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这件事比扇他巴掌更舒服,那她三年前就该......
“唔——”
她束紧喉咙,尽量不发出失态的声音。
可在她控制住低吟之前,已经被刺激到头晕目眩。
他时亲时咬,舌尖拨旋,刻意地吮吻,舔/弄。
酥麻感攀升。
越是难捱,越是浪荡,越是用纵情姿态在她身心之上烫出一个鲜红豁口,半透明的记忆就越是加速流淌。
那些年,他们一起挤公交上学,在房间里追逐打闹,她挽着他的胳膊撒娇,他用ps4敲她的脑袋。他们在医院相互陪伴,在海边,她靠在他肩上,鬼使神差地,亲了他的脸颊......
愉悦到极致是一种濒死的窒息感。
路忆然想,如果现在就死掉,那她头顶悬浮的走马灯一定很长很长,每一帧都跟她与路航诀有关,定格,渲染,一眼望不到头。
小时候觉得一天好长,一周好长,一个月更长。
十年呢?一个不敢想象的数字。
数字的开端纯情到令人会心一笑,无非是路航诀救了她,把她从鱼池里捞起来,她伸手勾他的小指。
然而,两人叠在一起的脉搏,此起彼伏,经年积淀,竟然变成两人深夜高/潮时相拥狂涌的心跳。
...
第一年,她在读小学,最喜欢看漫画。
正好学校门口有个二手书店,她习惯每周租两本少女漫。
最初在教室看,但总是被人传阅,书皮一来二去就皱了,租金要多收两块钱。巨款啊。
于是决定把书带回家。
另一个难题随之而来。
好像看漫画就会考零蛋一样,林玥薇视漫画为眼中钉,每次进卧室打扫卫生都要顺带搜查她的抽屉和书包,没收她的宝贝。
她只能求助路航诀。
第一次进他的房间。天呐,他房间好香。
凑近才发现是从他身上散发的木香。她私心多闻了几秒,半晌才问:“哥,我能把漫画书藏在你这里吗?”
路航诀敞着腿坐在地毯的软垫上,微微皱眉,像不理解她为什么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明知道他懒得多管闲事。
他嘴里含一根没点燃的烟,长指操作ps4,目光看着游戏大屏。
“自己解决。”
她鼓起两腮,动动膝盖蹭过去,一个标准的鸭子坐,额头蹭他肩膀:“哥你最好了,哥哥哥哥哥哥,求你了......”
“求我没用。”
他不为所动。
好吧,碰壁了。等等,他嘴里的烟......
她的狡猾无师自通,扬起眉毛:“哥,叔叔还不知道你抽烟吧?”
路航诀顿了顿,冷眼扫过来,恨不得把她吃了。
“书呢?”
得逞了。她嘻嘻一笑,从鼓囊囊的兜里掏出来。
“这里。”
他拿起来前后看了看,浓眉蹙起,“会长是女仆大人?什么乱七八糟的。”
书名冷不丁被他念出来,她有点羞涩,赶紧把漫画塞进他抽屉里,一锤定音,“谢谢哥,就放在这里哈,下次我来拿。”
他一脸不耐烦,抄起ps4轻敲她的头。
“赶紧走,耽误我打游戏。”
第二年,路忆然依旧是个小学生,路航诀已经上高中。
两人顺路一起上学。
家里本来有司机,上下学可以接送,但路政宏的教育方针是该磨炼时则磨炼,一视同仁让兄妹俩挤公交上学。
公交车来了,她距离站牌好几米,刚要跑,鞋带又散了。
这可是新鞋啊,比起错过公交车,她更舍不得踩脏鞋带。
可是她又很想跟上哥哥的步伐,只能可怜巴巴单脚蹦,“哥你等等我啊,我鞋带没系好!”
路航诀站在缓停的公交车面前,侧头看她蹲下系鞋带,一手撑着车门边缘提醒司机等待,一面催她,“快点行不行,你属乌龟的?”
