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升入初中的第一次月考在刺耳的电子铃声里落下帷幕。
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幻想自己在家长会上凭借优异成绩一揽众人目光,得意洋洋春光无限;有人忧愁如何向父母展示糟糕的月考成绩亦或操行分数,
凑巧的是,曾毅是后面二者的结合。不幸的是,曾毅月考考了370分,不知是凑了巧还是上天安排,操行分数也是诡异的37分。
虽然知道谢司仪会暗中捣鬼,但没办法,她是团支书,班级的操行分统计表以她为主,陈业找到王岚旌左拼右凑才让曾毅的操行好看点,将曾毅的操行分加到了54分。
离及格线还差了6分。
中午吃饭时曾毅毫无食欲,脸上的惆怅以一种难以遮掩的程度急剧蔓延。
陈业对于曾毅的家庭并不了解,只知他一直都是跟姐姐住在一起,至于旁人。再无牵连。
“不好意思,都怪我上次帮你说话,谢司仪针对你的扣分更勤了。”陈业这几天一直想方设法为曾毅加操行很大部分原因便是因为自己的莽撞。
他本以为只需略加打压辩驳谢司仪会识趣退让,殊不知在浅尝权利轮廓后她会变本加厉。
**无休无止,恰如天边云捉摸不透。
“我还要谢谢你呢,陈业。”曾毅脸上并无血色,看得出来月考成绩和操行分双双红线对他打击不少。
“曾毅,我想到一个办法。你愿不愿意试试?”
陈业想到了一个既能打压谢司仪又能重创操行分制度的办法,只是这法子太过铺张,得点功夫设置,距离家长会开幕还有一周的时间,怕是时间有些仓促。
“什么办法?”曾毅眸光里漫射出一丝期翼,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到最后犯错的却是他自己。
“你相信我吗?”陈业目光如炬,灼热滚烫的视线倾洒在眼前的少年身上。
他感觉自己无形中承担了某种神圣宏大的使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不仅是帮曾毅,更是帮过去的自己。
陈业对于自己的这次穿越(亦或称之为重生)始终抱有一丝不真切的幻觉,每次清晨醒来他总会下意识大环顾四周,能够得到第二人生对他来说是上天眷顾。
这次他一定要摈弃曾经的一切,他要做不一样的自己。
对别人,对自己。
在月考结束的第二天,各科成绩及排名已经贴在班级公示墙上,排名第一的陈业以732的高分位列年级第一,甩开年级第二名近乎80分。
虽说是第一次月考,陈业的高分与老师们阅卷惺忪程度有一定关系,但还是有不少人对他的成绩产生了怀疑。
首次月考除却语数外(各120满分)外,剩下四科分别为政治,历史,地理,生物(各100满分)。
陈业的732分不仅是年级第一,更是建校20年来的最高分。
谣言轰轰烈烈,化为无形利刃刺向他。
成绩出来后对陈业的讨论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大部分持怀疑态度,何况陈业超了年级第二名80分,都是一样的老师教,改卷再松懈也不可能出现如此差距。
如此想来,抄袭之说最适合不过。
虽然大部分人心中疑惑,但并没有大庭广众议论,一来陈业的成绩是各科老师共同打分的结果,在教导主任下结论前还轮不到他们置喙;二来陈业开学一个月低调沉敛,当属模范学生,在各科老师心里的分量可见一斑。
奈何风波袭卷,身处旋涡之中的陈业免不了备受嘲讽讥弄。
早读时间众人声音高低起伏,睡眠困乏的倦怠混杂着些许刺耳的议论,不论听进谁人耳朵里并非悦耳。
他打开纸条看到用签字笔弯弯绕绕写上的一句话:现在传得越来越离谱,别听进去。By曾毅,救苦救难岚旌王
陈业嘴角一扬将纸条揣进口袋里,抬眼便对上王岚旌的目光。
王岚旌朝他眨了眨眼,而后飞快将课本翻页,似乎在掩饰视线交织下的羞赧。
教室里不知所云的诵读厚密沉重,王琴如罗刹般的突然出现恰巧打破了这份颓靡。
随即的一句话让压抑的氛围顷刻点燃。
“陈业,王岚旌,谢司仪,你们三个出来一下。”王琴的话如定时炸弹瞬间炸开,不止班里的人怀疑,年级上恶意揣度的人更是不少,如今她的举动,似是证实了传闻。
“看吧,我就说,陈业的成绩不可能,满分760他能考到701分,妥妥上清华北大的料,我们这破地方建校20年,你见过谁这么高?要我说啊,作弊也不兜着点,等着处分吧!”
