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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02

绣着戏水鸳鸯的屏风,借着烛火映出一个高大的身影,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由远而近。

几息,司马焐白静剔透的脸庞就现于屋内。

乍一看,轮廓多了几分成熟男子的刚毅,但到底是娇生惯养许多年,仍然矜贵有余而威严不足。

他狭长的凤眸甫一对上华月的视线,就立马挪开,再不斜视,兀自解下大氅,挂于木施上,又抬手将上头碎得瞧不真切的雪花捋了又撇,反复不停,大约是因为进了她的屋不是很自在。

几月不见,还以为会长进些,看来协理朝政也不见得能让人一日千里。

至少他对她的忌惮,似乎丝毫不减。

华月暗暗咋舌,敛回的眸光在墨绿地毯撩过一轮,随手将未读完的书册摆在桌案上,往屏风处走去。

越过他时,似乎瞧见宽大的背影微微一僵?

华月心底一沉,默然将眼尾风收回,探头到外间,命人备些新茶后,视若无睹秦嬷嬷张牙舞爪的暗示,施施然转身。

此时,本背在她身后的司马焐已抬步去往矮榻边上。

他随手抄起案几上的话本,翻了几页,高大的背影似是又一僵,猝然转身,将眼里的寒光扫来,“这都是些什么书?”

华月瞥一眼被他长袖掀落在地的几本书册封面,不是写着“平西大捷”就是写着“天降将星”一类的字眼。

这不是很明显么?

她抿唇垂首,缓步去捡起地上的话本,重新对上他难得正视她的眼睛:

“不过是些打发时日的民间话本,看着图个开心罢了。”

皇上不喜皇子拥兵自重,就连早年太子培育府兵都被勒令禁止,偏落魄的三皇子司马昭临危请命出征西伐,竟大胜而归,还自此成了拥有五十万兵权的平西侯。

这样一来,常被皇后娘娘耳提面命的太子殿下怕是没少挨念叨。

眼下,让一身傲气的太子殿下再对上大燕第一武将之女的妻子,恐又要心起激愤。

出乎意料,正欲迎接风雨的华月竟未见司马焐一如往常的红脸。

他淡定且沉稳地深深望了她一眼,移开视线,很平静:

“民间话本毕竟没有经过校对核验,错漏百出,虽可供娱乐休闲,但到底比不得正经史记,你,还是少看为好。”

华月微微挑眉,盯着他绷紧的侧脸线条半晌,颔首应“是”。

两人虽同窗十年,又成婚三年,但因朝廷势力角逐,他对她的态度,便如皇族与臧家的关系一般疏离,处处敬重,礼让三分。

能如今日这般,温声和气劝勉指点的话是从未说过的。

念及此,华月的杏眸不自觉弯出弧度,温婉视线收回,又将拾起的书册摆在案几底下,端起案几上的琉璃瓶,倒了一小杯温羊乳:

“天冷,殿下若不介意,倒可先喝口暖羊乳,凑合凑合。”

他乌睫微动,视线应是往凝脂香乳望去,“这便是岳丈大人每年都从北疆给你送的特产?”

语气中含有几分惊奇。

也难怪,他鲜少来惠宁殿,也不怎么过问父兄之事,对北疆了解就更少。

臧华月弯眸端起杯,递到他的面前,邀他品尝,“正是。”

她的含笑双目如明月灿星,扑闪扑闪。

司马焐的视线只一对上,长睫又迅速掩下,避开眼前的明亮,顺道夺过小杯,将羊乳一饮而尽……

臧华月愣住,双目圆瞪:这羊乳味道浓烈,他从前没尝过,这样猛灌不怕齁么?

果然,杯空之际,司马焐另一手迅速握成拳,捂在嘴边,轻咳了几声。

恰此时,秦嬷嬷端了热茶进来,微微屈膝行礼,就快步行来,将茶托摆在矮几上。

没等嬷嬷动手,他兀自坐到榻上,倒上茶水,一连灌了几口,才肯作罢。

秦嬷嬷不知前头的事情,满面疑惑朝华月这厢挤眉弄眼。

华月也是无奈,下巴努了努,指向那杯面沾满羊乳的小盏,蹙眉回瞪秦嬷嬷一眼,秦嬷嬷才轻笑几声连忙告退。

她视线暧昧不清,看得华月一身鸡皮疙瘩竖起,遂悻悻别过视线,不再看。

终于缓过劲儿的司马焐不见主仆二人眉来眼去,只在秦嬷嬷退到屏风边上时,忽然发话:

“将那两盏灯,都灭了。”

他抬手指向屏风旁两盏连枝灯,朝作势要离去秦嬷嬷扬扬下颌。

秦嬷嬷先是一怔,下一刻眼角溢出喜色,拔高音调“唉”了一声,匆匆将连枝灯上的灯芯一个个盖灭,转身离去,只余下屋内一烛两人四影。

到华月晃神了......

太子殿下敬重出身不凡的太子妃,成亲前时,成亲后更是。

自新婚之夜揭过盖头离去后,司马焐顶多在白日为讨教前朝后院之事,入过太子妃所住的惠宁殿。

二人其余相见时刻,只有皇族面见世人的必要场合,和不多的宫内偶遇。

今日他突然来,能和她平静说上几句话已属不易,如今竟还要留下过夜?

孤零零一支红烛噼噼啪啪地响,镀金的漏刻滴滴答答淌过。

华月脑海中蓦地浮现三年前所学伺候夫君的本事,余光瞥向隔着矮几那头一动不动的人,忽有些不得要领。

接下来应该先谈正事,还是先困觉呢?

“殿下......”

“你......”

