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峰河培训的这天,是许愿和钟望星一起的第一个早班。
到了下班点,钟望星叮嘱许愿记得晚上的培训,许愿叮嘱钟望星要打车去的话就记得吃药后,各自了回家。
昨晚重新开了接单约稿后,第二天上午许愿的各大平台就收到了私信造访,新旧金主皆有,下了班光与各位爸爸沟通画稿要求和排期就耗费了不少时间。
几个小时转瞬便过,手机闹钟一响,该出门投身另一份事业了。
晚上九点多一点,这个时间下班高峰期已过,地铁上没有太多人,垂着脖子在银亮长座上或睡或醒的大部分都是加班人。
许愿觉得自己和钟望星还是有点缘分在的,不然怎么会在出站扶梯上与他正好碰见。
悄咪咪的来到许愿身后,拍了一下他的左肩,在许愿转头时,又怡然出现在许愿的右手边,一阶不宽的扶梯立马显得拥挤。
“哥?”许愿登时眉欢眼笑:“你也坐地铁来的?”
这是许愿加入青山不语以来第一次看到钟望星未着工装。
纯白内搭T恤,外面是一件扎染风格的短袖外套,配上黑色直筒裤,斜挎一个不算小的帆布包,半扎着辫子,和他相同的休闲,给人感觉比素日更干净清朗,如春日初晨的风。
钟望星勾唇一笑:“嗯,刚出车厢我就看见你了,我们坐的同一辆。”
“那也太巧了,我以为我来得够早了,结果哥你还是不肯比我晚到。”
“要早点去做准备,但好像早太多了。”打开软件准备检票,钟望星问:“你呢?怎么来这么早?”
许愿检着票回:“峰河这边我来得少,怕到时候找不到店,提前来踩踩点。”
看许愿有要拐错出站口的预兆,钟望星提示道:“这边这边,那边要多过一个马路了。”
许愿哦哦几声转了向:“你看,真人不生地不熟。”
钟望星浅笑道:“没关系,我带你去。”
出了站,入眼就是拔地而起的商场写字楼,以及大小不一的LED广告屏幕,五色大厦霓虹商区拢聚在人流车流都密集的十字路口周边,峰河广场只是其中一角。
许愿心血来潮,不愿错失此等良机,按捺不住道:“哥,反正现在还有时间,要不我们先去逛个几十分钟的?”
“你想逛?”
许愿频频点头:“想!这个十字路我都没有逛全过,太有失本地人的尊严了。”
钟望星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许愿巴望着的大眼。
于心不忍,他还是答应了:“行,现在是下班时间,去玩玩。”
许愿马上吹捧一波:“店长大人英明!”
许愿已经很久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出门玩过了。
入职游戏公司后,整日整日不挪凳,仅有的一点放松娱乐就是去不夜山看会钟望星和跑个厕所接个水。
如今回头看,那一年就和一天似的,不断地往外输出往外掏,稳定地去消耗自己,每天除了余子絮,就是夹在策划和建模中间,已经快要不记得显示屏之外的世界是什么样了。
以至于,购买欲这个东西就像是出了圈的动物,在许愿心中撒野狂奔,一会吵着该换块新板,画稿有手感,一会又相中投影仪,跟自己买回去真会看似的,差点在一穷二白的路上拉不回来,忘记自己是个需要兼顾两份工作的穷逼。
最后只在书店买了几本大佬们新出的画集。
紧接着就在盲盒店里拔不动腿。
种类齐全的展示柜前,许愿只钟情于他的本命懒羊羊,每个款式都在他的萌点上,想端盒的消费**正熊熊燃烧。
“都喜欢就整盒拿下呗。”钟望星看破怂恿道。
许愿何尝不想,画集能退吗?
艺术VS懒羊羊?有什么可比性?
后者压倒性胜利,就是如此庸俗。
自我挣扎好几番,许愿咬咬牙,气势十足地端起一整盒,转身举给钟望星,倍感奢侈道:“哥,来帮我选四个。”
一盒不行,那也要拥有一半!
