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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心动

初春那天,许延家里进来一个“不速之客”-他的父亲。盛康集团的董事长,许盛辉。

许盛辉带着保镖出现的时候,许延正在劈柴,脚边堆满一摞劈好的木头。初春的早晨依然很冷,他穿着一件白色短袖,手臂肌肉流畅,外套随意系在腰上,刚剪过的头发被汗水打湿。

乍一见到这个叛逆的小儿子时,许盛辉还有些不敢认。太陌生了。同曾经那个放荡不羁的小少爷比,眼前这个沉默寡言的青年简直就像另一个人。

许延余光看见了他们的到来,他没吭声,捡起一截木头放在木桩上继续。阿黄被拴在了一边,此刻正对着这群“不速之客”狂吠。

许盛辉披着一件价值不菲的黑色大衣,一开始还忍着不说话,当他发觉许延丝毫不把他当回事,我行我素地继续劈柴时,许盛辉终于忍不住,上去一脚把那摞碍眼的柴禾踢翻。

“你闹够了没有!”

随行的保镖不敢发出声音,空气陷入静默。

许延放下手中的斧子,一边抓起脖子上的毛巾擦汗,一边用黑色的眼睛看向暴怒的男人。他声音冷淡,“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许盛辉气得脑瓜子蒙蒙的,“五年了!你在这破山里五年了!你到底还想干什么?”

“在家的时候,你就跟我不对付,逃课打架到处惹是生非,我说过你一次吗?现在阿海死了,你也干脆没了人影,我养了你这么久就算是条狗也该知道报恩!”

许延擦汗的手顿了顿,轻笑,“是。我就是条眼不熟的白眼狼。”

许盛辉被这话刺激得气不打一处来,当场就要举起手里的拐杖打向他。一条白皙的手臂拦住了他的动作。“伯父,您先消消气,阿延不是那个意思。”

许盛辉转头看向说话的女生,心中的怒火这才减轻几分。

夏雪柔走到许延面前,抬头看着青年高大的身影。五年没见,他却变化得愈发帅气,曾经还有些青涩的眉眼变得凌厉,周身那股不羁放肆的气质收敛许多,宛如上好的名酒,越沉淀越有韵味。

夏雪柔脸颊微红,声音柔柔的,“阿延,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女生长得很美,穿一身淑女装,戴着白色软皮手套,昂贵的衣裳与靓丽的妆容与这座贫瘠的大山格格不入。她耀眼得像一颗明珠,可许延只是扫了她一眼,俯身将地上散落的木柴抱在怀中。声线低沉。

“大黄,我们进屋。”

阿黄欢快地汪了两声,摇着尾巴等许延给它解开绳套。

望着他逐渐走远的身影,夏雪柔攥紧手指,眼里流露出委屈和不甘心。她从小就是众星捧月的公主,身边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她想要讨好她,只有一个人除外。许延。

越是得不到越想要,更何况现在盛康的继承人只剩许延。在青年踏进里屋的那一刻,夏雪柔开口叫住了他,“阿延,伯母病得很重,你知道是因为谁吗?”

许延身形顿了一下。

夏雪柔见他停下脚步,眼里终于闪烁着得意的光。没人知道,许延其实是许盛辉的私生子,许盛辉以领养的名义将这个小儿子领进许家,交给他的妻子夏檀扶养长大。

夏檀对许延视如己出,直到自己的大儿子出事,许盛辉宣布许延身份那天,夏檀才知道自己被骗了。她居然亲手,将小三的儿子养大。

夏檀是夏雪柔的小姨,小姨讨厌这个小儿子,将大儿子的死怪罪到他身上,这才导致许延的离家出走。可是夏雪柔不讨厌许延,盛康早晚都是许延的,她只想做许夫人,许延是不是私生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阿延,回来吧,这是伯母让我告诉你的。”

许延离家出走,一方面是寻找哥哥的尸体,另一方面,是不敢面对夏檀。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其实是许盛辉情妇的儿子,夏檀和哥哥对他越好,他的心里越是罪恶愧疚,他无法将这种矛盾宣泄出来,所以给自己寻了另一条出路-不与哥哥争。在许家十几年,他拼命伪装自己,到处惹是生非寻欢作乐,就是为了让许盛辉讨厌他而喜欢哥哥,他装了十几年,却在十八岁那天,功亏一篑。哥哥死了,他的身份瞒不住了。

