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最近很迷恋麻瓜的钩针编织,相比巫师那些乏善可陈的款式,麻瓜的图案更是让人眼花缭乱,所以她特意去查林十字路买了许多编织的书籍,打算给丈夫的毛衣多几个花样。
伽蓝刚下楼梯,就看到她母亲正哼着歌翻看那些书,施了魔法的织针在她身边飞舞着,正在给她父亲织一件纯黑色的毛衣。
“妈妈,这也是家务魔法吧?我可以学吗?”她迫不及待的坐到母亲身边,盯着那两根魔法织针。
“当然啦,编织也是家务的一种嘛,”阿洛说,“怎么突然想学这个?我每年都会给你织两件新毛衣啊。”
“海格也很会编织,上次我在他的小屋里看到了,”伽蓝双手托腮,说道,“当时他跟我说了很多话,但是手里一直没停,在织一块淡黄色的像帐篷一样的东西。”
“别看海格那么大块头,他人很细腻,”阿洛想起了一年级的事,噗嗤笑出了声,“宝贝啊,妈妈这根魔杖可惹了不少祸,当年我想用漂浮咒帮海格和他之前的猎场看守奥格搬圣诞树,但是很不幸,我多挥了一下,那棵树爆炸了,把他们两个电得不轻,要不是海格帮我拦住了当时的管理员普林格,我肯定会被体罚的。”
“妈妈,你的魔杖好像比我的更厉害,”伽蓝好奇的拿起了母亲的魔杖在眼前端详,“我听奥利凡德祖父说过,这是一根决斗魔杖。”
“没错,”阿洛呵呵的笑着,“它不太适合我,本来应该传给你的,但你更适合火系魔法,我想着,你和你哥哥都那么喜欢决斗,以后传给你们的女儿。”
伽蓝的脸红了,她呻吟着,“哎呀,妈妈…以后的事还不一定呐…”
“你还没决定吗?”阿洛好奇的问,“你不打算和你哥哥在一起?选择拉布了?”
“我也不知道,”伽蓝放下魔杖,有些心虚的嘀咕着,“但我能肯定,无论选了谁,另外一个都会闹的。”
“噢,这我可帮不了你,”阿洛无可奈何的说,“虽然你哥哥才是我亲生的,但是拉布也在咱家生活了这么多年,并且你们是先在一起的,我哪能完全偏心你哥哥呢?反正这一切的选择权最终还是在你手上,不过我得说,你哥哥这个性格,真要闹起来,他发了疯,估计你是不可能摆脱他的。”
顿了顿,她探究似的问,“你想摆脱他吗?”
伽蓝略一思索,摇了摇头,“不,哥哥很好,他不凶我的时候经常逗我开心。”
“他很浪漫,会讨女孩子欢心,是不是?”阿洛揶揄道,“你父亲可从来不会这么浪漫,他话少,表情更少,知道他喜欢我的时候,我惊讶坏了,我以为他不喜欢我呢!”
“怎么会呢?妈妈,”伽蓝惊讶的说,“你这么漂亮,不喜欢你的人岂不是瞎子?”
“但他不说,我怎么知道呢?”阿洛撇撇嘴,嫌弃道,“我们一年级开学的时候在火车上见到彼此,你父亲直勾勾的看着我,吓死人了,他眼睛那么大,后来我们被分到同一个学院,还有你的丹尼叔叔和海伦阿姨,我们四个组成了小团体,你父亲整天粘着我,我也没多想,正好他成绩好,我可以抄他的作业,抄着抄着,我就离不开他了…”
“只是因为作业吗?”伽蓝追问,“可你们不是在1958年的世界杯上定情的吗?”
“是在那年我发现我喜欢他,但你父亲埋下了很多伏笔,”阿洛长叹一声,“人心险恶呀,我很喜欢吃巧克力,你父亲去麻瓜界买了最有名的牌子,他时不时就用巧克力和糖果引诱我,他给我抄作业,帮我击退皮皮鬼,陪我练习咒语,在我触犯校规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为了让他对我更好,就只能对他撒娇咯,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我变得贪心了,想要索取更多,我越不满足,就越撒娇,而我越撒娇,他就越高兴,你父亲是故意的,他对我太好了,把我惯坏了,让我越来越依赖他,而其他男生完全比不上他,所以情窦初开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父亲。”
“可是听起来爸爸是真的很爱你,”伽蓝脸上带着一种梦幻般的表情,语气十分羡慕,“那你为什么会觉得爸爸不喜欢你呢?我觉得这已经很明显了。”
“因为当局者迷,”阿洛说,“正是因为他对我太好了,我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很难发现他对我的好已经超过朋友的界限。”
“那你后来又是怎么发现的呢?”伽蓝问。
“噢,世界杯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你父亲长大了,他做了几年追球手,身材高大,不再像小时候那么瘦,虽然没有布莱克那么英俊,但他无疑是个很可靠的男生,我一直记着你祖父告诉我的话,他说男朋友要找对自己好的,脸没那么重要,你父亲当然是这个世界对我最好的男生啦,我喜欢上他了,但是你父亲…唉,你也知道,他沉默寡言,让他说一句‘我爱你’比杀了他还难,所以我以为他不喜欢我呢。”
“可是你们六年级开学前就订婚了呀!”
