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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吃醋

拦住马车的是两个贼人。

他们身上都是寻常百姓的打扮,这会儿像是被追到穷途末路,为首那人跳上马车,就想伸手来掀车帘。

张叔大惊,怒喝道:“你做什么!”

说话间忙用身体去挡。

那人却凶狠得很,抬脚将他踹到地上,掀帘见里头坐着位衣饰贵重的小美人,还有两个打扮光鲜的丫鬟随行,当即向同伙喊道:“是个有身份的,能给咱们打掩护,快进来。”

口中如是交代,手上也没闲着,两只手臂铁钳般扣住绿溪和青霭,想把她们拽出马车。

绿溪和青霭哪生怕贼人伤及云娆,死命护在身前不肯让开。

那同伙也已仓皇赶到跟前,掏出匕首向张叔厉声道:“老实送我们出城,不许张扬,不然我宰了她们!”

话音未落,忽觉身侧人影一晃,似有什么东西袭向耳侧。

他下意识抬臂格挡,腰间却被来人重重踢中,当即“砰”的一声撞在车辕上。下一瞬,燕熙的身影已扑到马车跟前,捞住车内那贼人的后项肥肉,用力将他拖了出去。

被踢中的那贼人反应过来,趁机袭向他后背,燕熙急着救人没法儿回护,虽及时躲闪回攻,肩膀却还是被匕首割破,顿时有鲜血沁出衣衫。

他一声未吭,闪身挡在马车前面。

那俩贼人原是想劫持云娆的马车以便逃过围补,眼瞧着燕熙半路杀出来,且身手迅捷出手如电,情知缠斗下去有害无益,只好往前逃命。

燕熙却哪肯轻易放过?

恶贼分明是急于脱逃的亡命之徒,方才挟持云娆未成,若任由他们逃窜出去,指不定又会伤到谁家的妇孺。

他顾不上伤口,径直追过去,等贼人离云娆远了些,三两步抢到前面拦住去路。

那两人急红了眼,挥着匕首就要拼命。

三人顿时纠斗在一处。

燕熙幼时常在军营里厮混,虽说赤手空拳,却也不惧那两把利刃,且攻且防,竭力拖住他们的脚步。

果然,没过片刻就有兵士疾追过来。

两侧围堵,贼人被很快拿下。

燕熙这才松了口气,拿了缴获的匕首防身,又折身回到云娆马车跟前。

他原就在救云娆时受了伤,赤手空拳与那两人搏斗时又被划伤了几处,身上斑斑驳驳的颇多血迹。

云娆瞧在眼里,惊得声音都有点发颤,“伤得如何?得快些包扎才是!”

“皮肉伤,无妨。我身上有药,待会洒些就行。”燕熙笑了笑,“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原想去富春堂的,没成想竟遇到歹人,真是要多谢你出手相助了!”云娆瞧着他身上殷红的血,仍觉触目惊心。又不好去碰人家的衣裳,只回头催促青霭和绿溪扯些布条来用。

燕熙则摸出个药瓶,往够得到的伤处洒了些,不便敷药的地方则是张叔帮忙。

因燕熙常与江家往来,张叔认得他,怕燕熙伤口处太痛,帮忙包扎时还不望攀谈着转移他注意,“这回真是多亏了燕公子!听闻公子选在了翰林院,今儿怎么有空出来?可巧又在这里遇见。”

燕熙闻言,下意识垂眸。

……

燕熙今日露面救人,其实不是凑巧。

春闱过后,燕熙凭着满身才学荣登进士,家里其实想让他回川蜀做个清闲富贵的官儿。只是燕熙割舍不下云娆,且如今流民作乱朝中局势日益紧张,他有意寻个机会去战场历练身手,便先在翰林院盘桓,等待合适的机会。

今日原是要去书坊,途中认出张叔后不免暗里留意——

近来京城里的气象虽繁盛如旧,但流民闹得越来越厉害,听说前阵子还有贼人闯进京城闹事,让不少人都受了惊。今日街上瞧着虽热闹,凭着燕熙在节度使帐下养出的警觉,其实嗅出了稍许异样。

而张叔是江家长房用的车夫,不管里头坐的是徐氏还是苏氏,碰见歹人时必定无力应对。

燕熙原就与江伯宣交好,更不愿云娆的家人出事,碰见了不免暗中跟着权当护送。

谁知真就碰见了麻烦。

此刻被张叔一问,燕熙却只含糊道:“本想去那边书坊,凑巧路过这里。恐怕街面上还藏着贼人,我送姑……少夫人回府吧?”

