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华玉碎 > 第21章 第 21 章

第21章 第 21 章

殿中只有萧凭一人,他坐在殿中正位上,身边几案上的香炉里飘出袅袅白烟,模糊了他的脸。

陈锦端强自镇定地行了个礼,便站在殿中央等着萧凭说话。

萧凭偏头看盯着那香炉,半晌也不说话,看起来也没有要开口的意图。

一刻钟过后,还是陈锦端憋不住了,“陛下深夜叫臣妾前来,是有何事?”

毕竟裴归还在他手上,他能不慌不忙,陈锦端却不能。

萧凭像是终于发现她了般看过来,声音懒懒道:“这是你回京后第一次来休若殿。”

陈锦端不明白这和他扣裴归一事有什么关联,只静静地看着他。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朕,”萧凭从龙椅上起身,慢慢走向陈锦端,“锦端,回京后你都不愿多看朕一眼,为了裴归,你才来休若殿见朕。”

陈锦端不想和他说这些有的没的,却还是顺着他的心意解释道:“陛下误会了,臣妾是听刘和说陛下喝多了酒,心中忧虑,这才来的。臣妾已吩咐了素兰去煮醒酒汤,一会儿就能送来。”

萧凭这样做惯了上位的男人,只怕不愿意在任何人心中比不过别的男人,这样的心思并不难猜。

没想到萧凭听了后轻笑一声,说话的语气却是森冷的,“既如此,那我们便不提裴归了。”

他扬声喊道:“刘和!”

刘和推开殿门,低着头恭恭敬敬地进来等候吩咐。

“将裴归关进地牢,让人好好照顾照顾他,问他哪里来的胆子对朕不敬,是不是意图谋反。”萧凭的话是对刘和说的,眼睛却死死盯住陈锦端。

“萧凭!”

意图谋反?他是真的想要裴归的命。

萧凭双手抚上陈锦端的颈侧,微眯着眼含笑道:“你终于忍不住了锦端,锦端,就是这样,不要再装出贤惠端庄的样子了,你从前只对外人那样的……”

陈锦端伸手推了他一下,没有推开,他喝了不少酒,周身都是酒气,握着自己脖颈的手暖融融的,却让她遍体生寒,这个样子,太像想要掐死她了,她颤声问:“陛下究竟要如何?”

萧凭迷恋地看着她,却半晌也回答不出来,只道:“锦端……锦端,你为了裴归才肯理我。”

陈锦端忍无可忍道:“我何时不理你了?哪次你来长秋宫我没恭恭敬敬地迎接你?”

萧凭陡然提高声音怒道:“不一样!”

陈锦端被他吓得一抖,刘和也忙在殿门前跪下了,萧凭这才注意到他还在这,急躁地用眼神示意他下去。

“我去长秋宫你次次都想赶我走,你还想把你妹妹给我做妾!去长乐宫也是,太后的意思你不是不明白,你还留我和孙眉聚单独相处,你还给我张罗选秀……”萧凭越说声音越低,倒显得他有些委屈了。

陈锦端沉默片刻,道:“古来帝王都是妻妾成群的,我贤惠些不好吗?”

萧凭用拇指摩挲两下她的脸,道:“可裴归就是纳了妾后你便和他断了关系的。”

他似是思考一番后道:“你不是已经和他断了吗?不是他纳妾后你们就绝了可能了吗?为何你又要同他接触,你是否又与他死灰复燃了?”

陈锦端不明白怎么又绕回到裴归身上了,烦躁地啧了一声,却感受到萧凭的手更加用力了。她转而反应过来萧凭话中的意思,他知道她今晚和裴归见面了?

“陛下喝多了,臣妾与你讲不清楚。”陈锦端说着就去掰他的手。

萧凭却凑得更近,几乎要抵住她的鼻尖道:“为何不回答?被我说中了?你与他不过才见了两面,何以旧情复燃得如此之快,还是说你们从来就没断过,你心里一直有他。”

萧凭似是终于抓住了陈锦端的把柄,松开手转身一一细数道:“怪不得你当年回了京城后就迟迟不肯回荆州,如今听说他要来京便急着给我选秀,好分散我的精力让我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你们。他刚进宫那日你便盯着他看,当着我的面你都不遮掩。月余不踏足休若殿,如今一听说他在这里就立马赶来,原来……原来如此。”

陈锦端转身想走,可裴归还捏在他手里,她不能就这么甩手离去,只得强忍着气站着,又听到萧凭咬牙道:“可你别忘了,他已纳了妾!”