“没错,”阿洛点点头,“虽然你父亲难以表达爱,但我知道我爱他,我更不想放弃他,在爱情面前,低个头又能如何呢?这不丢人,所以暑假的时候,我主动去找你父亲,问他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你父亲很激动…非常激动…他一直盼着我发现他内心的感受——他其实很爱我,所以那天晚上,你两位祖父就把订婚的事敲定了。”
“爸爸妈妈们的爱情总是美好的,”伽蓝听得羡慕死了,“雷尔哥哥和我说,他的父母就很恩爱,虽然沃尔布加阿姨一直不承认…”
“噢,沃尔就是这样,她嘴硬,总是嫌弃奥莱恩,觉得他丢人现眼,但是他们的感情无疑是很好的,一对相爱相杀的冤家,”阿洛好笑的摇摇头,“我倒是觉得奥莱恩的性格很有趣,你父亲就是太严肃了,经常有人会误解他,认为他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但是我跟他生活了这么多年,我很清楚他的内心有多炽热,忙归忙,他其实很爱他的孩子们,只是他不善于表达,有时候啊,我都害怕你和你哥哥会以为他不爱你们呢…”
“我能感觉到爸爸的爱,”伽蓝干脆的说,“是沉默的爱,就像一座大山、一块石头,就算他一辈子也说不出来‘爱’,但是他的动作和眼神里总会流露出来。”
“你比你哥哥强,”阿洛郁闷的说,“你看看他这几年,把你父亲折腾的血压都快上来了。”
伽蓝有些苦恼,对于这个事情,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因为这父子两个好像天生相克一样,她父亲是个正经又严肃的人,平时总是一丝不苟,但她兄长大概是受了母亲的影响,个性跳脱,张扬热烈,喜欢捉弄别人,他们几乎是完全不同的人。
“妈妈,”她硬着头皮问,“你小时候是不是就是这样欺负爸爸的?就像哥哥欺负我那样?”
阿洛:……我冤枉啊!
“我才不会气着你父亲呢,”阿洛辩解道,“把他欺负跑了,谁还会对我这么好呢?追我的男孩子那么多,谁也比不上他。”
伽蓝明白了,所以她兄长就是单纯的喜欢欺负她!一点都不怕她跑了!
克劳奇父子下班回家后,就看见伽蓝正站在客厅里,往她面前的拉巴斯坦脖子上套一条薄薄的围巾,织针在她旁边的沙发上不停的自动穿梭编织,第二条围巾刚织了短短几行。
“你为什么不要花纹呢?”伽蓝有点可惜的说,“乌鸦虽然难织了点,但我可以学啊。”
“不用那么费力,到时候可以让乌玛用丝线勾上去,”拉巴斯坦心满意足的摸摸围巾,“辛苦你了,蓝,织了一天——”
“嘿嘿,有魔法呀!才不辛苦呢!”
小巴蒂猛地扑了过去,“你织的?我也要!”
伽蓝被他扑了个正着,连忙搂住他,害怕他被被织针戳到,看他没事才松了口气。
“你要什么呀?”拉巴斯坦冷哼一声,“这是蓝给我的,没你份!”
“那这个呢?”小巴蒂指了指旁边飞舞的织针。
“先生的。”拉巴斯坦幸灾乐祸的说。
小巴蒂的脸色变得阴沉沉的,哪怕伽蓝帮他脱掉西装外套他也没有缓和神色,一直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伽蓝手里捧着从他西装马甲上摘掉的那块金色怀表,望着它出神。
“怎么了?你也喜欢怀表?”巴蒂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欣慰。
“是啊,爸爸,虽然人们现在更喜欢轻便的手表,但是怀表是个很时尚的单品,有时候你就像个复古的英伦绅士呢!”