他说着话,觑向云娆。

云娆对方才的遭遇有些后怕,又担心侯府人多眼杂平白连累了燕熙,正犹豫间,忽听不远处又传来动静。

燕熙下意识护在她身前,云娆循着声音望过去,就见那边又有四人飞檐走壁地疾奔过来,也像是被人追逐着仓皇逃窜。

而在他们身后,则有利箭破空。

有两人被射中背心后重重扑在地上,最前面那人扫见云娆和绿溪等人,就想扑过来挟为人质。

燕熙当即挡在前面。

金戈交鸣,惊得马嘶声响彻小巷。

双方交手的电光火石之间,两支利箭从侧面破空而至,挟风带雷般刺进那两人胸膛,在清晰的骨骼碎裂声里,疾劲的力道带着两具身躯砸向后面高墙。

有血溅出来,吓得云娆紧紧闭上了眼睛。

头顶却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没伤到你吧?”

裴砚率先从檐头一跃而下,手里端着把劲弩,示意随行赵铁带人冲上去缉拿贼寇,自己则在云娆面前驻足。

他前儿夜里被宁王叫走后就一直没露面,这会儿仍穿着走时随手捞的玄色外裳,眼底带了稍许疲色,衣襟和手臂上依稀有深浅不一的血迹。

不过衣裳不曾破损,想必并未受伤。

云娆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见裴砚,视线愣愣的落在他脸上,脑海里却还是方才利箭穿胸、鲜血飞溅的景象。

裴砚不由躬身凑近些,“吓着了?”

“没、没有。”云娆赶紧摇了摇头。

那边赵铁干脆利落地拿下贼寇,走过来先朝云娆拱手施礼,又向裴砚道:“全都逮着了。逃窜的那俩也被堵在前面,鬼影儿都没放跑。”

“好,你带人去复命。”裴砚吩咐。

赵铁一愣,瞥见云娆受惊后稍有点泛白的脸色,像是心领神会,当即招呼随行之人押着贼寇,连同刚才燕熙拦住的那俩一起回去交差。

裴砚则将视线投向了燕熙——

若他记得没错,方才追过来时遥遥看到此人正与云娆熟稔交谈。在他特地绕到侧面突袭的间隙里,燕熙也始终护着云娆。

这俩人从前肯定认识。

裴砚心里猜度着,又向燕熙道:“公子身上有伤,可是方才拦截过贼寇?”

燕熙就算没见过裴砚,瞧着他刚才凑向云娆时的模样和赵铁拱手施礼的做派,也大约能猜出来他的身份。便颔首道:“他们想劫持……少夫人。”他在说这称呼时语调有点藏不住的滞涩,却很快掩饰过去道:“我怕他们又祸害别人,就拦了几下。”

“这是义举,该当重赏的!”

“燕某领着朝廷俸禄,理该出手效劳。”

“哦?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燕熙,如今在翰林院供职。”燕熙报出身份,落落大方地施礼。

裴砚听见这句话,倒是忍不住有点激赏了——年纪轻轻的就能进翰林院,必是有才学功名在身的。瞧他姿容清隽,想来也曾娇生惯养,方才那俩贼寇身手都不差,燕熙能拦得住他们,倒真是能文能武的人才!

只是从未听云娆提过……

他不自觉看向自家少夫人。

云娆忙道:“这位燕公子与我兄长是至交,方才那贼寇险些闯进车里挟持我,幸亏他路过搭救,真是帮了我大忙。”

她既这样说,裴砚焉有不感谢的?

