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会堂原有两层停车场,一层在地下,有一千二百个车位,一层在地面,有两百个车位。
这样炎热的天气原本应该把汽车停在地下室,可以让车内不那么热。
然而暴雨之后,地下车库灌满了水,迫使人们只能把车停在地面。
幸好现在汽油可用量紧张,路面上的汽车变少了,领导们的车将将够用。
给领导开车是个舒服的工作,为了让领导结束工作可以直接用车,司机们大多坐在车里,开着空调。
然而有几个司机却舍弃这难得的福利,聚在一起躲在阴影里。
其他司机不明所以,却也不愿下车搭话,就这么偶尔看一眼,内心嘀嘀咕咕。
这边听到演讲结束,司机们心照不宣地准备按照咖位依次开出停车场,却一直没见第一辆车开出去。
温淑婉和当有为的司机下定决心摇下车窗,探出头确定不是自己看漏了车辆。
两人对视的一刹,都看到了对方的疑惑。
没等俩人下车寻找,阴影旁一辆副驾车窗开启的车旁,司机站在主驾门口道:“我马上好!”
温淑婉的司机搭话:“哥们儿咋不开空调,在这现散温多耽误事,不开白不开的玩意儿?”
姚禹的司机道:“主席说现在汽油生产速度慢,能省一点是一点,这边省下来别处就用的多一点。”
温淑婉的司机略感无语,缩回脑袋,摇上车窗。
又匀速开关主驾车门两次,感觉车内温度降得差不多,司机终于上车,将车开出停车场。
等得心焦的两位司机同时启动车子。
对视一眼,当有为的司机选择让步,第三个开出停车场。
众人等在大会堂后门。
门口空调因为开的太久,制冷剂已经用完,还没来得及更换,制冷效果约等于无。
一直在室内工作的人对高温的抗力没那么强,本来打算一结束就上车,结果汽车姗姗来迟。
温淑婉让姚禹先上车,姚禹打开车门,感受到了比室外更高的温度,汗瞬间流得更快。
犹豫一下,姚禹还是关上车门,决定等空调再工作一会儿再上车:“车里有点热,你们先走吧。”
温淑婉实在坚持不住,匆匆打过招呼上了车。
当有为也没再废话,利落的上了车,一到离开大会堂。
温淑婉上车后深吸一口气,维持和蔼询问司机:“发生什么事了吗?来的这么晚。”
司机赶紧解释:“姚主席的司机没开空调,散热散了半天,我们就出来晚了。”
温淑婉没忍住冷笑一声:“就省今天一天能省出一个轮胎吗?沽名钓誉。”
另一辆车上,当有为听了解释没再做声,不知在想什么。
这边姚禹还没上车,车里同样暴热的谢和、陶不渝、樊聪等人也就聚在主席旁边一起等待,以及被要求和父亲一起回家的陶净客。
姚禹首先到:“我这光想着省点汽油了,没考虑到车里能热成这样,幸苦大家了一起等着了。”
樊聪赶紧接到:“主席也是想着工人太辛苦。”
“采油本来就在户外,工作量又大。”姚禹叹气道:“这种高温户外作业效率不得不降低,实在耽误民生。”
“户外工作还不能不做,在这温度工作真是煎熬。”谢和擦了把汗。
“跟小温提一下吧,记得多发点高温补贴。”姚禹提议。
“她早把国库当她自己的私产了,她能乐意发高温补贴?”樊聪不满。
“小温是个有大局观的人,不会反对的。”姚禹保持平静。
陶不渝意识到这是一个值得被抓住的机会:“主席,我认为我们应该尽早开启探日计划。”
不等姚禹回应,陶不渝继续道:“太阳不可能没有原因突然爆发,按照现有的技术发射火箭后很大概率能有所发现,如果能确切是什么原因,我们紧接着就能研究怎么处理。”
姚禹当然也知道探日计划是必要的,只是他也被牵制着,无法给个确切的回复。
看姚禹在沉思,陶不渝继续道:“而且现在也不知道海外国家有没有发射火箭的计划,如果外面先找到方法,我们就在一次落于人后了,这怎么能忍?让别人抢先,当温两人还是会发难。”
这话提醒了姚禹,确实,现在联系不上外国不代表一直联系不上,未来也还是互联网的世界。
姚禹不再摇摆不定,在内心做好决定,回道:“你说得不无道理,我会仔细考虑的。”
陶不渝赶紧表态:“主席如果需要我们,我们一定不遗余力地支持您的决定。”
陶净客安静地旁听着他们的谈话,微笑支持父亲的同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眼看陶不渝有更多的筹码,未来会更加嘚瑟,樊聪忍不住张口:“陶部长可真是个好父亲。”
陶不渝内心一块石头暂落,对阴阳怪气的容忍度也变高了:“樊部长过奖,为人父母,托举孩子是本能,再说净客有这个能力,能为国奉献是他的福气,也是他的本事。”
