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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秦向祖将最后一根木头放在木墩上,这一声劈柴的脆响将秦随愈拉回到现实当中。

“还在那儿愣着?快来帮忙。”

秦随愈瞧见秦向祖向自己招手,便走到木墩旁边将东倒西歪的木柴叠好。木柴看起来足够多,若把这些堆放在灶房当中也够烧半年了。

秦随愈在左,秦向祖在右。两人谁也不碍着谁。秦向祖却用眼角余光打量着自己的儿子,也不说话。

没过多久,木柴像个小土堆一样越堆越高。

秦随愈并不是没有注意到身旁不易察觉的视线,他弯腰捞起两根木柴整齐地搭好,随后拍了拍手里的木屑,语气不算生硬但也并不十分亲近:“有话快说。”

他发现这样的细节已经不是一两次了——吃饭的时候是这样,平常的时候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在他眼里秦向祖可不是这种“言语心中藏”的人。

秦向祖眉毛动了动,此时他倒是觉得有些意外。他儿子连这种细节都能发现,看来自己在儿子眼中也不是毫无存在感的。

但秦向祖现在确实没话可说,他只是看了秦随愈一眼:“好好干你的活,别想些有的没的。”

两人之间的交流就点到为止,一切又恢复如初。

秦向祖话虽如此,但他心里却还是意犹未尽,至于他现在的想法,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了。秦向祖以前总觉得,有话直说才是好汉,但他自己有时也不免会流露出“多愁善感”的一面。他粗糙的手拿起木柴,那根木柴被劈成两半,被斧头劈砍的那一面平整而最外层却还是裹着干枯的树皮。

秦家祖辈从未显露,即使在村里也都是十分平凡的存在。他们都没有离开田地而生活。直至传承到秦向祖这一代,秦向祖自觉也只是空有一身蛮力罢了,但秦随愈跟他们都不一样——

秦向祖觉得,他的儿子就是这何家村中小辈众人里最杰出者。

但这也只是他自己心中所想罢了,所幸和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柳春香。无论如何,秦向祖知道,他这个想法绝不会落空。

木柴虽多,两人合力整理却也不累。秦随愈的脸颊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红,他掀起上衣的衣角擦汗。秦向祖将斧头牢牢嵌在木墩上,他仰头瞅着天上的太阳,黝黑的脸皮上汗水直流,一条刀疤在汗水的映衬下显得油光发亮。

“你先回去,这柴堆我来搬。”

秦随愈不依,执意要一起搬。他可不怕脸被晒黑。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之间僵持不下。

未等秦向祖开口,牛棚里的母牛先叫了三声,随后院中门处响起了一阵叩门声。

秦向祖只好走出菜园开门,秦随愈则跟在他身后。

“由军?”

秦向祖倒是不解为何现在天正热着,何由军还顶着日头跑到这儿来?

何由军想必是刚从自家菜地里回来。他的麻布衣衫已湿了大半,这么热的天他脚上还是穿着一双黑布鞋,鞋子沾上了泥巴。他肩上扛着的锄头也并不干净,还能看出泥巴的痕迹。

何由军将锄头卸下立在一旁,单手撑着木门喘气。看样子他一时半会还接不上秦向祖的话。

秦随愈从秦向祖身后探头,他倒是能大概了解何由军为何而来。

待何由军缓过来之后,秦向祖才将他请进院中找了个阴凉处说话。

何由军边走边看,模样却甚是拘谨小心:“才几天不见,向祖家的院子就这样干净了?可不像我家。”

又道:“这木柴劈的这么利落,也只有向祖能行了。”

这话说的着实客套。

秦向祖没有接过这个话茬,而是直接问道:“有何事?”,说罢,他就朝秦随愈使了个眼色。

秦随愈只当作没看见。

何由军听了这一问,竟觉得不好意思了。他脸上的笑时隐时现,干巴巴地“嘿嘿”两声才道:“俺家里没有多余的菜了,就......就顺手拿了你家菜地里的两个黄瓜。”

秦向祖见何由军这般反应,原本还以为有什么大事,没想到竟是如此。他随即大笑,挥挥手道:“嗐!这事说来作甚,只管拿便是!”

何由军听了,心中自是感激。他犹豫片刻,面色也正经了许多:“还有一事,只有向祖你能办到了。”

话已至此,秦向祖便已能猜出三分。只听何由军说明原委:“今日一早,俺去地里锄草,谁知地里已经被野猪祸害的不成样子了。”

原来是这事。

秦向祖点头。对他们全村来说,野猪的确是个大祸患。这样的事秦向祖也遭遇了好几次。民以食为天,若任由野猪胡作非为如何能行?且两家菜地挨得又近,如何能不管?