可惜赵铁把兵士们都带走了,没给他留个帮手,只好掏出军中特配的创药,道谢着就要带燕熙去处理伤口。

燕熙只说无妨,辞谢后便要离去。

裴砚欣赏他的身手勇气,又怕这清秀公子耽搁了伤处,随手将那创药递给张叔,让他跟过去照料,别耽搁了人家的伤情。

而后便觑向云娆——

“还傻站着?上车,咱们回府。”

……

回去的路上,马车里格外安静。

有裴砚亲自执缰驱车,绿溪和青霭哪有胆子坐在车里?都默契地退到车厢旁边,拿两只脚儿往回走。

云娆虽说跟裴砚日渐熟稔,却还没熟到能不顾礼数的地步。且方才裴砚率兵士们围剿贼寇,劲弩所向颇有点龙骧虎步的架势,虽不像沙场上所向披靡震慑敌军,却也不掩虎将威仪。

她没好意思安稳坐在最里面,便靠着软枕坐在靠近车厢门的地方,又卷起一角车帘,免得裴砚在路上有话吩咐。

大暑将近,沿街的杨柳都卷着热风。

云娆捏着白玉扇子取凉,情知裴砚今日办的差事不宜多打听,寻不到合适的话题,又怕裴砚心里在琢磨事情,便只将目光扫过沿街的店铺。

茶肆里照旧热闹,酒楼里有冷面的香味儿隐隐传来,绸缎庄里来了新的料子,而糕点铺子里……

迎面有位衣衫鲜丽的妇人走过来,怀里抱着个粉团子般的小姑娘,旁边的仆妇手里则端着碗冰酥山,正拿小勺喂给孩子吃。

这时节里,冰凉解暑的吃食最是难得。

这家的冰酥山做得很精致,单看卖相都能想象拿小银勺送进嘴里的香甜滋味,更何况旁边蜜冰沙等别的消暑小食。

云娆有点犯馋,一时间没收回视线。

那小女孩儿仿佛察觉,抬眼瞧见云娆直勾勾的目光,不由笑嘻嘻道:“娘亲,姐姐也想吃!”稚嫩的声音乍然响起,非但那妇人被孩子逗笑,就连裴砚都回头瞥向云娆。

云娆闹了个大红脸,忙胡扯道:“我、我是瞧她玉雪可爱的,才多看两眼,并不是犯馋!”

“嗯。不过天儿是太热了。”裴砚仿佛没听见她的狡辩,压住唇角的笑,等马车行至那糕点铺子门前便就近停稳,朝云娆抬抬下巴,“去吧。”

云娆既已被他看穿,加上确实有些犯馋,便也不再装了,提着裙角下了马车亲自到店里去挑。

少顷,主仆三个走出来,绿溪和青霭各提一个小食盒,里头分别是四碗荔枝味儿的冰酥山和四碗放了绿豆的蜜冰沙,上头还点缀着新鲜花瓣,散出淡淡的清香。

云娆登车坐稳之后掀开食盒盖子,很是阔气地让裴砚先挑,“将军想吃哪个?”

裴砚没客气,取了碗冰沙来吃。

云娆和绿溪她们则先取了荔枝味儿冰酥山,剩下的照旧放在装了冰的食盒里,免得化太快了。

这样一打岔,气氛倒是活络了许多。

裴砚拿手指捏着缰绳,照旧驱车前行,几大口将蜜冰沙吃下去,通身爽快之余又想起个细节,问道:“怎么没坐侯府的车?”

云娆不愿裴砚为内宅琐事烦心,便道:“昨儿母亲让人来报信,说嫂嫂生了,母子平安。我趁便坐了娘家的车,今日才让张叔往回送的。”

这话听着有理,裴砚却怎会不知侯府的做派?

云娆不像三婶那样肆无忌惮,出门前必定是禀报过范氏的。她是侯府的少夫人,哪怕为了维护侯府的颜面,出入也不该简薄潦草,本该由当家少夫人派侯府挂着裴家徽记的华盖香车送过去。

如今这情形,必定是……

“她们为难你了?”裴砚立马猜到缘故。

这人向来眼光毒辣,云娆见瞒不过去,只好将事情原委简略说了,又道:“也是我嫌麻烦才没让绿溪去找大嫂,下回记着让府里派车就是了。将军忙里忙外的不必管这些,食盒里还有冰酥山呢,也很好吃的,将军要尝尝吗?”

