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七径直走来,然后——穿过了林云盏的身体。
林云盏一愣,而后转身看向穿过他的封七,才发现原来封七看到的另有其人。
那人从一棵粗壮的松树后面走了出来,衣着华丽,年纪很轻。他叼着一根苇叶,吊儿郎当地走向封七,上下打量,嘴上说着:“我都听见了。”
他拿下腰上的水壶,将帕子浸湿,眼疾手快地一把抹在封七的脸上,将封七脸上伪装的污渍抹去。
封七一把拍开他的手,显然起了杀心,冷硬地问:“你是谁?”
“原来如此,简直长得一模一样啊。”那人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微微弯腰和封七视线齐平,“介绍一下,本王是你的九叔。你要做的事情,把我也算上好不好?”
这是吴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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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盏大汗淋漓地从梦中醒来,头脑发胀,还在消化着梦中的信息。
“醒了?”一个陌生的女声。
林云盏怔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沉睡之前似乎是被人迷晕的……
一个激灵,他猛地清醒几分,才睁眼打量周遭的情况。
眼前站着一个微胖的妇人,泼辣利落,双手叉腰,一双眼睛挑剔地看着林云盏,让他没来由地心里发毛。
林云盏打算直入主题,严肃地质问:“我昏过去了,是你给我下的药?”
“没错。”
没想到妇人直接承认了,反倒让林云盏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为什么给我下药?”
“还用问为什么?”妇人好笑地弯了弯一边的嘴角,“刚刚在大堂里,他们讨论的通缉令你不是都看见了么?”
林云盏心一沉,后退一步,问:“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你进来的那一刻我就在你的酒水里下了毒。忘了说,这间客栈是我开的。咱们做这一行的,比普通人消息灵通,李衙役进来前,我就知道通缉的事情了。”
原来如此。
林云盏急中生智,脸上浮起在宫里学来的那套阿谀奉承的表情,求饶道:“好姐姐,我只是长得像而已,跟阉党可半分关系都无。”
老板娘啧一声,眼睛往他的下身一瞟,道:“知道你不是林公公。”
我靠,这女人刚刚不会把他给扒了吧。林云盏赶紧四下查看衣服。
“害我空欢喜一场,还以为黄金唾手可得,要发大财了……”
林云盏心里舒一口气,道:“那对不住了。既然知道我不是,那请您出去吧。”
“不行。”
“?”
“你得赔我,把我本该得的黄金赔给我。”
“老板娘,讲讲理好不好,这也能怪到我头上?”
“我不管。反正你得留下给我打白工。”老板娘双手抱胸,靠在门上,死死堵住房间门。
林云盏瞪着眼睛,只觉得她不可理喻。
老板娘见林云盏不肯答应,又道:“你但凡走出这个门,就会被他们绑走求赏。外面那些人可没有我心善,将你骟了不就符合要求了么?”
林云盏飞速将双手下移至腿间一捂,冷汗直流。老板娘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他千辛万苦从系统那儿拿回来的大宝贝不会马上又要没了吧……
林云盏此刻颇想痛骂秦风憩,但是话到嘴边眼前浮现起那个小小的封七,又怎么都骂不出口,最终叹气一声。
有这通缉令在,他哪里都去不了。秦风憩这是给他织了一张天罗地网。
其实要破这一局不难,只要他回宫、回到秦风憩身边就行。
但是……
林云盏不想这么做。
想起梦中的封七,他多多少少有点明白秦风憩执着于权力而且把别人都当作工具的原委。
尽管如此,林云盏还是不想低头。
有原委又如何?这又不是秦风憩一路隐瞒他、伤害他的理由。
想到最后见面的时刻,秦风憩不愿为了皇权的那点风险而宁可让林云盏受伤,明明秦风憩准备了后手!他是怎么有理由摆出那副不解且理所当然的脸的?
越想越气,林云盏低低骂道:“和你的权力过日子去吧,我不奉陪!”
“说什么呢?想好了么,小哥?”
林云盏回神,道:“老板娘,你也别想骗我白干活。我这张脸虽然跟通缉的阉党长得像,但我可以易容啊。”
说着,他想起来路上已经用掉了大半的易容高粉,那张痦子也已经用得龟裂。
剩下的易容材料根本支撑不了几天!
老板娘笑了三声:“哈哈哈,不好意思,刚刚搜罗你包裹的时候,不小心都掉进煮茶水的炉子里,烧了。那里面有你易容的工具吗?”
虽然知道易容用具所剩无几,听到这话林云盏还是一惊,心想:靠北!真恶毒啊!