“马上马上。”她快速系好,“来了来了。”
跑过去差点撞到他,晕晕乎乎被他拽稳,拎上车。
后排剩一个空位,他把她推过去,“自己坐。”
她乖乖坐好。
路航诀单手勾着拉环站在她旁边,天呐,他个子蹿得好高,脑袋快要碰到车顶了。
又有一拨人上车,是他同班同学,几人遇上就说说笑笑,路航诀勾唇接茬。
男同学注意到她,像半路看见猫一样,非要逗两下。
“哇塞,你妹好可爱啊。”
说完就伸手过来。
没边界感的家伙,居然要来摸她的头。烦死了,最讨厌被人摸头。
一只手眼看要摸过来,路航诀直接把他拍开。
“别摸,她凶得要死,会咬人。”
她瞪他,“我哪有!”
第三年,她终于告别小学生身份,光荣挂上初中生头衔。
她就读的师大附中是海市最牛的学校。具体怎么个牛法,不知道,反正大人们都那么夸。
初中部和高中部挨着,路航诀下课晚,她就自觉到高中部门口等他。
一来二去,保安大叔都认识她了。
“又来等你哥哥呀?”
她安静点头,无精打采。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浑身不舒服,腰特别酸。
放学铃响。
路航诀跟玩得好的同学一起顺着人潮走出来,不知道那帮男的跟他说了什么有意思的,他听完就牵起唇角笑,云淡风轻里夹杂一丝嘲弄。
他笑或不笑都很招人喜欢。
其实路航诀属于帅而自知的类型,但并不借此搔首弄姿招蜂引蝶。
若是别的同龄人顶着这张脸,早就骚出天际浪出新高度了,但他早熟,对中二病不感兴趣,反正生活该怎么就怎么样,又不是长得好看就能称王,称王他也不稀罕。
路忆然站累了,猫在门口默默等待。
眼看他身后冒出几个挽着手的女同学,她们推推搡搡把一个女生揪出来,“阿决,她说她篮球课想跟你一组!”
女生脸红嗔怪,“我什么时候说了!”
“哎呀,不是你说的那是谁说的呀?”
她们联起手来把她推向路航诀,他闪得及时,女生撞到另一个男生。
场面一度尴尬。
无所谓,谁起的头谁收拾,路航诀不管闲事,直接把他们撂在那儿,顺便道个别意思意思。
“先走了,我妹妹来了。”
原来他早就看到她了。
她可怜巴巴蹲在地上,路航诀皱着眉把她拎起来。
“怎么了你?”
她昏昏沉沉攥住他衣角。
“哥,我好不舒服。”
“生病了?”他摸她额头。没烧。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摇摇头:“没事,我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他欲言又止望着她。
“行,走吧。”
放学人多,怕她走着走着就丢了,路航诀习惯性牵起她的手。
回到家,父母都不在,只有刘姨在厨房做饭。
路忆然闷头回房间睡觉,刘姨瞧她不对劲,“小然怎么啦?”
路航诀在客厅摘下机械表,说不知道。
他默了会儿,似乎想到什么,眉心轻微一动,快步上楼敲她房门。
“可以进去吗?”
路忆然窝在被子里冒冷汗,弱弱应声:“进来吧......”
路航诀开门,先是扫一眼被子隆起的地方,随后走过来轻手掀开。
她不知所措,问他你干嘛呀?
他视线落下,床单晕了一滩血渍。
她当场愣住,似懂非懂,耳根一下子烫起来。
路航诀没说什么,被子给她盖回去。
天黑之前,路航诀拎着两个袋子进她卧室,一袋是从品牌店买的新内裤,一袋是卫生巾。
“会用吗?”他面无表情问。
路忆然拥着被子坐起来,动作不敢太大,怕血崩,像只小手办一样定在床上,挠了挠脸蛋,“会用......”
