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8号,戴宝珠回到上海。覃春念和单星野一起去接她。
落地后戴宝珠看到女儿,笑眯眯道:“Sally,你又变漂亮了。”
覃春念报以一笑,顺手接过妈妈手中的登机箱。她不像别人家的女儿习惯挽着妈妈的手,那样对她们来说都太过亲昵了。她更习惯顺手帮她做点事,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对妈妈的善意。
不过今天,身边还多了个单星野,又从覃春念手里把箱子接了过去,好奇道:“阿姨,您回来就只带了一件行李吗?”
戴宝珠微笑着打量了一下女婿,温声道:“托运的还在后面,这是随身的。”
覃春念顺势介绍了单星野:“妈,这就是星野。”
戴宝珠眼光在女儿和单星野之间转了转:“头回见面,江边有家馆子不错,我带你们去吃。”
覃春念知道,妈妈这是对单星野满意的意思。
戴宝珠生来就在富贵乡,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爱热闹爱交际,人又健谈。这顿饭虽是女婿和岳母的第一次见面,可吃得并不无聊。
覃春念虽然话不多,DNA单星野看出她在戴女士面前比在覃正东那里更自在一点。
吃到差不多时,覃春念手机震动,拿起来看了眼,是林茜的信息:“于景荣希望我帮他打理在美国的资产,这也是于景深的意思。”
“你愿意接这个case吗?”覃春念问道。
“我过去成本太高,但我们在洛杉矶有分所,我可以转给那边的同事。我也和于先生说过,他同意了。”
“好的,那麻烦林律师。”
“还有件事,于景深想委托我帮他立一份遗嘱。”林茜又发来新的消息。
林茜可以接,但这已经超出覃春念委托她的形式诉讼的范围,属于新的委托。不过毕竟是覃春念介绍来的,林律师认为知会她一声比较好。
覃春念则看着“遗嘱”这两个字有些出神。
“念念……念念?”戴宝珠叫道。
覃春念抬起头看着妈妈,有点茫然。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连我们说话都没听到。”戴宝珠关切地问。
“没什么。”覃春念下意识收起手机:“刚刚在聊什么?”
单星野的余光已经看到了发信人的名字:林茜。
按下心中酸涩,默默听着母女俩对话:“在聊你的礼服呀,怎么这都不上心?”
“哦,最近事情有点多。”覃春念端起茶喝了一口,脑海里还是“遗嘱”两个字。
戴宝珠叹了口气,嗔道:“也不知道你这孩子到底随了谁。我呢,大懒虫一个,只爱华服珠宝,派对消遣。你爸虽然做事努力,可年轻的时候也没有你这么拼啊。”
察觉到一旁的单星野不知怎么低落下来,戴宝珠对女儿劝道:“可别学别人废寝忘食搞事业那一套,人总归还是要生活的,自己舒服,家人开心才是正事。”
“知道了,妈。”
女儿就是这点不好,话太少。瞧着女婿是个机灵的,两人正好互补。不然一天到晚加起来都说不了十句话,简直闷都要闷死。
第一次婚礼覃春念是为了钱,戴女士不愿见女儿勉强,躲了清净。这次回来,有些事就不得不提前问清楚。
“那个,你爸他最近忙不忙呀?”戴宝珠看着女儿问道。
碍着单星野在场,虽然是女婿,可毕竟第一回见面,总不好当着他的面直接问覃正东有女朋友了没有?婚宴会不会带过去?到时候会不会尴尬?
如果真的有,总要协调好的,也要提前让亲家知道这回事。覃正东没眼色,上回电话里根本没提这事,她只能拐弯抹角来问女儿。
“他……不清楚,大概不是很忙吧。”覃春念含糊道。
戴宝珠有些好奇:“你不就住在家里吗?他每天什么时候回去,和什么人交往,忙不忙,你不清楚?”问题里夹了点私货,就看女儿听没听懂了。
覃春念只好说实话:“我上周就搬出来了。”
“搬到哪儿去了?我那间公寓?”
“嗯。”
戴女士下意识看了眼单星野,单星野像是被看透,耳根泛红:“我现在和念念住在一起。”
这倒是有点小两口的样子了。新婚夫妇,如胶似漆是件好事。戴女士含笑点点头。再回过头来看着女儿,又不是那么回事,倒像有心事?
戴女士决定支开女婿,好好和女儿谈一谈:“念念啊,我好久没回来了。下午你陪我去逛逛恒隆,怎么样?”
