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寻常的母亲和家庭辛酸
牧歌被邻居欺辱,一般都是忍气吞声,尽量避免让妈妈知道。因为尽管妈妈也经常打他,但他知道,妈妈打他和邻居打他那绝对是性质不同。
妈妈打他再狠也是为他好,也是望子成龙,恨铁不成钢。而邻居打他却是欺负穷人,是拿穷人打哈哈取乐寻开心。
牧歌的心和妈妈是相通的,他知道妈妈过去的痛楚,更知道妈妈如今的艰难。从牧歌记事那时候起,妈妈就经常和爸爸吵架,甚至相互间大打出手。
爸爸打妈妈尽管不是往死里打,但还是很凶狠的。比如,为了控制妈妈用挠人的办法进行反抗,爸爸就揪着妈妈的头发往地上撞。人们说“二虎相斗必有一伤”,而妈妈和爸爸相斗,却是“两败俱伤”,而且都是伤痕累累。
妈妈打不过爸爸,可妈妈不是突然闯上去把爸爸挠上个“满脸花”,就是趁爸爸睡着了的时候,突然袭击用小擀面杖敲他脑瓜子。两人打得头破血流,爸爸大喊大叫、妈妈哭天喊地,那是常有的事。
这两个人玩命打了大半辈子,究竟是为什么,究竟是谁是、谁非,小时候的牧歌很糊涂,就是长大了,直到现在,牧歌就是煞费苦心也还是论不明白。后来学习了唯物论和辩证法,牧歌终于明白了,那都是旧社会买卖婚姻和穷苦的日子惹的祸。
从小到大,牧歌时常听到妈妈那充满苦楚,甚至撕心裂肺的哭声和一字一泪的屡屡道白。
妈妈出生在沈阳北面的达连屯,村里的人大都一样,几乎都吃不饱穿不暖。妈妈多次提到,有位靠要饭活着的远房亲戚奶奶,她那一个穿了多年的大布衫,缝缝补补,补丁落补丁,用称称一下竟然有十八斤重。妈妈还说,这老奶奶很要强,有时走村串户要不到饭,怕人家笑话,老人家一到村口就使劲挺起腰板,尽量提起精神头。牧歌每听到这就有些鼻子发酸,要是赶上好时候,老人家何必遭这个罪!
依妈妈的述说分析: 其实,那时候人们的穷,有地主剥削的成分,但主要是生产落后,经济不发达和国家混乱。
妈妈告诉牧歌,在南方地少人多,那地方的地主可能恶人多。东北地多人少,你想雇人种地,对人家不好人也不伺候你呀。
其实,在我家农村,有的地主也是善良的,他们是靠拼命干活、口挪肚攒,有的是靠几辈人的努力才买了几亩地,苦心经营,才熬成了个“地主阶级”。这人家凑巧赶上土改,那可老窝囊了。
妈妈说,我们村里有个地主雇人种地,她给顾工吃的饭比自己家人吃得好。在农忙时,还给顾工吃猪肉饨粉条子,而自己家人却偷偷地在那吃咸菜。
妈妈曾经告诉牧歌,说历史,也不能光听宣传,恶霸地主是有的,可那些被定为剥削阶级的也有冤死鬼。
妈妈小声嘀咕,在我们乡下,就有一家几辈子好容易拼命买了几亩地,刚辛辛苦苦奋斗了几年,还没有享受好日子,就在土改划成分时,被划成地主了,即使乡亲们都很同情,可他家的老头子还是在多次挨整中,窝窝囊囊地死去了。其实,就是当时有些干部不能实事求是,那**大领导还有好多和开明的地主交朋友呢。
在当时,妈妈家的生活不好,也不算太差。妈妈的爸爸,即牧歌姥爷,在旧社会也是个有点头脑的聪明人,他很早就到沈阳城里找机会去干点杂活和苦力,那城里皇姑北行和北市,几个地方都有“功夫市”,即“打工”的人找活的集散地,也就是改革后兴起的“劳务市场”。
那时候除了种地,姥爷不会什么技术活,他打工就是卖苦力,帮人家收拾东西或搬运点什么的。要说有点技术,那简单的砌墙盘炕就算很有专长了。还真是的,时间长了,姥爷那盘火炕技术很厉害呢。后来聪明的牧歌妈也学会了,在皇姑屯克俭那一带还很有名呢。谁家土炕炉子不好烧,倒烟熏人或炕不热,牧歌妈手到病除,左邻右舍许多人管她叫“炕神仙”。就这手,牧歌妈还用以积德行善做好事,时常是又脏又累弄得满身黑灰却分文不取。真可能是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你看特别善良的牧歌妈,尽管一辈子吃了那么多苦,遭了那么多罪,可还活到八十多岁,正经享了十几年的清福呢。如果不是有肛肠的病发现晚了,那老人家活到百八十岁没问题。
回过头来说,正是姥爷在城里做杂活、打短工,认识了不少人,才把女儿嫁给了城里人,让那从河北闯关东来的牧歌爸,用二百斤高粱米换了个大姑娘。
当然也是当时彩礼钱差不多就是那个价,也是姥爷家图那个河北来的创关东的爷们儿,也是个买卖人。可就是拿这姑爷子比姑娘大十六岁也没当回事。
这里头虽然有问题,但对牧歌来说却埋下了好的伏笔:有明白人说,孩子聪明还有有两种特殊情况:一是夫妻二人出生地离得越远越好,说远地方的人结婚生孩子叫异域结合更有利;二是男的比女的大得多一些更有利,说是男的大智力发育更成熟,女的小身体更有活力。
还有人讨人喜欢地说,你看孔夫子聪明吧?他爸爸比妈妈大了50多岁,而你牧歌爸也比他你妈大了16岁。当然,对这种有吹捧之嫌的说法,牧歌不可能反对,他回话,聪明归聪明,但这样的说法也不一定都全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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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冯一笔
20240915.1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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