钟望星经常被许愿整得猝不及防,“我?”
“对。”许愿肯定道:“你随便选,不用有负担,我每个都喜欢,就是容易纠结,你来快一些。”
“好吧。”钟望星手在盲盒上徘徊,“那我就随便拿了啊?”
“随便拿,出什么都不怪你。”
动作干脆地拎出四盒,许愿就要去结账,不给自己后悔和额外消费的余地,推着钟望星说:“走走走,买单。”
付款时,收银台前的挂件盲盒许愿又看上了眼,照例让钟望星选,钱一付,就提着纸袋远离了这个销金窟。
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盲盒的款式,两人边往青山不语走边拆,许愿每拆一个就要捧在手里拍个照,一面喜爱得跟看儿子一样,一面又吐槽:“周边和盲盒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钞票粉碎机。”
这两个还凑一起,要不要人活了?
钟望星给他提着画集让他方便拆,“大瑶也说过类似的话,她很喜欢盲盒。”
听到这话,许愿突然怕钟望星以为自己是个爱花钱没有消费观念的人,明明他们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进展。
把缩成一团睡着姿态的懒羊羊收进纸袋里,弱弱地为自己辩解:“我其实也不是喜欢盲盒,就是……”
“就是对懒羊羊爱得太深沉?”钟望星为他找好理由。
许愿无比赞同:“对对对!”
钟望星笑得露齿,朝许愿迎面推来的婴儿车让他笑意稍沉,拉过许愿,掌心与细瘦的手臂皮肤相贴,有些失衡地与钟望星肩碰肩。
就一瞬,心跳便漏了一拍。
婴儿车停在两人身边,推着车的母亲歉疚道:“对不起啊,我想事去了,撞到你们了?”
松开许愿,钟望星得体道:“没有,是我们没注意,不好意思。”
等许愿反应过来,只来得及说一声抱歉,那母亲就推着吊了玩具叮铃作响的婴儿车走了。
有穿着玩偶服的人沿商场外围发着海报,钟望星接过海报道谢,问许愿:“不是还有一个没拆?不想看了?”
“哦对。”
许愿像是忘了自己刚刚在做什么,从一半垃圾一半懒羊羊的纸袋里抓出那个挂件盲盒,拆着说:“我看这上面说是随机由两种动物组成的毛绒挂件,不知道会是什么?”
靠手感摸了摸,有点扁。
撕开包装一看,黄绿黄绿的……
“这是乌龟……还是蜜蜂啊?”
许愿各个角度看了一遍,绿色格子的乌龟壳,冒出来四条黄色短腿,一颗黄色的头上还带着两根火柴棒似的触角,表情和微信自带表情包里的愉快一模一样,傻傻憨憨的,就许愿的一个巴掌大。
许愿递给钟望星认:“哥,你看看。”
钟望星去拿,捏着挂件的蜜蜂头拉过来,不曾想挂件那头的钥匙扣还圈在许愿手指上,这一下没拉动。
竟然就……头壳分离了!
许愿:“……”
望着那个被他从龟壳里带出来的蜜蜂身体,钟望星有点懵:“我是……给你扯坏了吗?”
许愿茫然的视线在两手的头和壳上来回移动,片刻后豁然开朗地笑出声来:“哈哈哈哈……不是……”
摘过钟望星手里的蜜蜂头重新塞进去,又拔出来,一手一个部位的摊在他面前,解说道:“这就是龟壳,这就是蜜蜂,把蜜蜂的身体塞进去,就是嗯……龟蜜?”
闺蜜?
钟望星花了几秒听懂这个烂透的谐音梗,灿然一笑地嫌弃道:“什么鬼?”
许愿把龟蜜拼起来:“这个挺有意思的,还真是组合,我有点好奇其他的款是什么样了。”
“又想买了?”