“行。今晚就动身。你去村长家中打个招呼,把铜锣预备好就行。”

虽说何由军是头一次找秦向祖帮这个忙,但他从别人口中也能略有耳闻——预备铜锣的事确是马虎不得。

两人又聊了几句,何由军便放宽心往家里去了。

待人走后,秦随愈从一旁蹦出来:“我也要去。”

秦向祖朝他瞪眼,又训斥一番后才勉强“答应”。

秦随愈这次并没有回嘴,他拍干净身上的木屑之后便走回了自己的卧房。

他现在回想起来才发觉,上次听到铜锣回音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秦向祖一刻也不能闲着。

他把家里的活忙完,又来到田地里的将割好的稻黍分拨捆好。

北幽国的赋税是按照田地的数量来算的,每个州县各有不同——主要看田亩的数量,田亩多的地域税交得就多,而产量并不计算在其中。

马圭山何家村所在县城归属于颂阳府,此府是北幽产粮最多的州府之一。故上至高门大户,下至寻常农家皆不缺粮米。

秦向祖按赋税规定的数量将稻黍上交,余粮也够全家吃一年的了。

割好的稻黍倒在田地里又被太阳炙烤了几天,再拿在手中时只感觉又脆又硬。

秦向祖挨个数着捆好的稻黍,发现数量不对,但他并不在意。粮米在他们村里并不是什么稀缺的东西,村内各户人家存粮已满,余下稻黍皆是倒在田地之中,或多或少不甚留意——只凑够交税的数量便可。

黄昏将至,天上并无云彩。夕阳的光彩映衬在天幕,一层深蓝染上浅浅的紫粉色,还有一圈淡淡的红,像闺阁女子脸上的胭脂。

私塾下学的时辰到了。

从田地里往路上望去,如看一条匍匐在地的蛇——蜿蜒曲折将蛇身藏进山里,又从山的另一端探出头。这条路连着隔山而望的柳家村。

路上已可见到从私塾下学归家的学童。秦向祖看着走在路上的三个少年,觉得瞧着很是面生。

柳宵阴沉的脸色并未有半分缓和,反而更甚几分。他将装书的布袋拽在手里,布袋随着他走路的动作摇晃。而他的身后的两人也是一路沉默许久了。

柳文柳越二人互相递着眼色,两人点头下定决心。

“那秦随愈算什么,宵哥比他强了不知多少。”

柳文说话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欠揍,一向不爱说话的柳越此时也开口附和:“这还用说?”

话音刚落,柳宵停下脚步。他捏紧布袋,头微微低垂着,夕阳的余晖也映照不出他脸上的表情。

那两人见状,皆是定在一处。柳越下意识地闭紧嘴巴,两人原本商量好的一唱一和刚说出口就飞远了。

“宵哥?”柳文壮胆向前迈了一小步,却见柳宵将布袋随手甩在了肩上,差点划到他的脸。

“打便三村无敌手?那是他还没碰上小爷我......”

柳文柳越一时来不及反应。柳宵后退一步,他将左手搭在柳文肩上,右手搭在柳越肩上。

“走!回家。”

三人就这样摇摇荡荡地往家去了。

秦随愈坐在家中,忽而打出一个喷嚏。他揉揉鼻子,随意地盘坐在椅子上,桌上还是放着那本书。

他此时更觉自己是在“瞎猫看耗子”了。虽然看不懂也不识字,但他还是想看,尽管这一举动只是更加证实了他的无知。

“秦哥!”

何卢青一下学就往秦随愈家里赶,他刚走进院子便喊出声。秦随愈穿鞋起身,还未走出卧房就被何卢青堵在门内出不去了。

秦随愈侧身让何卢青进来,自己则去堂中又搬了个椅子。

何卢青坐上椅子,将小布包挂在椅背。秦随愈仔细地听何卢青诉说今天私塾中发生的趣事。

终了,秦随愈笑道:“你今天这样高兴,是被学究夸了?”

“才不是。我们学究不会随意夸人。”

何卢青说到这里时语气平缓了许多。若得学究夸赞,玉志斋中也只那少年一人而已。

秦随愈见何卢青这般反应,眼眸中多了几分笑意。

“好哇!你见我高兴就故意提起学究。”何卢青后知后觉,随即佯装发怒瞪了秦随愈一眼。

而后他才恢复神色:“看在你帮我报仇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秦随愈不解——报仇?

何卢青注意着秦随愈疑惑的脸色,只当他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柳明源是被你教训了吧?”

“他今天脸都肿了,你别抵赖。”

柳明源......

秦随愈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他的关注点却不在什么脸肿之类的字眼上,只是问道:“抢你书的人是他?”

秦随愈对此人略有耳闻,虽不在一个村,但他以前也是个闲不住的,方圆两里内的村庄都被他走了个遍

柳家村是除本村之外他最熟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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