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喜欢的人在一处,当然是时时刻刻开心的。
孟古青醒来的时候,福临正侧身瞧着她的眉眼。
孟古青笑了:“我脸上长了花儿么?”
“嗯。”福临点了下头,“不止是长了花儿,你的眉毛,你的眼睛,你的鼻尖儿,你的口唇,处处都很美。”
孟古青没听人这么夸过,显然有些尴尬:“表哥你这么说,我怪尴尬的。”
“有什么好尴尬的!”福临倒是不觉着有什么,“被喜欢的人称赞,你不该觉得很快乐么?”
福临这个家伙属实是情场上的老手,说起好听话来,真的是脸都不带红一下的,孟古青如此想着。“我可从没说过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她小声嘀咕了这么一句。
福临也不觉得有什么。“有些人是死鸭子,嘴硬得很呦。”
孟古青别过头去,不再看福临。
这一天,对于福临和孟古青来说,当然都是特别的。从早饭起,就很特别了。
福临手边的盘子里摆了几块不同颜色,不同形状的饼,都是花的形状,他此前还从不曾见过。
孟古青给福临倒了一盏奶茶,透过琉璃盏,那奶茶的颜色煞是好看。“表哥你都不饿的么?就只瞧着那些饼,一点儿要吃的意思都没有?”
“这般好看,舍不得吃。”福临接下孟古青递过来的琉璃盏,又一次开口称赞:“这奶茶色泽也好,和琉璃盏甚是相配。”
孟古青抿唇微笑。“有没有人夸过表哥你很会说话。”
“有么?”福临抿了一口奶茶,“我倒是没这么觉得。对着旁人,我倒是也没有必要去说这些好听话。”
孟古青眼睑微垂,嘟囔着:“你倒也没有必要把这句话说出来。”
福临笑了,总算拿起了一块玫瑰样式的糕。“你今儿个这糕蒸得有意思,还从未曾花过这么多的心思吧?”
孟古青也拿起一块,道:“毕竟今儿个不太一样,吃点儿不一样的,不该么?”
“应该啊。”福临煞有介事地点了头:“很是应该。朕也该好好琢磨琢磨,送你点儿什么才好。”
“你?”孟古青撇了嘴:“还是算了吧,表哥的惊喜通常都是惊吓,你表妹我可承受不起。”
“怎么就是惊吓呢!”福临不以为然,“你表哥我可是这大清的皇帝,想送你点儿喜欢的东西,还不容易?”
孟古青搅着手边的奶茶,似不经意道:“表哥你是前朝的扛把子,这一点不假。可是在这后宫,尤其是对女人,你能拿捏准多少,我可说不好。”就算是在他十分喜欢董鄂妃的那些过往里,他究竟花了多少心思,其实孟古青都是看不清的。有的时候孟古青甚至觉得,福临能够那么喜欢董鄂妃,大半是董鄂妃的功劳,她太懂得投福临之所好了。
福临瞧着孟古青的眉眼,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糕,道:“表妹,我会给你你喜欢的。”
“是么?”孟古青也看向福临的那双眼睛,道:“那,我拭目以待?”
福临毕竟是博览群书长大的,所谓‘博览群书’,那就是杂七杂八的他都看,所以文人才子那些乱七八糟的追姑娘的法子他也都会,只是没什么实操经验,当然还是因为没有谁让他觉得有这个实操的必要性。不过,孟古青不一样……
紫禁城的夜是静谧而深沉的。
在这个静谧而深沉的夜里,在那条福临正式和孟古青牵手的小巷子里,此刻福临正揽着孟古青,两个人一起仰头看着那一线天。
“表哥,这大晚上的,咱们就来看这几颗星星啊?”仰头仰得久了,孟古青甚至觉得自己的脖子有些僵硬,甚至有些疼了。
福临仍旧看着那线天,道:“不要着急,总要给他们一点儿机会。”
“给谁机会?”孟古青话音刚落,‘砰砰’声响便传了出来,那一线天上绽放出一朵朵灿烂的烟花,因着‘一线天’的存在,显得更加特别。
福临轻轻点了头:“这帮家伙还算得力,角度算的,还可以吧。”这要是算错了角度,恐怕也就只能看到星星点点了。
“这……”孟古青没想到福临会带她来这儿看烟花,算是惊喜么?左右也不能算作惊吓,“表哥,这倒是不难看。”
福临薄唇微抿,他当然明白孟古青的意思,这小妮子是嫌弃这惊喜不够大啊。揽着孟古青的右臂又加了些力气,福临道:“烟花么,看一看,朕主要想了解了解这帮小子计算得如何,回头若是哪儿起了战事,能不能算准炮弹得落点。”
这话倒是让孟古青很吃惊:“表哥你说‘起战事’?”