“你跟你母亲审美很像,”听了女儿的话,巴蒂更满意了,“我们一年级的圣诞节时,我带了一块怀表,惹得你母亲多看了好几眼,从此这块怀表我一直带在身上。”
说着,他晃了晃马甲扣眼上那条银色的表链。
“爸爸其实也很浪漫,就是说不出口而已。”
伽蓝刚想走上前跟父亲撒娇,小巴蒂就不客气的按住了她。
“我做错了什么让你厚此薄彼?难道我不浪漫吗?”
小巴蒂看她连哄也不哄自己,越发气愤了,尤其是拉巴斯坦在旁边不停抚摸那条围巾,炫耀之意溢于言表,他简直都快把自己的牙给咬碎了。
伽蓝刚想逗逗他,就发现他真的生气了,立刻乖巧的拍着他的胸口。
“别生气,我只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纹,你告诉我,我才能给你织围巾呀,万一光秃秃的你不喜欢呢?”
“光秃秃的我也喜欢,”小巴蒂冷冷的说,“这是借口,你也没问过咱爸,但你现在还是给他织了。”
“那是妈妈说爸爸不需要花纹,”伽蓝立刻老实交代,“她最了解爸爸,你说是吧?别生我的气,哥哥…”
“我不信,”小巴蒂尖锐的说,“你故意让我看见你在给他们织围巾,却不给我织,你想欺负我,让我吃醋,是不是?”
“说!”
最后一个字他说得凶狠嘹亮,气势吓人,这是一句命令。
“你凶我?”伽蓝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你又在凶我?”
小巴蒂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他搂着妹妹,讪讪的说,“是你先欺负我的…”
“那是因为你总是欺负我!”伽蓝气呼呼的甩掉了他的手,“你太凶了,我喜欢温柔的!”
“那我温柔点,”小巴蒂深吸一口气,在众目睽睽之下光速变脸,痛心疾首的说,“对不起,亲爱的,我只是很难过,为什么他们都有,我没有呢?这不公平,难道你要这样对我吗?这样对一个爱你的人…”
他捂住脸,眼睛透过指缝偷看,嘴上却用发抖的哭腔说,“如果看我难过会让你高兴,那你就这么做吧…”
巴蒂:……这诡异的熟悉感。
拉巴斯坦:这该死的戏精!
伽蓝简直要心疼死了,她何时见过兄长这副脆弱流泪的样子呢?见他一直跟自己闹别扭,怎么去拉他的手不肯放下,于是连气也不生了,用力把他拉向自己,不停抚摸他的后脑。
小巴蒂贴在她的怀里,满足的蹭了蹭,他偷偷放下几根手指,在伽蓝看不到的角度对着父亲眨眨眼睛,又挑衅的望着拉巴斯坦,那脸上干干净净的连一丝眼泪的痕迹都没有。
巴蒂:我就知道是这样,一点都不意外呢…
拉巴斯坦看他一副唱念做打,连哄带骗,把伽蓝迷得找不着北,气得直嚷嚷,“你这戏精到底是跟谁学的!我呸!蓝!你别信他!他在骗你!”
巴蒂:既然不是跟我学的,还能是跟谁学的?
伽蓝听了这话,有点犹豫,低头望着自己怀里的兄长,但小巴蒂已经飞快的并拢手指,拼命挤出两滴眼泪,他还均匀的把它们抹在了眼皮周围,等伽蓝掰开他的手时,就看到了眼睛红红,还噙着泪花的可怜男人。
“哎!真的哭了!”伽蓝急得团团转,搂着他不停的嘘寒问暖,又允诺了许多不平等条件,小巴蒂才勉为其难的点头表示原谅了她。
“有时候真像我们小时候一样呢,你整天欺负我。”伽蓝软软的哼了一声,手指继续在他的金发里穿梭,她知道兄长很喜欢她这样给他按摩头皮。
拉巴斯坦气得像只牛蛙一样,胸脯剧烈起伏,而在厨房门口偷看了整场闹剧的阿洛忍不住哈哈大笑。
哎呀,儿子实在太像她了!她当年怎么拿捏丈夫的,儿子就怎么拿捏女儿,笑死她了!
“你还笑,你这个罪魁祸首,”巴蒂走到坏笑的妻子身边,干巴巴的控诉道,“我真担心别人说他像我,我的形象…”
阿洛一点儿也不觉得愧疚,她振振有词的狡辩道,“但你就吃这一套,我每次这么对你,甚至没有眼泪,你都会投降,你明明爱得很,你超爱的!”