随即他颓丧地坐到床沿:“那我答应了在你这儿干活也没用啊,我都出不了门。”
老板娘也坐到床沿,一把牵起他的手,道:“有我在你怕什么?我柳金银化妆的手艺好着呢,你要是答应下来,我每日都为你易容。”
“你要我干什么啊?我当不了大厨,也不会做店小二……”
柳金银道:“你去我客栈门口支一个摊子,卖什么随便你,为我招徕客人就好。”
柳金银仔细端详着林云盏的脸,道:“我早就想要个娇滴滴的美人往我的客栈门口一站,将那群臭男人都勾进我的店里……反正你是个男人,也不怕揩油……”
“你说什么?”林云盏惊恐。
-
形势比人强,林云盏半推半就地在柳金银的客栈里安顿下来。
他后来才知道,柳金银根本就不会易容,她所谓的手艺很好,指的是化妆手艺。
所以林云盏很自然地在她手中被打扮成了一个臭脸的美女。
柳金银上看下看,满意地连说“不错”。然后推着林云盏在客栈门口支了个卖面的摊子。
不到三天,福棠镇所有人都知道柳家客栈的门口来了一位暴脾气的“卖面西施”。
一开始林云盏每天都气呼呼地出摊,恨不得往那群说下流话的男人的碗里吐口水。后来他找到诀窍,每句话都说得人哑口无言,但偏偏那些人被骂了还是愿意来。
柳金银说得对,根本没人将林云盏和通缉令上的林公公联系到一起,福棠镇的乡邻逐渐接受了外地人“云儿”。
云儿是柳金银给林云盏起的名字,让林云盏后背直起鸡皮疙瘩,非常反抗。
结果柳金银说:“你还不明白吗?你得有个身份融入这里,不然怎样都会令人起疑。有正经营生、每天都见面的云儿,才能让乡邻放下警惕心理,把你当作熟人。”
林云盏知道柳金银说得对。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林云盏完全明白了柳金银的性格,这位泼辣的老板娘根本不是她表现出来的奸商样子,反而古道热肠。
当初柳金银把林云盏截留在客栈,也是想帮他,所谓干白工也是个由头,卖面所得的银钱,柳金银一分没拿。
明白了这一点后,林云盏明面上依旧跟柳金银斗嘴斗个不停,实际上早就把她当作知心大姐,言听计从。
林云盏就这样以“云儿”的身份在福棠镇安顿下来,每天忙忙碌碌地出摊收摊,睁眼闭眼,没有精力去想其他的事情。
日子如流水,一晃三年过去。
他在福棠镇待的时间已经比在皇宫里待的时间还要长了。
在他刻意的回避之下,记忆中宫里的日子已经逐渐破碎,就连秦风憩的脸都变得模糊起来。
还停留在记忆中的,似乎只剩下他们最后一次在床上时的感觉,那种仿佛全世界崩塌只剩身下尺寸间孤岛的感觉,每次想起来都让他心悸。
就在林云盏以为如此平凡的日子就是未来的每一天之时,老天和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
柳金银守寡多年,有个遗腹子,名叫宝珠儿。宝珠儿被千疼万疼地养大,养得秉性直率,又有些小小的骄纵。
原本这点性子不算太大的瑕疵,小孩嘛,多多少少有点少年天性。
林云盏来的时候宝珠儿才十二三岁,盯着他看个不停,嘴里喊着“云儿姐姐”,从学堂里放课后还会给他采花。
如今长到十六,俨然一副护花使者的样子,没事儿就站在面摊的前面,替林云盏赶走那些占言语便宜的街溜子。
“有我何宝珠在,谁敢轻薄云儿姐姐?我打死他!”
其实都是乡邻,顶多拌拌嘴,也不会闹得太难看。
但有一天出了一些岔子。
当时天黑了一半,林云盏差不多都要收摊的时候,面摊前边来了一群陌生的人。
领头那人穿着绣金的圆领袍,举止轻浮,身边围着四五个狗腿。
“哟,小妞长得不错,嫁人了吗?”
林云盏收摊的动作一停。
“少爷问你话呢。”
也不知道眼前这是哪里来的外地人,真不长眼。
林云盏道:“少爷,我这面瘫要收了。”
“还会做面啊,不知道下面好不好吃?”
林云盏手中动作一停,真是气笑了,这种自作聪明的下流话他听了不少,等着被他怼到哑口无言吧。
林云盏丢下面团,正想给这轻浮的少爷一点颜色看看,但站在他身边的何宝珠比他还快,如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
何宝珠正愁精力无处发泄,来了这么个流氓,不是上赶着嘛。
何宝珠一拳头打在少爷脸上,道:“吃什么面?先送你一拳馒头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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