这话题转移得有点生硬,裴砚瞥向她握在食盒漆红提梁的手,纱袖半遮之下只觉白嫩而纤秀。

他没再追问,伸手接过小碗,趁着冰还没化给吃了。

……

回到靖远侯府,正是地砖都被晒得发烫的午后,连府门口的两株老树都被晒得有点打蔫儿。

仆从拿了遮阳的伞来迎接,裴砚叮嘱人带些东西将马车送回江家,夫妻俩顶着暑热回到枕峦春馆,头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

这回贼寇闹得厉害,非但裴砚昼夜忙碌,就连娇养在闺中的云娆身上都沾了血,着实让常妈妈和金墨吃了一惊。

屋里摆着冰盆,风轮漾开丝丝凉气。

裴砚在外粗糙日子过惯了,大热天的也不必准备热水,到盥洗房提起水桶兜头浇下,滴滴答答的水珠滚落时,只觉浑身都畅快了许多。

而后擦洗干净,换了身家常衣裳出来。

屋后常妈妈已让人备了温水,待裴砚盥洗毕便让人从小角门抬进去给云娆擦洗用,又在博山炉里点上安神静心的香,以安抚今日受惊。

云娆发髻未松,褪去染血的外裳后随意披了件薄衫往里走。

时气炎热,闺中的衣裳也多清凉。

她这件衫子轻薄如蝉翼,罩在绣着栀子的海棠红无袖里衣上面,直如薄雾笼着云霞,行走间翩然生姿。没了外裳遮着,细软的腰肢在薄纱下轮廓隐约,那两只白玉般的手臂也若隐若现,更显得胸前雪白,比方才吃过的冰酥山还要柔腻。

裴砚擦着打湿的头发往外走,迎面撞上这半遮半掩的风光,险些没能挪开眼,只佯装躬身擦拭发尾水珠。

等云娆擦肩过去,他才往回瞟了眼。

脚步翩跹,背影袅娜,无端让脑海里蹦出二八佳人体似酥的夸赞来。

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外头又传来说话声,是绿溪和青霭嚷着天气炎热,跟金墨商量着要去厨房煮荷叶汤。夹杂其中的,是常妈妈在廊下叮嘱小丫鬟,教她如何洗衣裳方能将血渍除得干净。

裴砚没再多留,抬步去了他住的那间。

心思却已被常妈妈的叮嘱勾起来了——今日小巷里的情形历历在目,若没有燕熙在,或是他晚了半步,云娆怕是凶多吉少。

哪怕未必伤及性命,单是被贼寇挟持为质,对她这样娇滴滴小姑娘来说都够麻烦可怖的。

时局渐而不稳,外面的流民之乱愈演愈烈,京城里往后必定更不安生。是该给她配个得力的护卫,好出入随行护她周全了。

主意拿定,又不免想起燕熙。

那人年岁比他还小,能进士登第选进翰林院,还有那样出色的身手,着实是个人才。更何况如今官场里多的是自保避事的人,他能赤手空拳地拖住毫不相干的贼寇,这份心胸胆识也算难得。

若萍水相逢,裴砚必定敬他两分。

只是这回……

想起燕熙将云娆护在身后的画面,哪怕明知燕江两家是旧交、云娆与他是相识甚久的熟人,裴砚心里依旧隐隐有点不是滋味儿。

他翘着腿闲躺在榻上想来想去,终于找到了症结所在——

那燕熙实在生得太好了!

非但姿容颀秀,又有进士登第满腹文墨的清雅气度,显得他像个只知舞刀弄枪领兵打仗的武夫。

这样想着,裴砚不由瞥向梢间里摆满兵略的书架。

而后又隔窗眺向云娆的小书房。

虽说他习武之余也读书修文,但在军营待了十几年后难免稍有粗莽之气。小姑娘的爱好那样秀致精细,雕出来的版画比寻常画师亲笔描就的都漂亮,要不他也给书房添些沉静的书卷文墨气?

这念头足足在脑海盘桓了半天,直到瞥见摆在床头那柄舔血无数的重剑,裴砚才哑然失笑。

裴砚啊裴砚,你管人家小姑娘的喜好做什么!

就是!暗戳戳跟燕熙比什么比呢~→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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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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