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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吊桥效应

陈闲觉得漆宿雪这次醒来之后变得不太一样了。

就拿喂水这件事来说,漆宿雪自从恢复意识后一直奉行自己的事自己做的原则,能自己动手的绝不让陈闲动手,不能自己动手的时候也要逞强试试。可这次陈闲喂他水,他很自然地就着陈闲的手喝掉了。

一开始陈闲还不能确定,想着他是大病初愈确实没有力气,也就没有在意。但这之后的种种行为都证实了这点变化。

比如没坐多久,漆宿雪就呻/吟着说腰疼,要陈闲把他抱下去躺着;躺一会儿又说肩膀酸要陈闲给他按;没按完腿又疼了,最后干脆是做了个全身大保健。中途还两次要求喝水,一次要求如厕,起身时不小心撞到行李架上的青石板,又嫌弃车厢里空间太小。一低头看见自己白生生的大腿,又恼恨说伤疤像蜈蚣似的太丑……简直不是一般的事精。

陈闲把这当成是猫养熟了的征兆,头大的同时又有些欣慰。

不确定,再观察观察。

好不容易伺候完这只大猫,陈闲刚想喘口气,猫又躺在那里理直气壮地说:“饿了。”

陈闲看了看天色,大概下午三四点的样子,准备晚饭稍早但也不是不行。他问漆宿雪想吃什么。

这几天停止前进,也不全是为了漆宿雪的病,他也需要时间处理那头大野猪。

他絮絮叨叨地跟漆宿雪说起这几日的成果:“我把所有猪油都熬好了,有两大盆。还包了一百个包子、四十个饺子,不过临时砍的木棍用着不顺手,饺子皮擀得不够薄。到下个镇子记得买根擀面杖,你提醒我……你想吃什么?饺子吃得下去吗?不然还是炖点汤或者粥?”

久无回应,他抬头一看,发现漆宿雪已经闭着眼睛没了动静,以为人又昏过去了,紧张地凑过去,却发现他只是睡着了,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陈闲轻手轻脚地下了马车,开始准备晚餐。他先是将猪肚仔细清洗干净,放入陶罐中慢慢熬煮,接着取出新鲜的野猪肉,切成薄片,准备用之前捡到的那块青石板做烤肉。

漆宿雪生病第一天,他们在潭边不远处发现了一棵野芭蕉树。当时他就带着丫丫把能用的叶子都薅光了,在潭水中洗净晒干。蒸好所有包子、又用盐腌了一部分肉,都用叶子包起来,贴上冰魄符保存。他带的原装冰魄符早就用完,现在只能用他自己画的,最近又没有什么时间画,最后捉襟见肘地一张符管两三个包才堪堪分完。天气炎热,剩下这些肉都没法保存,只能尽快吃掉。

猪肚汤熬好后,陈闲掀开车帘看了看,漆宿雪还在睡。这些时日的相处让陈闲摸清了这人的脾气,知道他有起床气,不敢叫他,想让他自己醒,便先和丫丫吃石板烤肉——漆宿雪大病初愈,想必没有吃烤肉的胃口。

野猪肉确实比家养的更腥臊,陈闲吃着不太习惯,但看丫丫和小黑吃得狼吞虎咽的模样,心里也高兴,不知不觉多吃了些。

吃了饭又洗完碗,再找不到其他借口拖延,陈闲盛了一碗汤小心端进车里。

漆宿雪还没醒,他不放心地摸了摸那人的额头,没有再发烧。这一摸却把漆宿雪惊醒了,那双狭长的凤眼忽闪着睁开,望着车顶,还有些迷茫。

陈闲凑近轻声问道:“现在有胃口吗?想吃饭吗?”

漆宿雪慢慢将视线转向他,想了一会儿点点头。

陈闲将人扶起来靠好,端着碗与他大眼瞪小眼。见对方双手规规矩矩交叠在腹前,丝毫没有接碗的意图,心里嘀咕这难道又要我喂的意思?

他试探着舀起一勺粥,轻轻吹凉,动作放得很慢,给足对方反应的时间。

但漆宿雪始终没有动静,直到勺子碰到唇边,才微微张口。

就在这时,一股独特的香气飘入陈闲鼻中。不是食物的味道,不是草木、风、潭水或者花的香味,是漆宿雪身上的味道,也不是那股奇异的梅香——应该说是有那种梅香,但现在不突出,若不是他曾经闻过也分辨不出来,现在闻起来是一种独特的气息……像冰雪压住了那丛梅,很好闻。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味道怎么样?”