巴蒂瞄了瞄正在扯头花的儿子和养子,还有拉架的女儿,此时没人注意他们这边的情况,于是他恶向胆边生,把罪魁祸首压在门上,咬了一口她的嘴唇。
“哎呀,松开!呜呜!”
“在绝对实力面前,你那些花招根本不够看!”
“这叫以柔克刚!什么花招!”
“我让你演戏!你这个骗子!最后还不是嫁给我了…”
阿洛甩脱他的钳制,拼命翻了个身,关上厨房门,然后扑上去恶狠狠的回咬。
“我让你凶我!再咬我啊?”
“我又没用力…啊…别咬我的脸…亲爱的…”
“我就咬!我就咬!”
晚餐时,小巴蒂看到他父亲的脸色哪怕黑如锅底,也掩盖不住那个深深的牙印,纳闷极了。
“又被我妈欺负了?”
巴蒂的脸皮抽了抽,一言不发。
看着母亲投来虎视眈眈的目光,小巴蒂决定睁眼说瞎话,“肯定是你又气着她了,爸,我知道,肯定是你主动把脸伸到她嘴边的。”
巴蒂的神情更忧郁了,他觉得自己很可怜,这母子两个经常一起欺负他,上辈子在妻子的配合下,他还能维持住父亲的威严,压迫得小巴蒂不敢在他面前没大没小,因为他知道,一旦被小巴蒂发现他外强中干,儿子就会像他母亲一样蹬鼻子上脸。
“爸爸的脾气真好,”伽蓝看着一副得意洋洋派头的母亲,感叹道,“哥哥,不是我嫌弃你,我觉得你应该向爸爸学习。”
“那你也给我留个牙印?”小巴蒂扬起头,一脸跃跃欲试。
“别丢人了!”巴蒂硬着头皮斥责道,“明天还得去部里,这像什么样子!”
“你都不嫌丢人,我怕什么?”小巴蒂老神在在的说,“实在不行你就涂点白鲜,把这个牙印去掉,不然明天跟司长们开会——”
“你以为是我不想吗?”巴蒂的语气十分生硬,“是你母亲不让。”
“噢,妈妈,”伽蓝认真的看着她母亲,睁大了圆圆的眼睛,“要不还是给爸爸留点面子吧。”
“是啊,我逗他呢,怎么可能让他这样出门,”阿洛也逗弄够了,举起魔杖,“白鲜飞来!”
巴蒂如蒙大赦的松了口气,有些不自在的享受着妻子给自己上药。
“你的确像妈妈,”伽蓝小声跟兄长耳语的说,“你看她欺负爸爸的时候,像不像你欺负我?”
“胡说,”小巴蒂不屑的说,“你觉得你跟咱爸性格一样吗?老头子那是让着咱妈。”
“那我不也是让着你吗?”伽蓝好奇的说,“难道你认为我打不过你?”
小巴蒂立刻嘴甜的恭维道,“我知道,因为你爱我,所以你总会让我着我,是不是很喜欢被我欺负啊?”
伽蓝伸手掐住他的脸,气愤的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的!如果你不对我好一点儿,别想我嫁给你!”
“那你这是同意了?”小巴蒂马上抓住了重点,“如果我以后一直温柔的对待你,你就会嫁给我,是不是?谢谢你,宝贝…我会的…”
拉巴斯坦一直在偷听这两人对话,他重重的放下盘子,警告似的瞥了他们一眼。
伽蓝立刻安抚道,“我觉得雷的计划很好,我先嫁给其中一个,再离婚嫁给另一个——”
阿洛嘴里的烤羊排差点喷出来,她咳得惊天动地,巴蒂帮她拍了拍后背,等她平静下来,才面无表情的看着三个孩子。
“克劳奇家从未有过离婚的家主,我建议你们考虑清楚。”
“是的,我不离婚,”小巴蒂皱着眉,“以后我还有可能带她出席魔法部的活动,离婚算怎么回事呢?”
“不离婚我怎么办?”拉巴斯坦冷冷的说,“你打什么如意算盘呢?”
“当然是你退出了!”
“那你现在就睡觉吧,梦里什么都有。”
“难道结婚一定要对外宣布吗?”看到他们两个又吵了起来,伽蓝不解的说,“但我记得比尔曾经告诉过我,他父母是私奔的,他们根本没有举办婚礼,可是韦斯莱一家有七个孩子…”
两个男人听了这话,不禁陷入沉思,餐桌上终于获得了片刻的安静。
阿洛看丈夫一直闷头吃饭,好奇的问,“我记得韦斯莱一家好像住的离我们不算太远?他们一家是怎样的?”
