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花开半树的你 > 第12章 朋友圈

第12章 朋友圈

钟望星发现,许愿什么都吃,葱姜蒜来者不拒,唯独就是不吃正经成盘的蔬菜。

具有旧时风格的四角红桌上,钟望星看不到一点清淡的绿色。

擂椒皮蛋,梅菜扣肉,剁椒鱼头,香菜牛肉,和甜口独苗糖拌西红柿。

这远超三人份的菜量让钟望星为自己的食量担忧,动着筷子说:“点这么多,我们吃得完吗?”

“我觉得我可以,实在不行我们就打包,也就多加一两块钱的事。”

快要饿瘪的许愿语气不慌,动作很忙,特意要了个大点的饭碗和大勺,开始了自己干饭前的固定环节,一勺香菜牛肉一勺擂椒地挖进碗里,“这些你和许蔚然都可以吃的,我没另外加辣。”

钟望星说好,观察着许愿老师傅一般的拌饭手法,好奇道:“你喜欢把东西加在一吃?”

“嗯?”

许愿反应两秒,知道他说的是拌饭,哦了一声点头道:“是啊,我的身高是后天突然窜上来的,小时候和家里的亲戚吃饭常常够不着桌上的菜,一急就要踩凳子去夹,我爸必会在这个时候给我一筷子。”

“后来他想了个办法,在吃之前就给我的碗里每道菜夹一点,这样我那一餐基本就不用伸胳膊,特别方便,次数多了就喜欢上了,对一锅烩很着迷。”

晃着腿的许蔚然被许愿这么一说也要效仿,勺子被许愿霸占了,他就用筷子一点一点夹,听这两人伴着店里的混杂嚷声边吃边聊。

“这么万能?每次都好吃吗?”

“怎么可能,也有翻车的时候,有些菜会多放油,拌着吃到最后几口就会腻,胸口闷,像被堵住了一样,感觉吃了一嘴油泡饭。吃火锅也是,什么都往锅里扔,最后有些煮过头了都不知道。”

多少吃得急了,热气滚烫在脆弱的口腔里,许愿哈着气,还不忘把话问回去:“哥你呢?我感觉你对吃喝都没什么喜好,其他方面也无欲无求的,好佛啊。”

“因为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了。”钟望星回:“我比较安于现状,对以后没太多追求,能活就行。”

他平静叙说,却在无意间松动了悬崖边许愿脚下踩踏的山石,陡然心悸,几度要跌落回那个钟望星没能活下来的世界。

三人的碗筷声少了一人,钟望星侧眼望向拧着公筷指节泛白的许愿,喊了他一声放下筷子问:“是头疼了吗?”

许愿摇头淡去眼底的一缕痛苦,不想破坏气氛地扬起声音叫他哥,再做出一脸高深莫测,来回掐指道:“我有预感,你肯定能长命百岁,开很多家青山不语的分店,然后让我做店长,嘿嘿嘿。”

见人还有活力开玩笑,在这眉飞色舞地故弄玄虚,钟望星放下心,浅笑道:“那就借大师吉言了……”

桌上手机打断他震动一声,钟望星扫了眼上面的取餐通知,移开和桌配套的长板凳说:“奶茶好了,我去拿,你们先吃。”

许愿都快忘了这回事了,“终于好了。”

“嗯,等杯时间是有点长。”说着便拿起手机出去了。

钟望星前脚刚走,许愿后脚就把账结了,等钟望星提着两杯果茶和一个袖珍的荔枝桶回来时,他还浑然不知。

许蔚然已经喝过奶茶了,许愿驳回了他凑热闹要点又不可能喝完的无理要求,然后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地大吸了一口果肉加倍的桑葚果茶,挤眉弄眼的嘚瑟样子很讨打。

一餐饭吃到结尾,钟望星早已停筷,当了十来分钟的吃播观众,中途还帮许愿一起给鱼头翻过身。

许愿承诺过的光盘行动进行得七七八八了。

钟望星由衷佩服他的胃口,戏言道:“看来以后要少和你出来了。”

“为什么?”许愿当了真,立刻剥不动荔枝壳了。

“长肉啊。”钟望星说:“我的体重吃不消。”

“那我也不是光知道吃呀,而且哥,我认识你这些年就没见你胖过,你骗谁呢。”