许愿套着钥匙扣甩圈玩,摇头道:“这就是盲盒的瘾,我得忍住。”
歪头上下打量了一眼钟望星,许愿突发奇想地停下脚,绕到钟望星身后,要把龟蜜扣在他帆布包上。
走几步觉着不对劲,钟望星回头一看,发现许愿蹭着小步子拉着他的包跟在后头,埋头专心把扣别进他包上的拉链环。
钟望星没再往前走,包不晃动,许愿很快就卡了进去,总体观赏完后,给予两字的中肯评价:“完美。”
很可爱,和钟望星的穿衣气质很有反差。
钟望星背手摸到龟蜜,问:“你要给我?”
“是啊。”许愿提过钟望星手上装画集的袋子,走向不远处的青山不语,“我没有带包,你挂着好看,龟蜜就交给你照顾了,别给我转账啊!”
连名字都定了。
“那就谢谢了。”
似乎是从那次外出送奶茶开始,钟望星愈发不会拒绝许愿了。
这和面对其他人的不拒绝不一样,那些答应有一部分是掺杂着不情愿的,但对象换成许愿后,钟望星连不情愿的想法都不会有,心也不过就会点头说好。
许愿说:“不客气。”
那天晚上,许愿情不自禁偷看钟望星的次数变多了,一想到钟望星戴的是自己买的挂饰,就像是给他们之间的命运又搭上了一根交缠的线一般。
不夜山店的全职和兼职在十点前都赶到了峰河店,培训加上闲扯刚好一个小时完工,结束后几乎是人手一杯带奶油的新品,店里坐不下就坐在外面商业街边的公共遮阳伞椅下。
喝奶茶刷手机闲聊天,等时间一到就打卡下班。
彼时已近十一点,天上的遥远繁星亮不过地面的烛火灯光,隐约能听见商场里的打烊广播,商业街的人也跟着转移阵地,去了真正醒在夜晚的欢闹。
许愿端着奶茶出来找座位,听到慕川拧过身冲他喊:“许愿!这边有空位,来坐会?”
一眼捕捉到慕川那桌的钟望星,许愿毅然决然走过去,坐在钟望星旁边。
许愿对面是他在培训时见过的女生,外貌是绝对意义上的美女,和旁的店员叫姐不同,慕川和钟望星都叫她珞珞,关系貌似不一般。
下一秒,许愿就看到慕川大大方方搂过珞珞,向他介绍:“这位,我老婆,峰河广场店的真正店长,你们之前打过招呼了吧?”
许愿才疑惑起为何真正店长,珞珞就一掌拍上慕川搭在她肩头的手,冷声着警示倒数:“三……”
像烫着手,慕川当即便不敢挨她了,夹起尾巴道:“好了好了,不碰不碰。都这么多天了,老婆你还没消气啊……”
慕川的撒娇卖乖是许愿在许家和身上看不到的,一时还有种初印象崩塌的轰鸣感,不知道这算不算狗粮的一种。
商业街的灯关去了一半,暖黄的光亮渐沉,钟望星稍斜过身,压着嗓音和许愿说:“你别听慕川瞎掰,他这种撒谎没边的性子,珞珞不会和他扯证的,顶多算准老婆。”
这说的应该是上次慕川瞒天过海去玩越野的事吧,
许愿问:“那什么叫珞珞姐才是峰河店的店长?”
“我们三个是高中同学,毕业后我没有再往下读,就想开一家奶茶店,你别看慕川这不着四六的样,实际是个标准的富三代,家里是酿酒的,酒厂国内外都有。”
“他那时不懂事,和他爸关系闹得僵,怕真到脱离父子关系的那天会没地方去,就用自己十多年的压岁钱跟我一起开了峰河的这家店,属于又怂又爱刚。”
“没多久他就当了甩手掌柜,跑大学追珞珞去了,听说珞珞家里出了事,他给珞珞推荐了这里的工作,后来我去了不夜山,珞珞就成了峰河的店长。”
“慕川就是个挂名的,他喜欢极限运动,爱好很多,什么危险玩什么,也受过伤,珞珞担心他,这次不让他脱层皮,他不会长记性的。”
“哎哎!”慕川敲了两下桌子,“我还在这呢,听得到,什么叫我撒谎没边,又怂又爱刚了?”