“哦。”他顿了顿,不太自然地补一句,“弄完就下来吃饭。”
“好。”
“嗯。”
路航诀扭头就走。
第四年,路航诀准备高考。
跟狐朋狗友玩赛车也不影响他考重本,家里人对他挺放心的,只需要平时好吃好喝地供着,等他顺利考完就行。
但路忆然就不太好过了。
哥哥成绩好,她这个做妹妹的,理所当然要向他看齐。
于是林玥薇总在饭桌上鞭策她,让她好好跟哥哥学习,精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天呐,数理化简直要人命。
林玥薇给她夹菜:“然然,妈跟你说的你听进去了吗?”
“嗯嗯嗯,我知道了。”她点头如捣蒜。
路航诀在一旁斯斯文文吃饭,微扬的嘴角被她精准捕捉。
臭混蛋,看她被唠叨他还挺高兴的?
她气呼呼踢他一下。
很快就闹起来,两人的腿在桌下斗来斗去。
林玥薇给她夹的青菜,她不爱吃,偷偷丢进路航诀碗里。
第五年,路航诀在海大金融系读大一,路忆然准备中考。
林玥薇拜托他给她补习,于是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他房里写题,碰到不会的就问他。
他身边放一台笔记本电脑,百无聊赖刷着线上课程,进度条到头了他就点击下一个视频,点完继续拿起手柄看着大屏,玩他的赛车游戏。
从小时候开始,两人就喜欢直接坐在地毯上,这样她就可以无所顾忌地倒在他身上东扭西歪。
但成年后的路航诀好像不太喜欢她这么做了。
他毫不留情地撵她。
“起来,你属虫子的?”
她冷不丁被推出半米远,愣愣回头,呆滞又埋怨,“干嘛,我靠一下都不行。”
“坐没坐相,小心脊柱侧弯。”
“嘁。我不怕。”她以身犯险,又靠回他身上,薄薄的五三答案解析举过头顶,边看边说,“哥,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他开一局新游戏玩,动一下肩膀又把她甩开,随口敷衍:“对,谈了个天仙。”
路忆然定了定神。
“哦,那祝你们幸福。”
她把书本扔到一边,起身穿上毛绒拖,“拜拜,我回房间了。”
离开的必经之路被他伸腿拦下,路航诀莫名烦躁:“好端端生什么气?”
她踢他的腿,被他攥着手腕拽回原位,像冒头的地鼠被一锤子打回洞里,一屁股坐到软垫上,差点变成四仰八叉的螃蟹。
好没面子。
路航诀是个讨厌鬼。
“凶死了你!”她转过背去,抱着膝盖埋头怨愤,“你对嫂子一定比对我温柔。”
路航诀单手把人捞回去,两人面对面。
“你脑子进水了?”他神情凛然,“平时应付你一个就够麻烦了,还谈恋爱,我吃饱了撑的?”
她默默消化事实,一时无话可说,只好扁着嘴挽回面子:“你又凶我。”
路航诀气得捏住她的嘴,把她捏成一只小鸭子,她呜呜抗议,双手捶他掐他,他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两人打打闹闹,她爬到他身上把他压住,他捏她的脸,她就掐他的腰。
“臭混蛋,你不许谈恋爱。”
他目光不屑:“管天管地管你哥,你欠收拾了。起来,再不起来就把你丢下去,起不起来?”
“不起!”
叛逆的结果,就是被他一个翻身压住了。
姿势极尽亲昵。
之前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场景,可这一秒尤其特别。
不知是两人都长大了,还是路航诀成年了,强烈的男性荷尔蒙蕴含在他每一条青筋纹路里,藏在他坚硬滚动的喉结里。
排除哥哥的身份,他本质上,是一个男人。
一个成熟男人。
总之当下的心情难以名状,仿佛被一盏冷白射灯直照脸庞,悸动与惊诧无处遁形。
她心惊肉跳,异样感疯狂涌动,双手不自觉搭在他肩上,手指蜷缩。
路航诀的表情也多了一丝错愕。
她还小,你在搞什么?路航诀你真够浑的。他暗骂自己。
就在他准备起身时,走廊的争吵声传了进来。
“路政宏你躲什么?你解释啊,你解释清楚啊!谈什么生意要谈到床上去?”
“什么跟什么?你别无理取闹!”