“刘和!”萧凭又将刘和叫了进来,吩咐道,“立刻派人去幽州将济如郡主接来京城,朕要为他们办大婚。反正裴归如今也没有袭国公之位,郡主做他一个军师的正妻,还是他高攀了。”

刘和领命,却站在原地没有动,观察着殿中两人的动静。

素兰也端了醒酒汤来,此刻正站在门口不敢动作。

萧凭又转过身来盯着陈锦端,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她听到这个旨令时在想什么。

陈锦端却松了一口气,既要办大婚,今夜自就不会杀裴归,只要活着,什么都好,再说那济如郡主肯陪着裴归去幽州那边疆寒凉之地待这么些年,想必心中也是有裴归的,裴归也说他在幽州过得好,二人结成夫妻想来也是一桩好姻缘。

陈锦端瞥了刘和一眼,淡淡道:“去办吧,车驾用好的,别累着郡主,”她再一想,又对着素兰和刘和补充道,“醒酒汤放下吧,陛下喝醉了,若无要事就别进来了,有事我会叫你们的。”

刘和抬了一张窄窄的小圆木桌进来,素兰将醒酒汤稳稳当当地放在上面。

二人这才出去了,可怜做奴才的还要夹在两位主子之间进退两难。

萧凭就静静地看着陈锦端指使自己的心腹,待人出去后又恶狠狠地问道:“他要娶别人做正妻,你不怨?”

陈锦端今晚又是宴会又是和萧凭对峙,实在是累得很,便四处寻椅子,萧凭看她东张西望的,问道:“你找什么?”

陈锦端叹道:“臣妾身子不好,今晚这么多事,实在是累得慌,站不住了。”

萧凭闻言,匆匆从屏风后抬了一个圈椅出来,扶着陈锦端坐下了,嘴里还不满道:“和他说话你就不累,和我才说几句,你就说累得慌。”

“陛下既连今晚我和裴归见面了都能知道,想必平时也没少派人盯着我俩。”陈锦端累了,就懒得再弯弯绕绕地说话,直接开门见山,“我这些年有没有和裴归联系过,陛下是最清楚的,缘何又要将这屎盆子往我俩头上扣?”

萧凭讪讪地瞥了眼陈锦端,嘴里没说话。

“陛下究竟如何想的,不妨直说,做了这么些年的夫妻,即使陛下对臣妾没有真情,也应当对臣妾的脾性了解一二,臣妾最不会猜别人的心思,也最不愿拐着弯说话。”

萧凭又突然抬眼,直盯着陈锦端,半晌才慢慢道:“你和他当年差点私奔,你要我如何放心你二人相处?这么多年没见,又有何好聊的?回宴席后便先去看他,你当席上人眼睛都是瞎的,看不出你二人眉目传情?”

他一连几个问题抛出来,倒是让陈锦端想了片刻,反问道:“你如何知道当年的事?”

当年那事出了国公府和将军府,只有先皇知道,可这事关两位重臣的面子和皇帝的权衡之术,谁会说出去。

萧凭再次抚上陈锦端的脖颈,意味不明地轻轻揉弄着,这会儿他弯腰站着,陈锦端坐着,他处在上位,压迫感更强了,“怎么,当年的事我不能知道吗?当年有什么事是需要瞒着我的,是你们甘愿做亡命鸳鸯的事吗?”

“你————”

陈锦端话还未说出口就被萧凭打断,他狠道:“你能为他去死,锦端,你愿意为他去死,你叫我如何释怀!你会为我这个夫君做到如此地步吗!”

陈锦端被他质问的语气惹得气恼,随手拿起那碗醒酒汤就砸了出去,汤水洒得到处都是,这一声脆响倒把萧凭唤醒了些。

“你还想要我为你做什么?当年先帝驾崩,我为你说服我爹,还亲自带着一队侍卫去开城门,为此还差点被一箭射死。我随你远嫁荆州,我母亲去世,我紧赶慢赶还是没见到她最后一面,孩子掉了我大出血在京中修养,你却怀疑我与裴归有染?去岁我代你南巡,去到益州被忠王围困时收到你一纸命令要我死守益州城,等候援军,可我守了一月,援军何在?若不是我爹和锦正……”

陈锦端突然止住了话头,是她一时气急攻心了,萧凭就是借着父亲和弟弟擅自出兵的由头扳倒的陈家,这件事是两人之间的雷点,更是萧凭制衡权臣的帝王之术中的一环,无论何时都不应用这样质问的语气说出口的。

萧凭期待的反应应当是对他歌功颂德、称他为圣帝明王,而不是被咄咄逼人地质问。

陈锦端尽力调整了一番自己的呼吸,叹道:“臣妾失言……”

“你恨我是不是?”萧凭打断道。

陈锦端道:“臣妾不敢,臣妾今日喝了酒,不太清醒,臣妾自请在长秋宫中思过。”

萧凭凑近道:“锦端,你说实话,我们是不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陈锦端闻着他身上的酒气,有一瞬间的恍惚,喃喃道:“现在和从前,又有什么分别呢?”