得知消息那天,正是高考前一晚,许延赶了回去,迎接他的,却是夏檀用力的一巴掌。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养育他十几年的母亲声泪俱下,说出这样一句话。在那一刻,许延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夏雪柔如今带来这句话,潜台词就是告诉他,夏檀原谅他了。

许延低头,攥紧手指。

在山里五年,他知道自己早晚要回到许家,担起属于他的责任。他不是在意金钱的人,可是父亲渐渐老去,盛康需要一个新的领导者,作为一个流淌着许家血脉的男人,他必须接过这个庞大的摊子。

可是······

他轻轻拂过左手手腕上的红绳,一个少女的身影出现在他脑海。

小巷里她跌跌撞撞寻路的身影,操场上她单纯望向他的双瞳,雪山中,她趴在他背上,眼泪将他的心脏灼出一个洞。

他的心口划过丝丝暖流。

许延转身。“再给我一点时间,处理完事情我就回去。”

许盛辉脸色不好看,看在许延答应的份上,终归还是点了点头。

只有夏雪柔产生了疑惑。这地方穷乡僻壤,到底有什么值得许延留恋的?

春季开学没多久,白幼青就收到一条喜讯-她是这次英语演讲比赛中唯二晋级的人之一。另一个是赵宇。

班主任宣布这条消息的时候,班上一片哗然,不少学生都对白幼青投来艳羡的目光。成绩好,人长得也漂亮,还会说一口流利的英文。这简直就是女神好不好!

前座也很激动,拉着白幼青的手跟她说悄悄话。“晴晴,你好厉害呀!我以前都不知道你还会说英语!”

“侥幸而已,其实我也说的一般。”

“哪里一般啊,我听说整个县两百多人参加,就三十个人晋级,你超厉害好不好!”

白幼青笑了笑。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英语,演讲现场几乎就是本能般说出了口。当时赵宇坐在台下,她还记得他震惊的眼神。

“晴晴,你们什么时候进行复赛啊?”

“一个星期后。”

“啊?时间这么短,能来得及吗?”

“尽力吧。”

“我也好想去现场啊,可是我还要上学,天杀的学校,怎么这么快就开学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沈玲特意做了一桌子好菜,庆祝她进入复赛。

“赵宥晴”以前很叛逆,不仅成绩不好,还经常跟一些不三不四的混混来往,可是自从她摔下山再醒来后,一切都变了,不仅变得乖巧听话,成绩还直线上升,甚至石破天惊拿了奖。

沈玲高兴得合不拢嘴,不再像以前一般因为女儿羞得不敢见人,反而逢人就谈起白幼青,每当看见众人羡慕嫉妒的眼神,她就更高兴也更自豪了。

吃完了饭,白幼青主动提出刷碗,沈玲连忙把她赶回屋里,让她好好休息。关上屋门前,沈玲高兴地说,“小晴,比赛那天正好是你的生日,想要什么礼物都可以跟妈妈讲。”

白幼青这才知道原来那天还是自己生日。

她眨了眨眼睛,发觉自己没什么想要的。“一个蛋糕吧,用巧克力和草莓装饰。”

沈玲听闻后,连忙关门欢喜地去联系蛋糕房了。

房间暗了下来。

白幼青没睡,躺在床上看头顶的天花板。生日,好陌生的字眼,似乎在她的记忆中,自己从没有庆祝过生日。

眼前的一切给她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漂亮的容颜,宠爱她的父母,年轻的身体,古朴的小镇。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唯一让她感到熟悉的,居然是雪山上背着她走路的青年。