“那你别做贼心虚啊!难怪三天两头不着家,原来是外面有女人了,你早说啊,睡她是不是很舒服?她不让你戴套,每一次都自己吃药是吧?你很爽是吧?”
“你闭嘴!家里还有孩子,你能不能别跟个泼妇一样?”
“我泼妇?好啊,娶我进门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是泼妇?把你的脏东西塞我嘴里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是泼妇?”
“你有完没完?!真受不了你这副鬼样子,在我面前哭什么哭,你以为你还年轻?你清醒点吧林玥薇,你已经四十了,下面的水还没上面的水多!”
...
那些词汇对一个初中生来说太过肮脏刺耳。
路忆然心里波浪湍急,面上却呆愣愣的,躲在路航诀怀抱里,像钻进一个避难所。
种种原因,或许是害怕,或许是过早被成年人世界的腐烂打击到,她眼眶很快就红了。
路航诀眉心紧拧,给她戴上了耳机。
在旋律响起的前一秒,他抵着她的额头轻哄,“没关系,然然,听不见了。”
到第六年,路忆然顺利升上附中高中部,待在路航诀待过的教室里,一到课间就发呆,看窗外苍绿的小叶榕。
同桌每天都捣鼓新鲜玩意儿,有一回带了很多纹身贴,分享给她,“忆然,不要睡了,快来挑你喜欢的。”
她从臂弯里抬起头,懒沉沉的,在一堆贴纸里挑了一串纯黑色英文。
take me somewhere。带我走吧。
挑归挑,她没有真的往身上贴。
怕被路航诀嘲笑,说她非主流。
纹身贴放在校服口袋里,洗澡时忘记拿出来,晚上被林玥薇看见了,她又小题大做:“谁给你这些东西的?不要学坏,听见没有?”
路忆然转着笔在桌前写题,轻叹一声:“妈,那是假的,洗洗就掉了。”
“假的也不行,贴了假的就想纹真的了,人是一步步学坏的。东西我扔了啊,你不要找了。”
林玥薇在她卧室里兜兜转转,把她床尾散落的衣服一一收进脏衣篓,“还有没有衣服要洗的?哎,你什么时候买这种内衣穿了?花里胡哨的,又薄,对发育不好。”
路忆然闭了闭眼,心头一阵无名火。
“小时候没收我的漫画,现在又扔我同学送我的纹身贴,限制我的穿衣自由,我真的很不理解,你做决定之前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林玥薇顿住了。
半晌憋出一句:“妈是为你好。”
路忆然双手捂着脸,叹息闷在掌心里。
亲情里最致命的一点,不是家长很坏,而是家长不够好,但也不够坏。
作为母亲,林玥薇口口声声说为她好,但从没考虑过女儿的真实感受,甚至体会不到女儿的情绪变化。
但林玥薇又很想试着去做一个好母亲。于是她关心、管教,以为事无巨细,实则弄巧成拙。
路忆然憋着一口气,捞起桌上的真题卷,离开卧室。
林玥薇焦急:“你去哪?”
她头也不回:“还能去哪,找我哥辅导功课啊,当学霸啊,考重本啊,满意吗?”