虚惊一场,许愿递了颗剥好的荔枝给钟望星:“给,挺甜的。”

钟望星抿唇想拒绝,许愿马上一点机会不给的化身劝说大师:“就一颗,又不占肚子,你试一下。”

怕许愿会强塞进自己嘴里,钟望星往后梗着脖子接下,在他直勾勾的注目中吃下这颗乳白的荔枝。

冰镇过的凉感还有一丝尚存,配上汁水十足的果肉,钟望星回应了许愿眼神里的期待:“嗯,是挺甜的。”

“是吧。”

“我也要我也要。”

玩着许愿手机的许蔚然依然耳听八方,全神贯注投入游戏的同时还有余力饭来张口。

许愿抓了几颗荔枝放过去,另一只手抽走自己的手机,不顾许蔚然饱含怨气的“你干嘛”滑掉陌生的游戏界面,“又给我乱下软件,不准玩了,小心手指头断掉。”

许蔚然白了他哥一眼,自给自足地剥荔枝道:“骗鬼吧你,你以前天天手机平板笔记本,我怎么没看你手指头断掉。”

“那是你哥我及时止损,回头是岸。”

许愿郑重其辞地亮出自己的右手,手背打横伸到许蔚然面前,抖抖小拇指说:“你看看我小拇指中间的指节,仔细看,是不是凹进去的?”

许蔚然半信半疑,真就拉长脖子张大眼,细细参详起来许愿手指的曲线。

反观桌上另外两个加起来都快五十岁的人,叼着吸管喝着果茶,旁观的眼神里尽是不知名的相似笑意。

这个凹陷确实和手机有关,是刷手机的习惯动作日积月累压出来的,很多手机党都会有,但要是说会因此断手指,那是离了大谱了。

半晌,许蔚然两手扒在桌边惊愕道:“真的有个坑!哥!你手指头变形了!”

“我没骗你吧。”

许愿收回手,笑意换成正色:“我要是还接着玩,当低头族,这个手指就会咔的一下断掉,接着就是无名指中指食指大拇指,彻底变成没有四次元口袋的哆啦A梦。”

许蔚然依然持怀疑态度:“真的假的?”

“你怎么就不信呢?”

许愿眼珠一转,遽然捉起钟望星倚在桌上的右手腕,面色如常地给许蔚然看:“你看这个哥哥的手,他不依赖手机,玩得少,就不会有凹陷,手型还好看,你不想像他一样吗……”

天晓得他打着教育网瘾男孩的旗帜都即兴瞎编了些什么。

他只知道,在他想入非非地要握钟望星的手时,心脏的每一下跳动都重出了回响,直到他鼓足勇气迈出这一步后,那回响又与指腹下扣住的脉搏遥相呼应,透过单薄的皮肤破译他图谋不轨的躁动。

而这份躁动并不孤单

从稍有挣扎到彻底宽纵,钟望星那一掌之宽的肌肤被许愿握到发烫,许蔚然才听信了他哥的话。

用尽全部演技地自然松手,许愿捏出一个酸酸的表情说:“才几个小时,我弟就信你不信我,长得帅就是管用哈,钟招牌。”

躲回桌下的手轻轻转了转腕骨关节,钟望星眸中若有似无的隐晦褪去,说:“当了这么久的店长,多少还是有点信服力的。”

“懂了。”许愿了然道:“那你赶紧再开一家,让我也提升点信服力。”

“那我努努力。”

从五楼下来,外面已是如昼的夜。

在起点的盲盒店逛了一圈,许愿没有那日给自己买盲盒的举棋不定,买单装袋,剩下的就要看谭瑶的运气了。

钟望星半途说口渴,要去买瓶水,许愿便在隔了几个门面的中百罗森找到他。

靠站在店外,头顶成排的白炽灯光倾洒着勾勒出隽逸的身影,拉开一半拉链的斜挎包上吊着的依旧是许愿送他的龟蜜,正转开瓶盖喝水。

是关注过头了吗?钟望星喝水的动作与平素比有些违和,仰头和吞咽都急促而突出,像是借水送下去了些什么一样。

“哥?”

许愿冷不丁一声让钟望星转眸,面色温和地看他走近自己,盖上瓶盖问:“这么快就挑好了?”

