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行个鬼啊。
母单三十多年的凌帆站在床边,跟眼前哭闹不止的小婴儿大眼瞪小眼。
不是,谁家好人穿越了还要带孩子啊?
“秋…要不还是你来吧…”
一道光闪过,凌帆从钟离秋身体里弹了出来。钟离秋看着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神女,您是神仙,怎么会做带孩子这样的琐事呢,还是我来吧。”钟离秋一边熟练地给孩子换尿布一边说,“我刚才也想了,如果只有我们两个,神女可以不必隐藏身份,只要在外人面前附在我身上就好了。”
“这样也好。”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了喊声,“夫人!”
“快!”钟离秋赶紧给凌帆使眼色,凌帆迅速一跃,进入了她的身体里。钟离秋快步迎了出去,“公孙,你回来了。”
“饭还没好?”公孙阅一边让钟离秋服侍他换衣服,一边问道。
“你稍等,马上就好。”
公孙阅皱起了眉,“你今天怎么回事?往常我下早朝回家饭早就好了。我在外面辛辛苦苦养家,回家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对不起,公孙…上午春秋不大舒服,耽误了一会儿…”钟离秋垂下眼,小声说道。
“在家一上午,就让你带个孩子做个饭,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还有理了?谁家的女人不生孩子,怎么就你这么矫情呢?”
“是是…我这就去做…”
“快去快去!整天在家闲着,也不知道都干嘛了,吃我的喝我的还懒得要死。”公孙阅一边抱怨着一边往屋里走去。
钟离秋紧跑进厨房,才松开了对凌帆的钳制,“神女,你当着别人的面,千万别说话啊!”
“我再不说话,你都要被他欺负死了!”凌帆气愤地说道,“他平时就是这么对你的?”
“嗐,没有,他平时不这样,只是他前几天提过,说邹相国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不信任他,估计也就是在外面受了气没处撒,急的。”钟离秋平静地说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男人不都这样吗。”
“哦,在外面受了气不敢对外人撒,就回家冲你撒啊?这不窝囊废吗?”
“他说的也没错啊,他在外面挣钱养家,我要是在家没打理好家务,他说我两句也在理…”
“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你听听他说的话,什么叫做你在家闲着啊?我眼看着你这一早上又要照顾孩子又要缝补洗刷,忙得脚都快不沾地了,在他眼里这就是闲着?有本事他回来干啊?做那么个破官就了不起了啊?”
“神女估计是很少管凡间的事吧!”钟离秋竟笑了笑,“你不知道,人世间从来都是如此。男人在外建功立业,女人在内养孩子顾家,天经地义嘛。”
“秋,你就没想过自己也能出去做点事吗?”
钟离秋的手顿了一下,沉默不语。
“这样吧,我带着你,彻底离开公孙阅,再给你找点事做,养活自己,正好这几天我用了你的身份,就当我报答你了。”
“不行!”钟离秋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为什么?”凌帆很意外,“你是不是怕公孙阅会不放你走?别怕,我是神女,肯定有办法的。”
钟离秋沉默了一阵,低下了头。
“神女,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离开了公孙阅,怎么生活呢?我不像我姐姐,人聪明,又有本事养活自己,我除了相夫教子,没别的本事,这外面哪有我能做的事呢?就算公孙阅能放我走,家里没个男人,连户都立不了,别人都会欺负我,只怕是到最后,我也只能再找个男人嫁了,说不定还不如公孙阅,既然这样,还不如就跟他过下去吧,等我把孩子拉扯大,他也老了,这辈子也就熬过去了。”钟离秋轻轻叹了口气,“神女,你不用劝我了,我早就想明白了,我一个女人家,这就是我的命,人哪能挣得过命呢?”
忍着恶心跟公孙阅吃完了饭,又把他送出了门,凌帆终于可以从钟离秋的身体里出来了。她没再和钟离秋说话,只是一个人枯坐在屋里。
“宿主宿主!你不开心吗?”系统跳到了凌帆的腿上,猫猫头在她怀里蹭了蹭。
“猫猫啊,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凌帆叹了口气,“我从前只想要把女主和女配从男性的桎梏中解放出来,让她们自己独立,却没想过,如果不改变这个世界的种种不公的制度,不给女性掌握经济大权的能力,就算我把她们救出来了,最后会不会还是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若没有经济权,娜拉出走以后,不是堕落,就是回来?所以要是我改变不了这个世界,那是不是还不如不救女主和女配呢?清醒地痛苦,其实还不如麻木地活着吧…”
狸花猫歪着猫头想了一会儿,想得毛都打结了,索性甩了甩尾巴,“不要泄气嘛,遇事不决,就来抽卡吧!”
凌帆不满地白了它一眼,“我跟你说正经的。”
“说正经的呀…”狸花猫一本正经地说道,“既然这个东西让你不满意,那你就冲它哈气,再不行就挠它,咬它,然后把它埋进猫砂盆就行了。”
凌帆被气笑了,“胡说八道什么。”她挠了挠狸花猫的下巴,“算了,你回去吧。”
“今天不抽卡了吗?”
