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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谈笑有三

一支烟,两个人抽,未免快了些,还有些意犹未尽。

烟头扔进了雨里,雨越下越大,徐池怀疑这塑料布快经受不住这阵大雨,不过他不急,见韩央也不急,就有了一种陌生人之间同甘共苦的心境。

其实俩人都不怕淋雨,也觉着淋雨不算什么苦,臂膀偶尔的靠拢,还觉着是种心心相惜的依偎。

徐池去看因为换姿势碰触到的臂膀,再去看塑料布兜住的一滩雨水。

韩央说他也不是个优秀的人,可他小时候想当个大侠。

契机是,有一次那个疯狂英语创始人,李阳,跑来学校,站在讲台上,伸直了手臂让我们念,i have a dream。

他说一句,学生在台下跟着说一句,整齐划一的程度,他看着都害怕,跟要打仗了似的。

由于他在学校成了常常欺负人的老大,他害怕这种阵仗,要是这些人哪一天被谁怂恿要消灭他,那他一定死的凄惨。

可能因为学习太枯燥无味,学校老师也都个个老态龙钟,不是说你学习得加油,就是说你不该欺负别人…

徐池听到这里,在体会。

“他那时候爱欺负人?”

“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韩央说,一直以来,他都比同龄人要高,走路不爱看地上,爱看天边,看树梢,看鸟儿,所以脖子伸老长,虽然不是昂着头走路,但给人感觉像是拿鼻孔在看人,再加上他爱把手揣裤兜里。

很多人爱跟在他屁股后头顺着那拽劲,仗着别人不爱接近他的气场,成了一方爱欺负人的头头。

“我也没做什么欺负人的事,不过那些人欺负人以后,都说是我让他们去欺负的。”

“啊,居然是个背锅大侠。”

俩人笑了,呵呵两声。

“大侠…”韩央若有所思顿了顿,“确实,我以前想,这世界上那么多工种,怎么没有大侠这种职业,警察叔叔虽然抓坏人,可他们叫公仆,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图来惩坏人,算不得大侠。大侠,总得是,事了拂衣去,那种潇洒才算吧。”

徐池点点头,表示认同,不过,这种大侠,怕是赚不了什么钱,赚不了钱,就没饭吃,没饭吃的时候,人就不高兴,不高兴了,还怎么继续当大侠?

对了,现在,人们爱叫大侠为英雄,可英雄是份职业,名气大过天,被束缚得紧,不潇洒。

韩央接着讲说李阳的i have a dream。

他说,就是因为学校无聊沉闷,突然有个满面红光,跟吃了兴奋剂似的人站在那里,拿着个话筒,大喊口号,所有人面对这种反差,兴奋了。

attack me!(打击我吧!)

hurt me!(伤害我吧!)

torture me!(折磨我吧!)

mistrreat me!(冤枉我吧!)

persecute me!(迫害我吧!)

后面儿更不得了,有人伤害他了,他还兴奋,还斗志昂扬。

这哪是来教大家怎么学好英语的,不讨厌英语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韩央怀疑这家伙是个受虐狂,指着别人来伤害他,折磨他,越折磨他越有劲。

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可周围的人没意识到台上那人是个变态受虐狂,他们跟着他吼。

迫害我吧!折磨我吧!

“惊起我一身鸡皮疙瘩,”韩央搓了搓臂膀,好像那鸡皮还在,“我就想,下次这家伙再来,我就拿弹弓打他脑袋。”

“你打了?”

“没有,他就来学校讲了一次,卖了他的书,赚了一波钱就再没来跟我们谈梦想了。我回去跟我爸说,有个受虐狂跑学校来教大家怎么当受虐狂。我爸听我说完怎么个教法,说一句:嗨~,赚钱就赚钱吧,打什么鸡血呀。”

说明他爸跟他是站在一边的,意思就是,他们都觉着这不是什么好人,他可以为他的大侠梦做点什么。

他当时不知道这家伙是个全国甚至还去到了国外走穴的,非常之忙,来一次就不来了,还就真就造了把弹弓,每天对着易拉罐练习,百分之八十的准度,时刻准备着他的再次“莅临”。

