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涟岁耸耸肩,表示没关系。她回头看向那五人,这几人的站位颇有些意思,出自士族的那三人站一处,那两位寒门子弟又站一处,刚才打她打的最狠的便是那两位寒门弟子。
一个持长枪肤色黝黑的少年,一个持银鞭身材瘦弱的少女。
“唔,不好意思,我是说外院弟子并不比内院差多少,我们平手了不是吗。”赵涟岁说。
五人并未说话,看起来情绪不高。
杨阗这时倒说了一句安慰的话:“你们几个确实挺不错的,当年她刚入筑基期时,我们那些内院弟子没有一个是她对手,现在你们赢了,便是替我们把脸面赢回来了。”
赵涟岁:“……”果然记仇,这都多少年前的旧事了。
这话让那群筑基期的弟子目瞪口呆。
赵涟岁现今的实力确实没有以前强,毕竟身体都换了一副,还是病躯一副。但杨阗并不在意,她以前是健康,可现在的她战斗经验却比他们多啊!!!
所以,赢了便是赢了。
赵涟岁挑眉不语,反而是注意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那两位少年少女身后站着寥寥几人,赵咏宁三人身后却站了十来个人。
她若有所思,猜到这群筑基期中分了两拨人,一波是为那两位少年少女为首的寒门,一波是以赵咏宁等人为首的世家子。
赵咏宁还是那个倔脾气,说:“赵涟岁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必定超过你。”
赵涟岁毫不给他面子,直接道:“你超不过我的。”
她前世修行已摸到元婴的门槛,再次沿着前世的修炼方法相信很快便会突破筑基了,赵咏宁只会被她远远抛在身后。
众人哄笑,纷纷调侃赵咏宁,赵咏宁这个小公子嘴皮子也是厉害,一人连怼几人。被他嘲讽的那些人面露难堪,赵涟岁注意到,他们的站位此刻又变了,现在隐隐约约是以另一位姑娘为主。
看来赵咏宁这副少爷脾气,那群世家子弟也受不住,也就一个许阔岱还站在他一旁。
“好了,站到最后的五位弟子荣升内院弟子,稍后会有人来带你们处理相关事项的,等着吧。”杨阗开口打断他们,结束了这一场口舌之争。
“是。”五人齐声道。
杨阗摇摇头,没再理他们。他手一抬,朝赵涟岁恭谨道:“院长等待已久,请吧两位。”
身后传来欢雀之声,道喜钦羡之声络绎不绝,又逐渐远去。赵涟岁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宋庭照恰时握住她的手,以为她在紧张赵无暇的下落,安慰道:“别紧张,老师运气绝佳,定不会出事。”
赵无暇实力强劲是一回事,但他气运也是绝好的,别人秘境探宝可能一件都寻不到,可赵无暇走两步就是灵草秘宝。
这样的运气和实力加身,要想伤他着实有些难。
“嗯。”赵涟岁笑笑,到底没跟他说刚才注意到的现象。
……
亭台阁谢,一人端坐在其中,右手执白棋,左手执黑棋正与自己对弈。一只黑色的乌鸦四仰八叉地倒在一旁,若不是那呼噜声怕是让人以为它已经没了。
“院长,人带到了。”杨阗引着两人上前,恭敬道。
那人戴着一张恶鬼面具,可他声音又如沐春风,形成了一种极致的反差。
“谢谢,辛苦了杨阗。”
杨阗拱手一拜,退了下去。直至他离开,赵涟岁才凑上去,嫌弃地将乌鸦拨开,自己坐在男人对面,“国师,好久不见,安好否?”
被她一拨弄,乌鸦好梦被打扰,气的想啄她。
宋庭照眼明手快,一把捞过乌鸦,将芥子空间里的小鱼干拿出来喂它,一人一鸟退开了十几米外。
“少了些热闹,其他都挺好。”国师笑答。
眼前戴着面具的人,正是盛国国师,也是归一书院的院长大人,亦是当年给赵涟岁下生死书,断言她活不过十八岁之人。
他算的卦以前赵涟岁不信,但乾东郡事起,她便信眼前之人是有本事的了。怀着敬佩之心,又有事求人,赵涟岁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
“那就多招点学生!像太吾宗就很热闹,人很多。”赵涟岁道。
国师点头:“加上你们推给我的那位少女,还有外院的那五位,够多了。”
“她”指的是周琼思,那位被民间谣传能辩凶吉的少女。
“周琼思有点实力,好生栽培未必不会成为极星阁的一大助力。”赵涟岁答。
国师摇头,不愿与她过多说极星阁的事情。赵涟岁眼珠子一转,又道:“我这边还有一人,天赋也极好,不如也收了?”
