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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缠绕

为了寻找新书灵感,昼明川的原计划是在江边待一晚上。他那两个大黑包,一个装着一顶帐篷,一个装着的是各种各样的吃的。编辑最近催命般让他开新书,最好是开一本“展现个人痛苦”的新书,打那些骂他的网友的脸。

所谓“展现个人痛苦”,昼明川对此毫无头绪。他写书多年,人物千百样,自认为塑造人物水平尚可。但是近两年不知道为什么,网上对他评价的倾向从天才作家变成了“傲慢的资产阶级”,说他的书缺乏人文关怀、无病呻吟,不懂普通人的生活。刺耳的声音太多,他逐渐无法下笔。

以往心烦意乱的时候,他总喜欢往人迹罕至或者闹中取静的地方。既方便获得灵感,也能让心平静。

他很早就注意到了杨默。

南江边上算不得什么美景,荒凉一片,苍蝇满天飞。来这里的人很少,这个女人画着精致的妆容、身穿水蓝色裙子,一双高跟鞋走在崎岖的石子路。她没什么表情,却无端让昼明川感受到一股悲伤。

或许是作家的敏锐,他上前与杨默搭话,他觉察出那一股似有若无的恶意藏在她淡淡的态度里。流星雨没有来,他也不想自讨没趣,径自告别。

因为打火机落在江边,他折返回来,万万没想到将竟然直接撞上有人轻生。杨默看过的杂志被丢弃在石头上,江面平静吞噬着一个人的生命。

“醒醒,醒醒,你还好吗?”

杨默感觉有人在她的胸前又打又敲,肺部紧缩又舒张。她吐出一口水,不满地睁眼。果不其然,还是这个世界。

她还是没有成功。

昼明川见人醒了,揉了揉酸痛的手腕,长舒一口气:“你终于醒了。”刚刚他把人救上来的时候,那呼吸很浅,像是不经意间就消失了一般。

他又挂上一个笑,用轻松的语气说:“咱们还年轻呢,不能想不开。”之后他又列举了诸如一个大导演年轻时欠债但是毫不放弃、山村孩子每天坚持走十公里上学等例子,说得口干舌燥。

月亮从云层里露面,南江映出天上的模样。杨默湿着身子,心不在焉听着眼前这个男人东拉西扯。

这个男人很烦,但是长得很好看。杨默耳朵自动过滤那些无用的废话,集中精神在这个人的脸上。他的唇很薄,沾了水更显得欲气;鼻梁高挺,眼窝深,衬得五官更加立体。水把他的衣服变成了半透明,杨默稍向下看,能看到他若隐若现的肌肉。

“身材很好。”

杨默真心实意地评价,昼明川的长篇大论忽的被打断。他掩饰性咳嗽了几声:“这……谢谢。”

“你挺不会安慰人的。”

这是杨默的第二句评价。她的视线从昼明川身上移开,看向滔滔江水:“我没想自杀。”

三月春归,半夜的风还是冷的。昼明川把方才扔在地上的皮衣披在杨默身上,反问:“没想自杀,那刚才是在干什么?”

她说了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理由:“潜泳。”

“潜泳,好。”昼明川笑了笑。杨默不理会他,自顾自站起来:“我要回去了。”

“我……”昼明川也跟着起身。

“怎么,怕我再去寻死?”杨默自嘲,“我说了,我今天是在潜泳。”

“我送你回去,太晚了。”好人做到底,既然今天二人有缘,他总得看着这个人安全到家才行。杨默没说话,漆黑的眸子深深凝视着他。

许久后,她一笑,向前一步勾住昼明川的脖颈,暧昧地吐出一口热气:“是吗?要和我回家吗?”

昼明川音隐约觉得杨默的眼神不对劲,他稍稍退开些许:“是送你回家。”怎么被这人说出来,意思这么奇怪。

“我走不动,怎么办?”

杨默试着迈开腿,但是时刻游走在肌肉的酸软此刻又不老实。她半垂着眼,声音很低。

“上来,我背你。”

死亡是每一个生物的禁忌。尽管个人意志会趋向死亡,但是身体永远不会接受。昼明川猜到了她身体的不适,主动蹲下身,稳稳托住杨默。

趴在一个人的背上,上下的颠簸感像童年时的摇摇车。杨默舒服地闭上眼,鼻子里全是这个人的体香。他的身上没有寻常男人的汗味和烟酒味,而是一种让人心驰神往的、旖旎的,名叫故乡的味道。

半夜的街景很漂亮,晕黄染上白墙,少有车来往。昼明川想打车,但是被杨默拦下,她说这里距离她家很近,十五分钟就能到。

“这就是,你家?”昼明川把杨默放下来,对着头顶上红绿大字无语凝噎:希尔大酒店。

“我家距离这里很远,我不想等了,”杨默面不改色说谎话,她拉着昼明川的衣袖向前走,“快走吧。”

这家酒店目前只剩一一间大床房,昼明川把杨默送到门口就打算离开。走了没几步,却始终没有听到关门声,他回头看了一眼,杨默仍旧站在原地。见他回头,她眉眼上扬。

“你衣服也湿了,这里有吹风机。”

杨默含蓄地说。尽管含蓄,但还是被昼明川瞧出了端倪。他站在楼梯边与杨默对视:“太晚了。”

是很晚了,杨默赞同地点头,侧身。昼明川无奈地说:“我的意思是,太晚了。你只需要睡几个小时,又是新的一天。”

活了这么多年,杨默还未见过如此磨磨唧唧的人。她心下恼火,攥着人的手腕把他拽进了房里。

“嘭”一声,房门重重关闭。

她把昼明川按在门上,又用一只手扣住他的后颈,让他的脸贴向自己。彼此喷洒的热气交换,杨默微微仰头:“我觉得我的意思很明显了。”

深夜,孤男寡女,酒店。几个词语组合在一起,引人遐想。

昼明川轻挣开杨默的桎梏,神色不冷不淡:“我不喜欢随便。”

“这不是随便。我陪你等了半宿的流星雨,你说我是你的挚友,这样的交情怎么能是随便呢?”