后来弹弓无用武之地,他就拿弹弓打树梢树叶,不然白白浪费了他的心思。

之后有一天,他拿弹弓打了公交车上一小偷。

他以为那是小偷,他坐在车厢最后排靠窗的位置,那小偷站在车厢中间,一只手拉着环,一只手往人家包里伸。

他就在后面拿弹弓打了那只手,打完赶紧收起弹弓,去看窗户外。

身旁的人看见他拿弹弓打人了,茫茫然看他一眼,又去看被打的人,选择了不说话。

那小偷四处张望,不知道自己手为什么那么疼,休息了几站,又往人包里伸,他就又拿弹弓打那人的手。

司机也许也看到了这家伙的手不对劲,一个刹车,打偏了,小偷倒人姑娘身上,姑娘大喊:“色狼!”

他才知道这小偷摸的不是钱包,是人姑娘的屁股。

之后他没事就坐公火车上找罪犯,找着了就继续当他“事了拂衣去”的大侠。

结果,罪犯没他想象的那么多,反骗子多。

上公交车来,用几毛钱的戒指啦,几块钱的保健品了,来宣传,说什么周年纪念,铂金当铁卖,钻石当玻璃卖;做社会实践,回馈社会,本来几百几千的鹿茸粉熊胆膏,现在卖大家几十块。

他当时对于骗子这行没有个清晰的认知,不知道该不该算罪犯,因为他们利用的是人贪小便宜的心理,还有,他们通过自己的行为,让那些上当的人学习了一个道理:天上不可能掉馅饼。

而且,骗子都是团伙作案,他那弹弓打了,说不准会被发现,做不了“拂衣去”还遭一顿打,不值当。

后来,学校又来了个卖书的,还喊着学生家长一起听。

大谈其谈,孝道。

不得了,韩央一听——我们的父母,含辛茹苦将我们养大。

他就开始手痒。

虽然这家伙不是来教大家当受虐狂的,可他是来告诉大家,父母生你们,是不愿意的,你的出生对他们来说,是灾难,带不来办点开心快乐,你得为此感到抱歉,你得哭。

他讲完以后,让大家跪下给父母洗脚。

“我的天,”韩央那时候的惊叹还在,“当时我眼睛都直了,一排排好队,齐刷刷跪下,乒乒乓乓磕头。然后大哭,说,妈妈,我对不起你,爸爸我对不起你,到底对不起什么,他们自己大概都不知道。然后脱鞋脱袜子,洗脚。”

他当时去看他爸,他爸已经跑了。

“跑了?”徐池不明白。

“他被吓着了,回家后跟我说,转学,咱转学,这学校不好好教人知识,尽教人怎么做奴才!”

当然,韩央当时没有去追他爸,他去教室拿了他那弹弓,躲一棵树后面儿,打那家伙的手。

那家伙还在一旁拿着话筒,赞扬这一宏大的场面。

那家伙手被打了,没发现伤他的是一颗带荆棘的硬种子,此种子非常硬,打出去伤害不会和钢珠那么危险,不会像石头那么醒目,掉在地上,不好被发现。

但是此种子碰到皮肤后,会瘙痒。

是的,韩央韩大侠,都是戴着手套行侠仗义的。

这家伙后来开始签名售书了,他又找了一躲避的地儿,打此人的脑袋。

这人应该发现自己是遭受袭击了,不过那种子痒不痒的,要几个小时以后才能佐证,所以他面对熙熙攘攘的人群,实在找不到谁袭击了他,袭击的道具他都没看清楚。

而且他忙着卖书,哪还顾得上这不出血的子弹?

韩央说,他当时非常激动,觉着自己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哪知道,你根本预料不到你在干大事,不想被人发现的时候,就是有人发现你。

之后校园就传说,有一贼,在校园里潜伏,此人身高八尺,面目黢黑,躲在隐蔽的地方,爱拿弹弓打人。

他戴着手套作案,不留下指纹,戴着帽子,不留任何头发,心思极其缜密。

此人打人不是为了报复,是为了取乐,无差别攻击,理由没有别的,他就爱这么干!