“嗯。”许愿还是想问:“你在喝水?”

问题很傻,钟望星却说不是,扯上开敞的斜挎包说:“吃点晕车药,这里应该扫不到共享了,我们等会估计要打车。”

许愿不明白自己在紧张什么,听了钟望星的回答也不敢把放松表现得太明显,“你要回去了吗?礼物不选了?”

“嗯,没有太合适的,我还是再问问林琼华,或者去网上看——”

钟望星怔住一秒,瞬间蹙起眉慌张道:“许愿!你弟弟呢?”

中百罗森的广告语仍在喋喋不休,许愿脑子霎时一片嗡鸣,空白到宕机。

他张皇地左右回头,视线乱飞了一圈连个相似的都没找到,拔腿往回跑。

钟望星陪着他把盲盒店的上下两层来回找了好几趟还是不见人,许愿急得语言逻辑都不顺畅了:“我刚刚还……他还在的,我叫他跟紧我,他那时候还在的……”

许愿没办法向钟望星说清自己的心慌。

重来后,他认识的所有人只要与自己产生关联,哪怕是一件交集很小的事情,经过和结局都会与他记忆中的有出入。

更不用提许蔚然这次走丢是他记忆中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倘若许蔚然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他怎样都难辞其咎。

店里生意恰是高峰,两人挡在楼梯中间形成了小拥堵,有好些客人发出了不满。

许愿脑中不自控地闪过各种悲剧的新闻报道,吓得脸色惨白,哪会听得进闲言碎语,钟望星只好把人带下楼。

下到柜台,钟望星沉着地找到了这里的店员,希望能借助这里的监控找到许蔚然的去向。

调监控的过程中,钟望星拍了拍许愿的肩,安慰道:“先别胡思乱想,蔚然很机灵,也许事情没那么糟。”

许愿稳了稳不宁的心神:“好。”

店员为他们调出了进店后的监控,开了倍速看了几分钟后,许愿脸色愈发铁青。

电脑屏幕里的许蔚然,趁自己不注意,鬼鬼祟祟地利用展示柜间的视觉盲区从二楼下来,在店门口犹豫了一下方向,最后向左跑出了监控范围。

什么人贩子绑票不法分子统统都沾不上边。

这个小混蛋,是自己跑出去的!

监控按下暂停键,店员小姐姐开口道:“我们这里只拍到了这些,你们可以去找一下……”

“找什么找!”许愿睨着屏幕里背奥特曼书包的背影,眼神要吃人:“死外面算了!”

其实他在说出这句话时,心里就生出了一种因果轮回的报应感。

小时候许愿折磨他爸,被许公公无数次指着鼻子骂“你干脆死在外面算了”。

长大后懂点事了,他敬爱的叔就生了只许蔚然来报复他,以解多年的欺兄之恨。

“别说气话。”

钟望星替他向店员道了歉,想问商场的监控室在哪,许愿却问:“这附近是不是有什么新开的游乐场或者玩具店?”

“有,在地下书店边上,有家才开业不久的玩具反斗城。”

道了谢后,许愿口是心非地找去了玩具反斗城。

知道许蔚然是自主离开时,许愿镇定了许多,又或者说是气性大了许多。

偌大一个玩具反斗城,进门看不到一个工作人员,许愿有种似曾相识且不太妙的预感。

找过几排货架没瞧见人影,没想到这小孩自己出现了。

面对面的,从一个货架里拐出来,小脸委屈巴巴还有点怯懦,身后跟着好几个穿相同工装的工作人员,人手抱着一个包装被拆得稀烂的玩具。

这画面,是要奔赴哪个刑场的押解现场?

十分钟后,还是那个熟悉的长椅,只是多了些街头艺人的音乐声。

许愿抱肘倚站在侧,眼神冷漠地盯着蹲伏在长椅边埋首写字的许蔚然。

在他眼前,架着许愿的手机,界面是百度出的欠条模板,他要做的,就是把许愿在玩具反斗城被迫消费的金额连着这个欠条模板一起誊写到自己的方格作业本上。

“七百五十九,你家七是笔直的啊?一个弯没有。”

篡改金额的小九九被一眼识破,许蔚然原本就快散架的字写得更扑朔迷离了,撅着个向下垂的嘴,眼泪水就在眼眶边摇摇欲坠了。

“不准哭!”