覃春念犹豫一下,答应下来:“好。”
本以为单星野一个大男人不会喜欢逛街,可他自告奋勇要帮两位女士提东西。戴女士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只好接受。
一到恒隆,戴女士如鱼游大海,逛到爱马仕更是走不动路,兴致勃勃叫柜姐拿来新品包包。
覃春念有段时间没置办新行头了,单星野有心送她些喜欢的,正要开口,就见覃春念拿着手机悄悄走了出去。
单星野心中一动,也默默跟了上去,正好听到覃春念问:“他真的不会判死刑吗?”之后像是放心下来,回道:“好,我不问,你按规矩做事就是。”
想起午饭时接连的几条信息,覃春念一定是在给林茜打电话了。就这么关心于景深吗?怕他判死刑?还有可能让律师不按规矩做事?
这还是覃春念吗?
单星野胸口起伏,脸色阴晴不定。
覃春念一回头,看到单星野正站在不远处。
“你在和谁打电话?”单星野直接问道。
“林律师。”覃春念走过来,没有隐瞒。
“为什么找律师?”
覃春念感觉单星野今天有些咄咄逼人,但还是先回应:“于景深和于景荣被逮捕了。”
“所以呢?”单星野感觉自己已经快到极限。这些天来的疑心和忐忑折磨地他几乎疯掉,他想从覃春念口中得到一个痛快,又怕她真的给出决断。
“于景深被抓,和我有一点关系。爸爸用我的手机设局,他中了圈套。”覃春念有些忐忑地说出实情。于景深或许有罪,将来会有法院判决。可父亲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对于景深的所作所为都算不上光彩。
覃春念之前一直没和单星野提这件事,也是摸不准会在他那留下什么样的印象。
单星野却像是松了一口气:“所以,你觉得对他有愧?”
“如果他真的犯错,坐牢也是应得。可我不希望是因为我被抓,心里总是别扭。我请律师帮他们,算是尽一点心意,我自己会安心些。”覃春念看着单星野,眼中有些担忧。
“所以你这些天是在为这件事烦恼?”单星野问道。
“嗯。你感觉到了?”
单星野摸了摸她的头,又把人按在怀里,闷声说道:“我以为你是放不下他……又或者,看他出事了于心不忍所以想可怜他,就不要我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覃春念想抬头争辩,又被按回单星野的胸口。
单星野含糊道:“我知道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单星野终于松开她,看着覃春念的眼睛认真说道:“以后有什么事要和我说,不要总是一个人抗着。有什么事,我跟你一起担。”
“好。”覃春念看着他,眼里带一点笑意。
“那,林律师那边有什么情况吗?中午是她一直在和你发消息吧?”单星野问道。
“嗯。她说,于景深兄弟委托她管理在境外的资产。还有,于景深想请她帮忙立一份遗嘱。”
“遗嘱?”单星野一愣,随后分析道:“应该用不到吧,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否则也不会想到去管理资产了,这明显是在为出狱后的生活打算。”
“是,我也这么想。不过还是和林律师确认了一下,案发时于景深不满18周岁,即便是故意杀人也不会判死刑,不过刑期可能会很重。”
“要真是他动的手,那只能按法律来。念念,不要心太软。”单星野嘱咐道。
“我知道。”
两个人把话说开,拉着手又回了爱马仕。戴女士左挑右选,眼中都是神采。
***
许是流年不利,庄志达跑了。
齐忠勋手里捻着一串佛珠,坐在自家花园的摇椅上,不知在想什么。
后天就是70大寿,本想着做寿前不见血,便多留了他几日,谁知竟给了他机会。
齐嘉程最近跟赵赫打得火热,齐忠勋昨晚听女儿的意思,想在下半年订婚,明年结婚。一双略带浑浊的眼睛看着女儿,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是真的喜欢赵赫?看中他的家世?还是另有原因?
年轻时与天斗与地斗,谋算人心,从没在怕。没想到老了还要与儿女斗,心里忽然就有了一丝怯意。
怕猜得不对,又怕猜对。
这些天齐嘉程时不时在外留宿,但还是会抽空陪他吃顿晚饭。女儿从小就长得可人,如今出落成大姑娘,又有一桩好姻缘。齐忠勋头一回存了点侥幸心理,信她不会做什么蠢事。她是个聪明人,她还有大好人生。
就算庄志达是她的人,他也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天不遂人愿,就在齐嘉程苦苦找了庄志达十几天后,终于在一个夜里,收到了那条只有她们两人看得懂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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