“今天抽卡也没什么用,先不抽了吧。”
“别啊,今天的机会别浪费嘛,抽出来的卡牌要是现在用不上,我可以帮宿主放进系统空间里保管起来,等用的时候再拿出来就好了。”
“啊,是吗?”凌帆顿时来了精神,“那我抽,不过说好了,你可不能把我放进系统空间里的卡牌弄坏弄丢了。”
狸花猫白了她一眼,“我又不是奶牛猫。”
…好吧,想起自家那只猫中哈士奇、拆家小能手,凌帆竟一时无话可说。
“那好,抽卡吧。”
小屏幕伴随着“好运来”的音乐又冒了出来,凌帆吸了口气,伸手一点——
“卡牌:物质守恒定律。时限:三天。”
…
“卡牌:物质守恒定律。时限:三天。”
“卡牌:物质守恒定律。时限:三天。”
“猫猫,怎么这几天抽到的全都是同一张卡啊!”凌帆不满地抱怨着。
“主系统说了,想要这张卡的人最多,所以就多准备了一些。”狸花猫一边把卡牌放进系统空间,一边说道,“还有一个能量守恒定律,要的人也不少,估计宿主很快就能抽到了。”
凌帆想了想,也是,宇宙中不管发生任何变化,物质都是守恒的,比如化学反应前后原子都是一样的,只是组合的方式不同而已。所以如果能改变物质守恒定律,那相当于能凭空造出东西来或者凭空让东西消失,对穿越者,尤其对需要面对末世、荒野求生这一类的穿越者而言,确实很有用。只是她这段时间也做不了什么,只能躲在钟离秋家里等待时机,顺便帮她分担些家务,所以这些卡牌还是先放起来吧。
不知道接下来还能抽到什么呢?可千万别是热力学第三定律这种只在理论上有用的东西…
上党西门城墙上,一队身穿魏国盔甲的士兵正走来走去地巡逻着。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破空之声,紧接着,数十支箭向他们飞来,士兵们没有防备,纷纷倒地。号角声骤然响起,更多的箭矢如黑雨一般从天而降,赶来支援的魏国巡城士兵瞬间被箭雨吞噬,惨叫连连…
城墙下,一身戎装的钟离春手持铜剑,目光如炬。
“冲上去!”
一声令下,韩国的先锋部队跟着钟离春一起冲向城墙,迅速搭起云梯,向城墙上攀登上去。然而,魏**队亦非凡军,迅速赶来的将领带着士兵们对着城墙下面的韩**队即刻掀起了反击,一时间,箭矢倾落,乱石横飞,几名韩国士兵倒地后,韩**队的攻势也一时乱了起来。就在此刻,钟离春迅速从另一侧攀上城墙,瞬息间已冲入魏军阵中。只见她铜剑横扫,碎箭纷飞,竟以一敌十,硬生生地杀出了一条血路。韩国士兵士气大振,又有数名士兵一举攀上了城墙,与钟离春汇合。钟离春和韩国士兵一路向前,剑影如雷电般炫目,不过几息的工夫,竟一击刺穿了魏将护卫的胸膛!
城门外,一名士兵匆匆跑来,站在了带领韩国大军的孙膑面前。
“军师,钟离姑娘攻上了城墙!”
“好!”孙膑一声令下,“进城!”
“先生。”钟离春从马车上下来,伸手扶着马车上艰难站起的孙膑,“来,小心点。”
孙膑下了马车,扶着拐杖站定,舒了口气。
“快进去休息吧。”钟离春一边扶着孙膑往驿站里走一边说,“昨天进军上党走了一天一夜,先生太辛苦了。”
“没事。”孙膑跟着她走进驿站,在房间里坐下,“好在我们已经顺利离开韩国了。多亏了你,找到了一条去上党的小路,我们才能日夜急行,偷袭上党,打了魏**队一个措手不及。”
“还是先生的计策好。”钟离春一边给孙膑揉腿一边说道,“这下我们就能从上党经赵国回齐国了,先生临走前还给了韩王上党这个礼物,也算是仁至义尽,韩王也不能再不放人了。”
“我们回到齐国之前,还不能掉以轻心。”
“田将军的信里说,大家都盼着先生回齐国呢。等我们回到齐国,就可以安定下来了。”
“是啊…”孙膑看着身边忙前忙后的钟离春,不禁有些感慨,“钟离姑娘,这些年,让你跟着我颠沛流离,辛苦你了。”
钟离春抬眼微微笑了笑,“先生怎么突然说这些呢。我既然跟从了先生,就不会置先生于不顾,无所谓辛不辛苦。倒是辛苦了先生,韩王反复无常,先生的能力总得不到施展,韩国气候又潮,先生的腿伤也总是发作…”她轻轻叹了口气,“好在现在,就要过去了。”
孙膑沉默了片刻,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钟离姑娘,等我们回到齐国安定下来,你就不要再这么辛苦了,每次让你上战场,我都提心吊胆的,等回到齐国,你就好好休息吧,战场上的事,交给我来解决就行了。”
钟离春的手一顿,站起身,有些诧异地看着孙膑,“先生怎么这么说?上战场,是我自己愿意的,也是我当年选择跟从先生的原因之一,这么多年来,先生交给我的任务,我一次都没有失手过,难道先生还不信任我的能力?”