“是啊。”这些事,福临觉得也没什么好避孟古青的,“你当如今的江山朕坐得很稳么?想朕这个皇帝死于非命的有,对朕这张龙椅怀有别的心思的,也大有人在,怎么好不提早准备。”
“可我记得……”孟古青回忆着过往,“表哥是更看重‘与民休息’的吧?”
“那也很重要。”福临松开揽着孟古青肩膀的手臂,转而握住孟古青的手,往坤宁宫方向走着,就在一线天的烟花下面,“无论是与民休息,又或是为将来可能的战事做准备,都很重要。只是,国库银子目前还不够多,朕多少有些束缚着手脚。不过不重要,终有一日,都会够的。”
孟古青轻轻颔首,她知道福临有远见,不过却没想过,他竟然可以这样有远见。
到了坤宁宫门前,福临停了下来,他转身对着孟古青,微微低头,看向孟古青那双杏眼,道:“烟花你不是很感兴趣,希望你我寝宫的样子,你会感兴趣。”他落了话音,将孟古青横抱起来,进了坤宁宫。
其时已快到秋日,暖阁里竟然传出了阵阵花香,孟古青不由诧异,待暖阁门开,满地的花瓣,各式各样的鲜花摆了满屋。
福临将孟古青轻轻放了下来,含笑问道:“方才的,不够喜欢,现在的,可喜欢?”
孟古青环顾着暖阁,脸上不由浮现出笑意:“表哥,你这花儿?从哪儿弄来的?”
“山人自有妙计啊。”福临像个孩子一样,用自己的双手握住孟古青的双手,瞧着孟古青的那双眼睛里面饱含情意:“方才的,若是不算太过喜欢,现在的可喜欢?”
哪儿有女孩子不喜欢的鲜花的,除了对鲜花过敏……还好孟古青并不对鲜花过敏,她只是对未来有些许担忧,不过,目前这担忧也已淡了些。“表哥……”她踮起脚尖,轻吻了一下福临的口唇,道:“谢谢。”
福临揽住孟古青的纤纤腰肢,附到她耳畔,低声说:“花终有一日会谢,可是刻进脑海中的不会。我想,这一夜足够你刻在脑海中,还了那日清晨你送我的那些糕点之情?”
孟古青也压低了声音问:“原来表哥这么做,只是为了还我的情分啊?”
“那自然也不是。”福临自有他的一套歪理邪说:“我这一还,你便又欠。你我还来欠去,有来有往,总没有终时。”闻着孟古青身上清香的气味,福临渐渐沉沦,“表妹,你可知,比之鲜花,你更香甜。”
孟古青笑出了声儿:“表哥你吹得我耳朵好痒!你说得我,仿佛什么吃食一般。”
“那明儿个一早,你预备给我做什么?”福临已有些按捺不住,轻吻了下孟古青的耳垂。
孟古青故意皱了下眉头,低声道:“又不是你御厨房里的厨子,日日都要做给你吃么!”
“那,就不做。”正说如此,福临又将孟古青横抱起来,放到了芙蓉帐里。
这夜,比之那一晚还更旖旎,孟古青这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和喜欢的人在一处,没有疼痛,只有如坐云端的快乐。
红烛已快燃到头了,烛光投进纱帐,照着孟古青的脸颊。福临轻轻撩着孟古青的长发,语声轻柔:“表妹,累么?”
孟古青红了脸颊,微垂眼睑,不语。
福临笑了。“哄了你几日,朕觉得心情舒畅,也该把心思用在前朝政事上面了。表妹,我们来日方长,来日很长很长。”
孟古青实在听不得福临口中的情话了,瞟了他一眼,道:“睡吧,不是要处理政事了么。”
坤宁宫中的鲜花阵是福临遭给孟古青一个人的梦,可是紫禁城中的这场烟火却扰得城中人久久不能入睡。
原本孝庄睡得好好的,硬生生被烟火声吵醒,叫来小太监了解了事情缘由后,她又不能说儿子的不是,真实好生着恼。
苏茉儿陪在孝庄身边,笑道:“格格该高兴啊,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是么?”孝庄哼了一声,当然这生气是假的,“他们这没时没晌的,几时才是个头啊。”
苏茉儿迟疑了一下,道:“要不,奴才去给格格准备点儿宵夜?”
“这大晚上的……”孝庄瞟了苏茉儿一眼,却问:“准备什么啊?”
苏茉儿笑道:“奴才去给您备花瓣糕,听说前阵子可是皇后特意做给咱们九阿哥吃的,奴才也做来给您尝尝,看看味道如何?”
孝庄点了头:“罢了,左右今儿个夜里是睡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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