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开进车库,陶净客恰好醒了过来,跟着陶不渝绕回别墅门口。
陶家原本的车库在别墅地下,这个车库是两年前新建的,因此并不直通大门。
陶净客拉开大门,陶不渝目不斜视,步履从容地跨进门口。
一打开门,陶净客就闻到了熟悉的饭菜香味,厨房里油烟机嗡嗡的响。
客厅的电视被人按了暂停,幽咽婉转的“回首繁华如梦渺——”不再和贤惠的“嗡嗡”比嗓门,陶净客抬头,不小心对上了高雅的视线。
高雅看了门口一眼,只有陶不渝和陶净客两人,便回过头继续播放电视,光盘时不时卡顿的声音再次响起。
沈洁从厨房探出头,看到两人,绽起了笑脸,手里还举着锅铲,就快步绕过茶几走到玄关。
“你们回来了,外面热吧。”沈洁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摸了摸陶不渝的脸:“我去给你放水,你先洗个澡。”
想去接陶不渝的公文包时才发现手里还有把锅铲,顺手递给陶净客:“你帮妈看着点锅,再等个十分钟就可以关火装盘了。”
陶净客看着手里被塞进的锅铲,微微有些出神。
要回卧室就一定会路过客厅,而客厅沙发坐着高雅。
高雅翘着二郎腿专注地看着电视,被来来回回路过的人打断视线:“有些人啊,她就是上不得台面,永远只会跪着当奴才吃别人吐在地上的骨头;而有些人那可就厉害了,新华夏建国八十年了还能拿自己当旧王朝的官老爷,是真不怕□□。”
尖利的声音拉回了陶净客的思绪,轻轻把文件放在玄关鞋柜上,拿着锅铲绕过战场,走进厨房。
陶不渝被人宣扬了黑料,悬而不决本来就一肚子火气,听这话真是正正好好捅在心窝子上:“你有空也照照镜子,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儿,我在外头都不好意思提起你。”
高雅也被扎在了痛点,刷一下站起身,拎起杯子就摔了过去。
陶不渝一偏头躲了过去,他身侧的沈洁反应不及,杯子擦着沈洁的额头摔在地上,瓷器碎裂的炸响伴着沈洁惊呼,刺的人耳膜生疼。
客厅的另外两人眼里只有彼此。
高雅练了许久的肺活量有了用武之地:“我*你八辈祖宗,陶不渝你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吃着我高家的饭,拉着你陶家的屎,你是终于吸光了我高家的血爬起来了啊,从蚊子摇身一变成了蚂蟥,可以横行无忌了啊。”
陶不渝可不喜欢听这话:“什么叫吃你高家的饭……”
还没说完,换完气的高雅提高音量压制:“这两年你脸皮是越发的厚了啊,我诅咒你得皮肤癌,本来都以为要成功了,结果突然告诉我病根刚到一米,想要到你那贱骨头还得再扎三十米,你说你*不*。”
陶净客在厨房听着,时不时赞同的点头,这话有一定道理。
积怨已久的高雅输出太高,陶不渝骂不过,气得直喘。
沈洁憋回蓄好的眼泪,扶着陶不渝走进卧室,回身关上卧室门,轻声劝解:“顺顺气顺顺气,别跟她一般见识,不值得为了她气坏身体。”
对手不敌,临阵脱逃,胜利的一方做回沙发,继续看电视里放了八百遍的节目。
等到沈洁盛好菜端上餐桌,大门也没有再次开启的意思。
高雅坐在沙发一动不动,好似没有感受到食物散发的烟火气息。
陶不渝拿起筷子,不想理会高雅,饿一顿就知道吃的是谁家的饭了。
然而右手边空着的座位让他又想到了可能还在主席车上陶溪客,回忆起上车前他的眼神,陶不渝放下筷子,叫住要盛饭的沈洁:“先别开饭,等一等小溪。”
沈洁顿了顿,又继续动作,劝陶不渝道:“你胃不好,现在吃吧,溪客不会介意的。”
陶不渝漫不经心:“等一等没事儿,我还不太饿。”
看到沈洁没再盛饭,陶净客放下筷子起身:“我先回房间洗个澡。”
陶不渝点头:“行,净客也去洗个澡,凉快儿凉快儿。”
沈洁这才想起陶净客,准备跟上,被陶净客拦住:“我自己。”
沈洁坚持跟着:“妈帮你找衣服。”
“不用,我自己有手和眼睛。”陶净客没有回头。
陶不渝皱眉:“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沈洁赶紧打圆场:“净客是心疼我累,说个话也急匆匆地。”
陶不渝:“得注意了,以后全是领导他这样得罪多少人。”
“你就光出个嘴,当爸爸的也不知道管管儿子。”沈洁略带埋怨。
陶净客关上房门,肚子咕噜咕噜的响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很是刺耳。
靠着门板静静站了片刻,傍晚的光线足以照亮房间,陶净客也没有开灯,径直走进浴室。
洗完澡陶净客既没穿衣服也不披浴巾,光着身子将自己摔在床上。
等到床单吸干身上的水分,陶净客起身打开衣柜,随便拽出一套衣服穿好。
沈洁没来催促,那就是还没有开饭,陶净客在房间里转悠,盘点搬家想要带走的东西。
安静的房门外隐约响起开门声,伴随着略显急切的脚步声,高雅变得低柔的声音变高又变低。
不再尖利的声音穿透力减弱,陶净客听不清说了什么,不过肯定是陶溪客到家了。
陶净客没再等沈洁喊他,打开了房门。
从陶净客的房间门口一抬眼就能看到餐厅,沈洁没在,陶不渝、高雅和陶溪客三人坐在饭桌边。
陶不渝坐在单独的主位,高雅和陶溪客都坐在背对窗户的一侧,陶溪客坐在中间,手里拿着筷子。
陶净客停住脚步,没有跨出房门,看着沈洁忙碌端菜的背影,没有选择帮忙。
等到沈洁放下最后一盘菜,回头想要叫他时,陶净客走了出来。
沈洁刚坐好,陶溪客开口,说:“沈姨你去给我拿瓶啤酒。”
高雅正吃着饭,听到这话,勾起一边嘴角,没再分给沈洁视线。
沈洁看向陶不渝,陶不渝只是拿着筷子夹菜。
沈洁正想起身,陶净客路过按下她的肩膀,走进厨房。
陶净客拿来两瓶冰啤酒,坐在了沈洁下手,隔着餐桌递了一瓶给沈洁对面的陶溪客。
吃饱喝足,陶不渝有一搭没一搭夹着菜,问陶溪客:“去这么半天,主席都跟你说什么了?”