他第一次说自己叫许延的时候,白幼青心里泛起细碎的疼痛。

就好像这个名字,在她的心脏留下过烙印一般。

她尝试在脑海中搜寻关于他的记忆,可什么都想不起来,甚至赵宇存在的痕迹都比他重。

想到雪山上男人突如其来的告白,白幼青顿时红了脸。

要死······她还没成年啊······

她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决定不再想许延。

随随便便就可以喜欢一个女孩子的话,说明他的喜欢并不值钱。

不管她是否以前跟许延有过纠缠,白幼青觉得,她都不可能跟许延在一起。

她慢慢闭上了眼。

也就没注意到,一辆摩托缓缓停在她家楼下。

许延熄了火,停在楼下不远处,抬头望着她的窗户。

他知道很晚了,可他真的很想她。

白幼青所在的学校领导在知道许延是盛康的继承人后,邀请他到学校参观,其实就是想让他投钱。也就是在那一天,他替白幼青教训那个不知死活的男生,顺便知道了她的生日。

真的很巧,前世今生,她都是同一天生日。

曾经白幼青不待见他,许延其实每年都给她准备了生日礼物,但都没有送出去。

今年,他想勇敢一次。就像哥哥说的那样,喜欢就去追。

他知道她成绩很好,未来一定不会只在这座小镇生活,他也知道她现在的家里很有钱,父母极为宠爱她,会给她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丈夫。

许延没什么学历,只上到高中就不上了,白幼青能在英语比赛拿奖,而他连二十六个字母都认不全。甚至如果不是哥哥突然去世,他连继承盛康的资格都没有。

许延的前半生过的太操蛋了,不用别人说,他自己都知道他配不上白幼青。

即便如此,他也想尝试一次,把白幼青约出来,跟她坦白自己的身份。如果她接受自己的表白,那许延就会一直呆在这座小镇直到白幼青成年,然后跟她去她想去的城市,他会努力赚钱养活她。

如果不接受······

如果不接受······

许延低头,手中夹着烟。如果她不接受,他就会回去,接手盛康,然后此生,再也不会来打扰。

天边泛起鱼肚白。

青年在冷风中等了一夜。

早上沈玲叫白幼青起床。白幼青迷迷糊糊睁眼,穿衣服洗漱吃早饭,赵恒林生意版图扩大,又出差去了,家里只有母女俩和请来的保姆。

白幼青自己去上学。

她背着书包,却在转角的时候被人拉进巷子里。

青年眼角含笑,“怎么这么慢啊你?再不出来我都要进你家找你了。”

看清他的瞬间,白幼青顿时不困了。许延一条手臂就困住了她,白幼青脸颊红红的,声音有些恼,“许延?你来我家干什么?”

“不干嘛,找你不行吗。”

“你没事可以做吗?我还要上学,没时间陪你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许延啧了一声,俯身贴近她,“你有良心没有啊,我在你家楼下等了你一晚上,你说我无聊?”

白幼青不说话了。

初春的季节,她在蓝白色校服里穿了一件白色毛衣,刘海睡得有些乱,她的眼瞳透过黑色的发格外纯净。

许延比她高很多,白幼青必须仰起脖子才能跟他对视。她缓和了下心情,知道许延的脾气臭,所以换了副温柔些的语气问他,“那你找我干嘛呀?”

“这周末是你的生日对吧。”

白幼青轻轻嗯了一声。

“来找我呗,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礼物?

白幼青皱了下眉,“我跟你不熟······”

“多见两次不就熟了。”

“······”

白幼青知道自己说不过这混蛋。她急着去上学,再说周末那天她要去县城参加决赛,哪里有时间找许延呢。

可许延的表情认真极了。他单手撑在墙壁上,微微俯身就把白幼青圈在了他的领地里,黑色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神情中竟然有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

白幼青咬了下唇,决定撒一个善意的谎言。

“······好。”

许延眉眼漾出淡淡的笑意。“好学生,不许骗我哦。”

“······嗯。”

许延心口像是被蜜糖填满。从没有想过,一个约定竟然可以如此满足。

白幼青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划过不忍。那一天她不会去的,许延注定只能一个人等在那里,然后发现她骗了他。

“上来,我送你去学校。”许延拍了拍旁边的摩托,递给她一个头盔。

白幼青没接。“不远,我自己走就行。”

许延很想再跟她待一会,可是他知道着急也没用,越强势越有可能把她吓走。所以他不情不愿放开了她,看着她离开自己的视野。

少女的身影清瘦极了。轻盈的发丝在阳光下珍珠般闪光,她背着小书包,步子小而安静,一如过往那些他在背后默默注视她的岁月。

风吹过树梢,鸟儿停在枝头,绿色的藤蔓爬过墙角。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许延忽然有一种,很想时间停在此刻的冲动。

