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馆里比平时热闹很多，各个社团都开始商量挑人选人的事。
胡博进门就大声喊：“括括！哥的小括括呢？”
全场馆的人都听见他的哀嚎，目光都在寻找盖括。
盖括根本不想承认，但看到场边站的人，“这儿呢，博哥！”他跑过来歪头朝向罗展，“展哥！”
“认识我？”
盖括一笑，脸上的酒窝更深了，“‘线人’嘛！”
罗展捏住胡博的肩膀刚要用力，胡博暗暗求饶，在社员面前要脸。
危念双手抱在胸前，仿佛周围的一切与他无关。
盖括感觉气氛有点儿不对，这人不是不来嘛？他向胡博投去疑问的目光。
“小括括，是这样啊，你一会儿可能得打场球！但不一定能赢啊～”胡博贼眉鼠眼的望向更衣室，搂过盖括的肩膀，“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失去信心啊！”
“这什么阵仗，你们来也就算了，怎么阿念都来了？”盖括站在罗展和胡博中间，他觉得这样更安全。
身边两人都有要掐住他脖子的趋势。
盖括根本不在意，擦擦汗，眼睛不停地瞄着危念。
胡博眼珠转了很多圈后，“他嘛……哦，外面下雨了！他来送伞给你，嗯！”
这可能是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理由，说完自己用力点了个头，表示自己说的话自己相信了。
“知道为什么下雨吗？”盖括嫌弃的甩开胡博的手臂，“是您这话，感动了上～天～”一抬头，看见从远处走来的气势汹汹的白舸。
“你不换衣服？”白舸直接到危念面前，他说话还有鼻音，但声音里没有了刚才的激愤显得清澈透亮了很多。
危念眉头一皱，冷眸一敛。
胡博上前一步，“那个，那个，船社长，是这样，危念是我的助理，他只管收集数据做记录，不打球。”拉过盖括，“这个，这个是……”
“学长好，我是盖括！”小酒窝上前一步。
白舸冷笑一声，红润的眼睛如同晚霞中的火烧云慢慢消散，被霸气与冷傲逐渐吞噬。
他转身背对众人说道：“别老是皱眉头，又不会长智慧！”
危念双眉微动了一下。
胡博推了盖括一把，朝他挤眉弄眼。
盖括深呼吸，晃晃手里的球拍，传说中的人这么目中无人？
罗展长舒一口气手扶额头，小声说：“他博哥的小括括，记得要活着回来！”
盖括咬着嘴唇，头也没回，心里暗骂这两个不讲道义的人。
白舸在球网对面站着本身就有一种压迫感，加上盖括一直还懵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显得更拘谨。
开场前试球，危念仔细观察着白舸，他拿的球拍是荧光绿色的手胶很惹眼，跟这个人的气场有些不符。刚刚的他……
一局定胜负，由盖括率先发球。
盖括是力量型选手，喜欢快打快攻。
第一个球他就开始了攻势。他力量大在后场一直把球推到白舸的头顶区，白舸防守的很好，盖括最后将球给到白舸的正手底线，白舸打开对角线进攻的时候发生了失误，球被他杀出了底线。
盖括耶了一声，高兴地跳起来。
白舸掰掰球拍网线，没有在意。
第二球，盖括强行过渡到了白舸的头顶区，这一拍球的质量非常高，弧度够，速度也很快。白舸反拍想杀直线，自己出现了失误。
开场连着几个这样的失误球，让一旁观看的人都没有想到，大家开始讨论这个新来的后场劈杀。
白舸甩了甩球拍，跳了几下调动自己，做好准备接球的姿势。
盖括活跃的脑袋里蹦出了传说可能只是传说的想法。
而场边，危念脸上的表情没有场上的人那么放松。这个白舸，开场虽然失误比较多，但他们在头顶区的较量中，白舸始终占上峰，他所有在头顶区强硬的杀球都在自己的控制范围。
盖括接着发球，这次白舸轻松的一个高质量回放，球贴网翻到了对面。
盖括还没来得及反应，球已经落地了，他跺了跺脚。
白舸拿到第一分。
这一分之后，盖括发现刚刚传说的想法就是多么的愚蠢。
白舸拿到发球权，球经过几个来回，盖括跳杀直线，白舸防守控制网前，最后又把球挑了起来，盖括再次跳杀，失误了。
胡博喊了一句：“括括别跟他斗网前，让他离那网远点儿。”
白舸瞄着场边人的一举一动。
接着一个球，他们双方僵持了一会儿，白舸杀一拍，给了盖括跳杀中路的机会，很可惜，他没有借到白舸杀球的力，球没能过网。
白舸嘴角微微一扯。