孙膑赶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比如这次攻打上党,让你带着先头部队去攻城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这些年跟着我受了这么多苦,我实在是不舍得让你再涉险,我只是想让尽我的能力,让你过更好的生活…”
“你要是真这么想,那就该知道,征战沙场,是我一直以来的理想,你想让我过好的生活,那就该让我实现我的理想,而不该不让我上战场!”
孙膑见她有些生气了,赶忙住了口,“我是为你好,你怎么还生气了。算了,这事,我以后不提了。”
钟离春在他身边坐下,不出一言。孙膑沉默了一阵,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本来还想跟你说,等回到齐国,我们就把婚事办了…”
钟离春猛然转头看着孙膑。孙膑看着她的神情,迟疑地说道:“你…要是不愿意,就当我没说…都怪我不会说话,你别介意…”
“先生…”钟离春扑进了孙膑的怀里,“我愿意…”
孙膑轻抚着钟离春的发丝,感到自己眼中也盈满了泪,他轻轻地说道:“钟离姑娘,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给你最好的…”
“孙先生,你终于回来了。我听申大夫说,这几年,孙先生被韩国君臣百般刁难,实在是委屈你了…”田忌举起杯,不由得红了眼眶,“来,为了孙先生平安返回齐国,干一杯!”
“都是过去的事了,田将军不必再提。”孙膑淡淡地笑了笑,举起杯一饮而尽。
田忌迟疑了片刻,叹了口气,“只是,以齐国如今的情势…孙先生虽然返回了齐国,怕是一时也难再建功业啊。”
“田将军何出此言?”
“孙先生有所不知,先王刚驾崩时,尸骨未寒,当时还在守孝的大王竟偷偷跑到公子郊师的府上听曲作乐,就是在那里,公子郊师献给了大王两个美女,大王如今整日与她们厮混在一起,已经多日不理朝政了,群臣见此,纷纷苦谏,大王不但不听,反而杀了极力劝谏他的老臣鲍大夫,这下再也没人敢劝大王了。如此下去,齐国危矣!”
孙膑有些诧异地问道:“大王年纪也不小了,难道没有娶妻吗?怎么会随便就收了两个美女?”
田忌叹道:“这也是先王临终前一直放不下的事。先王本打算让大王与他国公主联姻,可是大王做太子时,骄奢淫逸、贪图享乐的名声已经在外,没有哪个国家愿意把公主嫁给他,只怕他们都指望着先王驾崩后,即位的大王会是个昏庸无能的国君,到时候他们好趁机攻打齐国啊。”
孙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田将军是怀疑,这两个美女是公子郊师的阴谋?”
田忌点点头:“正是如此。先王在时,公子郊师就想让先王立他为太子,但因为他不学无术又怯懦无能,先王坚决不允才没有得逞。这次他给大王献了两个美女,多半是想借此让大王不理朝政,尽失人心,他好从中得利,意图篡位。”
“倘若公子郊师真的像田将军说的那样怯懦无能,又怎么会把主意想得这么周全?”孙膑想了想,说道:“田将军,公子郊师背后,是否另有人指使?”
田忌一愣:“这我倒是没想到,不过你说的有道理,我可以派人去暗中调查,看是谁在背后指使的他。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赶紧劝谏大王,不能再让他这样下去了!”
孙膑思索了片刻,说道:“我有个主意,让一个女人,进宫去劝谏大王。女人的话,大王是听得进去的。”
田忌点点头:“这也是先王的遗愿。先王临终前,曾对我提起,务必为太子找一个贤德的女人做王后。朝中的老臣也都知道先王的遗愿,现在也都指望着能尽快找到一个聪慧贤德、有勇有谋的女人,封为王后,可以降服这两个妖女,也可以时时规劝着大王,让大王勤于政事,不要再沉迷于美色。”他又叹了口气:“只是,上哪儿找这样的女人呢…再找不到的话,只怕是齐国就危险了…”
坐在一旁的钟离春突然眼皮一跳,一丝声音,在她心里响起。
“姐姐,等你们回到齐国,他就会立刻把你送进王宫做王后,用你的身体,你后半辈子的自由,为他的建功立业来铺路!”
…
“钟离姑娘?钟离姑娘?”
钟离春猛然回过神,看到孙膑正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了?叫了你好几声都不应。”
钟离春笑了笑,掩饰地说道:“我只是想起了秋,先生恐怕还不知道,我们在韩国的时候,她有一天突然来找我,虽然没多说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到,公孙阅怕是待她不好…只是当时,我们正在战场上,我也没有机会陪她回齐国为她做主,现在我们终于回到齐国了,我想明天就去看看她,不然,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孙膑微微怔了一下,“明天就去?”
“是,公孙阅为人,先生也是知道的,我实在不放心秋,所以想赶紧去看看她,要是公孙阅真的对她不好,我也好给她做主。先生放心,我吃了饭就回来,误不了你的事。”
孙膑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悦,却还是点了点头,“好,早去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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