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去练功房转悠,小崽子看到他,背挺得贼直,没多待,又跑到摄影室,推门而进,给模特补妆的化妆师在一旁候着,低头冲他问好,他没吭声,坐在对面的沙发看白青指导模特拍摄。
看了好几眼,模样跟名字才对上号,上海的尤苒,长相硬朗,很适合走秀,拍的杂志也很有质感,可毕竟年纪和经验摆在那,表情略显僵硬。
白青蹲在她面前,教她如何摆拍,神情可以更自然一些。
小姑娘估计是领会不到我们白大摄影的意图,效果不是很理想,白青把相机往那一搁,撂挑子不干了,回头刚好看到沈谙,俩人先后出了摄影室,来到顶楼天台。
四五点钟的太阳,斜斜地洒在一盆绿萝上,映着白色的光。
白青从老地方掏出一包软中华,抽出一根递给沈谙,没人接。
“你总想把我变成瘾君子,到底有何企图?”沈谙趴在栏杆上,迎着微凉的风。
白青呵呵一笑,按动打火机,烟头慢慢变红,一连吸了好几口,长长地吐着烟圈,烟随风而散,吹不进沈谙的鼻子。
“有事瞒我?”沈谙不咸不淡地问。
白青又猛吸了好几口,呛的直接咳了出来,沈谙瞥了他一眼:“有事就说,别让我猜。”
“我想去巴黎。”白青捻灭了烟头,一脸认真。
沈谙长呼一口气,探着身子往下看,六十六层,人如草蚁,跳下去肯定升天。
“昭颜在巴黎,你去,不合适。”
“可我想他。”白青拳头突然砸在栏杆上,发出嗡嗡的声响,沈谙眉心拧着,脑袋还是朝下。
“巴黎那几个崽子每天都会发工作记录在群里,想他就多看看。”
“我想亲眼看着他,我想抱抱他,是我让他受了那么多的苦,是我对不起他......”白青说着就蹲了下来,脑袋垂在双腿之间,半长的头发随风舞动,遮住了大半张脸。
“打住,你已婚,默默都两岁了,过好自己的生活,别再招他,脑子醒了就滚下去干活,多点儿耐心,把人吓跑了你去给我走秀啊 ?!”
“有何不可。”
“滚。”
俩人在不着调的语气中结束了对话,沈谙回了办公室,洛洺抱着平板推门而进。
“老大,你晚上的衣服我拿过来了,你手怎么了?”
“托你救命恩人的福。”
“你不是跟莫大哥烛光晚餐了吗?怎么还动起手了?”
沈谙抄起手边的文件夹冲洛洺丢了过去,洛洺灵活走位,嘿嘿,没打着。
“人查得怎么样了?”
“那个阿姨啊,大有来头,别看她穿的简单,浑身可都是名牌,好几万一套呢.....”
沈谙一个冷眼递过去:“讲重点。”
“她是服装公司老板,早年只是一名小工,后面场子破产,她东借西借把场子又养了起来,自己当老板,因过人的魄力,开了数家分厂,这几年直播兴起,她的生意也越做越好。”洛洺越说越兴奋,就差撸起袖子进服装厂大干一番。
“我让你查她的家庭关系......”沈谙后槽牙嘎吱响。
“没老公,也没子女,父母去世,也没亲戚,家庭关系很简单。”
“男友之类的?”
洛洺摇头,沈谙垂眸,脑子里是那个黑发女人的背影,昨天喝完酒又梦到了,这次她回了头,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雾,还是看不清,他想靠近,却始终挪不动脚,任她越走越远,消失在眼前。
见他不吭声,洛洺拿不定注意,试探性询问,老大,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问谁有创可贴?没有去买一盒。”他刚刚下意识握拳,伤口好像崩开了,得赶紧处理,不然晚上拍照片,莫云臻又得唠叨半天。
很快,洛洺拿着一盒创可贴出现在办公室。
“老大,我帮你弄吧。”
洛洺说完拿过沈谙的手,嘴也不闲着:“你这缠得也太紧了,不利于伤口恢复。”
沈谙没吭声,任他摆弄唠叨。
洛洺看着伤口,眉心紧巴巴的,有媒体人夸沈谙的手很好看,采访时总会把镜头有意无意往手上带,曾一度占领话题榜首,粉丝们更是留言,她是沈谙的手粉,沈谙每次看到这种话题都哭笑不得。
“你跟莫大哥这......也算两清了。”
“我可没碰他一根汗毛。”沈谙仰着头,颇为自信。
“你还没碰,你都咬......”洛洺话说一半就变哑巴了。
“咬什么?”
“没什么,刚刚脑子抽了,对不起。”洛洺缠好了创可贴,拿了旧的想溜,被沈谙一把拽住,冷声质问:“把话说清楚,我咬谁了?!”