杨默的话如同鬼魅,一步步引诱猎物掉入陷阱。

她勾住昼明川的上衣,一点一点向上卷。昼明川再次按住她的手,哑声道:“别惹火。”

他想推开杨默,但又怕他一走了之这个人再去寻短见,一时之间进退两难。杨默瞥了一眼他的身下,笑了笑,攀着他的肩膀说:“我惹了,能由我负责扑灭吗?”

昼明川偏头,对上杨默的眼睛。无端地,他想起曾经旅居过的一个村庄,那一头耕作了一辈子最终要被杀掉的老牛。那头老牛的眼睛里,盛着的厚重的悲伤,与杨默极其相似。

她被他带着滚向床上。

“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昼明川的手抚上杨默嫩白的大腿,拉开侧边的裙子拉链。杨默露出一个阴谋得逞地笑,小声说知道了,那刚才谁说不喜欢随便的?

回应她的是猛烈的喘息。

春天的衣服单薄,双臂向上一扬就褪了干净。两具**肉身纠缠,杨默把头埋进枕头里,听着身后的水声阵阵。

这样的水声,和她落在江中的水声别无二致。黏腻的、甩不掉的、让人心生恐惧又忍不住伸手拥抱的,杨默的身子剧烈抖动着,不知道是因为身后的人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转过来。”

昼明川搂着杨默翻了个面。灯光刺眼,杨默泪水糊满了脸。昼明川心中忽的一揪,俯身为她抹干眼泪,问道:“是不舒服吗?我轻一些。”

说完他刻意放缓动作,杨默缓过神,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否认:“不是,要重一些。”

重一些,再重一些。只有这样,她才能远离这个世界。昼明川双手抚着她的膝盖俯身,杨默死死咬着嘴唇,盯着她身上的这个人。汗水从他鬓角流下,到达极点时性感的喘息,杨默看了许久。他很温柔,被他抱着的抵达**的时候,杨默恍惚之间似乎又回到了儿时那座摇晃的吊床,温暖阳光洒下,很安心。

结束后,她趴在昼明川肩膀上,双臂自然下垂。那些丑陋的、不规则的伤疤彻底暴露在昼明川面前。昼明川用指腹碾过这些疤痕,有早已结痂的、有刚愈合不久的,深深浅浅、不堪入眼。他眸光一暗。

“刀子。”看了许久,昼明川斩钉截铁地说。杨默勉强直起身,冲他眨眼:“对了。”

“你知道为什么是刀子吗?因为它的成本最小也最好处理。尤其是割草的薄刀片,稍微用力就超级疼。”经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杨默觉得自己亢奋了许多,她跃跃欲试和昼明川比划着,一双眼睛神采飞扬。

昼明川打断她:“你自残,自杀。”他直率,也犀利。杨默四两拨千斤:“不重要。”

“你不会再去自杀了吧?”

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救下的人转头去拥抱死亡。

杨默背靠在床头,说了一句:“可能吧,今天不会。”

“明天呢?以后呢?”昼明川执拗。

“我们不过是睡了一觉,这么关心我啊?”杨默转头看了眼窗外,天边泛起微光,她此时才觉得身体哪哪儿都泛酸。她收回视线,又看向昼明川,他眼底的担忧不似作假。

“应该不会,”杨默穿好衣服,又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嘴角微翘,“谢谢你给我一个美好的夜晚。”

她说完就要走,昼明川当即跳下床拉住她,语气中藏着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不爽:“睡了就走?”

“是啊。”杨默答得极其坦荡。一夜情罢了,睡了不走难不成在这里相拥而眠吗?

况且,自己的秘密被这个人看了个精光。那些疤痕,远比袒露身体带来的羞耻多得多。前半夜还是太冲动了,杨默叹气。

也是,本就是一夜情。但再怎么说服自己,他总有一种对方提裤子不认人的感觉。他快速套好上衣,瞧了眼表:“吃了饭再走吧。”两个人颠鸾倒凤一宿,体力消耗太大,他记得中途杨默还闹着渴。

“不了。”杨默拒绝得干脆,昼明川松开手。

他抬眼看她,她回以浅浅的笑。长睫毛投下阴影,二人初遇时她身上那股疏离感此刻重新浮现。他不知道为什么还要问:“你的名字呢?”

“萍水相逢。”杨默平静地回应。

她说完转身往外走,在即将抵达门边的时候,身后的人开口:“好好活着,好吗?”

酒店走廊响起窸窸窣窣的走路声,行李箱骨碌碌滚在地上,连着杨默脚下的水泥地都在震动。不知何处的光闪过,光暗交替之间,她撞上昼明川温柔的眼,鬼使神差地回: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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