樊聪拆台:“托举,陶部长不言明我还以为你是在弥补呢,听说小陶教授是你的私生子,被你遗忘许久,因为立了功才刚被你认回来啊。”
陶净客猝不及防被人提起身世,扭过头,猩红的眼眶紧盯着樊聪,攥紧了双手,又在感觉别人的视线向他扫来之时,努力微笑。
“......”陶不渝的脸刷得一白,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
他与樊聪原本不熟,没想到他会对自己的家事知道得这么清楚,猝不及防之下竟不知道回什么好。
姚禹本来正要上车,听到这又收回腿,扶着车门看了过来。
陶不渝看着姚禹向来平静无波的脸上有了质询的意味,慌忙解释:“不是私生子,我很早就和原配妻子离婚了,只是毕竟说出来不太好,和净客他妈妈再婚就没有告诉太多人。樊部长这消息打哪听来的,也不核实一下就到处传播,这让大家怎么看我。”
这番话正好被收队准备回休息室休整的陶溪客听到。
姚禹转头看到陶溪客站在一旁,对下属们说:“我就先回去,大家辛苦一天,也抓紧时间回去休息吧。”眼神示意陶溪客跟他上车。
陶溪客走过来打开车门,陶不渝才发现他也在场,脸色顿时有些讪讪。
车厢内十足的冷气吹得在外暴晒了一天的陶溪客打了个冷战。
听着姚禹和司机的谈话:“今天辛苦你们了,大热天不能开空调,车里这么热。回去”
“不辛苦,我们也都在屋里等着。出来的时候该说的都照着说了。”
“行,知道了。你回去记得领补贴。”
过了一会儿,看陶溪客冷静了些许,姚禹问到:“陶部长说的......我怎么记得你的档案上父母是夫妻关系,后来离婚了?”
陶溪客整理心情:“是离婚了,不过不是很早之前,前不久仿生光子通讯完成他俩才离的婚。”
言至于此,姚禹已经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看着陶溪客脸上掩饰不住得愤怒和伤心,知道他的内心实在无法平静。
姚禹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说话。
陶溪客却开口汇报:“我们在广场上谈话,大概有三分之二的人对探日是持积极态度的......”
“你对陶净客是什么看法。”姚禹突然问道。
目送姚禹的车开出停车场,陶不渝不再忍耐,冲着樊聪喊道:“樊聪你什么意思?老子碍着你什么了,你跟我一个劲儿过不去。”
樊聪:“怎么就跟你过不去了,我也就是好奇得紧,一时没注意场合,张嘴就问出来了。再说老陶你怕别人说就别做出来这种事儿。”
“你是好奇,那我问你,今天预算会你为什么反对?我说你不是投敌了吧。”
“你放屁!”
“行了!”谢和喝住两人:“看看你俩像什么样子,一个不分轻重缓急张嘴就说,一个我行我素急功近利!你俩眼里能不能看到点正事儿!”
喊完这句谢和深吸一口气,指着两人:“明天来我办公室解释清楚今天这事儿。”说罢上车,将车门摔得震天响。
陶不渝不再搭理樊聪,上了车立刻关上了车门,隔绝了别人的视线。
陶净客整理了一下衣袖,待陶不渝在后座坐好,才坐上了陶不渝的副驾。
车子也像是尴尬,顿了顿,才缓缓启动,驶出众人的视线。
“你哥也没上车,怎么不坐后面?”陶不渝想要骂一骂樊聪,一转头却发现旁边没人。
陶净客实在不想搭理这个让自己被人审视的罪魁祸首,连敷衍也不愿意。
没得到回答的陶不渝显然不认为有儿子会无视自己当官儿的爹:“净客,睡着了?”
司机赶紧接话,以免领导接连陷入尴尬:“二公子肯定是累了,这几天又是庆功宴又是大会,还得准备实验申请,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啊。”
“他是很努力。”陶不渝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和他妈妈不容易,我以前也是分身乏术,没办法照顾他们,受了不少苦。”
听着陶不渝无奈的语气,陶净客闭着眼睛也还是命令自己不要偷懒,把白眼翻给陶不渝。
司机可不是陶净客,早就习惯了陶不渝的厚脸皮:“领导当初是真幸苦,我记得有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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