洛洺“哎”了一声,艰难开口:“离开巴黎的前一夜你喝多了,莫大哥把你扶回去的,后来我听到莫大哥喊我,就看到你......你把莫大哥推在墙上,他脖子流血,而且,而且......”
“结巴什么?赶紧说!”
“而且人家还光着身子。”洛洺说完倒抽一口冷气,完犊子了,本来说好烂进坟墓里的事,希望莫大哥不要怪他,都是迫于沈谙的威逼。
沈谙脑子一下炸了,竟然咬了莫云臻,还光着身子,怪不得他说是狗咬的,自己还欠巴巴地让人家去打狂犬疫苗。
“你当时为什么不说?!”沈谙气上心来,这崽子当时还笑来着。
洛洺两眼一闭,知道会有这个问题:“莫大哥说他嫌丢人,不让我告诉你。”
“丢人?”
洛洺抿着嘴不敢搭腔。
“把那个人公司地址发我。”
“好嘞。”
洛洺说完就溜了。
沈谙握紧拳头,指甲攥的手心生疼,这次放过了不幸的左手,脑子里回荡着丢人二字,把酒后失态的自己骂了一百遍,想起莫云臻那天满不在乎戏虐他的神情,顺带也把莫云臻骂了一通。
被人欺负了,羞辱了,要打要骂随便,嫌丢人什么意思,嫌他是个男人,沈谙突然笑了,或许莫云臻从来就没把他当朋友,从最开始嫌弃他喜欢男人,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就朋友了,终究是想太多。
晚上的宴会,沈谙穿了件黑色竖条纹西装,同款黑色短裤,黑色方头皮鞋,他应主办方的邀请上台,简单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就撤。
下台游走于各个餐桌之间,第一个见的是风秀的总编元霁,问他怎么没带莫云臻来。
他职业微笑,欠着身子说:“元姐喜欢我那个翻译官啊?”
“我想签他,打电话总是占线。”元霁将刘海儿挽到耳后,同样也面带微笑。
“他是外交官,还是北外的教授,身兼数职,我们动不了他。”
“外交官啊,果然,帅的都交给了国家。”
沈谙端起酒杯跟元霁碰了一下:“元姐你身在万花丛中,还不够挑啊。”
元霁抿了一口酒,笑着说:“圈里的看多了,大都一个样,没看头。”
“行,改天我约他出来,一起吃个饭。”
“没问题啊,对了,我让巴黎那边的总编去你们公司看了,装修的很漂亮啊,尤其是那个摄影室,可得让昭颜他们多给风秀拍几套封面哈。”
沈谙听完嘴角咧得更大了,除了昭颜,其他几个崽子的水平暂时还够不到风秀的杂志,这是抬他们,也算给他面子,更多是给莫云臻面子,看来这个饭非吃不可了。
“谢谢元姐给小崽子们机会。”
“甭客气。”
沈谙跟元霁唠完去了另一桌,一个总部设在巴黎的高端时尚品牌,老板是中国人,看到沈谙,他们的设计总监李奥拿起酒杯站了起来。
“沈宝。”
这是大多数圈内人对沈谙的称呼,亲切而不谄媚。
“李总,好久不见。”
俩人亲密拥抱后就进入主题,winner每年给他们提供各种优质模特,成绩都很耀眼,昭颜他们在巴黎的很多大秀都是跟这个品牌合作。
winner家的模特费用相对高一些,但业务能力一流,职业素养更是没得说,在鱼龙混杂的圈内杀出一条血路,成为行业标杆。
李总监他们公司衣服走的是中国风,也是沈谙喜欢的点,合作也相对频繁,时常还会沟通设计方面的问题,总打趣说,如果沈谙开始设计衣服,那他们就要失业了。
沈谙跟李奥聊了很久,掺了水的鸡尾酒也见了底,有些想吐,忍着肚子的不适跟李奥道了别。
他一路跌跌撞撞进了洗手间,对着水池就是吐,没喝多少,还掺了水,怎么反应这么大,正吐着,有人轻轻拍他的背,打开水龙头,冲掉嘴上的秽物,抽了纸巾擦手,抬头,跟镜子里的人对上了眼。
“你跑这来,不怕被廖宗明看见?”
少辛随即收了手,在一旁毕恭毕敬地站着,沈谙瞥他一眼,没说话,走了,被他一把抓住手腕,问还能不能回winner。
沈谙甩了甩手,让他滚。
“廖宗明他是变态,把我当玩物......”少辛扯弄衣领,梗着脖子,跟当初揭露沈谙对他的侵犯,如出一辙。
沈谙不想看,耐不过他一直哼哼唧唧,匆匆瞥了一眼,脖子上有一道紫红色的勒痕,眉毛紧了紧,廖宗明的尿性,欺负一个人算什么,他喜欢群体运动。
少辛楚楚可怜希望沈谙能替他作主,沈谙扯了扯西服下摆,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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