“的确不远,咱们在河边,他们在树林另一边的村子附近,和那些麻瓜很近,”巴蒂说,“因为孩子比较多,亚瑟的工资不太够用,一家人过得捉襟见肘,不过好在他妻子是个会过日子的女人,总体来说,维持温饱还是可以的。”
“对了,也许我可以去找查理打魁地奇,”伽蓝兴致勃勃的说,“以前比尔也邀请过我拜访陋居——韦斯莱家族的房子,不过我更喜欢在家陪妈妈,不然爸爸去上班了,妈妈一个人在家里多无聊啊。”
“但你可以带我一起去,”阿洛笑了笑,“我听说韦斯莱一家很有趣,他们是纯血家族里的亲麻瓜派,不过咱家可不在乎这个,克劳奇没有血统歧视。”
“那一会儿我给比尔送封信,等他同意了,我们一起去韦斯莱家?”伽蓝兴奋的说。
“当然可以。”
“那个红头发,”拉巴斯坦回神,对小巴蒂耳语道,“如果我感觉没出错的话,他喜欢蓝。”
“喜欢她?”小巴蒂不屑的撇嘴,“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我要是吃那些小鬼头的醋,一整天也不用干别的了,我劝你也别当回事,她不会喜欢小男生的。”
“你怎么知道?”拉巴斯坦诧异的问。
“你看不出来吗?”小巴蒂看起来比他还诧异,“她喜欢一直陪伴她的、强大又可靠的男性,那个红毛如果和我父亲性格一样,我也许会警惕一点,但他明显不是,伽蓝只会喜欢我们,因为我们从小就在她身边,没有离开过她——她需要充足的安全感。”
“不过嘛,那个红毛是她在学校里最好的朋友吧?”他若有所思的说,“找个机会早点解决掉这件事,省得对方真的跟她告白,她会失去一个朋友。”
拉巴斯坦想了想,幸灾乐祸的点点头,“又一个小男生的爱情要破灭了,我小时候,我父亲告诉过我和兄长,黑魔王读书时性格很好,并且法力高强,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所以他们才会死心塌地的追随他,蓝这一点就很像他,她成绩好,是霍格沃茨的魁地奇明星,在弗立维的决斗俱乐部里战绩十分强悍,并且她对其他人的态度也很温和,所以他们都以为自己有机会。”
“我想,”小巴蒂懒洋洋的说,“霍格沃茨一半的男生在暗恋她,另一半男生在明恋她,是不是?”
“没错。”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放肆大笑。
“你们怎么了?”伽蓝刚吃掉一份美味的烤肉和焗花椰菜,看着两个笑得前仰后合的男人,关心的问道,“为什么不吃饭呢?是今天的周末烤肉不合口味吗?”
“不,只是想到一件事,”拉巴斯坦摸摸她的刘海儿,“这样吧,你去韦斯莱家拜访的时候,等晚上让巴蒂接你回来。”
“啊?那天你有事吗?”
“我没事。”拉巴斯坦憋着笑,他给情敌使了个眼色,小巴蒂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伽蓝的真实身份在魔法部不是秘密,很多高官都知道她是收养的,亚瑟·韦斯莱人缘极好,消息灵通,对于伽蓝的身世他一定有所耳闻,那么他过去宣示主权也就不会让韦斯莱一家感到惊讶,至于拉巴斯坦,他现在碍于教授的身份不能和伽蓝表现的太过亲昵。
两人眉来眼去了一会儿,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让他们很快就做了决定。
第二天一大早,拉巴斯坦去了古灵阁取钱,而伽蓝收到了比尔的回信,信上说,他非常欢迎她和克劳奇夫人拜访陋居,但是陋居地方比较小,希望她们不要介意。
“我怎么会介意呢?”伽蓝高兴的说,“比尔一直很照顾我,韦斯莱夫人还经常送我小圆百果馅饼呢,她是个很和蔼的长辈。”
“在你心里有对你不好的人吗?”阿洛打趣道。
“除了那些图谋不轨的食死徒,其他人都对我很好,”伽蓝腼腆的说,“妈妈,这个世界上还是友善的人多。”
阿洛怜悯的望着单纯的女儿,“不,那只是因为你人长得漂亮,性格又好,这让你在学校里很受欢迎,但是一定要提高警惕,奇洛没有暴露前,你也看不出来他心怀鬼胎,对不对?”