白幼青转过街角,消失在眼前。

许延也戴上头盔离开这里。生日那天,他要为她准备一场盛大的烟火。曾经错过的风景,他想陪她一起看。

这一周白幼青都在为决赛做准备。决赛有高考加分,因为这个原因,就连平时不怎么找她聊天的赵宇都过来跟她一起备赛。

索性两人是表姐弟,所以没人说什么。

比赛那天,赵宇紧张的不行,上车的时候腿肚子都在发抖。赵恒林开车送两人去的,决赛地点在县里的文化馆。

老赵走南闯北一辈子,还是第一次去那么有水平的地方,一想到自家女儿即将要在文化馆里演讲,他的心里就产生了一股由衷的自豪。

文化馆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能到决赛的,都是很有水平的学生,家底大多富裕,所以才能支撑得起这么昂贵的兴趣。

演讲要换一身正式服装。

白幼青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太美了,简直就像画卷中的仙女。

她穿着玫瑰灰色长裙,红色丝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肢,长发没有束起而是柔顺地垂在身后。她画着淡妆,樱唇淡粉,睫毛浓密,一颦一笑都勾魂夺魄。

白幼青的号码是27号,比较靠后,所以有很多时间做准备。赵宇就比较倒霉了,他是3号,第一个人上去演讲的同时,他就要开始做准备。

文化馆里很多人,赵恒林跟其他家长坐在舞台下,选手们则在幕后等待。

白幼青坐在休息室,看向窗外。外面天色昏暗,隐隐有下雨的迹象。她想到了跟许延的那个约定,抿了抿唇。

许延守在学校门口已经两个多小时了。

思来想去,他还是担心白幼青会骗自己,所以干脆来学校接她。

高中放学晚,许延守在这鬼地方快要憋疯了的时候,校内终于响起放学的铃声。

阿黄听见动静高兴地汪汪叫,许延也很高兴。也很紧张。

学生们背着书包三三两两从学校里走出来,乍一看见阿黄那么大一条狗,纷纷好奇地上前逗弄起来。

也有人注意到许延。他靠坐在摩托前,长腿交叠,双手环抱着,一身黑衣帅得不行。可他的表情太冷了,个子也很高,不说话的时候周身像冰一样冷酷。

有胆子大的上前打招呼要联系方式,许延都没有理。渐渐的她们都识趣不再上前,只是离得远远的看他,心里一边激动一边惋惜。这么帅的帅哥,天知道在等谁?真嫉妒啊。

许延等了很久,学校里人都走光了,也没见白幼青出来。

他心里烦躁得不行,抽烟的念头几次起来又几次被摁下去。女孩子不喜欢闻烟味的,他知道,所以再难捱他也会忍住。

许延又等了一会,就在他打算进去找人的时候,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幼青的前座因为月考没考好,被老师单独留下来训话,好不容易把她放走了,前座都快哭了。

她厌厌地背着书包回家,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却被人叫住。

“喂,你过来。”

前座下意识转头,却看见街角一个很高的男生在看着自己。他眉眼漆黑,冲她抬了抬下巴。

前座走过去,声音很小,“找我?”

“白幼青没跟你一起?她去哪了?”

许延没说废话。他现在只想知道她在哪。

前座害怕地看着他,“赵宥晴”以前就被一些不良混混纠缠过,她担心眼前的男人也是其中一员。

她想撒谎,然而许延看透了她,只是冷笑。

“敢乱说一句试试,今晚找不到她你也别想回家。”

前座吓一跳。这真的是混混吧!

“宥晴她不在学校。”

“她去哪了?”

“······县文化馆。今天是她决赛的日子。”

许延面无表情,眼角泛着寒意。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在骗他。

多可笑啊!他为了这一天准备了很久很久,可她却在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会来,这一切注定是一场空欢喜。只有他,被骗得团团转,像个傻子一样在那傻傻地期待。

前座察觉到不妙,想走,许延一把拽住她的衣领把她扔到摩托上。

“县文化馆在哪?带我去。”

“我也不知道,我没去过那里。”

许延把手机扔给她。

“导航,给我找最快的路。”

前座上了贼船,这下不找也得找了。

从小镇到县城,最快的路也要一个半小时。许延骑着摩托,简直像玩命一样在路上奔驰。

等他骑到县文化馆,居然比导航预计的要少整整半小时!

前座手软脚软地从摩托上下来,趴在路边狂吐。这他妈是人吗!骑得那么快简直像投胎!