“就字面意思。”钟望星朝慕川手边的空椅子扬了扬下巴:“珞珞呢?”
“她接电话去了。”
慕川仰在椅背上,看着顶上的伞面,生无可恋道:“这回真是哄不好了,要命呐!”
钟望星并不同情:“好自为之吧。”
许愿用吸管搅着杯里的奶油,也不喝,奶茶底混合了奶油不一会就白了个度。
钟望星见他对奶茶一反常态的无感,问他:“新品不好喝吗?”
“不是。”许愿皱眉道:“峰河店的果糖机和不夜山的不一样,我按错键,放的糖都够做三杯了,甜得我想吐。”
钟望星顿时睁大了眼:“那你还喝?”
慕川幸灾乐祸地笑:“勇啊勇。”
难怪说话的时候许愿每次喝了口奶茶后都会一脸的一言难尽。
“别要了。”
钟望星拿起奶茶没起身,抬手投进了几步外的垃圾桶里。
声音很响,垃圾桶是有人清理过的空。
他回过首说:“你明天又不是不上班,想喝回店里再做就行了。”
许愿说:“做都做了,不喝就浪费了,而且,我明天的确不上班啊,咱俩都休息,哥,你又忘了?”
钟望星的神情闪过一瞬间的空白,“是吗?我没看后面的班表。”
慕川指着钟望星说:“过活一天是一天的典型。”
钟望星弯眼不言,像是默认。
奶茶超量的甜腻味闷在许愿的口腔良久才淡去一些,问出他早就想问的话:“哥,你刚刚说你高中毕业就出来开奶茶店了,你这么喜欢奶茶,也没怎么看你喝过啊?”
钟望星抬肘倚在扶手上,“我没有多喜欢奶茶,就是高考成绩不好,学渣一枚,那总要找点事做吧,自己开店会自由点,比较适合我,但我也没想到能开这么久,估计是运气好吧。”
“哪有人运气的能持续这么多年的,哥,你在凡尔赛吗?”
“怎么会?”钟望星有些表演成分地接过他的话:“这叫谦和,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许愿比他更阴阳怪气:“哦哟哟。”
不知为何,听着他们两人对话的慕川没再插过一句话,垂头刷着手机,暗淡的眸光深晦不明,注意力完全不在屏幕上。
许愿坐的位置恰好能看到奶茶店未灭的招牌灯,便问:“哥,你为什么要起这么个店名啊?”
钟望星说:“名是慕川取的,我就只是想开店而已,叫什么都可以。”
“好随便啊哥。”
少顷,别桌乍起孟照辉他们此起彼落的欢呼。
谭瑶:“到点了到点了!下班!”
孟照辉:“你不打卡了?跑起飞快。”
林琼华打了个哈欠:“都给我坐困了。”
……
峰河店的人也卡着点拉下店里所有电源,锁门撤退,绝不多留一分钟。
孟照辉跑到钟望星这桌,叫上和自己回家顺道的许愿:“走吗?我们拼车。”
“可以。”许愿打上卡,留意到同一桌的钟望星慕川还岿然不动,问:“哥不走吗?”
慕川回:“你们先走吧,我和他还有一些店里的事情要谈。”
“哦。”
许愿起着身再给钟望星啰嗦了一遍:“哥,你明天是休息啊,别一个不记得你又跑去上班了。”
钟望星真是服了许愿这老妈子一样的操心了,“记住了,不上班,你们回去注意安全,到家在群里报平安,和大瑶她们也说一声。”
“好,拜拜。”
须臾后,走出去的老妈子冷不丁打了转身,立在钟望星写满怎么了的眼前,有点卡顿地在裤兜里扯出一袋包装过大还对折起的零食薯条,居高临下地软声道:“你尝尝这个,蜂蜜黄油味的,很好吃,可以纳入下个月的零食名单。”
钟望星迟钝几秒,接过这包都被许愿捂热了的黄油味薯条,还是道谢,却不仅是道谢:“那我下个月多买点这个。”
许愿不痒地抠了抠大腿侧,“嗯,我真回去了,哥再见。”
“再见。”
目送着许愿的背影隐入黑暗,慕川正过头说:“这个弟弟是不是客气得有点小气,两个人他就给一包?”