陶溪客:“问问广场上的人有多少对探日计划表示支持。”
陶净客停下了筷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啤酒。
这个话题不是陶不渝最想问的,但也关心到:“你怎么说的?”
陶溪客按照主席的意思如实向某人表达:“主席肯定想批,也一定会批,问题就在钱什么时候到位,可以先整理着思路。”
陶净客有些意外,想看陶溪客的反应,却没对上他的视线,只得低头继续夹菜。
陶不渝想起饭前沈洁的抱怨,看向陶净客:“主席还是很看好你的,安心准备就行”
陶净客“嗯”了一声,继续专注干饭。
沈洁预想陶净客实验成功后会更有价值,禁不住开心,微笑多了几分真情实感。
高雅无法在意一个有能力的私生子有什么样的未来,索性只专注于自己的碗筷。
陶不渝坚持又关心了几句,刚准备继续盘问陶溪客,陶净客就给了迟来的热情回应:“既然这样,搬到长安之后我就直接住在宿舍了,每天能节省不少时间。”
陶不渝也想快点得到成果,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沈洁没来得及反对,想到以后在这个家里自己就是孤身奋战,顿时沉了脸色。
高雅仍旧专注自己的碗筷,她早就没力气在意这对恶心人的母子有什么打算了,少一个附赠的只够她轻松一会儿。
陶不渝又喝了一杯啤酒,还是在意主席知道自己家庭情况后的反应,直接问陶溪客:“主席没问你家里什么情况?”
陶溪客看着对面沈洁无视想倒酒的陶净客,抢先拿走酒瓶笑盈盈地给陶不渝倒酒,擦了擦嘴:“问了。”
陶不渝追问:“你怎么说的?”
转头看一眼妈妈应该吃饱了,陶溪客准备掀桌:“实话实说,你就是婚内出轨生了个私生子,私生子立了功,你着急把人认回来就提了离婚。”
这话的语气太平静、内容太直白,陶不渝一下没反应过来,定格了。
陶净客和沈洁齐齐停下筷子抬头看了过来,陶溪客有一种生生扣下痒进骨髓的疮得舒爽。
感受到陶溪客扭曲的情绪,陶净客心想,七分饱有利于养生,咽下最后一口饭,抽张纸巾擦了擦嘴,准备好随时下桌。
沈洁今天先是被当佣人,再是被喂了一口大力丸,没吃到嘴又掰下去一半,最后再告诉她大力丸里夹着蛆,南辕北辙的情绪将理智的弦冲得七零八落,只能凭借惯性保持表面的平静。
没看到沈洁有什么可笑的反应,陶溪客略显失望地转向陶不渝,好心补充到:“近卫兵的身世肯定调查的清清楚楚的,主席不可能不记得你是什么时候离婚的,你撒的谎不可能有人信。”
陶不渝皱眉还想说什么,高雅终于反应过来涉及到陶溪客了:“他撒的什么谎?”
“我爸说,你俩早就离婚了,他和沈姨结了婚才生的陶净客。”
高雅觉得陶不渝当众给陶净客面子就是下了她儿子的面子,立刻站起来就要挠陶不渝的脸:“你个**养得**,老娘当初真是瞎了眼了看上你个**长进脑子的怂货,前半辈子靠着女人后半辈子靠兔崽子,吃完就走不说你还砸锅你个**个**!*你妈*,你个**!”
陶不渝还没理清思路,想好怎么处理这次危机,就被泼妇扬了一盘菜汤,黑着脸就吼:“你能不能理智一点,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你看看你这像什么样。”
陶溪客坐在战局之外,一边看戏一边注意老妈的安全。
沈洁终于慢一拍响起尖叫,在混乱的掩护下,陶净客悄然离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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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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