漆宿雪回答:“能吃。”

这已经属于是评价不低的赞美了。

他低下头,在碗里轻轻搅拌,陶瓷勺与粗瓷碗碰撞出轻微的脆响。

他又舀起一勺喂过去,漆宿雪张嘴吃了。

也许正是刻意放慢动作的缘故,他的思维似乎过于活跃了。

——好近。

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真奇怪。

以前不是没有离得这么近过。

漆宿雪还没醒的时候,他抱着给擦身体,比现在近多了,当时自己的心跳有这么响吗?

他一勺一勺喂,漆宿雪一勺一勺吃,他的思维越跑越快,似乎变成了一缕风、一只蝴蝶,随着他的视线在这方寸之地肆意飞动,落在漆宿雪的鼻尖、发梢、肩头,和弯曲如新月的睫毛上。

他盯着漆宿雪的睫毛,想到漆宿雪病重这几日,他真的挺害怕的,很想看到这双眼睛再睁开清醒地看着他,哪怕还是冷冰冰的也无所谓。

现在愿望成真了,再看到这双眼睛,比他记忆中的还要美丽动人。

——真漂亮。

最终所有的思绪汇聚到一处,凝结成一个念头。

——呀,像一只布偶猫。

不对!

在一片安静中陈闲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响,终于把自己响得清醒过来。

不对呀!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心跳怎么这么快?

跳什么?有什么可跳的?

因为他漂亮吗?

在现代我见识的绝世美人还少吗?(电视上)

因为漂亮就要心跳这么快吗?

难道——

不对劲,我不对劲。

可能……莫非……也许……

——是吊桥效应!

工科生理智地分析到,同时脑中划过那一晚倏然如风的一剑。

……吓死了,原来是吊桥效应呀。

他长舒一口气。

漆宿雪不明白他在搞什么名堂:“你叹什么气?”

找到症结所在,陈闲一身轻松:“没事,就是发现吊桥效应了,问题不大。”

漆宿雪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陈闲还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你做自己就好。”

漆宿雪:?

一碗猪肚汤喝了大半,陈闲问道:“光喝汤不够吧,要吃点猪肚吗?”

漆宿雪摇摇头:“累,不想嚼。”

懒死你得了。陈闲无语:“也行,反正你还得留着肚子喝药。”

漆宿雪眼睛睁圆:“我不喝药。”

陈闲确定了,这家伙是真的不一样了。之前虽然也不喜欢喝药,但都不会这样明确地表达拒绝。

他心里觉得好笑,但还是故意说:“你又不吃饭,又不喝药,身体怎么会好呢?”

漆宿雪别过脸去:“我不要你管。”

确定自己把猫养熟了,陈闲心情大好,看他那个憋屈的样子也觉得可爱,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可能真的和青少年病人计较,他话锋一转:“对了,有个事情想问你。前天晚上你烧得很厉害的时候,身上好像出现了一些红色的花纹……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刹那间,仿佛有一阵冷风拂过,陈闲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他没来由地一抖,抬头对上漆宿雪的眼睛。这时他发觉周围很黑,车厢里只有那盏不怎么亮的破油灯在发光。漆宿雪那双在他眼中几乎自带滤镜的美丽眼眸也回归了黑暗。

他这才意识到天已经黑了。

他喉结一动,身体里属于动物性的部分被前所未有地激活,他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危险,浑身寒毛倒竖,生物的本能告诉他,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他忍不住要发抖。

他捏了捏自己的胳膊,驱散心中的寒意,找补道:“……也可能是当时太暗了,我没看清……”

“月亮哥哥……”

就在这时,车帘被掀开,丫丫有些忸怩地爬上来,还拖着一个有她半人高的陶罐,罐口插满了新鲜的野花。

陈闲这才觉得自己可以呼吸了,如蒙大赦,在心里默默记下:猫有逆鳞不能碰。

面上热情地招呼丫丫:“丫丫怎么啦?”

丫丫吭哧吭哧地拖着那个大陶罐过来,陈闲赶紧让出位置。

漆宿雪冷冷看着他们的互动,显然这俩人是早有预谋。

他又想起自己一眼把小女孩吓得花都掉了的事,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索性板着一张冷脸:“做什么?”