“也收他进极星阁?”国师直勾勾地盯着她,少女的算盘珠子直接蹦到人脸上了。
赵涟岁哈哈一笑,掩饰着尴尬,“那倒不必那么麻烦,归一书院就很适合他。”
“真的不要吗?他还蛮不错的。”见他沉默,赵涟岁厚着脸皮说。
“依你。”语气里尽是无奈。
“嘿嘿。”
退到十米开外的宋庭照一边喂着乌鸦,一边观察着赵涟岁那边的情况,瞧着氛围倒还算融洽。
“嘶。”宋庭照忽吃疼一声,低头一看,手掌正中有个红痕,已然破了皮。罪魁祸首乌鸦正心虚仰头,悄悄地退开几步。
乌鸦为自己找借口说:“诶诶诶,千万别生气,我也不是故意,吃的太入迷了。”
宋庭照一笑,思及它曾经为赵涟岁做过的事情,便又掏出了一些牛肉干搁在一旁:“没事,吃吧。”
乌鸦两眼发光,扑簌着翅膀过去,像极了饿死鬼。它吃了一会,抬头看向赵涟岁那边,嘀咕道:“不知道在说什么,笑那么开心。”
亭子那处被国师施了法,旁人听不到声音,只能从表情中猜测他们的话题。
“师妹她,好久没那么笑过了。”宋庭照忽道。
乌鸦吃完最后一块肉干,靠在他腿边休息,闻言大发慈悲地伸出翅膀安慰:“毕竟出了那样的事情,换我我也笑出不来。能活着已经是大不易啦。”
宋庭照:“。”
他低声一笑,是啊,活着便是极好了。
赵涟岁不知宋庭照的心绪如何,她捧着脸笑:“国师,我活了你惊讶吗?”
国师把玩着手中泛着冰凉的玉质棋子,摇头:“不惊讶。”
顿了顿他说:“你的命数早就乱成一团了,我们这些卦师,从今往后再也卜不出你的命轨了。”
赵涟岁似不明白,疑惑问:“什么意思?就因为我借尸还魂,所以你们算不出来了吗?”
国师:“咏穗,当年我替你算的那一卦,是准的,你就是活不过十八岁。”
他一语点破赵涟岁身份,后者脸上的笑容一僵,险些挂不住了。但国师却好似没发现她的不对劲,慢吞吞说:“是有人以命抵命,替你求来了新的生机。”
“否则当年,乾东郡最初的一战,你早就殒命了,何来后面的再押着仙盟呢。”
赵涟岁抿唇听着,心中的猜想彻底成真,她扶额,凄惨一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脑海中浮现的一张婴儿肥笑脸,少年脸上的笑带着讨好,却不令人讨厌,反而给人一种极易亲近的感觉。从来都没有什么逆天改命,是他以命抵命了,换了赵涟岁的生机。
她赵涟岁何其有幸,竟有人愿为她做到这地步。而她唯一能做的,大抵只有手刃仇人,亲手替他们报仇吧。
“咚——咚——”
书院倏然响起响彻云霄的钟声,风吹过湖面起了波澜,亭子挂着的风铃随风轻荡,铃声清脆动听,与古钟的厚重声不同。
赵涟岁回神,垂眸道:“我今日,是想请国师替我父赵无暇起一卦,算他生死。”
国师叹气,道:“我昨日已替你算过了,他没事,不用担心。”
赵涟岁不信,脸上满是狐疑之色,“那能算出他身在何处吗?”
“算不出。他所处之地,非我可算。”国师说。
见状,赵涟岁欲起身告辞,亦是怕宋庭照等久了,也怕那只乌鸦诓他。国师却抬手制止了她,“咏穗,我手中有一事,希望你能帮我解决。”
赵涟岁挑眉,拒绝:“国师,你替我卜卦,我给你的学生当打手,已经两清了才对。”
望京城事了,她要去寻赵无暇,并无太多时间浪费在此。
“就是赵无暇交代的,你非去不可。”
赵涟岁一惊,连问:“你何时与他有联系的?”
国师顿了一下才答:“是他失踪前的事情了,他离开前曾书信告知我,沂水城秘境一开,便央你去探一探。”
赵涟岁思索这事情的真假,但觉着国师没必要骗她,若是他真的有事相求,不会编一个理由骗她。
“好,我去。”
国师闻言,抬手摸了摸她头,如长辈般嘱咐:“沂水城危机四伏,小心为上。他要你去历练,不是要你去送命。”
赵涟岁还是不解,再度问道:“送命?那处秘境有什么危险吗?”
“有的,那个秘境可是千年前修真界第一剑修的洞府,藏着你的机缘。”国师答。
赵涟岁想说,我并不是剑修,这机缘与我何干?
可他们都觉着里面的机缘是属于她赵涟岁的,那便去探一探吧。
修文要人半条命(苦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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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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