罗江率先站队让原本寂寥的教室逐渐蔓延起稀碎的议论声,声音不算太大,听在耳朵里却异常清晰。
曾毅听到罗江说的话心下自是思绪良多,虽说他跟陈业相识浅短,并无过多交集,但心下的第一想法,竟然是质疑。
他不信陈业会作弊。
此刻,陈业与王琴面面相觑,王岚旌和谢司仪左右各占一方,神情肃穆若有所思。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参加陈业的葬礼。
“陈业,请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有没有作弊?”王琴的话悉数传进耳朵,但眼前人纹丝未动。
莫须有的指控除却让陈业不屑于王琴的无能,更是让他对学校管理同领导恶心不少。
“我没有。”
斩钉截铁的三个字不带犹豫,似决绝,似淡薄。
一时之间挂不住脸的王琴试图分析利弊,殊不知,她自以为是的聪明在陈业眼里无异跳梁小丑。
“你要是承认,我可以既往不咎,只当是取消成绩,学校那边我会尽量去协调处分,同学间我也会控制流言,争取最大程度保护到你。”
王琴脸上一改往常假惺惺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故作深沉的老练做派。
陈业利用余光看到一旁嘴角拼命上扬的谢司仪,趾高气昂的神色让人不适,同时也让他想到一个成语——“小人得志”。
反观王岚旌自从进办公室便一改往日嬉皮笑脸惺忪散漫,眉头紧蹙下的焦灼分外明显。
至于她焦灼什么,陈业不得而知。
“王老师,想要证明我没作弊很正常,直接调监控就行,我没问题。”陈业其实一早就想到堵住悠悠之口的办法,不仅如此,他之所以这么做,还有一档私心在。
先前谢司仪让罗江殴打曾毅一事陈业并非抛之脑后,相反他时刻都谋划着如何将这件事抖落出来,凑巧的是,他突然想到教室里其实安有监控,只是一开始大家都以为这只是学校面子工程的伪装,并无在意。
若是能用监控将罗江殴打曾毅的事曝光出来,陈业亲手撺掇的游戏,才算拉开帷幕。
“我要是查了监控,你没有作弊固然好;要是作弊,学校处分三年不会消,这处分会跟到你的学籍档案里,你自己可要好好思虑周全。”
看到陈业一脸淡然神情自若仿佛入党般的坚定,王琴脸上紧皱的森严逐渐松缓。
“好,你这么说,老师相信你。”
利用停顿的间隙陈业留意到一侧谢司仪脸上洋洋得意的不屑,他心底升起一阵莫名的烦闷。
话音刚落,就当众人以为拷问结束时,王琴再度开口:“除了这件事,我叫你们过来是要跟你们交代一下家长会的事。”
一提到家长会原本冷眼旁白故作姿态的谢司仪立马提起精神,殷勤宛转间让一侧的陈业和王岚旌倒吸一口凉意。
如此做作,实在是刻意之极。
“这是大家进入初中后的第一次家长会,我希望你们班委可以发挥起作用,团结好班里的同学,为各自的家长展示出属于我们初一一班的风采。”
话说到此王琴刻意看向了陈业。
意味不明的眼神里流转着一丝微弱精光。
他分不清那是暗示还是嘲讽。
“所以陈业,你作为文艺委员,我想让你组织大家编排两个节目,最好是唱歌跳舞那种,穿插在家长会的活动进程中,这样一来可以展现我们学生风采,二来也能体现出班委的积极负责。”
陈业深知在家长会上表演节目无异于在大街上叫人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不说,反倒让人分外嫌弃。
“王老师,其实是这样的,这才刚开学,班里的同学大家还都不太了解彼此,不如我们换个方式,比如集体朗诵什么的,我想大家会比较容易接受。”
陈业试着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大家争取到一定程度的妥协,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形式便是集体朗诵。
但奈何王琴似乎摆明了想让班里的一部分人展现自己,在全盘否定陈业的想法过后,转而面目慈善地看向王岚旌和谢司仪。
“至于班长,我需要你跟团支书一起对一下家长会的流程细节,这次我想的是,让你们来担任主持,而我,则是充当一个家长会的参与者,旁听者,总结者。”
无疑王琴对于王岚旌和谢司仪二人十分看重,但这在明了未来的陈业眼里,恍如亭台楼阁。
王琴的做法自称是凉水井中学的办学特色——小组合作,自主自立自我学习,但这显然不适合大多数人,而且如此宽松自如的模式培养下来的学生只会愈加惹人厌烦。
因为自我,自主,自卑,自负。
谢司仪便是如此严苛近乎偏执体制下培养出来的完美试验品。
她符合建立规则的创始人的一切景愿与设想,如果这在职场,陈业坚定谢司仪会是资本家的坚固好手,但若是在学校,她只会成为压榨同学的无情机器。
残忍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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