钟望星撕开塑料包装,分给他:“知道人家比你小还这么斤斤计较,来,别不平衡了。”
“我不要。”慕川拍开他的手,换了个稍微严肃点的表情,摊开手掌朝他拢了拢手指:“你知道我要什么,现在没人了,拿来。”
钟望星叹了一声,微微笑着:“又来?”
人烟稀薄的商业街空荡得只剩下闷热的空气在流动,无形的加深了慕川的烦躁。
他轻蹙着眉,很不待见钟望星这副屁事没有的样子:“不想笑就别笑,快点的,别让我用抢啊,你抢不过我。”
钟望星果然敛起了笑,面容沉静,不说话地提出压在椅背里的帆布包放在桌上。
憨头憨脑的龟蜜缀在包侧,吸引住慕川的目光,把玩起挂件新奇道:“哟!换风格了?走童心路线了?”
钟望星少有的不稳重几乎全献给了这个人,倾身拨开他的手说:“要查就查,别动手动脚。”
切了一声作罢,慕川把包拖近,熟稔的翻包动作一看就是惯犯。
少时,他在包的夹层袋里翻出了好几片颜色不一装着胶囊或片剂的铝塑板,和一小罐重量轻飘飘声响零碎的药瓶。
摆在桌上,他又翻了一轮,没找到他想要的,语气带着审问道:“处方单呢?”
钟望星吃着薯条说:“在家吧,我没事带张纸出门做什么?”
慕川仿佛永远拿他有办法,不容置喙道:“手机给我。”
像是经历过很多遍这样的突击检查,钟望星不仅给手机解了锁,还自觉点开微信的账单,调到上个月的消费记录,调转手机顺着平坦的桌面推滑给慕川。
划动屏幕找到那笔带有红十字标志的三位数消费记录,根据多年积累的经验,慕川大致推算出每种药的价格,拿了多少,头脑风暴后得出钟望星吃到现在该剩多少,让钟望星做不得一丝假。
剩余药量相对合理,慕川给他原封不动的装回去。
完成了一件大事,他嘬了口新品奶茶。
钟望星看慕川松了口气的模反而有些想笑,也没有对他的举动有过一丝不耐:“我合格了吗?慕监察。”
慕监察胜感欣慰:“不错不错,继续保持。”
双双沉寂片刻,钟望星借着半明半暗的灯光看清薯条名字,眼眸微妙道:“你是不是也在许愿身上留眼线了,叫他看着我?”
他以为,许愿这些天的热切,是因为慕川的一句话。
慕川没有半点心虚:“是啊,我没法时时刻刻盯着你,眼睛当然越多越好,万一你又……”
过去哽在喉咙里,不是难以启齿,是不敢启齿,他只说:“反正你得在我眼皮子底下。”
“谢谢。”钟望星说。
慕川自己给自己整低落了:“谢个屁,没一句实话的花瓶,你刚才骗小红毛就和现在一个嘴脸。”
钟望星故技重施地递上薯条,“别气了,请你吃薯条。”
慕川果然更气了:“滚蛋!你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在显摆啊!”
“哈哈哈哈哈……话说珞珞怎么还不回来?”
一条“今晚接着睡外面”的收费短信及时弹上慕川手机。
“操!我老婆又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啧啧啧,真是该啊你。”
“呜呜呜……老钟啊,你家沙发再让我睡一晚。”
“……唉。”
“好!你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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