许延熄了火,头盔一摘,从摩托上跨下来,径直往文化馆走。

文化馆的保安大爷看见来者不善,赶忙上前拦住了他。“站住。里面正在比赛,不是相关人员不能入内。”

许延心情已经很不爽了。他尽最大的努力冷静着说话。“我朋友在里面,我想进去看她。”

“不行,进馆时间已经过了,等比赛完再说吧。”

老头固执。许延忍了又忍,走到一旁打电话。

过了没一会,文化馆的馆长出来了。“许少爷,您怎么过来了?”

“少废话。我来这找人。”

盛康在全国各地都有投资,很多文娱场所都有他们的注资,尽管许延语气很不好,馆长还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这好办啊,许少爷要找谁呀?”

“白幼青。她来这参加比赛。”

“哦,原来是参赛选手啊······白幼青,这名字好熟悉,我记得里面有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就叫这个名字,她是27号。”

许延顿了一瞬。她真的在这里。

馆长走上前,“小少爷,进去好办,就是这场馆有些老旧,许多设施也该翻修了,你看······”

许延抬头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唇,“两百万够不够?”

“小少爷大气!”

馆长亲自把许延迎了进去。

因为里面正在比赛,他们是从侧门进的。场馆内很暗,只有舞台打着灯光。

“我们来得刚刚好,27号就在台上。”

馆长伸手向前指,许延的目光顺着他看过去。

舞台上,少女美得宛如一只精灵,暖黄色灯光给她渡上一层淡金色的光边,她提起裙摆鞠了一躬,纤细的胳膊像蝴蝶轻轻摆动。

少女粉唇微张,声音如清泉般流淌。她的语调不急不缓,台下静成一片,就连最吵闹的孩童都忍不住停止哭闹只为倾听少女的声音。

许延听不懂英文,可这并不妨碍他为她痴狂。从前同一所学校,他目睹过很多次她站在台前演讲,有时作为尖子生,有时作为学生代表,很多男生偷偷喜欢她,但碍于她寡淡的性格,最后都无疾而终。

学生时代,她安静恬淡,宛如一杯清茶,清香却淡雅,远不如活泼的女孩子更吸引视线,直到此刻,美丽毫无保留地绽放,许延才知道白幼青有多吸引人。

他呼吸滚烫,视线一寸寸掠过她全身,连系在发梢的白色蝴蝶结都看的仔细。真的很美啊,像夜空中的流星,这种璀璨的美丽最震撼人心。

许延听得认真,馆长也就没再打扰。其实他也疑惑,都听说许家小儿子不学无术,连大学都没考上,怎么会突然兴起来这里看别人比赛呢?

馆长移开目光,看见舞台上的少女后,他明白了。许少爷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对人家动心了呀!

他把许延带到一处包厢,悄悄退了出去。

许延坐在那里,静静听完了全部。演讲不算长,差不多五六分钟左右,白幼青又鞠了一躬,观众们这才意识到演讲结束了。

纷纷给舞台上的少女鼓起掌来,掌声如雷鸣。

白幼青从舞台上退下去。其实她也很紧张,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手心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讲的真好!哎呦我的小宝贝好厉害呀!”赵恒林走过来抱了抱她,眼里是掩不住的自豪与喜悦。

赵宇也站在后面。他比了个大拇指,看向她的表情不再倨傲,而是带着钦佩和羡慕。他语气恳切,“表姐,你很厉害。”

白幼青笑了笑,声音轻柔。“谢谢,你也很厉害。”

演讲完,她去试衣间换回了普通的衣服。美丽被遮掩住,但所有人都记住了她最耀眼的时刻。

选手们演讲完毕,评委们聚在一起讨论最后的名次。观众席上叽叽喳喳一片,每个人都在期待最后的结果。

十分钟后,评委上台公布名次。

第二第三名不出意外,均来自县上最厉害的高中。而第一名,却是来自一所不出名的小镇学校。

当评委念到白幼青名字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疑惑她是谁。直到少女走到台前,大家顿时想起刚刚被她的美丽震撼住的一幕,台下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白幼青站在舞台中央,等待评委颁奖的时候,她察觉到一股暗暗的灼人的视线。

她下意识抬头,却对上许延漆黑的眼瞳。

他倚着栏杆,高高在上,眼里只余被欺骗后冰冷的火焰。他盯着她,视线一错不错,像是高空上的猎鹰,终于发现了自己搜寻已久的猎物。

白幼青心里一颤。

许延?他不是应该在小镇上吗,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

她心慌意乱,得奖的喜悦瞬间被冲散。

赵宇站在她身后,他是第十名。评委从后往前挨个叫名字上前,喊到白幼青名字的时候,她还在恍惚,赵宇忍不住轻轻推了她一下。

看着她有些苍白的小脸,赵宇疑惑。她怎么了?