许愿一指逼退他惨兮兮的泪水,摆出一副许蔚然不敢抬头看的黑脸训道:“你有本事就去告状,跟婶说你厉害了,人堆里乱窜,一毛钱没有的跑去人家店里当土匪,我看你说不说得出口。”

许愿还是答应替许蔚然保守秘密,不让他父母知道这件事,可教训不能没有,自己被吓起来的气也不能不出,于是就给钟望星上演了一场七岁男童痛写巨额欠条的精彩大戏。

就坐在许蔚然作业本旁边,手里大袋小袋提着玩具,很没有同情心地想笑。

心不甘情不愿地写完满满一纸鬼画符并签上大名,许愿检查无误后撕下这页拍照留底,对折着纸张阴阳怪气道:“可以啊我的弟,七岁的年纪七百块的外债,与日俱增算是被你玩透了。”

“那就这样定了,今年的压岁钱作为利息你就不能再问我要了,你还得把你的压岁钱分七百五十九给我,清楚没?”

许蔚然蹲成小小一团,吸了吸鼻子不说话。

许愿会撬不开他的嘴?作势举起手机道:“不清楚那就找我叔来给你算算。”

“清楚啦!”这一声涵盖了太多情绪。

许愿心满意得地长嗯了一声:“我给婶婶发过信息了,她过会就来……”

“蔚然!”

说曹操曹操到,接他的人来了,提着包向这边走。

可能是怕许愿反悔不给他保密,许蔚然背起根书包带子就跑过去了,拉着频频回头要和许愿道谢的母亲匆匆远去。

维持严肃风纪的钟望星终于可以笑出声,“他玩具不要了吗?”

许愿把欠条随手扔进垃圾桶里,坐下说:“怎么可能不要,带回家他不好解释,过几天等缓过劲了会来找我的。”

“你弟弟挺好玩的。”钟望星把玩具放在脚边空地,靠倒在椅背上。

许愿没被发现地与他挨近了点距离,也模仿他这么肩并肩地赖在同一张长椅上,今日首次内心得到安宁:“好玩的时候是真好玩,讨嫌的时候也是真讨嫌,小孩子嘛,就是这样。”

商场正门的歌唱声不见其人的婉转而来,隐约能听出翻唱的是傻子与白痴乐团的象牙舟。

许愿问他:“哥家里就你一个吗?有没有兄弟姐妹?是不是也像我们这样吵?”

身边的人沉寂了很久,放空的瞳孔里有难辨的涣散,声音很轻:“有个姐姐,亲的,我们……很少有过争吵。”

这就算回答完了。

没有后来,没有许愿那样小作文般的词藻与故事,没有聊天中的你来我往,许愿不知道他是没什么可说,还是不愿说,但这是钟望星首个提及的家人,许愿想知悉更多。

可钟望星不想了,离开长椅,“我叫的车快到了,先走了,再见。”

他说谎了,许愿不能以自己时刻在留意他的一举一动为理由,去揭穿他。

许愿当下能做的,就是叫停他,望住他光影朦胧的侧颜,一成不变地说:“记得定晚班的闹钟,明天见。”

“明天见。”钟望星遗落下仓惶一句。

乘上在路边拦的的士许久,钟望星看到了许愿发的朋友圈,有两条。

一条文案是:二手弟弟,便宜卖了。

图片是许蔚然打给他的那张价值759的欠条。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屏蔽许蔚然的父母。

另一条是一只仅有几秒的视频。

点进去,戴着渔夫帽的街头艺人在簇拥下握麦枕着轻缓的伴奏静静低唱。

“愿我们满载一宿好梦……”

掐头去尾的拍摄只录下了这一句,歌声熟悉,那是钟望星没听完的象牙舟。

许愿听完了,拍下了后半首,单截取出这句,以朋友圈仅一人可见的方式传递给专属的人。

还换了主语,变作更直白的文案:愿你满载一宿好梦。

车窗外夜海璀璨。

钟望星在这条以为公开的朋友圈评论里添了两个月亮。

他恍然觉得,今天的药效果好像变好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镜中色

春夜渡佛

贵妃娘娘千千岁

放纵

直播土味情话和部长们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