林玥薇不说话了。
路忆然离开房间,前一秒还为这次成功的顶嘴而感到爽快,可下一秒,想起母亲独自抚养她的那些年,愧疚感就疯狂朝她涌来。
她忽而眼眶酸胀。
好像每个孩子,都是泡在这样的矛盾感里长大的。心脏几乎被扯成两半。
她敲响路航诀房门的时候,眼眶红得像兔子。
路航诀刚洗完澡,拿毛巾擦头发,一开门,就算她什么也不说,他也懂了。
“进来。”
她慢吞吞进去,吸一记鼻子,“我有不会的题,你教我。”
“嗯。”路航诀关上门,她突然转身抱住他,哗啦一声,真题卷散了一地,承载从他发梢落下的水滴。
那一晚,她闷在他胸口压抑地哭泣,路航诀抱着她,一手抚摸她头发,感受她流泪时细微的颤动,他拧紧的眉心始终没有舒展。
最后,他很轻很轻地,吻了她的额头。
到第七年,路忆然念高二,路航诀快要大学毕业了。
某天吃早饭的时候,两个大人突然宣布,林玥薇怀孕了。
路忆然只是怔了一秒,很快就接受了这个有点荒谬但又非常合理的事实。
路航诀在一旁嚼吐司,说了声恭喜。
两人的腿在桌下轻轻一碰,不顾对面的家长说什么,两人表达祝贺之后就充耳不闻,她把不吃的蛋黄叉到他碗里,他给她一只剥了壳的虾。
路忆然原本以为,在林玥薇怀孕之后,这个家终于可以清净了。
不料半个月后,家里闹了一场前所未有的争执。
是怎样的争执呢?说来搞笑,在唇枪舌剑之余,一把锋利的水果刀起了锦上添花的作用。
路政宏是典型的封建大男子主义,自己养女人是无可厚非,而妻子跟别的男人有接触,那就是罪该万死。
那晚他气红了眼,一把刀抵在林玥薇脖子上。
“你真他妈贱!当年你跟你那个厂长就不清不楚的,老子早该发现了,他给我们牵线搭桥,我还真以为他好心呢,没想到人家只是怕被老婆发现他养小三,趁早把你塞给我罢了,我真他妈蠢,被你勾/引,还傻兮兮接了你的盘!”
林玥薇哭得声哑,刀尖抵着喉咙,她动都不敢动。
“你不要胡思乱想,先把刀放下......”
路政宏恨不得一刀捅死她,哪里肯放。
林玥薇撕心裂肺的哭声传到二楼,鬼魅一样呼喊救命。
房间里,路忆然头昏眼热,当即就要冲出去,路航诀用力把她扯住,独自一人开门下去,徒手夺了路政宏的刀,被划伤了掌心。
当晚,林玥薇流产进了医院。
路忆然在病房里陪着母亲,直到她睡着。
凌晨,路航诀请的看护到了,她可以暂时歇下。
路航诀在楼道通风区抽了根烟,回到病房。
他手上的伤处理过,缠了纱布,伸过来牵她,“然然,走吧。”
“嗯。”
路忆然被他牵住,六神无主地离开医院。
深夜,兄妹俩在海边静坐。
海浪声悠长轻缓,她靠在路航诀怀里,他的外套替她挡着风。
她伸手进他兜里,找到金属打火机,把玩着,看火光明灭。
路政宏发起脾气来有多可怕,她终于见识到了。
她哥下楼夺刀的时候,她快步跟在他身后。
没想到路政宏对亲儿子毫不手软,一在气头上,二嫌他管闲事,所以那把刀原本是要刺向他的,不料被路航诀硬生生抓住了刀刃,像他小时候毅然决然掰断了父亲用来教训他的钢管。
她鼻梁酸涩,对路航诀说谢谢。他说你要是再客气,就把你丢进海里喂鲨鱼。
她哭了一晚,整个人咸咸的,鲨鱼估计也不爱吃吧。
路航诀舍不得丢她喂鲨鱼的。他总在关键时刻保护她。
她闭上眼,在他胸膛前蹭一蹭。
“哥,疼吗?”
“有点。”他伸手过来,“给我吹吹?”
她哑然失笑。
“走开啦,好幼稚。”
海面漆黑平静,一艘夜行船航行在远处,灯光闪烁。
路航诀把她抱到腿上坐着,这样能更好地用外套裹住她,不会让她着凉。
她搂住他脖子,脑袋埋在他颈窝,一动不动,像沉睡。
海风在耳边吹拂片刻,她抬起头,轻轻吻他脸颊。
没有任何铺垫。突然一个单纯的脸颊吻。
他眉心微动,手臂收了收,将她抱紧。好像这一刻,他们只剩彼此。
月色下,两人什么也不说,就这样依偎在冷风里,耳边唯有海浪声依旧。
...
生活总是平静又癫狂。再后来,关于路政宏和林玥薇是什么时候离婚的,她不太清楚。
只知道林玥薇流产之后变得有点神经兮兮,经常问她,然然,你今后会养妈妈吗?