“是啊,我只是觉得他胆小又古怪罢了,”伽蓝点点头,“那天在地下室里,奇洛和我说了很多,妈妈,你知道吗?他读书的时候总是因为胆小而被人嘲弄,他希望证明自己,希望全世界对他刮目相看,于是他开始对黑魔法产生了兴趣。”
伽蓝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奇洛刻意去寻找一切黑巫师留下的东西,一部分是出于好奇,另外一部分是出于他对自己从未被关注的重要性的渴望,我猜他至少幻想过他能成为追捕黑魔头的人,更好的情况下,他也许还能从黑魔头那儿学一些黑魔法,这样再也不会有人嘲笑他了。”
“奇洛在环游世界的时候故意去寻找黑魔头的踪迹,他认为自己可以把控与黑魔头的交锋,但哪怕是黑魔头最弱的状态,这种想法也是天真而自大的,当然,奇洛成功找到了黑魔头,但是他被花言巧语蒙蔽了,意识到奇洛获得了一份教职的时候,黑魔头就控制了奇洛,我猜他根本来不及也无法反抗。”
“我不是故意把他杀了的,”伽蓝耸耸肩,脸上的表情有些失落,“奇洛实际上变得很弱,不像雷告诉我的那样强大,我猜是黑魔头附身导致的,他偶尔会反抗几下,但和体内无比强大又邪恶的灵魂斗争的身体劳损几乎将他消耗殆尽,我施了一个变形咒语,黑魔头逃掉了,但奇洛甚至连一个铁甲咒都用不出来,他虚弱的很厉害,就那么衰竭而死了。”
小巴蒂今天特意跟父亲请了假,等着晚上接她们两个回家,他散漫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预言家日报》。
他插话道,“奇洛是我的学弟,他的确很有天赋,不过他有点神经质和软弱,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害怕到结巴,所以其他人没少捉弄他。”
“软弱?”阿洛问,“就因为这个被欺负?”
“对啊,胆小懦弱的书呆子一向不受欢迎,”小巴蒂漫不经心的说,“你别代入我爸和伽蓝,我爸不是书呆子,伽蓝在外人面前并不懦弱,而且他们两个魁地奇都打得很好,这让他们很有人气。”
阿洛想到丈夫收过一年情书,那个情敌还骂她是跟屁虫,哼了一声,认同了儿子的话。
“你也别代入丹尼叔叔,”小巴蒂说,“虽然你总是说他书呆子,但是解咒员法力高强,而且通过他给你们写的信来说,他是个言辞犀利的人,胆小跟他不沾边。”
“我认为的胆小鬼只有福吉,”阿洛冷笑一声,“他觉得你父亲在无的放矢,去年还因为你父亲安排傲罗警卫而联合其他官员攻讦他,他想弹劾你父亲,在今年初的竞选中把他拉下马,不过谁也不想再过战争时期那种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你父亲警惕一些也说得过去,所以就没有后续了。”
“我知道这件事,那些官员谁也没搭理他,”小巴蒂心不在焉的说,“他比我爸差远了,跳梁小丑一个。”
“好了,你们快去换衣服吧,晚上我去接你们回来,”他又催促道,“妈你别让她和那小子单独相处。”
“啊?”伽蓝正踏上楼梯,听到他的话,回头看他时,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困惑表情,“哥,你在说什么呀?”
“没什么,快去吧,别让韦斯莱夫人等急了。”阿洛说着,调侃的看了儿子一眼。
伽蓝换了一套麻瓜款式的墨绿色长裙,看起来简约大方,衬得她肤白如雪,头发乌黑,她告别了兄长,跟着母亲出了门,两人往悬铃木组成的密林的另一方向走去。
她们慢慢穿过一片片田地和一簇簇树木,来到了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外面一点的地方。
“我听你父亲说,树篱和果园后面那座歪歪扭扭的小房子就是陋居,就像我们用悬铃木掩盖咱们家那样,遮住了麻瓜就不会发现。”阿洛说着,不多时,她们就来到了一个小院子里。
这是伽蓝第一次见到比尔家的房子,它以前似乎是个石头垒的大猪圈,后来在这里那里添建了一些房间,垒到了几层楼那么高,歪斜的厉害,一看就是用魔法搭起来的,红房顶上有五根烟囱,屋前斜插着一个牌子,写着“陋居”。
大门旁扔着一些高帮皮靴,还有一口锈迹斑斑的坩埚,几只褐色的肥鸡在院子里啄食。
阿洛刚要敲门,韦斯莱夫人突然不知道从院子的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她热情的向母女二人挥手,鸡儿四散奔逃。
“部长夫人——伽蓝——你们来了!”