白幼青接过评委颁发的证书,再抬头的时候,许延却是不见了。好像刚刚他的出现只是一个错觉。

领完了奖,大家都放松下来,收拾东西挨个离开场馆。

赵恒林提出要出去找个饭店庆祝一下。“今天是小晴的生日,又拿了奖,想吃什么都跟我说,小宇你也是,今天放开玩!”

赵恒林说完,就兀自去停车场开车了。剩下的姐弟俩脸色都有些不对。

两人沉默着往前走,赵宇几次都想问白幼青,但最终都没说出口。姐姐终归是女孩子,跟他不同,也许有些话不适合跟他说。

走出场馆的时候,白幼青看见街对面站了一个人,月光下他黑发寂冷,正静静望着她。

白幼青脚步不稳,踏过台阶的时候被绊了一跤,赵宇刚伸手扶住了她,余光就发现了许延的存在。

赵宇抿了抿唇,瞬间知道怎么回事了。他一声不吭,蹲下身装作给白幼青系鞋带。

白幼青吓一跳。“赵宇,你······”

“别看他。也别动,你不是不喜欢他吗?就让他误会好了。”

白幼青沉默。这是她第二次骗许延了。

赵宇发现了她的犹豫,跟她说。

“姐,别给他希望。”

白幼青闭眼,想到那天清晨,等了一夜的青年看向她的期盼的眼神。终究轻轻嗯了一声。

许延冷冷注视着两人。

手指不断用力收紧,赵宇佯装要抱她,白幼青也没有躲开的那一刻,他抬手将手中的玫瑰扔进垃圾桶。

红色的花瓣散落一地。

这一次,他没有回头。

望着许延渐渐走远的背影,白幼青松了一口气。“谢谢你。”

赵宇脸色复杂地看着她,“姐,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之前被找麻烦的时候,他帮过我。”

“姐,他是不是喜欢你?这种人就是见色起意,你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想到男人帮助过她的种种,白幼青顿了顿,轻轻摇头。“许延不是坏人。”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了解他。”

白幼青张了张口。

脑海里突然回忆起一句话。

-阿延啊,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如果有天你了解他的话,你也会很喜欢他

赵宇闷头往前走,好一会才发现身旁没人。

他回头。

却看见白幼青泪流满面。

赵宇慌了,“姐,你怎么哭了?”

白幼青抬手擦掉眼泪。

眼泪却越擦越多。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突然想起这句话。心脏好像突然被人触碰,泛起瑟缩的疼。

白幼青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把赵宇吓到了。她眨了眨有些红红的眼睛,轻声解释,“风大,沙子进了眼里。”

赵宇点点头,这才没有多想。

赵恒林的车开了出来,正在路边等他们。

白幼青让赵宇先过去,自己去街对面的小卖部买纸巾。哭成这样,赵恒林看见会担心的。

街道冷清,没什么人,只有过往的车辆来来往往。

白幼青买完了纸,准备穿过路口的时候,耳畔突然响起一阵极度刺耳的车鸣。

她下意识转头,一辆超速行驶的汽车凶猛直奔她而来。坐在车里的,是一个面容扭曲疯狂的男人。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残缺不全。

白幼青大脑空白一片。赵宇激烈的呼喊好像从天边传来。

刺眼的灯光穿透她身体的前一秒。

她被人拉进怀里。

男人转身,替她挡下了一切。

车辆急驰而过,车头不稳歪歪扭扭撞向路边的石墩,开车的司机晕了过去。

白幼青被护在怀里,两人滚向路边,她的脑袋磕在了石头上。

彻底失去意识前,她的额头落下一个温热的吻。

天地寂静间。

她听见男人模糊的嗓音。

“幼青,还好,这次来得及。”

泪水汹涌。

她想起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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