她说你是我妈,我不养你养谁?
林玥薇就笑笑说,你是女孩子,你总归要嫁人的。
她冷不丁听见这种意图不明的话,心口突然好堵。
她反驳母亲说,女孩子怎么了?按照你的逻辑,难道生个男孩子就能一辈子陪着你吗?如果生我只是为了养老,那倒不如一开始就别生我,请个保姆不是更划算?
林玥薇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找补,然然,你想多了,妈妈很爱你的。
在那之后,林玥薇变成一个非常空洞的人,也更加浪荡,整天打麻将,酗酒,仿佛退化成无人管教的孩子。
母女关系也因此倒置,大部分时间,是路忆然在照顾林玥薇。
比如下雨天去麻将馆接她,在她醉酒时给她煮醒酒汤,大半夜,路忆然一边看着灶台的火,一边抓紧时间写模拟卷,被数学题折磨得反胃。
几分钟后,她竟然真的跪在垃圾桶前吐了,吐得意识不清,浑浑噩噩看见桶里一个皱巴巴的包装袋,这才知道,林玥薇早上给她热的三明治已经过期三天了。
锅里的醒酒汤煮沸的时候,她已经因为急性胃炎晕在厨房。
路航诀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她没接,他又给她发消息,说他刚跑完一场重机车比赛,得了五万奖金,问她想不想去旅游,他打电话给她班主任,帮她请假。
可是杳无音讯。
后半夜,路忆然在病房醒来的时候,突然想到,这是第二次,路航诀救了她。
胃像扭股绳一样,时不时拧一下,疼得要死。她忍住,不想哭。
路航诀坐在床边,熬得猩红的眼望着她,两人对视,他欲言又止。
“饿吗,要不要吃东西?”
她摇摇头,牵住他宽热的手。
“哥,你还记得吗,我之前跟你说,如果你要走,一定要带上我。”
路航诀目光隐忍,回牵住她的手,跟她十指紧扣。
“我记得。”
真的记得吗?后来的三年,她总是好奇,他是否扪心自问过,他为什么一声不响地离开,会愧疚吗,会不舍吗,会辗转难安吗?
路航诀这个人,在重要的节骨眼上总是不露声色,所以她不知道,他离开时究竟是怎么想的,更不知道,他深夜送她赶往医院的时候,闯了无数个红灯,汽车逆风疾驰,他的心在燥烈的引擎声里碎成很多瓣,散在风里。
他心底早已有声音说,承认吧路航诀,你藏不住你见不得光的**。你爱上你妹妹了。
路忆然望着他澄黑深邃的眼,突然很想跟他接吻。
在逼仄的卧室角落里接吻,在冰冷的厨房岛台上接吻,在海边,在天台,在溢水的浴缸,在漫长的黑夜,接吻,拥抱,交换体温。
如果再贪心一些,她想跟他做/爱。
她真的太讨厌这个现实世界了。可在她最讨厌的生活里,偏偏存在一个她最爱的人。她太恨他,也太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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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退出,她潮乎乎的心门容纳他的全部。
楼下纹身店已经打烊,窗外是无边暗夜,霓虹星星点点,还在闪烁着。
路忆然被他扇红的地方隐隐发麻,翘起来的时候又被他掐了一把,路航诀在这种时候总是有点变态,覆在她背上吮吻她颈侧,分不清是舔还是咬,一下痒一下疼。他凶得要命,时而起身摁住她的腰,室外忽然下起了雨,声响淋漓。
等到太阳升起,明天会是什么样子,她不想关心,她只想永远待在这个秘密基地,跟他折腾到天翻地覆。
路航诀掰过她的脸吻她,很快又咬住她耳垂,粗喘声弥漫,她掐住他手臂,控制不住地抽泣,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关键时刻总是泪失禁。
他拨开她耳旁汗湿的发丝,吻她脸上的泪痕,嗓音浑哑不堪。
“然然,咬这么紧啊?”
凌晨修了点敏感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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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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