“噢别这么喊我,莫丽,叫我阿洛就好。”阿洛愉快的跟她握手。
韦斯莱夫人是个胖墩墩、慈眉善目的女人,她冲着屋子里喊道,“比尔,伽蓝来找你了!”
一阵噔噔的下楼声传来,比尔很快出现在陋居的门口,冲着伽蓝笑出一口牙齿,“你来的很快,我还以为要过几天呢。”
“因为咱们住的很近。”伽蓝微笑着说。
“快进来说吧,”韦斯莱夫人热情洋溢的请她们进房子,“你们吃饭了吗?”
“已经吃过了,不过巴蒂和我说,你的家务魔法很出色…噢!那是什么?太神奇了!”
阿洛指着墙角上的老爷钟,啧啧称奇,它有九根金针,每根针上都刻着韦斯莱家一个人的名字,钟面上没有数字,却写着每位家庭成员可能会在的地方,有“家”、“学校”和“上班”,也有“路上”、“失踪”、“医院”、“监狱”,在普通钟上十二点的地方,标着“致命危险”。
此刻,八根指针都指着“家”的位置,韦斯莱先生的那根——是九根针里最长的一根,正指着“上班”。
“噢,亚瑟就喜欢搞这些东西,”韦斯莱夫人躲躲闪闪的说,“他给麻瓜的东西施了魔法,不过只要不——”
“我知道,”阿洛看出了她的紧张,善人解意的安抚道,“只要这些施了魔法的物品不会流落到麻瓜的商店里,便不算违反法律。”
韦斯莱夫人松了口气,毕竟部长为人刻板是出了名的,没想到他的夫人居然这么好说话。
没一会儿,查理也下了歪歪斜斜的楼梯,他手里还拿着两把扫帚,比尔的表情立刻僵硬了,但查理一向大神经,他憨厚的向阿洛问好,然后迫不及待的拉着伽蓝去附近的山坡上打魁地奇了。
比尔:……靠!
“我也去!”他不甘心的喊道,追着两人跑了。
韦斯莱夫人看上去明显有些慌乱,对于儿子的想法,她隐隐约约知道一些,但阿洛假装没有看到,两人寒暄了一会儿,便往厨房走去,很快就开始亲亲热热的交流家务魔法,把孩子们抛在脑后。
查理带着伽蓝到了山坡上韦斯莱家的一块围场里,这里周围都是树,不会被下面村子里的人看见,只要不飞得太高就行,但他们没有用真正的魁地奇球,要是不小心让它们飞到村子上空,那就说不清楚了,所以他们只是互相抛接苹果,伽蓝还是第一次尝试查理的扫帚——流星比光轮2000慢很多,幸亏他只是击球手,对扫帚的要求不高。
比尔一直想找机会跟伽蓝单独相处,但无奈查理脑子里压根没有爱情那根弦,实在看不懂他的脸色,直到太阳落山时,他也没甩掉这个对魁地奇爱得痴狂的弟弟。
他垂头丧气的往山下走,而伽蓝把手搭在额头上,往山下望去,果不其然,她在陋居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哥哥!”伽蓝飞快的往山坡下跑去,如果不是怕吓到韦斯莱兄弟,她都想直接飞下去了。
小巴蒂张开双臂,当伽蓝像一只蝴蝶轻盈的落进他怀里时,他立刻抱紧了她,就像飞起来一样,让她双脚离开地面——他在抱着她转圈。
“哈哈!”伽蓝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小时候兄长就是这样抱着她转圈的,她的双脚随着他转动的方向飘来飘去,她好喜欢这样。
等他终于停下来时,伽蓝还紧紧的拥着他,眼睛弯成了月牙的弧度,小巴蒂慢慢凑近了她,等那双长睫毛又开始扑闪扑闪,他立刻吻上了她的唇。
阿洛在厨房的窗户里看到了两人接吻,满头黑线,她终于知道自己的儿子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咳咳!”她咳嗽着提醒两人分开,然后钻出厨房走进院子。
“天色很晚了,你们父亲应该下班了,咱们早点回去吧。”
“你们不留下来吃晚饭吗?”韦斯莱夫人也走了出来,遗憾的说,“但你可是帮我做了饭呢,亲爱的。”
“巴蒂希望我早些回去,”阿洛怜爱的摸着女儿红扑扑的脸颊,“家里三个孩子呢。”
韦斯莱夫人被她逗笑了,毕竟克劳奇家的三个孩子都成年了,而她的双胞胎才九岁,罗恩和金妮更小,完全离不开人照顾。
“那好吧。”在小巴蒂跟她问好后,韦斯莱夫人送走了克劳奇一家三口,回身就看到两个儿子目瞪口呆的表情。
尤其是比尔,他已经失魂落魄了。
韦斯莱先生回来时,他瘫坐在厨房的椅子上,喝了一大口茶,舒了口气,这才看向大儿子。
“你这是怎么了?”