盖括开始浑身发冷，谁知道这场球结束了等待他的是啥？他的汗呼呼的往外冒。
不过都打到这会儿了，也没什么害怕不害怕了，盖括也给了白舸一个滚网球，他心想：谁还不会滚个网啊？
哪成想白舸迅速移动到网前挑出，又从盖括的追身球中摆脱出来，将球过渡到网前，白舸连续两拍限制住了盖括的正手底线，他站位很靠前，一个反拍出手，球落到盖括的脚下。
白舸没有看对手的反应，反而直直地看向了场边站起来的危念。
危念眼睛紧紧盯着场上，他的网前封控也太……
罗展在旁边奚落着胡博，“这就是你秘密武器啊？”
“这不刚刚开始嘛，着什么急？”胡博翻着白眼。
危念看着前方，低沉的声音冷冷地问道：“学长，他双打吗？”
胡博戳了戳罗展，烫嘴一样说：“好像？大概？也许？不～行～吧！”
罗展抬头眯着眼睛瞄了一下，确认危念嘴里的这个他是谁，“看人！”
胡博瞪大眼睛，贴近罗展的耳朵，“你胆儿挺大啊！”
罗展推走胡博的大头，由低到高端详了一番危念，和记忆里的人不同的是外形轮廓，但那气质拿捏得倒是丝毫不差。
他站起身，想问问危念的具体情况。刚想开口，球场上，白舸以绝对优势进入到间歇。
他看着离开的人，压制住内心的冲动，拿起的手机消息显示：天儿：你真够笨的！！！
危念走到盖括身边，脸色不太好，“继续限制头顶区，加大后场的劈杀力度，他个子比你高，移动速度不如你，记住要劈吊结合。”
盖括擦着汗刚想说话，发现人已经转身走远了。
间歇后换场地，第一个球，白舸发，这次他们两个的防守做的都很好。盖括软压一拍，把球顶到白舸的头顶区，紧接着劈吊一拍，得分。
盖括高兴地回身竖起大拇指给危念。
胡博大喊声好，清脆的掌声故意在罗展耳边。
罗展嫌弃地把他挪走。
白舸习惯性地挥了挥拍子。
球飞扬在网带上方，盖括又吊了一拍，接着杀了一拍，白舸接杀球的时候，勾了一个他对角线的空档。
盖括甩手只能看着球落地，“这也太不讲理吧？”
危念浑厚的声音喊道：“精力集中！”
白舸闻声心突然抽动了一下。
白舸连续发球，盖括劈吊一拍后，连贯网前对角线，弧度不够，被白舸抓住，直接杀球到盖括边线。
盖括有些着急了，劈吊已经不管用了。他开始劈杀直线，又推直线，白舸反应很快，拦了一拍，盖括想把球挑到白舸的头顶区，失误了，球又出界了。
盖括本想杀直线打连贯，但白舸反拍杀直线非常快，让盖括根本无法连贯上。
怎么都攻不破，盖括差点儿把拍子扔到地上。
马上最后一个球了，白舸勾一个小对角，接着吊一拍，头顶杀一拍直线。盖括把球拦回，白舸迅速来到网前，来了一个高质量封网。
21:9结束。
场边响起欢呼声和掌声，这让一直有优越感的盖括完会不能接受，直接坐到场地里，“这是什么啊？不是刚杀完球吗？这什么连贯速度？”
胡博第一个跑过来，“船社长，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啊！”
罗展笑着说：“哎呦，这是谁家的小香小玉啊？”
胡博在盖括的头顶摸了摸以示安慰。
白舸来到对面，眼睛里都是冷悠悠走过来的危念。
罗展很久没有见过白舸的那种眼神了，像是要把谁困到眼里不放出来。
白舸用毛巾擦着头发，对着胡博他们开口说道：“他的对角线杀球不错，但是杀球后的连贯太差了。总是想限制我的头顶区，又不能连贯起来。”
危念一路沉思板着脸，站到盖括面前：“走了，少撒泼，丢不丢人。”
盖括站起来，带着撒娇的腔调叫了声，“阿念！”
白舸冷眼如箭，擦着危念离开，“他的劈杀差太远了！还有他是右手！”
盖括在头顶区突击对角，打的都是白舸反拍的位置，他突击直线也是打在白舸反拍，而白舸的反拍恰恰让盖括连贯起来非常吃力。白舸的身高比盖括高，盖括只要推球的弧度差一点，白舸就可以形成高质量突击。
危念到这一刻才明白，白舸其实等的就是盖括全力杀球，他的防守反击非常快，盖括的第一拍又不能一拍制胜，他通过挡网抽球来寻找机会，打盖括的反击。
他一直在等盖括的第二拍。
危念注视着离开的人，那句“他是右手”一直盘旋在脑海中。
罗展朝危念点点头，追上去，回头给胡博一个电话联系的手势，眼睛扫过原地望着他们发呆的危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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