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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殿下。”谢翎又唤了一声,声音带着哽咽。像玉珠子在空中轻轻相撞,又洋洋洒洒纷纷掉落在漆盘中。

霍擎洲拧紧了眉心,眸底闪过微不可查的动容。心头明明还有一股戾气,但眼神始终无法眼前的人身上错开。

因为谢翎的手指搭在他脚上。

他记得自己在诏狱中抬脚,狠狠碾断过那只手。

他记得自己听到过清晰的碎裂声,还看见过断裂的骨缝里洇染出鲜红的血迹。当夜诏狱里火把的光照过这只手,太过炽热的亮度把谢翎的脆弱和凄惨映衬的太过直白,他的脸看着有些失真,像是碎了的胭脂。

霍擎洲下意识眯着眸子,试图藏起里头的微动的波光。

即便不仔细看,他也能还是搭在脚上的几根指骨,上头有隐约的伤痕。

谢翎能写的一手奇佳的字,笔力和风骨都不输前朝的名扬天下的颜顾二人。

在谢翎初入东宫陪他读书那几年,曾经用这只手握着宫中特制的羊毫,仿着他的笔迹,替他写过无数次黄琮弼布置的课业。

其中有一句,他谋划河工大案前在心底反复念诵过,“受有亿兆夷人,离心离德;予有乱臣十人,同心同德。”

本是《尚书》中劝诫为君者的一句话,彼时谢翎写完后利落的收了笔,敛着衣袖仰着头含笑对他说,“臣愿与殿下,永远同心同德。”

当时字的墨迹甚至都没干透。

可他回了什么?

不太记得了。时隔太久了,记忆早就散成了缥缈的云烟。

或许是什么都没说,也或许撩起眼皮睨了谢翎一眼,轻嗤了一声。因为当时谢翎很快就垂下头去,脸色一片晦暗。

……

房间里一时极为安静,静到谢翎下意识咬着唇,屏住了呼吸。

霍擎洲会不会不答应?

如果霍擎洲不答应,回家后他看到母亲无恙还好。若是母亲有事,他又该去找谁报仇?

尽管他心中清楚,或许这无名的仇恨不该算在霍擎洲身上。霍擎洲会被赶出京城,何尝又不是他在背后做手脚戕害过的受害者。

但谢翎还是不受控制的愤怒着。

如果霍擎洲冤枉,那这一切的罪孽,他又该算在谁的头上。

究其根本,不过是经年累计的痴念,以及数月前一场大案,颠覆了他的人生,同时叫他染上了心病。

不可言说的相思和刻骨的怨念,未经仔细思量就勾结起来,一同烧灼着他的心。无药可医,因而落下心病。而当下心底无果的仇恨,都是这病没有治愈完全的后遗症罢了。

霍擎洲搭在腿上的手悄然攥成了拳,但他自己却没有察觉。

谢翎就俯在他脚边,眼泪顺着两腮滴落,有一下没一下的砸在地上。

他肩胛微微颤抖着,像刚刚破茧而生的蝶翼,看起来分单薄,透着一股子凄惶无助。

霍擎洲眸光暗下去,喉间一阵干涩。

“孤可以送你回去”霍擎洲忍着一股无法细说的烦躁,一手抬起谢翎的下巴,在他的诧异中冷静又克制的说,“只要你告诉孤,先前之事是你为谁谋划的,孤就亲自送你回去。”

谢翎眨了眨眼,积蓄的一股泪无声滑下,顺着他细长的脖颈,没入衣领。

他被迫仰头,怔怔望着掌控自己的霍擎洲。霍擎洲的指腹太过粗粝,他钳制的力度格外凶狠暴躁,下颌传来隐隐约约的疼,叫人无法忽视。

谢翎久久没有反应,霍擎洲压下眉眼,神情残酷又恣肆,“听不懂孤在说什么吗?”

“好”谢翎红着眼,断断续续的说:“请殿下先送罪臣回乡,等到家中,罪臣会一字不落的将始末全部告知殿下。”

霍擎洲眉心一动,抿紧唇角,久久不语。

在谢翎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之时,霍擎洲忽的道:“好。”

……

谢翎坐在马上。

虽是好好坐着,但身形摇摇欲坠,像是随时会从马上坠下来,看得人忍不住跟着揪心。

一个时辰前,霍擎洲亲口应了送他回荥阳。

答应的虽然慢,但吩咐底下人的速度很快。不到一个时辰,秦良带着人收拾好了所有的箱笼,几个锦衣卫牵了马架着车,护送他与霍擎洲踏上前往荥阳的官道。

时节已近夏日,日头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

但谢翎心底一股股的寒气,不受控制的往上涌着。从启程之初,他的脑子里就不断闪过母亲的脸。

母亲若是无事,此时在家中正在做什么?若是有事,环儿和翁三会如何处置?四皇子的人手是何时从京中出发的,若是他们动手,可会惊动乡邻?里正会不会察觉母亲的危险,若是察觉,他可会被无端牵连?

一个个问题在脑中闪的极快,搅乱了谢翎的思维,扰的他心口像是堆着多个重物,只是轻轻呼吸,肺腑间就传来一阵阵的疼。

秦良看不下去,夹紧马腹,催马走到霍擎洲跟前低声说:“殿下,属下看着谢翎像是随时要昏死过去似的,是否请他到车中休憩?”

霍擎洲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身后,视线刚刚捕捉到人,眉峰就跟着蹙紧。

谢翎与他错开了大半个身位,原本称得上上乘风流的一张脸,此刻血色退尽,像冬日里落在东宫屋檐上的雪,白的叫人咂舌。

难怪秦良会忧心。

霍擎洲顿了一会儿,冷声说:“把他搀扶到后头车上去。”

他虽然没带几个人出来,但后头是跟着车的,车架很不小,并排躺下几个人都不成问题。原本是防止若有意外,他与几个护卫不至于沦落野地。眼下倒是巧,正好又可以避免谢翎一头栽下去,碍眼。

“是。”秦良没看清楚主子的心口不一,抱拳行礼后,勒紧缰绳强迫马儿停下脚,等主子先他们几步往前后,才催促马儿转了方向,靠近谢翎。

“谢公子”秦良声音温和,“主子请您去后门车上休息。”

谢翎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迟钝的扯起唇角,吃力的拱手施礼,“劳秦副尉替我谢过殿下,谢翎无事,这样就好。”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滞涩干哑,秦良还没有回答,前头的霍擎洲就径直道:“若是不想去车厢里,孤将你绑起来拖着回荥阳也是一样的。”

若不是当着谢翎,秦良恐怕就要低头扶额了。

可是现在,他只能强做无事,继续低声劝道:“谢公子身子不好,若是一直骑马,定会耽误路程。”

他说的直白,谢翎便没再犟下去,让秦良帮着控制住马,翻身下马后亦步亦趋的朝队伍最后的马车而去。

见他识趣,霍擎洲脸色稍霁。

秦良在心底暗暗叹息,主子这又是何必。

……

襄阳府到荥阳的路程不算远,霍擎洲带着的又都是锦衣卫的好手,再加上几人都不是慢性子,所以赶路自然也快。在谢翎的身子被颠断之前,一行人终于回到荥阳。

谢翎被搀扶着下了马车,仰头望着谢家祖宅的匾额,心口跳的如擂鼓一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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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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