许多人就开始猜测这个变态是谁,所有人都说,是韩央。

一是,有人看见他经常躲阴暗里拿弹弓打人。

二是,都说他不爱说话,爱拿鼻孔看人,说明他不爱人类。

还好他爸帮他转了学,他也改了走路姿势,没事儿跟人说两句话,成了普通的莘莘学子。

徐池听完,不知道当笑不笑,嘴里鼓里了气,韩央看来,不觉着像蒙拉丽莎,他知道他笑什么,那就不神秘,像肉包,可爱死了。

韩央读他的笑:“是不是觉着,如果你是那大侠,梦破碎了不说,领会了一个道理,你拿别人当变态,别人那拿你当变态,这世界到处都是变态。变态还都发出一种声响,放屁声。”

徐池眼睛一亮,包子似的脸越来越鼓,笑在那嘴里集聚,快要绷不住。

韩央手捏过去,把这包子捏笑了。

泄了笑气的包子问:“那后来呢,你的大侠梦,破碎了吗?”

韩央手离了他的脸,笑笑说:“我想忘了,现实不允许。”

他的大侠梦还在,直到大了,只要一听到有人跟他讲心灵鸡汤,他就手痒,就想他放在老家书柜上的弹弓。

有一次,他和他同事去吃烧烤的酒吧吃烧烤,就听见有人在台上唱歌,旋律在夜晚听起来,就像吹着一阵风一样舒适,还有女生低低的吟唱。

后来不对劲了,就像风刮过去以后,扬起来一片垃圾。

歌声变成了说话,说的还是英文。

some times,life’s going to hit you in the with a brick.

有时,生活会给你迎头一击。

don’t lose faith.

别气馁。

这两句还行吧,说的是一种坚持,后面儿不对劲了。

“我们必须去寻找自己的热爱,工作和爱情。工作将会占据你大部分的时间,要真正地获得满足感,就要去做你认为是不错的工作。”

听到这里,他就想,现在的人找工作,找着自己喜欢的工作得多难,人太多了,工作就那么多,大多时候不是你选择,是别人选择你。

之后这歌词,不,都不叫歌词,是抒怀,抒自己的鸡汤,开始了大乱炖。

“要做不错的工作,就应该去爱你正在做的工作。”

什么?找不着了,就自我洗脑你的工作就是你爱的工作?

后来又劝人,如果找不着,就一直找下去。

“我一度怀疑,”韩央说,“是我英文听力不好,这话说得可真尼玛别扭,后头的,越听越别扭。”

“能在又唱歌吃烧烤这种嘈杂的酒吧听出那英文的意思,已经很强了啊,”徐池佩服状,“你销售卖的难不成是英文学习课程?”

“不是,我当过一阵翻译,这点随我爸,他是个做翻译的,比我强,他会十三种语言。”

徐池哦哦两声,接着听他讲他残存的大侠梦。

韩央说,这词儿一会说人都是要死的,所有的东西,失败,畏惧,尴尬,悲伤,都会在死亡之前消失,记住自己总会死去,就是你能继续在这些东西面前打转的勇气。

一会又说,没人希望死去,就是说,如果你想活着,就得面对这些现实。

再一会又说,死亡是生命中最好的发明,不要浪费在别人的生活上,不要被束缚,你要听你内心的声音,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世间其它的一切都是次要的。

这个鸡汤,不毒,不为卖钱,不从别人身上获取什么,可它给人添堵。

别人的生活指的是什么,就是你得给别人工作,跟别人恋爱,付出自己的时间,感情,得到生存下去的钱和能量。

不要浪费在别人的生活上?那还工作个屁,还找爱做什么。

“如果许多人都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当自己想当的人,人还会死,早死晚死都是死,我就不该怕什么被警察叔叔抓起来教育,那我当时就该当回自己的大侠,拿弹弓打她。”

徐池听来,觉着有那么一点他和韩央的共同认知是贴合的——人多多少少都是需要些束缚的,只是,你得选择你喜欢的束缚,而不是别人给你,你却不假思索就接着了。

韩央说他当时有些遗憾,不能像当时打那家伙一样挥出他的“武器”,去“斩杀”这唱歌的姑娘,唱歌就好好唱歌,说话就好好说话,前言不搭后语,鸡汤熬得乱七八糟。

又说,可这姑娘不过是说说自己的感想,兴许人也不想让你把她的话当真,你自己在那当真,怪得了谁呢。

你还能说这姑娘就像那公交车上的“小偷”偷了你片刻的时间嘛。

韩央最后坦言:“我不怕别人从我身上获得点什么,就怕别人跟我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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