地龙愈盛的燥热中,屋内同时响起两人的声音,四目相对,其间的火花比微弱烛火的跃动还要激烈些。

见司马焐又习惯性地避开视线,华月抿了抿唇,先开口问道:

“殿下今夜来此,不知是为何事?”

她还盯着他的侧脸,紧绷的轮廓显出他的踌躇困窘。

这段时日,能让司马焐烦恼的,要么是皇上对三王爷的关注已胜于他这个东宫太子,要么就是这几日从花满楼领回的花魁文娘子还无处安放。

既是需要到华月这处讨解的,大抵是后者罢?

华月一琢磨,眸底的躁动退去,皮笑肉不笑:“那文娘子......”

“那文娘子明日便先搬来惠宁殿,她腹中孩子生下后,过继予你,至于她往后的去处,孤再做安排。”

司马焐打断她,与从前征询意见的语气不同,是一种下达命令的低沉,算是终于在她面前露出几分天家气派。

只是华月有些懵:司马焐顶着皇家颜面扫地的风险将那一个青楼女子领回东宫,怎么这会儿竟还想将人送走?

司马焐没看她脸上疑惑,已经从榻上起身,竟然一边往拔步床走去,一边松解腰带:“先歇罢。”

夹棉的外袍脱下,和嵌玉牒带一并摆在床边的台案上,素色中衣露出,掩去了他瘦削的骨形,却仍藏不住血气方刚男子的气魄。

华月收回怔愣的视线,垂眸盯着交叠在前的双手,葱白指尖晕出一圈红痕。

她咽了咽干涩的喉头:“妾身觉得不妥。”

前头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下,半晌,才传来悠悠的问话:“哪里不妥?”

哪里不妥?

哪里都不妥。

华月掐了掐虎口上的细肉,瘪了瘪嘴,才抬头对上面前映着烛火跳跃的目光:

“妾身不喜小儿,文娘子的孩子妾身怕是养不来,倒是侧妃与王姬都出身大家,都是可做母亲的好人选。”

她顿了顿,又体贴地为夫君提出建议:

“待殿下选定,妾身亦可替殿下向母后陈明,必会妥当安排那女子及殿下的孩儿,殿下不必担心。”

司马焐却摆手,转身行来解释:“皇长孙母亲不在,便养在太子妃膝下,于情于理都更为合适......”

“那便把母亲也留下。”华月打断,“殿下既能接她进宫又安顿下来,父皇母后必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殿下何必为难?只消给她一个位分便可。”

她目光灼灼,坚持己见,如此,她的夫君必会退让。

然司马焐竟一改平常,没有暴跳如雷拂袖而去,也没有立即给她回应,反携一身冷气,朝她越走越近,一双凤眸复杂深沉。

沉静半晌,他一字一顿:

“旁的都依你,但这事你要听孤的。”

华月只觉好笑,他郑重的表情似乎全然为她好,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再者,平日他有什么是依她的?

如是想,她怒上心头,头一次,先他一步挪开视线,不想与他唠叨。

然她手腕上忽地受力,一个没留神,踉跄一步,竟被司马焐带到怀里。

两人相识多年,最密切的距离也不过是同坐于学房课桌或是高台的双人长几上。

如今这种只有布帛之隔的亲密是从未有过的。

一股陌生的浓郁脂粉味扑鼻而来,华月只觉头晕眼花。

她迷离抬手推司马焐的胸膛,只想快些离开这个陌生的怀抱。

偏司马焐竟然蛮力地掌住她的腰侧,将她禁锢在铁臂圈里,男女之间体力的悬殊在此刻显现出来。

她一定心神,立马抬头瞪他:“请殿下放开妾身。”

顷刻,低沉如暗雷的声音自头顶向她压来:“孤若不放呢?”

司马焐睨她,眼刀如利索,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

“殿下殿下,不好了,不好了,文娘子她突然腹痛不止。”

一道急促叫唤声从殿外传来。

“殿下与娘娘已经歇下,你个奴才怎如此不知分寸?”

是秦嬷嬷的声音。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后面的声音变作“呜呜”的长鸣,那内侍大约是被人堵住了嘴巴。

“殿下还是快去看看吧。”

仿若抓住救命稻草,华月迅速压下忐忑,面上尽量恢复如往常般平静如水的模样,沉声劝道。

她方才看见,司马焐听见“文娘子”三字时,面色的冷凝和一闪而过的担忧。

一个花魁娘子还没名没分,要在这人吃人的皇宫中活下去是顶不容易的。

若那内侍的报信为真,那他这个太子殿下若不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果然,司马焐旋即放开华月,长腿一伸就往床边去,迅速将方才脱下的衣物拢在身上,急匆匆往屏风处去。

就在华月想要松一口气时,忽见那身影停顿,又折返来握住她的肩膀,朝她蹙眉:

“东宫三年无所出,你当明白其中利害,这孩子你必须认下。”

说完,也不等华月回应,他就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便如从前两人多次的不欢而散一样。

听得殿外恭送的声音毕了,华月终于舒出一口气,竟觉得腿脚一软,几乎跌坐在地。

才进屋的秦嬷嬷见状,忙上来扶她坐到矮榻上,着急地问:“娘娘可是气着了?”

华月抬眸,望向秦嬷嬷蹙成团的眉头,不由勾了勾唇,露出安慰的笑颜:“没呢,这有什么好气的?”

皇上对东宫的打压又不是一次两回了,司马焐没少拿这事与她闹,早习惯了的。

她默然垂首,环上秦嬷嬷的腰身,贴在嬷嬷面前的小脸蹭了又蹭,才小声道:

“嬷嬷,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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