手上被汤水碰到的地方隐隐作痛,陈锦端将手往身后收了收,正不知该如何收尾。

萧凭拉过她的手,趁着昏黄的烛光细细看了,便朝殿外喊刘和。

谁知刘和刚才听了陈锦端的话,觉得二人大有要剖心长谈的意思,萧凭叫他安排人去接济如郡主时又那么急切,便留了个小徒弟在这,告诉他陛下喝醉了,要是皇后娘娘叫人了就进去,他自己去找靠谱的人接济如郡主去了。

这小徒弟人看着机灵,实际上却是个呆头呆脑的,只知听吩咐,不知变通。

这会子听得萧凭在里头喊自己师父的名字,却没听到皇后娘娘出声,便想着陛下说不定是在耍酒疯,师父说要皇后娘娘叫才能进去,便站着没动。

萧凭见叫了半天也叫不进来人,怒气冲冲地拉开了殿门,没好气地问:“朕使唤不动你们了?”

那小徒弟吓得跪倒在地上道:“大监说皇后娘娘叫才能进去。”

萧凭回头看了看陈锦端,一口气憋在胸口发不出来,也不愿再理这小太监,只让他去掖庭领罚,而后对素兰说:“皇后手被烫伤了,你去取烫伤膏来。”

素兰边领命边悄悄瞥了陈锦端一眼,见陈锦端点头,便去了。

待素兰送了药进来,萧凭拉着陈锦端去了偏殿,坐在榻上细细为她擦药,房中只剩烛火噼啪声。

“疼吗?”

陈锦端正走神,听见这一句便随口回了:“不疼。”

萧凭又问:“痒吗?”

被他这么一说,陈锦端才感觉那小木匙刮在伤口上确实有点痒,便轻轻点点头。

萧凭手一顿,再次开口声音颇又些涩:“后背的伤还痒吗?”

陈锦端抬眼看他,可惜烛光太暗,看不出他低垂着的眼中究竟是什么情绪。

“偶尔会。”

当日冲出益州城和翎王军队决一死战时,她杀了数百敌军后被从马上挑了下来,转为防守之势后又坚持着杀出几百米,最后肩上腿上都受了伤,再走不了,躺倒在地上勉强挡住敌人频频刺来的红缨枪,眼睁睁看着敌人凶神恶煞地一枪将她挑翻,她趴在地上,甚至能猜出下一枪是要从背后贯穿她的胸膛。

她的猜测没错,那一枪确实是冲着她的心脏来的,却戳进了一寸便没再动作,她疑惑地等待了一会,忍不住抬头去看,却只见一身银甲的陈锦正拧着眉盯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她。

陈锦端低头想了一会儿,又回想一番自己今晚都说了些什么,而后道:“我表兄这么多年一直驻守幽州,与陈家来往甚少,自我母亲病逝后,陈赵两家更是生疏,他写与我的信我都有留存,我让素兰去取来吧。”

萧凭仍在仔细处理她的伤口,漫不经心地问道:“取来做什么?”

陈锦端缩回了手,道:“赵家与陈家只有名义上的姻亲关系,实则并不紧密,你看了信便知。”

萧凭终于抬头看她道:“为何我要知道赵家与陈家的关系如何?”

陈锦端这一刻忽然觉得和他打哑谜很没意思,却又不得不和他虚与委蛇,“我不通国事,却知人情。表嫂家在京城,却随表兄在幽州待了多年,想来她也委屈,不知若表兄迁至京城,有谁能替表兄的位置?”

萧凭听了这话,慢条斯理地将药瓶收起放好,站在榻前道:“你想谁能替?”

陈锦端道:“臣妾久在后宫,实在不知。”

萧凭看着她,他洞悉她话背后的意思,却不知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赵浊驻守幽州多年,边境上外族蠢蠢欲动,目下恐怕也没人能做得比他好。”

陈锦端听明白了他的话,又在心里慢慢念了一遍,想总算有了点好消息了,萧凭不会杀表兄。

“那陛下已派人去接了济如郡主,郡主曾救过先帝,若郡主的夫君是个阶下囚,陛下难免会落人口舌。”

萧凭咬牙道:“你又在为裴归求情。”

陈锦端道:“陛下多心了,我是在为陛下的名声着想。”

萧凭褪了外衫,便挤上榻去,“睡觉。”

陈锦端坐着不动,“那裴归……陛下要如何处置?”

萧凭拦腰将陈锦端扳倒在榻上,恶狠狠道:“待华盈盈入了京,成婚那日,我会放他出来的。”

陈锦端心下松了一口气,她躺得不舒服,便起身也将外衫脱了再躺回去。

萧凭一直看着她动作。

直到烛火燃尽,房内陷入一片黑暗时,陈锦端又低声问道:“那陛下要如何处置我?”

萧凭在黑暗中又睁开了眼,紧紧盯着陈锦端脑后的黑色头发,道:“我不会处置你,我们就这样,好好过日子。”

陈锦端没再开口。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镜中色

贵妃娘娘千千岁

春夜渡佛

放纵

春盼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