“我…”比尔看着他,欲言又止。
“说吧,什么事,”韦斯莱先生闻了闻今天的饭菜,“嗯…很香,我亲爱的,你的手艺又进步了。”
“是部长的夫人帮我做了晚饭,”韦斯莱夫人把馅饼放进丈夫的盘子里,“部长家里没有小精灵吗?不可能吧,但是她精通家务魔法。”
“当然有,但是下厨是部长夫人的乐趣,”韦斯莱先生说,“部长的午餐一直是部里出了名的丰盛。”
“爸,”比尔看着美味的晚餐,有些食不知味,“我今天看到了…嗯…我是说…”
“什么?”
“看到了伽蓝和他兄长接吻。”查理插话道。
“噢。”韦斯莱先生震惊了一瞬,很快他的神情又恢复了正常,继续享用晚餐。
“你们怎么一点儿也不惊讶?”比尔纠结的问,他望着母亲,她的反应和父亲一模一样。
“这件事本来不应该告诉你们的,因为部长下了封口令,”韦斯莱先生说,“但我在魔法部的时间长了,大概听到了一些传闻,或者说,真相。”
“那女孩儿并非部长和他妻子的亲生女儿,”他接着说道,“你们也知道,教你们黑魔法防御术的莱斯特兰奇教授是部长的养子,其实那女孩儿也一样。”
“一样?”比尔问,“什么意思?”
“据说她母亲是贝拉特里克斯,”迎着两个儿子不解的目光,韦斯莱先生耐心的给他们解惑,“食死徒,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我记得1973年她和她丈夫一起被抓进了阿兹卡班,因为莱斯特兰奇家族没有成年巫师,莱斯特兰奇教授当年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大概也就刚去霍格沃茨的年纪吧,而那女孩儿实在太小,所以部里一致通过了这个决定,指定当时还是法律执行司司长的巴蒂·克劳奇收养了他们。”
“食死徒?”比尔咋舌,“但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的确是,”韦斯莱先生点点头,“克劳奇一家都很出色,我经常在家里听你说起她的事,你对她印象那么好,看来是部长教导有方,毕竟贝拉特里克斯是个凶残的黑巫师,啊…一个可怕的亡命之徒,神秘人最忠实的手下…”
“那现在部长是什么意思?”韦斯莱夫人好奇的问,“他打算让自己的儿子娶了她?”
“我猜是的,”韦斯莱先生说,“他很宝贝这个女儿,去年还调用傲罗送她上学,真让人不可思议…他还给自己安排了保镖,以前都不需要的,有传闻说是贝拉特里克斯越狱了,不过我从斯克林杰那里得到消息,她已经死了,越狱什么的纯属无稽之谈。”
“但是今年我和她保护魔法石的时候,她独自面对了神秘人,”比尔说,“她让我先离开了,我在门外等着她,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奇洛死了…虚弱而死。”
“这一点我也不清楚,但是你认为邓布利多提防她吗?觉得她做错了吗?”韦斯莱先生问。
“没有,”比尔摇了摇头,“邓布利多教授非常喜欢她。”
“那就没事了,”韦斯莱先生松了口气,“相信邓布利多吧,毕竟当年他和部长一起打败了神秘人呢!不过你们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我猜部长不希望别人因为这个不光彩的身世歧视他的女儿。”
比尔应了一声,但仍然显得很失落,韦斯莱夫人叹了口气。
“失恋了?”
“嗯。”比尔非常郁闷,他在哀悼自己无疾而终的暗恋。
“年轻时谁没吃过爱情的苦呢?过一阵子就好了——”
“你没吃过!”韦斯莱先生激烈的反驳道。
韦斯莱夫人看着他,脸慢慢红了。
“是啊,我们是天生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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