丫丫站在他面前,两只小手背在身后,怯生生地望着他,眼看就要被吓哭。陈闲在后面轻轻推了她一下,小姑娘这才闭上眼睛,横着胆子一口气说道:“月亮哥哥对不起!我这段时间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我只是、我有一点……”说到这气势弱了下去,吞了吞口水才继续,“有一点害怕。”

漆宿雪:“怕什么?”

丫丫的声音越来越小:“……你掐师兄的样子很可怕。”

她几乎要哭出来,大眼睛包着两泡眼泪,漆宿雪还能从中看出细微的憎恶和恐惧。

见他不说话,陈闲在后面帮腔:“哎呀,她就是被你那天晚上吓到了,没事,这不都好了吗?原谅她啦,你看她还给你准备了很多礼物。”

丫丫很懂眼色地把那个陶罐子往他面前一推,卖乖道:“师兄告诉我,送人礼物道歉很真诚。我这几天都在找石头,想让月亮哥哥知道我是真心的。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漆宿雪问:“你错哪儿了?”

“我不该这么久不理你,让你生气……你也不是故意掐师兄……”

“我是故意的。”漆宿雪说。

丫丫和陈闲都愣住了。

“所以你没错。”

丫丫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

漆宿雪的视线越过女孩头顶看向陈闲:“我把他认成了另一个人。”

“谁呀?”

“你不认识。”漆宿雪顿了顿又补充道,“他做了很多坏事。”

丫丫眼睛一转又问:“你是因为他受伤的吗?”

“这次不是。”

“哦。”

丫丫听不出来,陈闲却是心中一动。漆宿雪口中的这个人一定是做了很过分的事,他说“这次不是”的意思是其他很多次都是这个人干的。

应该算是仇人吧?所以认错掐他的时候才下那么狠的手。

记下来,以后遇到这个人得远离。

那边厢,一大一小的和解仪式还在继续。

丫丫抽抽嗒嗒地在掉眼泪,想憋憋不回去。漆宿雪抬起手,不熟练地擦了擦女孩的脸蛋:“所以你没错,是我先做错的。你生气是应该的,不要为自己没做错的事道歉。”

丫丫摸了摸鼻子,忽然语出惊人:“那这就不是道歉礼物,是道谢礼物。谢谢月亮哥哥救了我们。”

陈闲心说这丫头厉害,这个情商,以后哄哪个毛头小子不是信手拈来?

漆宿雪无奈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软软的,黏黏的,变为了一团流质,像化了一样。

冷脸也跟着化了。

陈闲看准时机,在后面督促他们抱一个:“好了,太好了,早这样就好了。哎呀,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嘛,闹这么久,大家都不开心。去吧,去和月亮哥哥抱一下。这件事以后咱们都不提了啊,一笔勾销。以后大家都好好的,有什么问题开口沟通,不要再闹脾气啦。”

丫丫小脚动了动,想走过去又不敢。漆宿雪先张开手,丫丫才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哭起来。

漆宿雪的身体略微僵硬。

小女孩,软软的。

陌生的流质在他身体里激荡,他感到恐惧。

同时,另一种东西在与这温暖的流质对抗着,是他身体里的毒汁——那是他上一世流出的血泪,总是在他接近松懈的时候提醒他,不要被迷惑,下场会是千刀万剐。

一半的他被毒汁浸泡,一半的他化成了陌生的一滩流质。他不知道怎么办。

小孩还在他怀里哇哇大哭。

他收紧手臂,侧过头,闻到了小女孩头发上的奶香味。这么小,这么脆弱。

让他千疮百孔的破烂心灵都本能地生出一种保护欲。

他听见身体里的毒汁说:“可怜的小孩,你现在这么快乐、幸福,总有一天会还回去。”

另一道声音说:“不会。”

他摸着丫丫的脑袋,抬眼去看陈闲。忽然笑了一下。

那个声音继续道:

“有我在,不会再让他得逞的。”

“我会一直盯着他,在他变成那个样子之前,就杀死他。”

“不会让你见到他的那个模样的。”

“到时候你也许会恨我。”

“但是相信我,是我救了你。”

“我会救你。”

“只是你不会懂。”

陈闲当然不知道漆宿雪在想什么,只是被那个笑容照得目眩,以为漆宿雪只是在表达自己跟丫丫和好了很开心,便也欣慰地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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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吊桥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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