监推算,来年是无春之年,此婚实乃国运大忌,老臣以为,近来不宜行婚嫁宴乐之事。”

“无春之年,唉,天意如此,”嘉兴帝稍加思虑,又道:“看来沈大姑娘和忠勇侯,当真是有缘无分了,但如今婚礼在即,下旨取消,朕担忧会失信于忠勇侯和沈大姑娘,那些边陲功将也会责怪朕......”

王阁老徐徐进前,立即接话道:“陛下是万人之上的九五至尊,谁敢怪罪陛下......陛下若是担心边陲将士寒心,老臣倒以为陛下过忧了.......”

嘉兴帝眉梢一挑,抬眸看着他,问的:“阁老,此话何意?”

“陛下,忠勇侯殿下身为三军之长,手握黑鹰军数二十万,征战沙场镇守草原六部多年,可陛下是天子,他是臣,皇上取消婚姻是为来年国运,匡正当朝律法。若因皇上一道圣谕一时怨忿,心怀不忠,此为非是衷恳良臣之行。纵然皇上取消婚姻,身为陛下臣民,应多体恤皇上治理天下的良苦用心,陛下已赏赐诸多礼品,这已是莫大的恩宠了。”

“忠勇侯若是知道与沈大姑娘有远亲表亲之系,皇上赐婚那时就该奏言取消。当然忠勇侯常年在边陲,又是军旅之人,这些婚嫁事情难免回考虑不周,这也不算什么事。皇上下旨,忠勇侯府和沈府那边,派皇贵妃言明就行了,皇贵妃身份尊贵,代行解释已是恩宠。”王阁老稍稍停顿,嘴角淡露意味深长笑容,道:“况这些年,忠勇侯在草原六部甚得民心,呼声愈发高,陛下该刻意展慑一下天威了,毕竟这是陛下的天下。”

闻此言,嘉兴帝一怔,很快又恢复神色,轻哼一笑,道:“忠勇侯心胸宽广,替朕镇守边陲十余年,是朕的骨鲠之臣,他不会这样的。”

王阁老惶恐作笑,急忙接话道:“忠勇侯是陛下的臣,奉君在上,自然是不会,只不过陛下请细想,以傅家如今名威声望,是不会还是不敢?当年祁家镇守草原六部时,陛下拿他当兄弟对待,可最后......会不会敢不敢何尝不是一念之间......”

嘉兴帝眉头紧蹙,双眸凝着冷光,后槽牙咬得腮边肌肉一跳,静默须臾,方道:“贵妃传朕口谕。”

远亲表亲不可婚嫁,本该在赐婚前,就命礼部核查清楚,但因是太后赐婚,此婚赐得突然自也未及时核查,传诏圣旨宣扬出去有损天家威严,便只能传以口谕下达取消。

听得皇帝要传谕,皇贵妃自然是要上前跪下听谕,过了片刻,皇上宣谕完无大事,随即摆摆手让人退出。

转身退出大殿间隙,皇贵妃微抬眸,目光短接与王阁老对视一眼,眉梢淡露出此计已成的喜色。

一旁候着的太监,见皇上神情有些疲惫,急忙命小太监退下,扶着皇上躺下休息。

殿外寒风凛冽,王阁老站立不动,一旁候着的小太监递上裘衣斗篷,顶着风雪缓步行在撵道石阶,目光冷冽如刀。

“黑鹰军主帅,三军之长,忠勇侯傅融雪!”冷冷地几个字从他口里说出,语调缓慢,意味深长地似藏着什么深意。

然而走下撵道后,忽地停住了脚步,神情平静的目光突然变得狠厉起来,眼角闪过几抹无法压抑的寒声。

忠勇侯么?选谁不好,偏要选择太后?忠勇侯啊,若你选择贵妃,我又何必与你为敌,

今后谁为猎狗,谁为赤兔怕是由不得你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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